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城到上高速,然後出高速到進城,竟然花了五個小時,到桂林的時候,已經是三點了。我們肚子很餓了,但也不停留,直接往那間收押了宋潔那塊玉的糖煙店飛奔。我和宋潔,都很心急,希望立刻拿到那塊玉墜。
還好,遠遠就可以看到,糖煙店開著門。我和宋潔,幾乎是同時下車。但到了糖煙店,竟然,看店的,並不是那天晚上收押玉墜的人。
「美女,老板呢,去哪了?」我納悶地問正在里面忙碌的一個二十大幾的婦女。
我問話的前,只看到一頭黃發,不曾見臉,也看不到身子。話一出口,我就感覺「美女」兩個字用在她身上,簡直是褻瀆了美女兩個字。我偷偷地伸伸舌頭,宋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是宋潔第一次給我眼色看。
現在的很難稱呼,年輕的,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稱為小姐嗎&}.{}?又不妥,很容易引起誤會,被人看做是對她的侮辱。小姐本意是指有著高雅氣質的大戶人家的未出嫁的女子,如今,大多數時候是對風塵女子的統稱了。
比自己大十來歲的,稱她為,又被她白眼,嫌你把她喊老了。比自己大二十歲以上的,喊她一聲阿姨,這部分的最容易接受。但有些黃土已經埋到脖子里,還稱呼她為阿姨,又很不妥。雖然人家樂意,但自己心里卻感覺別捏。如果喊阿母,人家又不高興。
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統統稱呼為同志,不是嚇壞人,就是被人說你土包子。不知為什麼時候,同志這個稱呼,已經被搞基的人偷偷竊取了!
此人一身的贅肉,非常臃腫。臉像一只大南瓜,難看死了。我連忙低頭看櫃台里的香煙,不讓自己的余光,飄散到她的身上,以免今晚做噩夢。
「他死了!你們找他干嘛?」
惡聲惡氣地回答。
他死不死跟我們無關,只要宋潔的佩玉還完好無損就行了。我把年前抵押佩玉的事,詳細地告訴了她。我說話的時候,是對著她的煙櫃說的,根本不敢抬頭。她比一頭母豬還難看。
「這塊佩玉不值幾個錢,但對我們太重要了!希望你能給回我們。當時欠你的十幾塊錢,我現在願意出一百元贖回玉佩。」我說完,還沒有听到有任何反應,便自作主張地補充道。
我敘述過程的時候,宋潔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
「年前?年前我還不知道這個店的存在呢!我是幾天前才接手的!」嚷嚷著。
她忙著撇清關系,生怕我們再為難她。不好!這混蛋得到佩玉連店都轉出去,走人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他住在哪吧?」
即使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轉手了,他們交接的時候,我想他們應該互相交換身份證復印件吧?
「那麼垃圾的人渣,丑陋無比,我一個靚女,為什麼要記住他?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呢,侮辱人格!」
我一陣作嘔,胃酸都涌到嘴里了,把牙齒都泡得酸軟。好在中午我沒有吃東西,早上海沒吃完就走。不然,我會嘔得滿地都是。自以為是,竟然說人家是人渣!
「給我一包紅塔山!」我指著煙櫃里的香煙,拿出了一張十元錢,放在了櫃台上,並迅速把手收回。我擔心收得慢的話,被她的手踫著,讓她佔便宜。
「呵呵,帥哥,嗨,他就在附近住。」壓低聲音,說︰「他晚上經常出來逛夜市,和一幫朋友喝啤酒。」
這種人,唯利是圖,一點點蠅頭小利,就不知道什麼叫義了。我幫襯她一包香煙,她竟然把人家給賣了!這個信息非常重要,我道聲謝謝,拿著香煙,示意宋潔上車。
我們開著車,另找一個地方,坐下來先解決肚子問題。吃罷午飯,我沒有去找許姐,而是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來。在服務台的時候,我本來是想開兩間房,宋潔的小手,偷偷地捏了捏我。但我還是堅持要兩間房。可惜,服務員說只有一間了。太累了,我不想再另找一間酒店,而且,這家酒店,離糖煙店也比較近,晚上我和宋潔走路去就可以了。
哎,也罷,一間房就一間房吧。兩個人,我和宋潔,各睡各的的,應該沒有問題吧。上電梯的時候,宋潔瞧著我偷偷地笑,我很納悶,問她。她不說。
進了房間,剛關好門,答案就來了。宋潔興奮地張開雙臂,抱著我,一直把我推搡到床邊。
「呵呵,傻瓜!剛才我給服務員使眼色,你都沒注意!」
宋潔緊抱著我不放,得意地笑了。暈,原來是她使詐!抱著美女真的不好睡,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好。有幾次想隨心所欲了,但又都控制住自己。折磨了大半夜,終于睡去。
今天都現在,東奔西跑,也夠累了。宋潔硬拉著我和她同床,我說她開了五個小時的車,應該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晚上我們還另有任何呢。她想想也是,雖然不舍,但還是親了一下我,睡去了。我躺在另一張床上,不知不覺也進入了白日夢。
當我們醒的時候,窗外已經是燈火輝煌了。一看時間,晚上九點了。也是才剛剛開始,別急,糖煙店老板估計還沒出來那麼快。我和宋潔到酒店對面的一家快餐店,一邊慢慢地吃,一邊聊天。
從別墅出來,宋潔並沒有直接找她老爸,而是去見張伯,而張伯又不是我想象中的黑老大。如果宋潔不想害我,那麼,宋潔收集我和她在一起的證據,又是為了什麼?在南寧到桂林的路上,我一直很迷糊。我甚至認為,她把我拉到桂林,是為了找人逼迫我放棄收購WJ,但她卻是為了那塊玉墜。
究竟宋潔有沒有害我之心?她臉冷冰冰,但平時對我很不錯,也很熱情。但昨晚到今天,她太粘我了,總是想和我親熱。是不是,她認為前面收集的證據,還不夠充分?必須真正和我來一場翻天覆地的雲雨?有這種可能,她很想得到我,而且非常迫切。
這些疑問,如果她不主動說,我是很難從她嘴里得到答案的。也是,如果一個人想害你,怎麼可能對你說︰「你小心,我要害你了!」
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不是她蔑視要加害的人,就是她本人是白痴了。我和宋鐘,勢不兩立,而宋潔和宋鐘是父女倆,她不可能背叛父親而支持我的,這種邏輯,用腳思考都想得出。既然想到宋潔會對我不利,我為什麼還會讓她在自己身邊,而且還一直跟著她呢。
這個答案,我也不知道。是,宋潔冰清玉潔,是一個人人都想擁有但又害怕被拒絕的冷美人。因為她的表情,給人的感覺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人就是這麼奇怪,別人越是拒絕你,你越是想親近她。呵呵,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但現在的宋潔,我隨時都可以得到她。然而,我又患得患失。
「嗨,豆腐,你想什麼?」
一只溫暖的玉手,輕輕地抓住了我的左手。本來和我面對面坐著的宋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我身邊了。我猛然自己盤里的飯,只是挖了面前的一點點,其余原封不動。而宋潔的盤里,已經吃一個精光了。
這個時候,應該是解開謎團最好的時機,但我還是把疑問,壓了壓,沒有問出口。
「哦,呵呵,我在想在桂林的業務,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來了半天了,也不聯系許姐,感覺不妥。」
我撒了謊,心里非常愧疚。我怎麼能欺騙宋潔呢?很不安。但我能說什麼?許姐,我的確很想聯系她,詢問一下靠近灕江的樓盤進展得怎麼樣。其實,每一天,許姐都向我匯報情況。靜靜老家所在的那條街,拆遷後,地基已經打好了。很快就可以展開地面的建築了。
我想起許姐的時候,多數是因為業務的關系,而很少想她本人。她為了我,背井離鄉,放著安逸的生活不享受,還讓兩個老人苦苦地在千里之外天天盼望她。我虧欠她的太多了。我欠她的,不僅僅是人情,還有感情在里面啊。
「早上,我們去找她。快點吃吧,都冷了。要不,再買過一份。」
我以為宋潔會大方地說現在給許姐電話,沒想到她要到再聯系許姐。宋潔今晚想獨享我。哎,所有的愛情,都是非常自私自利的。再大方的人,也不能容易別人插足。
「不用了,又不是冷天,浪費。」
我夾起一塊肉,剛送到嘴邊,被宋潔一把奪了下來。
「涼了,對身體不好。還是另換一份吧。」宋潔奪下我手中的餐叉,對服務台招了招手。
一股暖流,一下子傳遍了我整個身子。宋潔,這個冷冰冰的女孩,沒想到,會是這麼細心,這麼體貼人,我好感動。她的女性,有著慈母般的愛。哎,要是田靜靜對我有宋潔千分之一的好,我就滿足了。可惜啊,田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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