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游晨晨自己是出不去大門的。這次出來擋她的是曲俊。
放下車窗,游晨晨對曲俊說︰「知道你是怕我跑丟了。上車,跟我去申氏老宅。」
曲俊猶豫了一下之後,說︰「看你神色,應該是有急事。我來開車吧。」
游晨晨心里是很著急的,既然被看出來,她知道帶著心事開車是忌諱,就開門下車走向了副駕座。
在時間上,游晨晨腦子是模糊的,她竟然一時想不想有多久沒去申氏老宅了;算來算去,至少有六年多沒去過申氏老宅了。游晨晨對路並不太熟。如果是她自己開,肯定要用導航。好在,曲俊好像知道路,一路上都沒有問一句,就直接開向申氏老宅方向……
車子進到申氏老宅的停車場,下車看到申橋和申耀庭的車都在時,游晨晨就知道這次韋儀芳的病情可能真的很嚴重。她到正堂~屋的客廳時,申耀庭和蘇蓮娜在那。
蘇蓮娜趕緊站起來走到游晨晨身前小聲說︰「橋叔去集上了,申鐿博在里面陪著他母親,你進去看看吧。做好思想準備。她是你婆婆是長輩,就是不認你,趕你出來,你也要忍著。」
游晨晨連連點頭。她知道韋儀芳的房間在哪,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房間是傳統的木門,門虛掩著。游晨晨敲了兩下門,就推門進去了。
似是趴在床邊休息的申鐿博這時突然直起腰來,轉身看到是游晨晨時,顯然不太相信自己的眼楮。直到游晨晨走近,輕聲開口問「怎麼樣了?」申鐿博才出聲,極小心地說︰「今天的吊瓶打完了,她睡著了。」
「怎麼突然就這麼嚴重了?是什麼病因呀?」游晨晨盡量壓低聲音。申鐿博沒有再作答,而是回身拉著游晨晨的手出門。
到了門外,申鐿博才問︰「誰告訴你的?你怎麼來的?」
「曲俊開車帶我來的。」游晨晨沒有說蘇蓮娜給她打電話了,她認為申鐿博想知道的重點在于,她是怎麼出的申氏大宅的門。她說是曲俊開的車,那申鏡博就放心了。
申鐿博一出來,長年跟著韋儀芳的女佣就進去陪韋儀芳去了。
游晨晨跟著申鐿博去了客廳,同蘇蓮娜夫婦一起喝茶。
不一會兒,申橋回來了。看到游晨晨時,申橋並沒多吃驚,看來曲俊已經見過申橋了。
于是,申橋也坐下來一起喝茶。
五個人幾乎都沒怎麼說話,這個時候聊什麼都顯得多余。
申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鐿博,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怎麼睡。回你房間睡會兒吧。」
「沒關系,我不困。」申鏡博回復著話時挺了挺身子,讓自己看起來很有精神。
游晨晨也跟著加了一句︰「眼里都有血絲了,去睡會兒吧。」
「晨晨,你太久沒來了,去幫著鏡博收拾一下你們的房間吧。」蘇蓮娜的意思是游晨晨把申鐿博帶走。
游晨晨起身要拉申鐿博時,申鐿博隨著就站了起來,兩人回當初新婚蜜月時的房間……
因此,游小小放學回家時,游晨晨已經在申氏老宅了,游小小是無法見到游晨晨的;因為游晨晨都不在A城。
當然,游晨晨在車上給龍凌發了短信,說臨時去了申氏老宅。龍凌回話說慶幸沒有事先告訴游小小媽媽游晨晨承諾回家吃晚飯的事。
申氏老宅,長房長媳的的臥房里申鐿博睡著了。坐在床邊的游晨晨把手從申鐿博手里抽了出來,然後給申鐿博蓋好了被子,才站起來,放輕腳步四處走走看看。這還是當初她和申鐿博渡蜜月的房子,一切依舊,連床上的被子和窗戶上的窗簾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高幾上的茶花開的極旺,粉的、黃的、白的,相映成趣,讓花香散了一屋。花盤下的盤底印有並不明顯的幾圈,這茶花應該是在這開了不止一天兩天了。看來韋儀芳在這住著的這些年里,時常讓人打掃著這里。
見申鐿博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游晨晨就下樓去找蘇蓮娜。
堂屋里,蘇蓮娜夫婦和其它人都已經不在那了。
整個大宅都顯得極安靜,游晨晨站在屋中間給蘇蓮娜發了條短信︰「師姐,你在哪兒?我在客廳。想和你聊聊。」
「好的,你等著。」蘇蓮娜很快就來到了游晨晨身邊,原來,他們也剛被安排到客房休息。
以帶蘇蓮娜到老宅四處走走為名,一路來,游晨晨了解到蘇蓮娜早上就來了老宅。蘇蓮娜只所以沒有叫游晨晨一起,是以為游晨晨和申鐿博一起早就來了。蘇蓮娜來到老宅沒看到游晨晨,開始還以為游晨晨忙別的事去了。直到听見申橋和申耀庭小聲說游晨晨還沒到,也許是不知道,也許是還心存芥蒂不想來。蘇蓮娜這才趕緊到一邊偷偷給游晨晨打了電話。
走到一個小橋邊,游晨晨和蘇蓮娜坐了下來。蘇蓮娜內心一直有些疑問,現在才問了出來︰「晨晨,出這麼大的事,申鐿博不告訴你,是為了不想讓你為難?」
「我們再在一起後,根本就沒有談過他母親。出了這樣的事他都不告訴我,他把我置于什麼境地?申橋他們會怎麼看我?什麼不讓我為難?你覺得我現在不為難嗎?也罷,反正我就不受他們申氏的人待見。」游晨晨苦笑了一下,看著遠處飄下來的幾片銀杏葉,說︰「申氏老宅真是風水好。這都入冬了,樹上的葉子還沒落盡。我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我的婚姻也是在這里無法維持了,才離開的。車禍後,我是在病床上簽得離婚協議。我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這里了。沒想到陰差陽錯又坐到了這——還是我自己上桿子的跟來的。我自己的有沒有面子事小。我現在考慮的是不是申鐿博不讓我知道,就是因為韋儀芳不願意見到我。你說,如果韋儀芳醒了,因為不願意看到的人又出現了,她又氣的病情加重了怎麼辦?」
听著游晨晨說這些,蘇蓮娜找不到話安慰,竟然有些怪自己給游晨晨打電話。她要不打那個電話,游晨晨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用不著在這里心神不寧,左右為難。
握著游晨晨的手,蘇蓮娜說︰「擔心沒有用時,就不要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有我呢,我會一直站在你一邊。」
真正到事上了,就沒有那麼難應付。游晨晨剛進老宅時,不就沒有猶豫就進了韋儀芳的房間。其實她應該慶幸韋儀芒當時睡著了。現在韋儀芳在休息時,游晨晨就有充足的時間準備怎麼面對韋儀芳,沒想到因為太緊張開始胡思亂想。如果當時游晨晨突然進去,韋儀芳醒著,會是什麼結果呢?不管結果現在也已經有了結果,肯定不用游晨晨在這糾結了。
看著蘇蓮娜,游晨晨擠出一絲笑,回握著蘇蓮娜的手,說︰「你放心,我還記得進韋儀芳屋時,你交待我的話。我決定了,韋儀芳怎麼對我,我都要忍;因為她是長輩又病重。她如果讓我滾,我就滾唄。她如果讓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盡一個兒媳婦的本分。」
「你得改口,得先底姿態地叫韋儀芳一聲媽。」蘇蓮娜十分贊許地看著游晨晨,接著又說︰「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你盡量和顏和色才行。不計前嫌,這個不僅是不讓申鐿博為難,也是給你父母長臉,讓申氏看到你有很好的教養。」
連連點著頭,游晨晨嘴里還連說著「謝謝,謝謝師姐提點」。
申氏老宅雖然地處這四季如春的地理位置上,冬季雖不明顯,卻也氣溫不高。蘇蓮娜和游晨晨都是穿的毛呢外套,坐不久就感覺有些冷了,兩人站起來慢慢往前走。
申氏老宅比較大,兩人又走得慢,游晨晨不時還得停下了給蘇蓮娜講講那些地方其它季節時是什麼樣子……
園子還沒轉完,游晨晨就接到了申鐿博的電話。
「晨晨,你在哪?」電話里的申鐿博像是剛睡醒。
游晨晨如實回答︰「我和師姐逛逛園子。」
「回來吧,我想你。」申鐿博的話說的沒什麼底氣,軟搭搭的。
「好吧,我們這就往回走。」游晨晨向著蘇蓮娜歉意的一笑。
「回來哪也別逗留,直接上樓回臥室來。」似是不放心,申鐿博又加了一句。
「嗯,知道了。一會見。」答應著的同時,游晨晨轉身;因為蘇蓮娜已經轉身了。
由于是直接返回,兩個回來的很快。
堂屋里依然沒有人,游晨晨和蘇蓮娜各自回自己的休息處。
放輕腳步,游晨晨上到二樓臥室時,申鐿博還沒起床。
不過他是醒著躺在床上的,看到游晨晨時,他也沒起,無聲的對游晨晨伸出了手。
游晨晨當然看得懂申鐿博這個手勢,可是一想到面前這個男人是常規化無間斷的打避孕針的,不知和多少女人有染才會這麼打針……這樣的男人,她覺得無法親近,只想立即轉身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