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到從車上抬下來人,再往房車上送,游晨晨才算能挪動步子了。她走得很慢,似是想一步一步地印出什麼密碼似的。
七個人都回來了,走下車的都不是申鐿博的身影,那麼是申鐿博被抬著。
游晨晨越走越快,最後就瘋跑過去,似乎是申鐿博的頭上纏著一圈紗布,右腿上也一樣纏著。扒開人群,游晨晨看到了申鐿博的臉。
申鐿博閉著眼,別人抬他,他好像不知道;游晨晨腿一軟就撲了上去︰「你怎麼了?」
杰克把游晨晨架開,說︰「他只是睡著了,傷是傷著了。你別太擔心,傷口醫生都給處理過了。」
張了張嘴,一時想不起問什麼話,游晨晨只想接近申鐿博,她還想往前時,杰克又說︰「先讓他們把他送上房車,你再上去。」
傻在那的蘇蓮娜這時反應過來,說︰()「晨晨,杰克說得對,你先等他們送他上去。」
盲目的點著頭,游晨晨往後退兩步,只是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下。見申鐿博抬上了車,她連忙又爬起來,跟上了車。
上車後,游晨晨才算擠到了已經平躺在床上的申鐿博跟前。她本能的伸手去模申鐿博的臉,只是那手抖得太厲害,要觸到皮膚時,她又縮了回來。她怕自己手不听使喚,會弄醒申鐿博;可是她又希望申鐿博能睜開眼證明一下,他只是小傷無大礙。
元小楓說︰「他現在應該不會醒。醫生給他用了鎮痛藥,他才睡著的。」
游晨晨就扶著床頭慢慢地往下縮著身子,只到半跪姿的接近申鐿博時,她額頭就抵在了申鐿博的胳膊上,身子微微地顫動。
所有人都沉默著。
蘇蓮娜首先下了車,然後其它人也跟著下了車。
走在後面的是元小楓。他下車了就在車門邊站著。
「到底怎麼會事?傷在哪里了?在哪個醫院看的?」蘇蓮娜連著問出問題。
杰克的回答極簡單︰「鎮上的醫院。」
蘇蓮娜听到這個回答就急急忙忙地走向校長室。
從校長室出來之後,蘇蓮娜的精神好了一些,回了自己的宿舍。由于,一晚上沒睡,蘇蓮娜就躺在床、上補覺了。離孩子們上學時間還有兩小時。她可以小睡一覺。
車上。游晨晨趴在那里良久都沒有抬起頭。她後悔了,她如果不來這里,這件事就不會發生。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現在希望受傷的是她自己,她願意自己承受這一切。可是現實擺在面前。傷的是申鐿博。她現在願意接受申鐿博任何的壞處。只要快點好起來。
也許是太累。也許是內疚太深,游晨晨慢慢的意識模糊。
孩子們的讀書聲傳來時,也有一個聲音傳進了游晨晨的耳里。
「晨晨。你把我的衣服都濕透了。」
這是誰的聲音?是申鐿博的!
猛然清醒的驚慌中,游晨晨忙抬起頭,不錯,是申鐿博醒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醒了,是濕了。」不知所措的扯著自己的袖子,游晨晨想擦干申鐿博的胳膊。
「哭了?」申鐿博握住了游晨晨的手︰「我沒事。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都是我不好。」游晨晨這會兒聲音又有些哽噎。
「說傻話了吧,沒有人比你更好。」申鐿博說話間就想坐起來。
「躺著,別動。」游晨晨忙上前想按住申鐿博。
申鐿博雙手一緊,摟住了游晨晨︰「看你臉花的,擔心我了吧。天黑,走錯了路,路上出了點意外。我也是想你,就短短的一天,越趕不回來就越是特別想你。晨晨,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嗯。」游晨晨任申鐿博摟著,可是又不敢壓在申鐿博身上,雙手趕緊撐在申鐿博身側。
听到車上人說話的聲音,一直站在車外的元小楓大聲說︰「醒了,一會兒就送早餐來了。」這意思是提醒車內的兩人準備吃早餐。
游晨晨這才起身,洗臉,然後,給申鐿博擦臉。
早餐,是游晨晨喂申鐿博的,也可以說是一起吃的;因為申鐿博說游晨晨自己先吃一口,他才吃。于是兩人就是他一口她一口的輪流著吃。
早餐後,申鐿博繼續睡,游晨晨想繼續守著,可是申鐿博不願意,說游晨晨黑眼圈都出來了,比他更需要睡;而且趕她去蘇蓮娜宿舍里去睡。
這一說,游晨晨還真感覺又困又泛力,可是也不能睡在申鐿博旁邊吧。如果夫妻兩人睡在床、上,元小楓他們就不敢進來,她睡著了就沒有人來照看申鐿博了。
元小楓進來收拾餐具時,也向游晨晨保證,肯定會好好照顧申鐿博的。
其實元小楓不保證,游晨晨也相信申鐿博的人會好好照看。
回到蘇蓮娜的房間,蘇蓮娜已經上班去了。游晨晨往床上一趴就睡著了。
第二天,蓮娜小學的外面多了五輛越野車,每個車上都是四個人,而且都是深綠色戶外勁裝加軍用皮靴。他們輪流在蓮娜小學外面站崗,食物供給竟然是杰克做好了包裝成份送給他們的。這些人也像是要長駐似的,在外面搭了大帳篷,里面旅行床等生活用件齊全。
游晨晨一直不知道學校外面的變化,她現在心思全在申鐿博身上。
接下來的十天,申鐿博的一日三餐都是游晨晨喂他吃的,他都快退化的不會用手吃飯了。他的右額角結痂都已經掉了,留了一個小手指頭那麼大的一個痕跡。為此,游晨晨還每天早晚的用生姜給他揉那塊痕跡。
晚上,換元小楓照看申鐿博;游晨晨可以得到休息,以便白天有精神照顧申鐿博。
只是申鐿博的腿,一直打著石膏,而且只要一被踫到,他就大聲叫痛,游晨晨對那石膏是又恨又敬,十分的小心。
蓮娜小學加上校長和門衛大爺一供才十五個人,除了門衛大爺,連校長都是要上課的。
由于本來就沒缺老師,再加上有個語文老師生孩子在坐月子;蘇蓮娜上著六個年級的美術課之外,還臨時帶著三年級兩個班的語文課。難怪蘇娜在假期多半時間都是要睡懶覺的,因為開了學確實太慢。
現在蘇蓮娜晚上要備課,白天要上課改作業,也沒有太多的時候關注游晨晨,只是在有空時問一聲申鐿博的情況怎麼樣了。游晨晨的回答一直都說不錯,申鐿博能吃能喝的,就是不太能走路,下車曬太陽也是元小楓幫扶著才能下來。也許是太忙,蘇蓮娜每每听到這就不再多問了,只讓游晨晨好好用心伺候,然後就埋頭寫她的教案了。
第十一天的晚上,申鐿博說想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可是又不想讓元小楓幫他洗,言下之意就是游晨晨幫他。
雖然並沒感覺到申鐿博身上有什麼異味,游晨晨還是答應了。男人的身體,她本來就見得多,何況申鐿博和她是夫妻。
洗澡時,申鐿博的石膏腿套上了塑業袋,游晨晨洗有盡心盡力。只是申鐿博淘氣了一把,把游晨晨的衣服也打濕了,然後就把游晨晨也扯到了水龍頭下。
接下來的事就是游晨晨沒法控制的了,她所有的衣服都被剝了下來。被抱到床上時,她只來得及提醒︰「注意你有腿」然後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一夜游晨晨仿佛又回到了新婚之夜,申鐿博的霸道,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她的整個世界……
當陽光照進房車時,游晨晨是一個人在床、上醒來的。因為全身酸軟無力,她強撐了幾次才坐起來,看到床邊上放著運動服不是她自己帶來的衣服時,她內心一陣溫暖,申鐿博竟然到處追著她跑時,給她帶著換洗的衣服。只是當看到拆在一邊的石膏時,她睜大了眼楮。那不是申鐿博腿上的石膏嗎?怎麼還帶著拉鏈呢?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怎麼現在就拆了石膏呢?
驚恐,疑惑中,游晨晨趕緊起來穿衣服。
衣服還沒穿完,申鐿博就進來了。
瞪著申鐿博的腿,游晨晨走過去往上卷他的褲子,要看他的腿上的傷。申鐿博笑出了聲,蹲下來扶著游晨晨的肩膀說︰「腿上沒傷。」
游晨晨沒動,問︰「石膏是假的?」
「要不,我怎麼知道你會對我那麼好。」申鐿博笑的很溫柔。
「你騙得我好苦。」游晨晨突然站起,同時猛得推開申鐿博。
就勢坐在地板上,申鐿博一臉懶洋洋的笑。
由于被寓弄了那麼久,游晨晨是跑回蘇蓮娜的宿舍的。
正準備去上課的蘇蓮娜問︰「怎麼了?一晚上沒回來,這一回來就火急火燎的。」
「騙子,申鐿博就是個大騙子。石膏上裝著拉鏈。不讓我踫,是怕我發現,並不是痛。」游晨晨氣哼哼地說。
「你也是關心則亂,我以為你很快就會發現,沒想到你這麼多天一直傻乎乎的當真。」蘇蓮娜走到了門邊。
「你也早就知道,你也跟著他們一起騙我。」游晨晨快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