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直沒有決定,游晨晨就保持現狀的讓車慢如蝸牛似的滑向大門。
申鐿博背著一背的陽光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那氣勢,就算游晨晨真把車開向他,他也不會動。
「停——停車——」叫停車的是蘇蓮娜。
游晨晨本能把剎車踩到底,車往前抖了一下,停住了。
「我不陪你兩口子玩了,我是病號,我心髒受不了。」蘇蓮娜邊說話邊開了車門,接著就想下車。
「師姐,你別急,過了大門我們就能到屋門口。這太陽照著你的眼楮,太剌激眼了。」游晨晨一時情急,拉住了蘇蓮娜不讓下車。
知道游晨晨還沒拉手剎,車靠腳踩著才沒向前,蘇蓮娜也沒再堅持下車,重新做正身子。
把車窗打開,游晨晨對申鐿博喊話︰「讓開。你沒看見車來了嗎?還擋著不動?」
游晨晨這喊話還真管用,申鐿博竟然就側身讓了兩步。
腳松開剎車放在了油門上,車頭經過了申鐿博的身邊後,游晨晨猛踩油門,想離申鐿博遠點。只是她沒想到就在這時,車窗處就那麼一黑,申鐿博已經站在了車窗外,用護在車門上。
「你干什麼?」游晨晨驚慌地問。
申鐿博並沒有回答。
蘇蓮娜忙說︰「趕緊停車。」
車停了,游晨晨還沒推車門,申鐿博已經下了車,在離車兩步遠的地方站著。
「你到底要干什麼?」游晨晨想不生氣。可是沒那麼好的涵養;因為她嚇著了,她是猛踩油門往前開的,車是一下子竄出去的,申鐿博萬一在踏板上沒站住,那是要出事的。現在蘇蓮娜已經成了病號了,她不想再制造一個病號出來。
「我不干什麼,就等你給我道歉。」申鐿博似笑非笑的神態,好像剛才那一系列的事從沒發生一樣。
「我為什麼給你道歉?我沒做錯任何事。」游晨晨態度強硬。
「咚——」的一聲,是關車門的聲音。
游晨晨回頭一看,蘇蓮娜已經下車。
「師姐——」打開右邊車窗。游晨晨叫著。正要啟動車,申鐿博又站在了窗外的腳踏板了。
游晨晨只有停車,嘴里更大聲地叫著︰「師姐——。」
「我回屋了,你們鬧吧。」蘇蓮娜沒有回頭。只揚了揚手表示不管他們的事。
看著蘇蓮娜的身影在前行。步子搖在太陽下。也顯得那麼寂寞;再想起醫生的話……游晨晨突然就對著因為停車才離車門的申鐿博大吼︰「你們姓申的沒有一個好東西。鬧吧。」
「你說什麼?」申鐿博臉上的似笑非笑隱去,一臉的烏雲壓頂。
偏偏游晨晨還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你們姓申的都是徹頭徹尾的壞蛋。」
一個黑影撲進車里拉了手剎,接著車門開了。然後游晨晨被一股大力扯下了車。
由于,上身先出的車門,游晨晨想著肯定會摔的很慘。
就在游晨晨看著地以為會摔個嘴啃泥時,一股大力又把她提了起來。
好不容易腳著地時,游晨晨才明白是怎麼會事,是申鐿博在做怪。
「你怎麼罵我都行,就是不能扯著申氏一干人一起罵。」申鐿博的怒火好像還在忍。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大罵他的家人。今天竟然有了第一次,而且是他的老婆游晨晨。他極想忽略,可一時就是沒忍住,那一瞬間,就算是游晨晨他也受不了。只是他沒想到游晨晨根本不像個人似的那麼有重量感,更像是個道具似的那麼輕飄飄的,他怎麼拉扯,她怎麼隨著飛舞。他雖然怒氣沖沖,可還是舍不得把她摔在地下。
「我已經罵了,怎麼著?殺了我?」游晨晨的怒火比申鐿博燃得更烈︰「你倒是給我舉個例子,你家姓申的,哪個是好人?申耀庭是嗎?」。
此時的游晨晨披頭散發的,老粗布做的深藍色大卦式的單層外套,也因為拉扯拽松了兩個布扣子,露出里面淺灰色的底胸薄毛衫;她臉上也並不干淨,有風沙和過水擦式過的痕跡,都在眼下方,確切的說像是淚痕;更甚的是眼神奇怪的矛盾著——含著淚、眼冒火、蘊著恨,
看著這樣的游晨晨,申鐿博極力忍住了怒氣,強迫自己理智一些後,說︰「他是我的長輩,也是你的長輩,他從小就護著我,也會護著你。他從來就沒惹過你,你這是干嗎?」。
「是的,他對你是好。可是對別人呢?他是怎麼對我師姐的?我師姐的眼楮嚴重到什麼地步你知道嗎?再不治就要看不見了,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游晨晨說得咬牙切齒。手腕很痛,怎麼掙也掙不月兌,她還是忍著沒叫痛。可悲的是,她認為流淚會傳染。以前她覺得自己比蘇蓮娜還堅強,再怎麼難受都不會哭,在申鐿博面前就更不會了。可是如今蘇蓮娜眼楮都哭壞了時,對著羊湯時游晨晨可以說湯太熱,把眼楮燻出淚了;此時在與申鐿博的戰斗中游晨晨竟然眼眶發澀,申鐿博是她的敵對方,她怎麼能對著申鐿博掉眼淚。于是,游晨晨把眼楮瞪得更大,希望眼淚爭氣點,快點撤回去;或者希望此時來一陣風,吹干她的眼淚;更或者可借風里的沙迷眼當說辭。只是此時一絲風都沒有,只有太陽以幸災樂禍的姿態看著熱鬧。
知道游晨晨是為蘇蓮娜的事發瘋時,申鐿博看一看任然走向宿舍的蘇蓮娜的背影;然後他說︰「兩個人之間的事,外人怎麼說得清楚?那你也不能攻擊申氏的姓氏。」
「那你給我舉個例子,在我認識的申氏人中舉出一個好人來,一人就行,我就向你們申氏為我剛才的話道歉。」游晨晨這時較上勁了。
「橋叔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做事的。他背後從沒說過一句你的壞話。」申鐿博覺得申橋就是他身邊最慈祥的人了,當然更是好人。
「申橋嗎?」。游晨晨冷笑一聲︰「放手吧!你可以回去了。」
「你會道歉?」申鐿博眼神里的怒氣完全收斂。
「用得著嗎?我讓你放手,是真正對我完全放手。說你可以回去,是你可以離開這里了;因為就算三個月之後,我也不會跟你走。因為你的橋叔是好人,那他做的事情都是好事,對吧。他在我印象里做的最後一件好事,就是代表你們申氏在我出車鍋之後的病床上,讓我簽了和你離婚的協議書。你定義他是好人吧?當然也認可他做的是好事。」游晨晨說到這時,又想掙月兌申鐿博的手。
申鐿博怎麼會放,上前一步把游晨晨擠在車上動彈不得,說的話突然有些迫切︰「晨晨,我知道那樣對你太殘忍了。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你。橋叔年經大了,做事也只是听從命令。不提他了,行嗎?」。
「不提他可以,那就說你自己吧。你是好人嗎?你現在的行為跟強盜有什麼區別?」游晨晨在磨牙,極力忍著手腕上的痛。
申鐿博放松了對游晨晨的力道,可是雙臂緊緊地擁著游晨晨,嘴里說道︰「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我。情急之下,我只是想抓緊你,再也不放手。可是你總是能把我逼的失去理智。」
完全被禁錮在車上,游晨晨還不如剛才的境況,剛才手腕疼而已,現在是全身都沒自由,都快被擠得喘不過氣來了,她勉強說了兩句話︰「你要謀殺嗎?我憋的難受。」
申鐿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過份,趕緊退開。
感覺全身壓力減退,游晨晨說話暢通了許多︰「哼,這就是你們申氏理論,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也是對方的錯,是對方逼得你。我逼你對我動粗了?」
「好了,是我錯了,可是我沒對你動粗,我們是夫妻,我只是拉你下來,想告訴你,我也是有底線的。底線之上我可以無限容忍你。你把我扔沙漠里我都沒生氣,這只是拉你下車,就成了動粗了?」申鐿博的聲音變小了,話里也完全無怒氣。游晨晨罵他申氏一族,他生氣歸生氣,可哪里是想動粗,他本是想給游晨晨立個規矩的,可是現在竟然越來越沒底氣了,倒是像有些底三下四了。
「就沒算動粗了,我也打不過你。我計較也沒人制裁你。我們之間今天扯平了。我不再計較。」呼吸暢通之後,游晨晨的臉色慚慚趨于平靜,接下來她的話音很冷︰「我師姐的事,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她眼楮治不好,我不會原諒姓申的,包括你,包括你的橋叔,更包括申耀庭。」
「晨晨,這有病痛就趕緊治,你再恨姓申的,不治,眼楮也好不了?」稍一冷靜,申鐿博從游晨晨話里已經明白事情緣由。游晨晨這不是為了她自己罵姓申的,是為了蘇蓮娜。
本來還想說什麼,申鐿博的話被游晨晨打斷︰「這輛車近期給我用。」
「完全沒問題。」申鐿博這答應的真快。他會讓元小楓天天檢查車況的。
游晨晨再次上車,把車開到了宿舍門口。
申鐿博大步走回自己的房車,然後用車上的坐機打電話給申橋。電話接通後,申鐿博說:「查蘇蓮娜離開A城的原因,查申耀庭和蘇蓮娜關系到底到了什麼地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