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時,游晨晨給龍凌發了個短信︰「我真的不開心。有時間給點安慰嗎?」。
「安慰可以給,不過不能帶你出來了;申氏的門衛肯定對我有防備了。」龍凌回短信很快。他說的對,總不能成天為了讓游晨晨出來自由一會兒,他成天去申氏打上門吧。
「好吧,那就短信聊一會兒。」以前,游晨晨經常心情不好時就一個人提前去睡,然後龍凌哄著孩子睡覺的同時,會和游晨晨發短信溝通。
「嗯。」龍凌簡單肯定了游晨晨的請求。
「我十分想回到我們仨一起生活的時候。」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可能專指游晨晨這樣的女人。生活永遠只能往前走,哪怕是昨天都是回不去。
「這個問題還用得著繼續討論嗎?我們回來已經商量好了,定下來的——為了小小的成長,出現任何事都不能後悔,都要。耐心面對。」在龍凌看來,游晨晨的生活現在應該沒有大的矛盾了。只要游晨晨耐心一點,日子還是可以舒舒服服地過下去的。
「是的,我不能後悔,要耐心面對。」對龍凌喊口號的同時,游晨晨在內心對自己也喊著加油。這也是游晨晨心情不好時喜歡和龍凌聊天的原因,每次龍凌都能用為數不多的字句淡化掉她的不快,對明天充滿信心。
「這麼晚了還不睡,你吃點甜食吧。」提醒著游晨晨,龍凌想起游晨晨和游小小其實都喜歡甜點,特別是都有心情不好要吃甜的習慣,想到這時,龍凌補了一句︰「小小今天放學時,偷偷地問我要了一根棒棒糖。」
「發生什麼事了,竟然敢開口要糖?」游晨晨急問。游小小和普通小朋友一樣,喜歡吃甜,為了牙齒健康吧,一般不給他糖吃,可也不能剝奪了他吃糖的權力,幾個大人和游小小一起開家庭會議達成的共識——就是游小小每次能說出有說服力的理由時就可以得到一棵糖。當然,由于游晨晨不常照顧游小小,心里總有虧欠,所以對游小小很放任——游小小說心情不好時,她也當成理由給游小小買過糖。
游晨晨的這些舉動當然也逃不過龍凌的法眼。他一般是睜只眼閉只眼不戳穿游晨晨的徇私舞弊。這時,見游晨晨話音因為糖的問題變得有些焦慮,龍凌趕緊說︰「別緊張,是好事。他在畫畫比賽上得了個小獎。」
听到這些,游晨晨放松出一臉笑。笑一笑,無疑對身心都有益處,這幾天,她都快忘記自己還會笑了。
似是感覺到游晨晨情緒輕松了些,龍凌換了話題︰「周末沒回來,也沒說具體有什麼事。江叔怕你們遇到難事,讓我注意一下你們的行蹤。」
打了電話父親還不放心,游晨晨就知道隨便編個借口在父親那一關比較難對付。果然,父親背後讓龍凌查她和申鐿博了。在心里,她此刻是非常有幸福感的;因為有父親的力量在背後支撐著,做人的底氣又直線上升。不過為了減少龍凌的工作量,她問︰「需要我告訴你嗎?」。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龍凌順口回話。
「知道什麼了?」游晨晨甚至自己都沒弄明白為什麼不回娘家。
「知道你們周末不回家的理由了。」龍凌語氣是肯定的。
「哦,這麼神通!說說看。」游晨晨還真就來了興趣。
「你們查的都是為再要孩子做準備的項目。你一切正常。申鐿博有些問題。」龍凌也不避諱一下,這樣的事就算查出來,也不能說出來呀,畢竟他走的不是正常途徑。
「申鐿博有些什麼問題?」游晨晨記得查體時,只有她查,申鏡博是作陪的。
「申鐿博的報告結果我看過了,他可能因為長年打避孕針的緣故,不適合最近要孩子。你們不回家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影響了心情,才沒回來的。」龍凌還真是不留一點面子的。一般夫妻查這些事時,都不希望別人知道。這龍凌把這樣的事說在了游晨晨的臉上。
「哦,不是。是申鐿博太忙。」游晨晨還是想幫申鐿博遮掩一下的。可是在心里,她問,申鐿博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他五年內沒有別的女人嗎?沒有別的女人為什麼要常年打避孕針?她並沒有要求申鐿博為她守身如玉,申鐿博為什麼還要騙她。
「這些我都如實匯報給江叔了。他說要孩子這種事,順其自然就行了,應該會找機會和申鐿博談的。」龍凌說到這時猶豫了一下,才往下說︰「這樣的事情出現,不是你們不回來看小小的理由。大人能理解,小小卻會郁悶,周末了,爸爸媽媽為什麼不來看他。」
「是的,我是一個非常不合格的媽媽。明天晚上我會回家吃晚飯。」游晨晨明白,多作解釋是沒有用的,只有盡量彌補才是正道理。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還是不要先告訴他,等你給他個驚喜吧。」龍陵其實是對游晨晨現狀沒有信心,到時申鐿博一句不同意,游晨晨還是回不了娘家。
「好的,你看著決定。我有些困了。今天就聊到這里吧!謝謝你陪我。」游晨晨再無心情和龍凌聊下去了。情緒更加低落了,甚至胸口有堵的心慌的感受。
正如龍凌所料,第二天晚餐時,游晨晨沒有回娘家。
這還得從她第二天中午接申鐿博的電話說起。
申鐿博打電話問游晨晨在忙什麼?心里都裝些什麼?為什麼都不打電話問問他一晚上不回來是在外面干什麼?
總之,申鐿博一直在指責游晨晨的冷漠他,然後不听游晨晨的辯解就掛了電話。
而游晨晨也十分的氣憤,一晚上不歸家的男人,竟然指責她不關心他,這完全是惡人先告狀,瘋狗反咬一口的伎倆。她心里還憋悶著申鐿博常年打避孕針的事呢,這些申鐿博都沒有給她質問的機會,就掛了電話。看來不管什麼愛呀情呀,只要過了保鮮期,就不能再留戀,留戀來留戀去的,最後就留戀成仇了。
就在游晨晨在客廳來來回回地走著,心里還堵得難受時,手機又響了。
以為是申鐿博打來的電話,游晨晨看著手機在沙發上,並沒立刻走過去。她在心里問自己調節好情緒了嗎?不要一接通電話就對著手機吼叫。手機一直在那響到結束,游晨晨也沒決定去接電話。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游晨晨竟然擔心自己壓不住火氣了,她不是一直淑女一樣的長大的嗎?就連流浪的五年里,她也沒有出口就吼叫著失態過。那為什麼現在擔心自己壓不住情緒呢?看來婚姻真是一個八卦爐,能把淑女變成潑婦,能把仙女變妖魔。
手機再次響起時,游晨晨走向手機。
拿在手里一看,來電竟然是蘇蓮娜打來的。
剛感覺被申鐿博口水踫了一臉,看來又要被蘇蓮娜擠兌兩句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呀?難道諸事不宜?先不想那麼多了,蘇蓮娜電話打這麼急,應該是有事了,游晨晨趕緊接听︰「喂,師姐。」
「晨晨,你在哪呀?」蘇蓮娜問話果然急,可是盡量壓住了聲音。用游晨晨經驗的判斷︰就是蘇蓮娜身邊肯定有男士。只要有男士在時,蘇蓮娜就算再火急火燎也會把聲音調整的非常有教養。
知道蘇蓮娜的處境,游晨晨聲音輕松的回話︰「在家呀?」
「哪個家?」蘇蓮娜追問的很快。
「申氏大宅,你隔壁呀。」這還用問嗎?游晨晨神經一緊,蘇蓮娜這麼明知故問,是在傳遞什麼暗號嗎?
「晨晨,不是我說你,這個時候你還繃著不來見她,就是你不懂事了。」蘇蓮娜聲音平靜,話卻帶著刀頭剌過來了,她好像是第一次這麼嚴肅地指責游晨晨。
游晨晨一時模不著頭腦,印象中,蘇蓮娜從來沒有這麼一本正經地指責過她不懂事。于是,游晨晨趕緊問︰「你說見誰?」
「你婆婆呀。韋儀芳。」蘇蓮娜有故意把聲音壓低,卻又要極力說清楚的架勢。
「哦,為什麼突然要我見她?」游晨晨一時真模不著道道,再次和申鐿博在一起這麼久,申鐿博從來都沒有對她提起過婆婆韋儀芳。因為知道自己確實不是韋儀芳喜歡的類型,游晨晨也就配合著申鐿博從不提及韋儀芳。
「她都病得起不了床,不能隨意挪地方了。你竟然不來看看。」蘇蓮娜聲音更小了,像是捂著嘴在說話了。
「病了?」游晨晨還是不太相信。
「你會不知道吧?申鐿博都在這呆一晚上了。」蘇蓮娜這話又聲音大了一些。
游晨晨是真不知道,申鐿博一個字都沒對她提,只一個勁在指責她不關心他的去向。
急急忙忙和蘇蓮娜說了見面再細說,游晨晨就掛斷了電話。她本來是要打電話向申鐿博申請一下出申氏大宅的門。略猶豫了一下又放棄了,最後她從車庫開出自己的越野車直接去向大門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