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下周你來學校嗎?下周禮堂那邊都有各個高中的宣講會,我們一起唄!」
郭老師剛出去,丁慈就拉著何明一起竄了,這幾天不知道什麼原因,夏秋來學校後,何明都沒怎麼搭理她,這時被丁慈拉,也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站在一旁。
「哦?什麼宣講會?」沒等夏秋回答,許誠倒是先出聲了。
「就是一些高中來咱們學校招生唄。」丁慈回著,伸手拿起夏秋蓋在課桌上的準考證,「咦?秋秋,你在川中考呀?我和何明都是去縣上的考點呢!那我們就不能一起去了。」站在一邊的何明也斜眼看了一眼夏秋的準考證,沒有說話。
「是呀,不知道咱們學校還有誰去市里,要是有認識的話可以一起去看看考場。」夏秋說著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丁慈,「丁慈,這次你可要好好考試呀,咱們之前說好一起考川中的哦!」
「嗨,李慕都要去華高了,咱們四人組沒法繼續了。」丁慈拿著夏秋的準考證扇了扇。
「李慕去華高了?他不用參加考試了嗎?」。夏秋完全不知道李慕去漢市考試的事情,當然不知道李慕被華高錄取的事。
「你不知道?我看你這幾天也沒提起他,還以為你知道呢!」丁慈看夏秋來學校這幾天沒有提起李慕一個字,以為她是知道李慕走了,所以正傷心不想提。
「哼!」听了夏秋的話,何明不知怎麼冷哼一聲,看了眼一臉吃驚站起身的夏秋和旁邊歪坐著的許誠,扭頭走了。
「他干嘛?」許誠怪聲怪氣地問了一句。
丁慈看了許誠一眼也沒回話,站起來正對著自己的夏秋此時突然眼眶有些泛紅,唇角和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地發抖,眼楮直直地看著窗外。
「夏秋?」許誠看到丁慈對自己使使眼色,示意正背對著自己的夏秋似乎有些不對勁,遲疑地叫了一聲。
听到許誠叫自己的名字,夏秋一下把丁慈朝邊上推了一把,直沖沖朝教室外面跑去。
「哎喲,秋秋……」丁慈被推得一歪坐到了夏秋的位子上,「他不在教室!」沖著跑出去的夏秋說。夏秋並不是跑去隔壁班找李慕,她是去找趙雅琪,說要和李慕一起考華高的趙雅琪。
「趙雅琪!趙雅琪!趙雅琪!」
正低著頭寫著什麼的趙雅琪听到一個急促的聲音喊著自己的名字,循著聲音看,教室門外站著一個女孩,正睜大一雙圓圓的眼楮看著自己。
夏秋?
趙雅琪覺得奇怪,夏秋和她那一伙人平時和自己都是水火不容的,怎麼突然跑叫我?想著復又低下頭,繼續寫著沒寫完的一道試題。
「趙雅琪!我有事找你!能出來一下嗎?」。
夏秋見趙雅琪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卻沒出來,心里有些著急,也不管教室里滿教室的人都在看她,繼續叫著。
「夏秋?怎麼了?」一個人走到夏秋面前來,奇怪的看著站在門口眼泛淚光的夏秋。
逆著光,白天的教室沒有開燈,從里面走出來的人一時看不清人臉,夏秋抬起頭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個人,四四方方的臉,厚厚的嘴唇。
「江助?你知道李慕去哪了嗎?」。
對了!江助是李慕的鄰居,應該知道李慕的事情,趙雅琪不說,江助肯定會說的。
「李慕?他去華高了,前幾天去漢市考試,成績出來就留在那邊了,因為華高弄了一個什麼預科班,直接開始上課了。」
江助看著靠著教室門框,好像泄了氣的夏秋,在听了他的話之後,一雙圓圓的大眼楮寫滿了難過和失落,嘴巴緊抿著,額上的劉海相比前幾天那樣滑稽已經完全長好了,也是圓圓的一圈蓋在眉頭上。
「那……他不來學校了嗎?」。抿著嘴沉默了半秒的夏秋,緩緩問道。
「嗯,應該是。」江助點點頭,輕聲回答夏秋。
「哦,那我走了。」
夏秋沒看到江助點頭,在他說「嗯」的時候調頭就走了。江助看著夏秋走掉的身影,突然想起前幾天李慕站在夏秋他們班門口張望時的樣子,這兩個人……聯想之前在何明家過生日時候的事情,江助似乎確定了點什麼,眼珠子轉了兩轉回身進教室了。
李慕走了,就這樣走了?
一句話也不說?不能回學校可以打電話呀,難道他在那邊沒有電話?
不可能……還是他不記得我家里的電話了?
嗯,一定是不記得。
那他也不能就這樣走掉啊,我們還沒有正式畢業呢!我還準備一起照畢業照,一起拍合影呢!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呢?就算不和我說一句,何明和丁慈和他那麼要好,也不說嗎?
是不是因為我第二天沒有來學校,他生氣了?
不會啊,我應該不值得他生氣吧……
是哦……我應該也不值得他和我說一下吧。
夏秋低著頭一路走,路過了自己教室都不知道,只是順著路慢慢走,萬千思緒在心里,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覺得心里堵得慌,難過的慌。
至于為什麼難過,因為李慕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可是為什麼李慕走了自己就這樣難過呢?
這樣的年紀,真的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含義,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想要天天能看見他,和他說上幾句話心里就能樂開花,在一個成績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和他靠近都覺得是萬般榮幸,這種感覺,就是喜歡嗎?
可是,喜歡一個人,怎麼會一直都充滿著難過呢?
「喂!」夏秋一頭撞上了一個柔軟又堅實的身體,「再走就要掉下去了。」
原來是許誠擋在了低著頭不停走的夏秋,夏秋被撞得頓住腳步,抬起頭來看向許誠身後,原來已經走到走廊盡頭了,樓下郁郁蔥蔥的樹林,順著細細碎碎的陽光,隱隱可以看到那棟活動禮堂,當初也是在這樣的時間和李慕還有丁慈到禮堂里開全校大會,那天剛認識李慕,看到李慕站在演講台上時,覺得他像一只聰明的狐狸。
「你干嘛?哭什麼?」許誠看著滿臉淚水的夏秋眼楮盯著樓下的禮堂發愣。
「嗯?」
听到許誠發問,夏秋抬起手來抹了把臉,我哭了?模到自己淚水的夏秋這才反應,自己一路走著一路淌著眼淚,天吶!夏秋連忙用雙手捂住臉,轉過身背著許誠,「我哪哭了,你看錯了!我這是,這是,這是迎風/流淚!」
听著她甕聲甕氣地說著,許誠輕聲嘆了一下,抬起手來放在夏秋肩上把她往前推了一步,「好吧,夏婆,迎風/流淚就不要在外面吹風了,回教室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去吧,哦!對了!我也要去隆市考試,不過不在川中,在另一個考點。」
「啊?」夏秋被許誠推著一步一步往前走,扭頭看了眼身後的許誠,「那要爸爸送我們去吧。」夏秋兩手胡亂的抹著臉上的淚水說著。
「給!」
許誠放下推著夏秋往前的手,停下來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個手帕遞給夏秋,一方干淨的粉色手帕整整齊齊疊著,夏秋也停下來回過身看著許誠手里的手帕。
「嗤……」
夏秋古怪地看了眼還是面無表情的許誠,笑著拿起手帕蓋在臉上,「許誠,沒想到,你居然隨身攜帶粉紅色的手帕……哈哈哈……」
夏秋拿手帕蓋著臉,隱隱還能聞到手帕上的香氣,難以抑制的發笑。
……
許誠滿臉黑線地看著用手帕捂著臉,笑得前仰後合的夏秋,剛剛不是還像失了魂一樣嗎?
遠處站在樓梯口背著書包準備回家的何明默不作聲地盯著倆人看了很久,一張黑臉黑著,看到夏秋哈哈大笑的時候「哼」了一聲,下了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