‘不象,秦子欽雖然在不久的將來是咱們王爺的小舅子了,可見了王爺還是象老鼠見了貓!’
‘那這一位,是那一位了?’
‘對,是那一位,瞧見她跑的姿勢沒有,明顯鞋底墊高了的!還有,你看看王爺的臉,嘴角……’
‘對,有絲笑意,臉也比剛才柔和多了……’
顧海與牧杉收了眼眉官司,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定。
那內台守衛一見有人沖著李迥而來,如臨大敵,忙手拿矛盾直攔了上去,「你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聚鹿台內台不能擅闖麼?」
這些守衛每次九王爺來內台,都要被九王爺的黑臉嚇上一嚇……九王爺來聚鹿台心情不好,讓他們也難做啊!
所以,為了不惹到九王爺,他們只能傾盡全力地辦好差事!
忽然間橫叉里跑出這麼個人來,極沒有眼色,極為輕佻,還敢大呼小叫地叫九王爺‘等等微臣’!
那侍衛首領,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恨不得派人把那小青年的嘴給堵住了!
九王爺是讓人大呼小叫地叫著等人的人麼?
九王爺從來都不等人的,只有人家等他的份兒!
听說在皇宮里,他連皇帝都不等的,皇帝要見他這個,只得自己等!
這小青年,居然敢讓九王爺‘等等’!
那守門侍衛小隊長替他抹了把冷汗。
這小青年,也不知是哪位世家的,怎麼就沒被教導過,見了九王爺李迥,絕不能輕佻吧!
九王爺李迥有用鞭子打折某某世家的腿的前科的!
這位爺,是不是世家子弟?
連這些八卦都不知道?
侍衛小隊長恨不得親自上前,把這小青年的腿給打折了。
不用他打折,那小青年連蹦帶跳地跑著,可能跑得太急了,一個不小心,兩條腿一絆,直接絆倒在地,還是臉朝下摔的,直摔了個狗吃屎。
場上眾人皆怔住了。
侍衛小隊長怔了半晌,正想叫守衛圍了上去,卻只見面前人影一閃,等他睜開眼,就見前邊,小青年跌倒之處,有個人彎下了腰,正試著把他抱了起來……
侍衛小隊長瞪著那人影,眼珠子都差點兒瞪出了眼框去。
那個彎著腰,試著想要扶起那小青年的,是九王爺李迥。
侍衛小隊長听說過九王爺李迥很多的傳聞,比如說某有絕艷之姿的花魁在他前面跌倒,想要他扶一把,他眼都不眨,繞過了她直走了。
再比如說兩世家在大街上斗毆,其中一位是一品大員嫡長,九王爺正路過,于是在一邊看了看,等兩位打得頭破血流了,再以擾亂治安的罪名,讓人再每人打三鞭子……
所以,無論男女,如在九王面前出了糗,摔了跤,想以此來引起九王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還要自求多福,別遇上了九王心情不好的時侯。
今兒個,九王爺的心情明顯不好。
侍衛小隊長甚至想,九王爺是不是想把這小青年從地上捧起,再摔了下去?
依九王爺以前的表現來看,很有可能。
所以,在李迥細心的半抱起了那小青年,還用袖子給那小青年擦拭著臉,用柔和而責怪的語氣罵那小青年的時侯,他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了。
李迥一邊替秦芷兒擦著臉上的泥土,一邊怒不可抑地道︰「你半夜里,又跑出來干什麼?」
秦芷兒直眨著眼,眼里淚花兒直冒……撞在地上,鼻子都快要撞扁了,這高翹鞋還真不是人能穿的。
她吸著鼻子,「王爺,你帶我進去內台。」
李迥看著她眼淚花花的樣子,精致的臉皺成了一團,黑曜石一般的大眼淚蓄滿了淚水,象極了黑葡萄放進了水銀里邊,既心痛又惱火,「你進內台做什麼?」
他伸去手去,拿袖子輕輕拭著她的臉,看清她臉上被撞紅了好大一塊,火又直往上冒,轉頭對顧海道︰「拿白玉膏來!」
顧海垂了眼,把手伸向了牧杉,牧杉在胸口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出來,嘴里直嘟嚷,「可生白肉,醫死人的白玉膏……」
顧海瞪了他一眼,他才把嘴合上了。
李迥接過了那白玉膏,細心地替秦芷兒擦上了,白玉膏自然是好東西,一會兒功夫,那紅腫就消褪了。
李迥自是敵不過秦芷兒的死纏亂打的決心的,只得帶了她進入內台。
再者,如果他不帶著她進去,指不定她會用旁的方法混了進去!
象上次一樣,為了進入那莊子,鑽狗洞被卡住了的事,她都做得出來,她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守衛見李迥讓秦芷兒一行三人隨行,哪里敢多說半句,又見李迥的臉色仿佛晴了一些,瞬間感覺今兒個夜晚的天也亮了。
秦芷兒緊跟著李迥走了兩步,因那高蹺鞋的關系,她走得並不能很快,走著走著,就跟不上李迥的步子了,見他越離越遠,她便轉動起了眼珠子,看來他是有急事要處理,如若不然,也不會這麼巧半夜來了這里。
正巧,她也想單獨行動,她想把這內台徹徹底底的查探一番。
想到這里,她便停住了腳,對後邊跟著的顧海道︰「顧海,王爺今兒是不是有急事?」
顧海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這里邊的那一位出了些狀況,皇上讓王爺來查查。」
又出了狀況?
上一次因著三大征兆之事,這個雙頭嬰就出了一次狀況了,這一次,又是因著什麼事?
秦芷兒不想摻和在這件事中,只想查出秦子欽所中之毒,與這聚鹿台到底有沒關系。
秦芷兒便道︰「你跟王爺說一聲,我自己在這里邊走走,就不勞煩他了,讓他自去辦自己的事兒。」
話還未說完,李迥便來到了她的跟前,眼眸在黑暗之中發亮,「芷兒,不準擅自離開,跟著本王。」
說完,轉身就往前走。
顧海攤開了手,一幅無可奈何的表情,眼楮卻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生怕她趁他一個不注意溜了。
秦芷兒只好跟著李迥往塔台正殿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