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晨晨不客氣地看著申鐿博,然後又開口︰「我對你和楚一珞的關系沒有什麼興趣。不過我沒有離開楚一珞之前你應該對我客氣點。我是楚一珞的。沒听說過朋友妻不可欺嗎?現在把你的手拿開。」
「听我把話說完」申鐿博的動作一動不動,見游晨晨沒反應就繼續往下說︰「我是為了你們好,陸麗雲已經覺察到了。你們這樣的關系一但被她鬧開,你們兩都沒有生存空間了——或許陸麗雲能毀的只能是楚一珞。」
「你是我們什麼人?為我們好?我怎麼听,你都像是陸麗雲的說客。」游晨晨沒有打算賣申鐿博的帳,因為她不怕,就算陸麗雲長袖善舞,能力超強,陸麗雲也只會對付她。楚一珞是陸麗雲不想放棄的前,陸麗去不會對楚一珞下狠手的。陸麗雲絕對是聰明的,把自己想要的男人打跨了,陸麗雲什麼也得不到。
申鐿博扯著嘴角冷哼了一聲︰「如果我以陸麗雲的說客身份,能說動你退出;我認了。」
「對我來說,你認不認都是一個樣。我現在沒有打算離開楚一珞,他好不容易接受了我——算了,對你說,你也不懂。」游晨晨抑視著申鐿博,無法不嘲笑眼前這位說客︰「好了,我們沒有投機的話題,讓開。」
申鐿博並沒有動,而是怔怔地看著游晨晨︰「說什麼你都無動于衷,听不進去不說;還一套套的用你的思維反駁,真是油鹽不進呀!難怪別人說和藝術沾上邊的女孩子都古怪。」
你才古怪呢?你前世、今生、下輩子都古怪。游晨晨心里回著申鐿博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在這長長的、光線不足的走廊里這麼久都沒有出現第三個人。她要是真惹毛了申鐿博,申鐿博把她掐死了去到陸麗雲面前邀功都沒有人知道。于是長長地呼吸之後游晨晨出口︰「你這麼近距離地看著我,是一種不禮貌!你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男女授受不親?這話你也說得出來!」申鐿博還是沒有動,可是竟然笑了出來。
被如此不屑地嘲笑,游晨晨有些急了,伸手推申鐿博,他竟然紋絲不動。
游晨晨是從申鐿博的掖下鑽出來的。然後她就快步離開。在拐角處,游晨晨回望了一眼,申鐿博還是雙手撐在牆上的姿勢沒有動;像是被她某個不小心的動作點了穴一樣。
按電梯時,游晨晨所在的十八樓一直上不來似的。好不容易上來了,她進去時,電梯里只有一個。那個在十六樓出去了。
接下來電梯就只有游晨晨一個人了。怎麼都沒想到,電梯門關上之後沒有往下,而是往上了,而且顯示在了二十一層就不再動了,門也不開。
難道電梯壞了?這種「好」事也能被游晨晨踫上?
游晨晨的心率開始加速。不過她還是想到先打電話。電話打不出去,沒信號。怎麼可能沒信號呢?
電梯內有應急電話,游晨晨打了。對方說可能是電梯壞了,讓游晨晨安心呆在里面不要亂動。說萬一往下掉,二十一層下去會是什麼後果?
游晨晨不想听了,忙回她不會動的,你們快點。
沒想到游晨晨的話一喊完,燈也熄了。
一種無形的恐懼向游晨晨襲來。她大聲叫︰「外面有人嗎?」。
啪了兩下門,游晨晨又停住了,想起電話里面的人提醒讓她不要亂動,那就是拍門更危險了。于是她就老老實實地站在黑暗里。
不知站了多久,游晨晨慢慢地靠在了電梯的壁上。是什麼時候順著壁板滑下坐在地下的,她都沒有感應。
游晨晨又條件反射地開始吞咽,就像小時候她在水底不停的喝水那次。記得那天,楚一珞讓游晨晨在他胳膊上劃拉了好一會兒,然後游晨晨喊累時,楚一珞說︰「你在淺處玩一會兒,我游個來回再教你。」
于是楚一珞把游晨晨放推到了淺水處,然後回身一個猛子,扎進了深水里。
楚一珞那個轉身太瀟灑了,游晨晨竟然就站起來跟著他也來了一個。
只是游晨晨的動作是否瀟灑她自己一直沒感覺到,反正她是進入了深水里;而且還一直在往下沉,她想張口喊「珞哥哥」的,卻變成了大口的喝水。她只是本能的手腳亂撲騰,水是柔軟的,踩起來沒有感覺,抓在手里沒法攀爬;可是喝進了嘴里就難受了。
游晨晨以為自己會被水撐死時,楚一珞把她撈出了水面,然後抱上了岸。
楚一珞先是問游晨晨嚇著了嗎?游晨晨搖頭。楚一珞模著游晨晨的小肚子問她喝飽了?游晨晨還是遙頭,不對,好像又點了點頭。然後楚一珞就笑說︰「其實你還是不錯的,雖然學了幾天都不會,可是在水里還是沉得沒有前兩天快了。膽子也比前兩天大了。不過你不能告訴老師,若老師知道了,你就不能跟我下河了。」
游晨晨點頭,然後回家了也沒有告訴媽媽。游晨晨不是沒被水嚇著,她是相信有楚一珞在,水再深她也不會有什麼事。她的信認是對的。後來不止是在河里楚一珞沒讓游晨晨再喝水。就算在柚谷鎮,因為楚一珞在,都沒有人敢欺負游晨晨。為了游晨晨,楚一珞教訓比他小很多的孩子;為了游晨晨他和其它孩子的父母理論……
游晨晨現在有個疑問,今天如果困死在這個電梯里,為了她,現在的楚一珞會和申鐿博翻臉嗎?
好像是躺在電梯里睡了一覺似的,游晨晨模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晚上七點,她想楚一珞可能都已經到家了,可是她竟然還在電梯里。她又打過多次應急電話,現在不通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對著黑暗游晨晨開始絕望。就算死她也不想這麼沒人聲自息,那就往一樓掉吧。她開始拼命的拍電梯的門。電梯竟然很牢固;沒有出現傳說中大力撞擊就下墜的情況。她的力氣越來越小,最後她又從門中滑到了地下。
地獄之門都不對她打開時,她用臉感受著地上金屬的冰涼。
在這個時候游晨晨想起了酷維•湯普森。
酷維•湯普森一直在她身邊多年,像親人一樣。酷維•湯普森說過很多無聊的話,也說過很多讓她感觸很深的話。酷維•湯普森說,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最傷心的人不是楚一珞,是媽媽。
酷維•湯普森說的很對,她現在開始想媽媽了?她有多久沒回家看父母了呢?她竟然算不出時間了。
爸爸媽媽相依到老,應該不會寂寞。只是如果她真的就此困死,會對媽媽打擊多大呀?爸爸雖然會好好安慰媽媽,可是畢竟是痛失骨肉……時間,時間能模平一切,對吧?祈求上蒼,請讓時間先模平媽媽的創傷吧!
還有酷維•湯普森,他那麼討爸爸媽媽的喜歡,他比她更像爸爸媽媽親生的,他會代替她安慰他們的……
游晨晨這時才感覺到對父母的義務她從來都沒的盡到,她的淚好像泛濫了。她沒有和淚吞的本事,結果就是鼻子越來越不通,呼吸越來越困難。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門像是無聲地打開了;因為她沒听到聲音。
「游晨晨?醒醒,別裝了……」這個聲音好像是申鐿博,他拍了拍游晨晨的臉。
拍什麼拍?游晨晨很想睜開眼,也很想站起來,可是她真的很累很困。「別拍了,讓我睡一會兒。」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游晨晨像是不願意搭理申鐿博。可是她真的沒睡著,她就是迷迷糊糊的。
見游晨晨沒有反應,申鐿博把她從地下抱起出了電梯。
「申鐿博,滾開,我不要你抱。」游晨晨這話說出來應該很有殺傷力的,可是她竟然一句也沒說出來。不是游晨晨對申鐿博變得客氣了,是她使出所以的勁了,都沒了發出聲間。
申鐿博把臉貼在游晨晨唇上了,好像想感應一下游晨晨是不是還活著。
「我當然還活著,別離我這麼近……」游晨晨很想推開申鐿博,從他身上下來,四肢就像被無形的枷鎖綁住一樣,沉的一點都不听使喚。
申鐿博把游晨晨放到了某個地方了,很軟,可能是床。然後她听到申鐿博打電話叫醫生。話里說得輕描淡寫的︰「應該沒什麼大事,就是渴久了。也有可能是下意識昏厥,自己覺得沒有活路了……十個小時而已,一般人可能沒問題,可能是她平時體質太差……行,趕緊。」
「說誰平時體質差呢?我體質很好的!我只是困得難受,某只動物總在我身邊吵……」游晨晨不同意申鐿博這麼說她,可她沒有反駁的力氣,話都堵在了喉間。
申鐿博打完電話好像坐在了游晨晨身邊,因為她明顯的感覺到躺的地方一邊陷了下去。一個很濕潤的東西到了她唇上,像紗布、像毛巾,有一些水滲入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