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讓我懷個孩子嗎?不用天天這麼折騰吧?」黑暗里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申鐿博的行動,可他好像並沒打算就此放棄,啞著聲音說︰「晨晨,我愛你。」
「不用拿愛當借口了,要不你的愛就變得越來越不值錢了。」游晨晨的聲音有些冷漠,並不管自己的話已經讓身上的男人僵在那里一動不動,她繼續說︰「我回來也快有一年了,我沒有避孕,如果真要有孩子,應該早就有了。你這麼天天折騰,也不一定能折騰出什麼來。」
「我是真的愛你。」僵著動作,申鐿博還強調著自己的態度,卻讓游晨晨覺得他在欲蓋彌彰。
听不到游晨晨的回話,申鐿博還是退讓了。退讓不等于放充,他幾乎是乞求著,又說︰「我就抱抱你,不把你怎麼樣了。」
如果不是前幾夜申鐿博無度的折騰,游晨晨會相信此里申鐿博說的話。半響之後,游晨晨吐出兩個字︰「晚安。」
這時候還能心平氣和地道晚安,從處事待人方面來看這個問題,游晨晨還是禮貌的。她越是禮貌相對,申鐿博覺得她離得越遠。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任何激情任何愛情都是煙消雲散。申鐿博從放開了游晨晨。
或許是游晨晨晚上的話提醒了申鏡博,第二天他就帶游晨晨去醫院查體去了。
游晨晨就當是例行檢查,一切都听安排。
檢查完了之後,游晨晨被送回申氏大宅,申鐿博去上班。
上班之後的申鐿博接到了秦旭的電話。
電話里的內容是游晨晨的檢查報告,說游晨晨的身上確實沒有任何避孕藥物。
「那她怎麼懷不上孩子?其它方面有問題嗎?是不是體質太差還沒養好?」申鐿博明顯的有些沉不住氣。
「她很健康。」秦旭回答肯定。
「她回來快一年了,我們一直沒有避孕,她怎麼還沒懷上孩子?」申鐿博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竟然在這事上沉不住氣了。
「這個,你只給游晨晨查了體,你不從你自己找原因?」醫生就是醫生,簡單直接的指出哪里有毛病。這個毛病就在申鐿博心理,他一直認為只要有問題都出在游晨晨身上。
「我自己?」申鐿博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生育能力。
「你五年里沒間斷的在打避孕針吧?一年至少有兩次吧?」雖然是問詢的口氣,可秦旭說的話讓申鐿博無從反駁;因為這一切都是申鐿博找秦旭干的。
「是的。」申鐿博承認著,卻又補充道︰「可是游晨晨回來我就沒打了。」
「長年打避孕針,會因為人的體質不同,藥效的延時期限也不一樣。有空時,你還是給你自己做一下詳細檢查吧。」秦旭把自己的懷疑之處直言說出來,當然他的建議也一起說出來。用檢測結果分析事實,這樣才是真正的為申鐿博的身體負責,遮遮掩掩反而會誤了事。
可能秦旭和申鐿博的談話內容起了作用,晚上,游晨晨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夜。
由于晚上睡得安穩,游晨晨早上起床也早。她起床了,申鐿博才起。
早飯,兩人是一起吃的。
雖然相對言語不多,游晨晨卻感覺生活正常多了。
以上班的名譽出門,申鐿博卻去了醫院。他不是回避問題的人,既然昨天秦旭建議他查體,當然是早查早安心。,只是,他沒有告訴游晨晨。
周末時,游晨晨沒有回娘家看父母和孩子;只打了個電話,說有點事安排在周末了,不能回去看他們。
媽媽游然在電話里說家里一切都好,讓游晨晨放心就是了。兒子游小小叮囑媽媽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
「為什麼不回家?」周六的晚餐桌上,申鐿博問游晨晨。
其實,申鐿博是想借游晨晨回娘家,緩解一下他和游晨晨之間的疏離氣氛。所以他連禮物都準備好了,可是游晨晨突然說不想回家,他又不能強迫游晨晨。
一碗湯,都攪得沒有一絲熱氣了,游晨晨還是沒有喝一口,听到申鐿博的問話,她不答反問︰「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態適合出現在孩子面前?」
「晨晨,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和我鬧別扭,現在還嚴重到不適合見孩子的份上了。」申鐿博聲音提高了,明顯的是不想再過被不溫不火蒸煮著的日子。
湯已經涼了,游晨晨還是攪著,面對申鐿博的激動,她聲音平緩地問︰「對于小小,你自認為是個合格的父親嗎?」。
申鐿博不回答了。他沒法回答,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合格;可是心理上他又不想承認,他認為不合格的主要原因是游晨晨的錯。游晨晨這樣的女人太不像話了,懷著孩子去流浪了,完全沒把他當回事;更不像話的是游晨晨讓孩子長到那麼大了才回A城。游晨晨這種變態的作法,無形中剝奪了他申鐿博做為父親陪孩子出生、學話、學步的權力。雖然心底這麼想過,嘴里申鐿博卻不敢這麼說。
「不管因為什麼,你虧欠游小小的。」游晨晨嘆了一口氣,聲音更低︰「我也虧欠。」
「要不,咱們把孩子接過來自己接送上學——」申鐿博試探著說,後面還有話,他不說了。
「怎麼上學?像蘇蓮娜的孩子那樣,請老師在家上課?」游晨晨接話很快。
申鐿博又不出聲了。他承認自己說接回孩子的話欠考慮。
見申鐿博不回答,游晨晨話鋒一轉︰「我們都虧欠著小小,你還想再生一個出來,繼續虧欠?」
「我不是那個意思,再生了,肯定不能再推給岳父岳母,得我們自己帶。我會努力做個好爸爸的。」申鐿博好像又來了信心。
「你重新找個女人為你生吧。我如果再生,會覺得更加虧欠小小。」游晨晨說話內容像是負氣,語氣卻像深思熟慮後一樣的平靜。
「你說得什麼話呀?我要找人生,早就生了,還眼巴巴地等你回來?」說到這時,申鐿博的眼楮都有些紅了,指責到︰「游晨晨,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吧!自從認識你,我心里一直裝著你。五年,你不在,我自己一個人過;就算你一直不回來,我也沒有打算接納別的女人。你現在竟然讓我去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你真是傷人不帶打草稿的,句句都能把人心戳個洞。」
拿著勺子攪湯的手僵在空中,游晨晨這時才覺得自己的話說過分了。可是她知道這時說對不起之類的話也沒有用。找不出話安慰申鐿博,她只有沉默著。
見游晨晨低頭不語,申鐿博也沒有繼續指責。只是接下來他不再對游晨晨一步一跟了,好像也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似的,在客廳一坐就是發呆。
原來發呆這種狀態是會傳染的!
夜晚,申鐿博再也沒有糾纏游晨晨。
兩人過了一個不咸不淡的周末,哪也沒有去,就在申氏大宅大眼瞪小眼。
周一,游晨晨白天沒有再看電視,而是去打掃畫室了。
周二,游晨晨繼續打掃畫室,把昨天擦過的地方又重新擦一遍。
周三,游晨晨又進了畫室,畫室里的每個物件都一塵不染了,她就神情呆滯的在畫架前徘徊。
傍晚,申鐿博打電話打到坐機上,游晨晨被顧佣叫出來接電話。
申鐿博在電話里說︰「晨晨,我不回來吃飯了。」
「哦,知道了。」游晨晨淡淡地回答。
申鐿博好像對游晨晨不冷不熱地態度極其不滿,又加了一句︰「今天晚上也不會回來。」
「哦,知道了。」游晨晨還是淡淡地回答,只是眼神變得幽黑暗淡的沒有任何光亮。
「你就不想問我為什麼不回家?」申鐿博有些生氣。他那麼在乎的人,完全不關心他不歸家是在何處過夜;就跟他在她的世界里全無存在感,永遠都是可有可無的,申鐿博能不生氣。
「如果你願意說不回家的原因,應該是說不回來吃飯時就說了;如果你不願意說,我問了只會增加我們之間相互猜忌。」游晨晨分析的似乎是有道理。
「好吧,那就猜忌著吧!」申鐿博沒說再見就掛了電話。
拿著電話在坐機旁站了好一會兒,游晨晨才放下,然後走進電梯,直接回了臥室。
沒有靈感畫畫時,游晨晨真的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是。首先不是合格的女兒、不是合格的媽媽、不是合格的妻子……
這時的游晨晨是極度自卑的,她卷曲在床上,被子裹得極緊也覺得冷,這才感覺這房間沒有申鐿博在時,真是只有一個字——冷。
看著黑暗,游晨晨極希望申鐿博能再打來電話,那樣她就會告訴申鏡博,希望他能回來。
可惜,申鐿博沒有再打來電話。游晨晨也沒有主動向申鐿博示好的想法。因為他們倆交往時就已經形成了一個模式,申鐿博主動,游晨晨被動。明面上好像被動的沾光了,其實主動一方才沾光,需要時就去爭取,不需要就忙自己的。而被動的一方,不管是否需要都只有接納的份兒——接納對方的主動,接納對方的冷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