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丁慈被夏秋說的話震驚的目瞪口呆,「許誠到你家了?變成了你哥哥了?」
果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啊,許誠和夏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啊,現在成一家人了?天吶,這麼些天,我錯過了什麼啊?
丁慈看著夏秋臉上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加上剛才許誠叫夏秋「妹妹」時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這兩個人真成兄/妹了?
丁慈的大嗓門惹得走廊上經過她們倆人的人紛紛側目。
夏秋連忙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你小點聲!」
夏秋怕不相干的人知道,畢竟這事情對許誠來說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對許誠多不好呀。
「到底怎麼回事啊?他怎麼會突然變成你哥哥呢?」
感覺到身邊經過的人的眼光,丁慈也自覺小聲了起來,拉了拉夏秋背過身面朝樓外低著頭說話。
「就是剛剛跟你說的唄。」
對丁慈,夏秋也不想太過詳細的解釋,就說了許誠爸爸突然病逝,然後他就到自己家來了,因為許誠的爸爸和自己爸爸竟然是十多年的好友!
「那,那,那……」
丁慈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太離奇了,突然之間多了個哥哥,而且這個哥哥還是坐在自己身邊當了一年同桌的怪人,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一時要怎麼接受,可是,看夏秋的樣子,倒好像是完全接受了許誠變成她哥哥的事實。
「郭老師上來了!」
丁慈還想再說什麼,突然班上一個同學從樓梯那邊跑,對著站在走廊邊上的夏秋和丁慈叫了一句。
「哦哦,走,快進去吧。」
夏秋拉了把丁慈的胳膊,走回教室。
「……」
雖說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丁慈一時之間也沒理清究竟想問什麼,何況郭老師上來,要分考場了,暫時先把許誠變成了夏秋哥哥的事情放在一邊吧,這樣想著,丁慈跟在夏秋後面走進了教室。
那……李慕知道這件事嗎?
剛走到教室門口準備進去的丁慈,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因為夏秋沒來學校,同樣擔心著急地李慕。李慕自從去了漢市考試就沒回學校了,趙雅琪倒是隔天就回了學校,不過丁慈肯定不會去找趙雅琪問李慕的事情,只是听一些隔壁班的同學說,李慕好像直接被華高錄取了。
夏秋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著郭老師進來,清河初中的中考是要到縣城的考場去考的,大家都被分散到各個考場,同一個學校同在一個考場的幾率很小,更別說是同一個班了,不過,這樣也好,提前分開,孤軍奮戰,夏秋覺得這樣反倒更能集中精神應考。
不過……
夏秋推了一把趴在一邊的許誠,「喂!郭老師來了,趕緊起來!」
課不听,作業不寫,難道考試也不考了嗎?夏秋覺得這人真是沒有一點上進心,以前和自己沒什麼關系自己管不著,現在他也算是自己的哥哥了,雖然他身世可憐,不表示人就要這麼頹廢啊,想著加大了力道推著許誠的頭。
「嗯……」許誠似乎全然不受影響,腦袋被夏秋推得左搖右晃的,身子還是保持趴在桌上的姿勢。
「喂!」
听他應了一聲,還是一動不動,夏秋對他這幅態度有些莫名惱火,加大音量叫了他一句。
本來因為都知道郭老師上來了,教室里很安靜,只有細細碎碎的小聲說話的聲音,夏秋這樣一叫,導致班上完全安靜下來,前排的人都回頭朝他們這邊看,何明和丁慈也轉過頭朝夏秋看。
夏秋臉一紅,在大家的注視下默默低下頭,想到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許誠,抬起腳來就朝邊上狠狠踩去。
「啊!」
許誠一時吃痛,大叫一聲從座位上彈起,站起身子看著一邊低著頭的夏秋。
「許誠?干什麼呢?」
郭老師這時走進了教室,正好看見一躍而起的許誠,睜著通紅的雙眼瞪著一邊的夏秋,「快坐下,這次考場劃分的很復雜,我需要一些時間來好好說一下。」郭老師嚴聲說著,走上講台放下手中厚厚一沓冊子似的東西。
「……」
許誠瞪著還低著頭的夏秋,慢慢坐下來,兩手一抬,胳膊放到課桌上,胳膊肘正好抵到夏秋端放在課桌上的胳膊。
感到許誠故意用胳膊推了下自己,夏秋側頭用眼神瞟了眼一臉挑釁的許誠,對著他翻了翻白眼,正了正坐姿看向站在講台上的郭老師。
「各組小組長來發一下學籍冊和準考證。」郭老師已經把放在講桌上的那一沓小冊子分好。
準考證要發下來了,真的,離考試時間不遠了。
夏秋拿到從小組長手中接過的自己的學籍冊和準考證,突然有些晃神,看著準考證上自己的照片,一頭短發,咧著嘴露齒笑著微眯著眼楮。
好像……才剛剛轉到清河初中似的,沒想到就要中考了,以前一直在漢大的附屬學校念書,從小學到初一上學期,總是會看到高中部的那個學長學姐們,一直覺得高中離自己是特別特別遙遠的,沒想到再過幾個月,自己也就是一個高中生了。
「照準考證照片還笑得這麼高興干嘛?」一邊的許誠湊看著夏秋手里的準考證說。
夏秋反手把準考證翻面蓋在課桌上,雙手攔住許誠湊的臉,「你以為都像你啊,面癱!」
「我面癱?你腦癱吧?」許誠挖苦地對著夏秋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在想什麼。」
夏秋听他這話,一時詫異,「我想什麼了?」莫名其妙,夏秋看著許誠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是不是在想,那個叫李什麼的?」
……
夏秋一下被許誠問懵了。
李什麼……他知道李慕?李慕……
已經有一周沒見過李慕的夏秋,一時竟覺得「李慕」這個名字對自己來說好像特別陌生,那天晚上在何明家過生日的事情,撐著傘一起走在雨中的事情,告訴李慕自己從小就沒有媽媽的事情,李慕笑著說見的事情,好像是發生在特別特別遙遠的事情了。
因為許誠突然來到家里,夏秋滿心滿眼都是許誠成了自己哥哥的事情,直到剛剛許誠提起李慕來,夏秋才忽然,是啊,已經好多天沒看到李慕了,他去哪了呢?
「考號和準考證號是分開的,這個大家要注意一下,考卷上要寫清楚。還有,大家各自看好考點,今年的中考比往年更加分散,有一部分人要到市里去考試,你們自己看清楚,早準備好,可以的話提前一天去考點那邊看看。」
郭老師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夏秋的發愣,頭頂的吊扇徐徐轉動著,所有人都在認真確認著學籍卡和準考證上的信息,生怕有所遺漏或錯處。
升學的壓力不僅存在于高考,夏秋他們這一代,從出生起就開始了不斷向前的爭奪,被外界拼命灌輸著一旦停下來緩一緩就會失敗的信息,這樣看似無形實則沉重的壓力,潛移默化地浸透他們的身體和思想,促使他們過早的成熟,又過早的叛逆。
許誠大概就是叛逆的典型吧。
看著夏秋一時愣神不說話,許誠的眼神暗了下來,緩緩地呼吸,又似乎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夏秋……是喜歡那個叫李慕的嗎?是喜歡吧。
「叮鈴……」
確認信息和宣講考場要點花了兩節課的時間,第二節下課鈴聲響起時,郭老師也隨著下課鈴拿著收上來的學籍冊走出了教室。
「余下的一周你們自由復習,可以回家也可以來學校,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祝大家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高中!」郭老師出去時說了這句話,教室里的同學發出一陣輕微的歡呼聲,考前小小的休整,大概也是能讓人把緊繃的弦稍稍松弛一下,這讓心情可以輕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