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簡溫妮吃力的跟在身後,任由腳被磨的生疼,走路更是兩邊崴,她都不願意喊住前方的唐宗,因為不僅是唐宗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宋律希,她的心也是一樣的,所以她就忍著鑽心的痛,緩慢的跟著走。
凹凸不平的山路越來越陡峭,簡溫妮每走一步都覺得十分的艱難,于是扶著一邊的矮樹叢,借力往上走,眼看著天快一點點的黑,而前方的山路似乎都盼不到頭,只覺得自己完全處在深山老林,空蕩蕩的沒有一聲鳥叫,沒有一個人,心里感覺毛毛的。
前方,唐宗突然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回過身看著她,「溫妮,還能堅持會兒嗎,如果我們還能快點,就能盡早的見到律希,村里有接待我們的人,早到你也可以早點休息,上來吧,我拉著你走,或許能夠快些。」
對于唐宗來說,翻過一座原始山,根本無壓力,因為他的耐力早就被訓練出來,這里對他來說,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從前有比這山更陡峭,環境更艱苦的都有,可對于從來沒爬過山的簡溫妮,簡直就是一種致命的苦,如果不是心里念叨著宋律希,怕是早就放棄轉頭回家。
「唐宗,律希怎麼會被拐賣到這麼遠的山區來,就連我這個大人都受不來這里的環境,我無法想象他這個孩子是怎麼熬過。」
唐宗很紳士的拉著她的手,直接扯著簡溫妮到身邊來,無奈的嘆了一聲,「溫妮,或許你不會了解,你不在的這一年間,律希是怎麼的,雖然身在富貴家庭,可心里總是缺乏安全和母愛,所以他是真的可憐,連我這個旁人都看不下去,所以這次我們要是找回他,我請你永遠不要離開他一步,直到陪伴到律希長大成人,你和爾逸正欠他的實在太多,是時候該還給他了,我不管你和爾逸之間的恩怨,但你要善待律希,畢竟他是你的孩子,這次他受了這麼多的苦,你要負全責!那天他早上醒來,看見你不在,你根本不知道,他哭的有多麼厲害,簡溫妮,你真沒良心!」
簡溫妮很愧疚,她又何嘗不想一直陪著宋律希呢,可她根本對所有人沒有記憶,只是來源身體里最原始的熟悉感,每個人都在說,宋律希是她的孩子,宋爾逸是她的,可她根本不記得這對父子,腦海中只有威爾斯這個男人,以及她從樓梯上意外流產的孩子,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
「唐宗,有很多事情,你不會明白,我也懶得和你解釋些什麼,對于律希我是很內疚,但我覺得,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扮演媽媽這個角色,給他所謂的母愛,很可惜我終究不是他媽,就算你們所有人都告訴我,他是我,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可我也不會接受,因為這就是事實。」
她不是說,宋律希的失蹤,她想要推月兌干淨,逃掉所有的責任,但簡溫妮也倍感憋屈,因為所有人都說她沒良心,沒有的事情,硬說成有,這讓她怎麼接受,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因為樣子像媽,難道她就要擔起當媽的責任嗎,這不僅僅是對她的不公平,更是對威爾斯的不公平,因為畢竟她之前愛的人是威爾斯不是嗎,就算是他們現在不在一起,但好過的事實改變不了。
听她這麼一通說,唐宗也明白了話中意思,于是很諷刺的說了句︰「簡溫妮,難不成你覺得我們所有人都應該感謝你嗎,感謝你陪他一夜,給他講了睡前故事,感謝你拋棄了他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拋棄?呵……簡溫妮有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從來都不曾來過德川,見過宋氏父子,又何談拋棄一說,巨大的屎盆子扣在她的頭上,她很是無語。
「唐宗,我不想和你爭,更不想和你吵,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我也不會奢求你懂我,清者自清就好!」
一段小插曲過後,兩人繼續趕路,唐宗負氣走在前面,懶理身後的簡溫妮,而她更不是想和唐宗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兩人各走各的,反正目的一樣就行,別的就不太強求。
太陽落山,天色已然是昏暗一片,兩人如約到達山頂,經過千辛萬苦爬山路,終于只剩下下山路,那麼他們就可以到達村子了,所以咬咬牙,簡溫妮就會覺得一切都會,為了宋律希,她可以做到這麼拼命,這樣不就夠了嗎。
夜晚,兩人達到村子的時候,簡溫妮已經累得不成樣,一雙腳更覺得不像是自己的,接頭人將他們帶到了早已經安排好的房間內,吃飯和休息。
坐在椅子上的簡溫妮,艱難的月兌掉腳上的鞋,一雙腳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泡,多不勝數,她看著都覺得疼,如果知道今天要爬山,路途這麼艱辛,她一定不會穿平底鞋,省得受這樣的罪,看樣子她應該走不成路了,但願什麼能順順利利的。
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傳來,簡溫妮干脆赤腳踮著,走到門邊,打開房門,正是唐宗站在門外,她沒好氣的問了一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唐宗將手中的藥膏遞上前,淡淡的說道︰「想到你今天可能磨腳,拿去擦一擦吧。」
簡溫妮看著他,硬是半天沒有接過藥,只是很冷淡的說了句︰「唐宗,我不需要你雪中送炭,而且我們也並不是那麼熟,你可以離開了。」
「簡溫妮,一年沒見你,我還真你比從前倔!律希要是知道我虐待她媽,回頭保證告我一狀,所以喊你拿著就拿著。」
簡溫妮還在遲疑,唐宗已經將藥膏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後什麼話都沒說的轉身離開。
清早,天剛亮,簡溫妮就醒了,腳痛了她一夜,所以基本上她都是處于失眠狀態,不過唐宗給的藥膏倒是真好用,至少她下地走路,疼痛感減輕許多,山里的早上的空氣,真是異常的好,她走出房間的時候,正巧看到唐宗拿著一雙鞋走來,什麼話都沒說的,直接放到她面前。
一雙軟底的球鞋,簡溫妮最終還是給換上,早飯過後,她就跟著唐宗繼續踏上找宋律希的路途。
黃土泥巴,四處都是炸裂的痕跡,房頂搭著各式枯草,破舊的窗戶,正冒著縷縷青煙,似乎給人風一吹,就會到的感覺,簡溫妮正站在房間,心痛的厲害,而身邊的唐宗率先邁開腳步,踏著松軟的泥土,走在她的前面,看樣子他就就要進屋,簡溫妮突然開口叫住他。
「唐宗……」
唐宗轉過身,緩緩的開口︰「走吧,我的人查到是這里,早點帶走他,律希就可以早一秒月兌離苦海。」
咚咚,唐宗先是敲門,很有禮貌的問了句︰「有人嗎?」。
簡溫妮尾隨其後,房子的主人正是一個中年老農婦,只見她穿著麻布粗衣,從廚房內走了出來,黝黑的皮膚,更是多年耕種所形成的,她先是打量了一眼簡溫妮和唐宗,隨後很警惕的問著︰「請問你們找誰。」
簡溫妮直接從他背後竄了出來,急忙問道︰「我呢?他在哪里!」
一听是來尋的,農婦神色一慌,連連往後退了一步,很快就撇清關系,「什麼,我們家這麼破舊,怎麼可能有你,趕緊給我走!走走走!」說罷,她一個勁的把唐宗和簡溫妮往門外推。
唐宗惱了,直接推開她的手,冷冷的說道︰「把人給我交出來!否則有你好看!」
滿滿的威脅語氣,老農婦乍得一听,頓時聲音也跟著大起來壯膽,凶巴巴的沖著四周驚天動地的大喊︰「鄉親們都看看吧,給我評評理啊,仗著人多欺負我這老婦人,還有沒有天理了王法了!打人了!!!!」
簡溫妮慌了,連忙走上前,不停的解釋道︰「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就想知道我在哪里,您可以開條件,什麼樣的條件我們都答應,只要您把還給我!」
果然,周圍的村民听到喊聲,迅速從四面八方跑了,有的甚至還帶著家伙,直接將這兒給圍了。
唐宗態度依舊是強硬,一點也不在乎多少人圍了這里,只是耐著性子,再次說道︰「最後說一次,把人給我交出來!」
咚,老農婦干脆一**坐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喪,「我不活了,都欺負我!沒天理了!」
周圍的村民,集體怒了,為首的幾個更是憤憤不平︰「你們趕緊滾,這里不歡迎你們!再不走,別怪我們打死你們!」
「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來,我讓你們一個二個把牢底坐穿!」唐宗霸氣的威懾的在場每一個人。
「殺人了,殺人了!」老農婦不依不饒的嚎嚎大哭。
唐宗懶理會她,直接對著身邊的簡溫妮就說,「翻,就算把這房子翻個底朝天,也把律希給我找出來!」
簡溫妮點了點頭,快速的就往房子里面沖,老婦人見狀,連忙從地上的爬起來,攔住她的去路,用力的將她往旁邊的一推,圍觀的村民更是情緒高亢,直接沖上來,又推又扯的圍攻簡溫妮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