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坤的老子朱全友頂著市局副局長的光環,日子其實一點兒也不好過,不然他一個局長也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在蘇瑞跟前當一個馬前卒。
一俟意識遭到蘇老爺子惦記,朱有坤的膽氣頓時縮回到了十二指腸里面,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蘇瑞供了出來。
蘇瑞就是不滿寧叢雪將他貶到鳳陽市分公司,于是拿就想弄條毒蛇教訓教訓寧叢雪。
「你確定蘇瑞是要報復寧叢雪?」冷牧皺眉問道。
朱有坤說道︰「蘇瑞是這麼說的,只是他不知道寧叢雪住哪一間房,就讓那兩個保安找最大的房間放毒蛇。」
不是針對瑤瑤,那龍潭寺的殺手又怎麼說?
「龍潭寺的殺手是從哪兒找來的?」
朱有坤愣了一下,茫然道︰「什麼殺手?」
「瑪噠,朱老八,你他瑪還()要裝傻是不是?」蘇景先怒道。
朱有坤說道︰「蘇景先,你別逼人太甚……我真不知道什麼殺手。」
蘇景先還要逼問,冷牧給他使個眼色,說道︰「前天蘇老爺子去龍潭寺禮佛,瑤瑤跟著一起去的,當時遇到一個武功非常厲害的殺手想要殺瑤瑤,你沒有听蘇瑞提起過?」
「這不可能。」朱有坤想也沒想地說道︰「蘇瑞在二月份的時候包養了一個小明星,為了討她歡心就投資了一部電影,結果電影沒有拍出來,投進去的一千多萬全部虧了。這些錢還都是從蘇氏集團挪出來的,他不可能有錢請殺手。」
這話讓冷牧陷入了沉思,龍潭寺遇到的殺手是貨真價實的宗師境界武者,他很清楚宗師境界武者的驕傲,要請動這種級別的武者出手,一次的費用恐怕就能達到千萬。
如果朱有坤所說屬實,蘇瑞如今就是個外強中干的富家子,自然也沒有可能出得起這筆費用。
「他母親呢,會不會是從他母親那兒拿的錢?」冷牧尤不死心地問道。
朱有坤搖頭說道︰「這更不可能,連放毒蛇,蘇瑞都是瞞著家里的,他不可能讓他父母知道,蘇伯父不會允許他這麼干。」
冷牧良久地沉思了起來,事情到底又陷入了迷離狀態,蘇家大宅之上似乎還隱藏著一只無形的大手,這只手是誰呢?
「冷先生,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您看?」見冷牧的神情陰晴不定,朱有坤心中很是害怕,翼翼地開口。
「我會逐步查證你說的是不是事實,一旦我發現你有一句假話,你就準備承受來自蘇家的怒火吧。」冷牧淡淡地看了朱有坤一眼。
朱有坤也不是笨蛋,一听就知道冷牧不止要放他一馬,而且還會在蘇老爺子面前美言,這讓他心中懸著的石頭一下子落了地。
「冷先生你放心,今天之後我和蘇瑞斷絕一切關系,絕對不再摻和他的任何事情。」
冷牧淡然道︰「你和誰交往,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滾吧。」
「是,是。」朱有坤感恩戴德地說了一堆恭維話,然後扶著羅成波連滾帶爬地走了,今天的事情著實將他們嚇怕了,他們只想快點從這場是非里抽身出來,至于報復之心,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冷大哥,蘇家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蘇景先從冷牧的神情里看到了危機,擔憂地問道。
冷牧不答反問,「我放朱有坤離開,你覺得應該嗎?」。
蘇景先愣了一下,說道︰「冷大哥這麼做自然有你的道理。實際上我和朱老八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那家伙就是個慫包軟蛋而已,自小都是個跟班一樣的人物,注定成不了大惡,放走他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才是有格局的想法。」冷牧贊賞地拍了拍蘇景先的肩膀,「行了,你先回去吧,回去給老爺子帶個話,說明天我想見見他。」
「好,冷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冷牧到底沒有回答之前的問題,這讓蘇景先心里的擔憂不減反增,不過冷牧不說,他也不好追問。
蘇景先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身,欲言又止地說道︰「冷大哥,明天見了老爺子之後,你能不能去咱們公司看看,小楠子和張甸都惦記著你呢。」
冷牧愕然,才想起答應了蘇景先去他們的公司看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多,都沒有顧過來,「你不說我都差點把這事忘了,成,明天看看……,趴下。」
話還沒有說完,冷牧忽然驚叫一聲,身形快速朝前撲出去,將蘇瑞撲到在地。「嗖」地一聲風嘯堪堪從他們頭頂射。
!
似是什麼東西砸中了天井里的一根柱子,使得樓頂都微微震顫起來,窸窸窣窣抖落一片灰塵,霧蒙蒙一片。
蘇景先嚇得驚慌失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瑪噠,朱老八這個王八蛋,敢玩陰的。」
「不是朱有坤。」冷牧凝著眉頭,他分明感覺到剛才那一擊殺招是沖著他來的,只因為蘇景先恰好擋在他的前面,所以才差點受了無妄之災。
「冷爺,是一顆鐵蛋|子。」光頭嚴剛指著木頭柱子叫道,核桃大的一顆鐵蛋|子已經深深地嵌入柱子里面,幾乎將直徑一尺的木柱擊穿。
嗖!
就在這時候,第二道破空聲響起,冷牧凝眉沉喝,單手抓起一張麻將桌砸出去,只听見「 」地一聲,麻將桌子被砸的四分五裂,猶可見凶險。
冷牧的身體穿過還沒有全部落地的桌子碎屑,眨眼間消失在夜幕之中,光頭嚴剛和蘇景先看得目瞪口呆,一張麻將桌子少說也有一百多斤,冷牧竟然單手將其扔出幾米遠,這得多大的力量啊。
光頭嚴剛再次覺得慶幸,慶幸這位冷爺沒有對自己出手。
「蘇爺,羅成波以後恐怕也不敢再來我這里抽成了,他空出來的那一份,我再加三成,孝敬您和冷爺,您看行嗎?」。光頭嚴剛一瞬間就做了這個決定。
「想抱我哥的大腿?先把你的**擦干淨再說吧。」蘇景先冷冷一笑,轉身就走,嚴剛的那點思還瞞不過他,無非是想巴結冷牧,這事他可不敢隨便答應。
光頭嚴剛親自將蘇景先送上車,雖然有些遺憾,但是蘇景先沒有把話說死,這也就表示他還有機會。
……
夜幕初降,在各色霓虹的掩抑下顯得有些朦朧,城市里的夜便是如此,永遠都找不到寂靜,也找不到如墨一般的黑。
冷牧的目光緊緊鎖定前方一道黑影,身形如電地穿梭在黑夜之中,街面上的行人便是訝異,也不會過多的關注,即便是朦朧的黑,也能藏匿許多東西,比如說人們的視線和好奇心。
從那兩顆鐵蛋|子之中,冷牧就判斷出了黑影的武功實力,這也是一個宗師境界的武者,而且是擅長暗殺、追蹤的武者,輕身功夫了得。
讓冷牧意外的是,對方在逃竄的過程中並沒有刻意地藏匿,甚至都沒有盡全力逃跑,那樣子似乎是有意吸引他跟下去。
「我倒是要看看你準備把我引到什麼地方。」
察覺了對方的用意,冷牧冷冷一笑,也不再做他想,一路狂奔而下。
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身影就已經奔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來到了護城河邊,很是空曠幽森的一片植被區,曠野無聲、人跡絕盡。
在黑暗的夜幕之中,黑衣人站在一株梧桐樹下,看不清他的面容,獨獨一雙眼楮散發著黑亮的光芒,釋放著幽冥之意,冷氣森然。
從其釋放出來的氣息判斷,竟是一個宗師境界中後期的武者,只有在宗師境界浸|yin|良久才能擁有如此厚重的氣息。
冷牧暗暗心驚,冷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襲擊我?」
「冷牧?」黑衣人的聲音艱澀冰冷。
冷牧微微一愣,很顯然對方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可是為什麼?自己有生以來首次入世,從不記得得罪過如此強大的武者。
「把那件東西交出來。」黑衣人從樹影里走出來,面龐白皙無血,隱約間還能夠看到一絲淡青,就好像是許多年沒有曬過陽光的那種。
冷牧沒有過多關注黑衣人的相貌,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東西?」
「不拿就死!」
黑衣人唇齒間蹦出冷冰冰的幾個字眼,身形忽然動了,閃電一般射至近前,拳風過處,森冷寒意十足,如寒冬天地間吹拂的刀風一般,刮得冷牧面頰隱隱作痛。
冷牧根本就沒有想到對方如此急躁,竟是說動手就動手,難道就不能把事情談清楚了再來?
他已經無暇顧念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方的武功顯然比龍潭寺遇到的那個宗師境界武者強出許多,那一道道凌厲的森冷氣息越來越厚重,饒是冷牧也在宗師境界里浸|yin|許久,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不想死就交出那件東西!」黑衣人在凌厲的攻勢之間冷聲說道。
「有病!」冷牧心中很是憤怒,冷聲道︰「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破軍!」
隨著冷牧的怒吼聲中,他整個人的氣息忽然一變,天地之間霎時間傳出隱隱地兵戈鐵馬之聲,仿若忽然置身于遠古戰場一般。
黑衣人神情一凜,拳風更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