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自他這些日子觀察她的行徑所得的結果,他已經完全不相信她說的話了!
她是個玩弄男人于股掌中的魔女,可恨的是,他也曾是她玩弄的對象!偏偏,他對她是真心誠意!
他從不曾這麼愛過一個女人,在她之前雖然交了三任女朋友,但沒有一個像她,讓他這麼的疼愛、這麼的憐惜。
他的心無時無刻不系在她身上,為了想早日學成歸國,他壓縮他的睡眠時間至一天只有三小時,拼了命的學習。
不管再忙再累,他仍會撥出時間與她聊天談心,往來的信件更是不曾少過,可是他的愛得到了什麼樣的回報?
她不告而別,她以跟他分開為條件,跟母親勒索了一百萬!
他不相信母親的話,拼了命的尋找她,石沉大海的信件、成了空號的手機號碼,殘忍的告訴他,她只是利用了他。
他不想接受這樣的現實,于是放縱自己墮落,讓酒精麻痹知覺,讓腦袋在混沌之中度過每一日每一夜。
他差點被退學,是堂哥黎川靜受不了的沖來美國,威脅他若不力圖振作,就要將他抓回台灣,逼迫他就讀他最討厭的會計統計科系!
他很難振作,他的心已死,動力也消失了,他不曉得他再繼續學習下去有何意義。
可是黎川靜也是個十分固執又執著的人,他留在美國盯著他,想盡辦法救他,最後他不知從哪找來一顆大石頭,要他將所有憤怒與不平發泄在石頭上。
石頭很硬,握電動雕刻刀的手總是被震得發麻,然而與頑強石頭的對抗,意外的讓他重新站起來。
這已經是她失去連絡後一年的事了。
她是這麼的可惡又可恨,他卻始終無法將她忘懷。
「蒼……」潔白的額頭抵著他的肩頭,痛訴肺腑之言,「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她這一輩子恐怕只能愛他一個人了……
如果時光重來,說不定,不管黎家父母怎麼反對,她仍會堅持跟他在一起,可當時年紀輕、懦弱的她沒有反抗的勇氣,尤其當她知道母親曾做出的丑事之後,她更不敢奢想能與他愛上一輩子。
她的剖白惹來他更大的憤怒。
事實就擺在眼前,她竟然還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
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動手剝去她身上的衣物。
她哭喊著求他住手,她喊得越是可憐,他怒火燒得更盛。
粉軀依然是回憶中的縴細動人,肌膚依舊細致滑膩得一如當年十八歲的嬌女敕,掌心一沾上,就舍不得離開了。
可是這樣的甜美軀體已有多少男人嘗過?
她是否每勾誘上一個男人,就與他上床,享受她的美好?
她是否對每一個男人說「我愛你」,讓那三個字廉價得猶如地攤貨?
「多少男人踫過你了?」他陰冷的問。
「沒有……」她哭著搖頭。「我從沒讓你以外的人踫過我……」
這是實話。她連唇都無法讓其他男人踫觸了,更何況是身體。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不就是用你美麗的臉孔、妖嬈的軀體去勾引男人,讓他們心甘情願為你付出,即使當冤大頭也在所不惜?」
「我沒有!」他的指控太傷人。「我承認我在party上釣金龜婿、找對象,但是我從不曾讓他們踫過我……啊……」
「真會說謊啊!」「當年你就是用你的青澀迷得我昏頭轉向,現在還想故計重施,我是不可能再次上當的!」
「我真的……沒有……」她不由自主的喘息呻/吟。
還在說謊?
想必說謊對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
這樣一個善說謊的魔女,理所當然該給予懲罰!
「啊!」她痛喊。「放開我!好痛啊!」粉拳拼命落在寬闊的肩頭。
他置若罔聞,心中早失去了憐惜,將欲|望在她體內盡情的馳騁。
松了手,她軟綿綿的坐在地上,赤luo的嬌軀滿是他強硬的痕跡,吻痕在雪肌的襯托之下,鮮紅的刺眼。
她無聲低泣,默默的撿拾地上的衣褲套上。
他是不可能原諒她了!她霍然明白。
她傷他太深太重……
望著她狼狽的淚顏,他沒有報復過後的快gan,反而恨起自己來了。
該死的!他對她竟然覺得不舍,後悔不該不顧她的意志強要了她。
這是她罪有應得!他在懊惱什麼?
「我不會道歉!」他惡狠狠的說,凶狠的語氣其實是在說服自己,像她這樣的惡女本就不該得到任何憐惜。
是我負你太多。想說的話擺在心底,未說出口。
穿好衣服,以圍巾遮掩頸部吻痕,她沒有說半句話,默默的離開,猶如當年的滿心絕望。
闔上門,離開了美術館,在回家的計程車上,她打了封簡訊給仍在美術館的胡城旭。
抱歉,我們分手吧!停頓了會,請接受我的辭職。
簡訊一成功發出,她即關機,拒絕跟任何人聯系。
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月蕾坐在窗台前,身穿著白色針織長毛衣的她,看上去特別溫婉可人。
她終于接受除了他,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的事實,也明白,她這麼急著想嫁入豪門,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堂而皇之再與他見上一面的理由。
她愛他呀……
就算已經過了六年,還是好愛好愛啊……
雙手抱著小腿,頭枕在膝蓋上,哀傷的面容望著窗外的景物,清淚滾出眼角,沒入淺藍色的牛仔褲。
兩年前,母親再嫁了。她挑選的對象不是有錢大戶,而是一個平實的公務員,日子過得小康,無法奢侈浪費,但至少吃得飽穿得暖。
母親結婚之後,她一個人居住在小鮑寓內,細心的打理她的小小天地。
也許,她以後只能在這里度過她的余生,她的下半輩子。
她已經不想再去參加party,去夜店尋找有錢的對象,也不想再利用工作近水樓台,成為最高領導者的妻子。
那已毫無意義。
她明白她的心再也無法為誰而動,唯一的愛消逝之後,等待著她的就只剩孤獨。
可是她甘之如飴。
細致的嘴角拉開一朵笑花。
因為他也曾經那麼的那麼的愛著她。
只要有這份愛,就可以支撐著她走完人生的旅程。
縴指在透明的窗玻璃上輕畫,描繪著天上的白雲,樓下行走的人群,一輛輛急駛而過的車。
過了不知道多久,陽光的暖度逐漸加強,她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抬手看表,果然是該吃中飯的中午時刻。
靈巧的跳下窗台,在她轉過頭去的剎那,一台房車停在公寓的大門口。
她來到浴室內梳整頭發,將一頭長發刷得柔亮,再拿出紅色的長圍巾,掛上了脖子。
白皙的頸子上,仍有著點點的淡淡痕跡。
她不由自主的輕撫著橢圓形的吻痕,憶起那日他的強橫。
她不怨他,真的。
他的強硬讓她恍然明白,在別人傷了她時,她又是多麼殘忍的傷害了他。
他對她的指控全在那尊名為「背叛」的雕像上。
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雕琢那具石雕?
尋找著她的那一年,他又是多麼的痛苦?
一直以來,她只瞧見了自己的悲傷,看見別人對她的不公,卻忽略了被舍棄的他有多悲痛。
「對不起……」她低下頭,抓著圍巾的小手指節蒼白,「希望你將來能幸福。」即使那幸福不是她所給予。
此時此刻,她是真心真意的祝他跟未婚妻婚姻幸福美滿,即使每每想起他跟其他的女人恩愛甜蜜,就讓她的胸口發疼。
圍巾繞上頸掩住了吻痕,穿上外套,她拿起鑰匙與錢包,快步走向大門。
門一拉開,本該落在門板上的手敲上了她的額頭。
「啊!」她抱著額頭痛呼,「誰啊?」
「凶手」沉默不語,只是盯著那張因疼痛而微微皺起的亮麗五官。
男人?
緊接著,她聞到熟悉的古龍水味。
微微一怔的她慌忙抬頭,果然見到面無表情,眸中情緒難以解讀的他。
「蒼……」她傻愣愣的喊出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