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現在不能動她,因為不確定內髒是否破裂,隨意亂動只怕會造成大出血,從而造成她失血過多而亡。「心雪,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可怎麼辦呀!」林亦瑩在她耳畔瘋狂地呼喊。
「亦瑩……」也許是太痛了白心雪竟然醒了,可是她說了一句話又在她的懷里漸漸沒有了意識,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平時看她也就是一個愛漂亮特別單純特別普通的小女孩,真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她能為了她挺身而出,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朋友,這樣柔弱的身軀也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
「心雪,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她感覺到她的生命正在逐漸消逝,逐漸消逝……
她臉上的淚跡與血跡混成一片,過度的傷心過後的她面容呆滯、眼神空洞,悲傷已經將她的一切全部抽空,她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更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離開她,更沒有想過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這個眼眸清麗、氣質高雅的女子,是自己有限的二十五年生命里,碩果僅存的財富!以至于等到醫護人員來的時候,林亦瑩還雙手死死地攥住白心雪不肯放手。
「醫生來了,你放開手,放開手讓他們把她抬走!」駱逸安幾乎是掰開林亦瑩的手指的,她根本听不進出他說的任何話,完全是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模樣。
直到衣服人員把白心雪放到擔架上的時候,林亦瑩仍舊死死地拽住她的衣角,最後好不容易才把白心雪抬上了救護車。
旁邊的人還在悄聲議論︰「你說邪門不邪門,那個架子一般都很結實的怎麼說倒就倒了?」
「是呀!」
「別是真的有什麼冤魂索命吧?」
「這可說不一定,據說在這個地方拍戲的劇組都有人受傷,我听說兩個月以前有一個劇組的女主角在這兒拍戲,好像是被惡鬼纏身了,拍戲拍到半截,就說她不拍了,你猜她怎麼了?」
「怎麼了?」
「她回到酒店的房間,用指甲剪刀把自己的肉剪成一條一條的,登時就血流成河了,你說邪門不邪門?」
「那可真夠邪門的!」
「還有更邪門的,結果那個女演員被送到精神病醫院去了,做了好多什麼檢查呀什麼的,結果什麼問題也查不出來!你說邪門不邪門?」
「是嗎?那也太嚇人了,我還听說在這個地方拍戲的一個劇組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消失?你可別嚇我!」
「我說的是真的,就在半個月前,有一個劇組來這拍戲,最後整個劇組連帶演員、劇務、導演、道具、化妝、場記全部消失了!」
「哎呀,媽呀這也太嚇人了,這地方不能待了。」
「說得對,我看今天這事也邪門,看今天這人受傷就是給咱們的警示,告訴咱們這地方有猛鬼出沒,生人勿入!」
「趕快收拾東西走人吧,別回頭拍戲拍戲把命給丟這兒!」
猛鬼?他們說的話也亂入了林亦瑩的耳朵,林亦瑩的心中升騰出一股巨大的怒意,她不管這是人為還是鬼為,但凡讓她找到蜘絲馬跡,她一定要除之而後快!她已經失去理智,人也不能仔細思考,她也完全沒有去想過自己是否是在自不量力,是否自己真的有這個能力可以去解決問題。
如果真是鬼為的,這件事情應該如何收場呢?如果這只鬼還是比阿璃更厲害上百倍的厲鬼,又該如何呢?
至少,阿璃這樣不怎麼厲害的小鬼,也並非容易對付,至少她會附身會幻影,比自己這些凡胎的人類要厲害得多。她如果與自己硬敵,自己對都並非有必勝的把握,就不要提一個比阿璃更厲害百倍甚至是千倍的厲鬼!
等林亦瑩可以冷靜一點的時候,她才更重要的是,她其實並不清楚對手到底是誰,是什麼,不清楚他的實力、身手,不清楚他到底是人還是鬼,一切都在看不見的陰霾中,千頭萬緒沒有一個答案,這才是最讓人煩難甚至是令人恐懼的。因為你不知道對手是什麼,是個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這只黑暗之手什麼時候就會再淬不及防的出手,讓你措手不及,最後一敗涂地的失敗。看不清的對手才是最恐怖的,最難對付的,也是最令人絕望的!林亦瑩眼眶深陷,眼神空洞,眼底布滿了血色,她被這只看不見的手折磨得痛苦萬分!
而林亦瑩似乎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猛然拉起攝像張雲泉,什麼狗屁惡鬼纏身根本就是人禍,而這個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方面寬嘴細長眼楮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操作機器不當,白心雪怎麼會身受重傷、生命垂危?想著就抬起右腕給了他一記小巧卻力道十足集中爆發的狠拳,打得張雲泉的臉骨聲聲作響,他的嘴角瞬間流出一道血跡,好不慘烈!
「有什麼話好好說,何必同他一個工作人員計較?」張大胡子面色鐵青,聲音顫抖,估計不滿林亦瑩動了他的人。
而攝像張雲泉也急促且委屈地對著導演張大胡子說道︰「導演這可真不是我的問題,設備我可一截一截的都仔細檢查過了,生怕出什麼意外,誰承想這東西這麼邪門的竟然螺絲松動了!真是太邪門了,導演你要相信我呀,我拿我十七年的專業素養向您保證!」
「保證?你能保證什麼?人都讓你砸傷了!你還怎麼保證?如果砸傷的是你你能這麼輕易地善罷甘休?你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林亦瑩柳眉倒擰,凜冽說道,說著又要上手給他一拳,結果這拳還沒落下就在半空中被駱逸安牢牢握住。
「瑩,不要再打人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我會把它處理好的!」駱逸安滿目疼惜地說道。
林亦瑩未曾答話,胸中的怒意未曾減少,只是這過多過盛的怒意沒有一個宣泄的缺口,才不免遷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