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樣紙算放男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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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恨不能上前撕爛了喬恩 那張嘴,這人不僅人令人厭惡,連嘴巴都是臭的!
瓔珞一時松懈下來的神經又提了起來,她甚至能感受到來自秦嚴的錯愕灼熱的視線。
心神徹底松了下來,整個人便再度軟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時,她卻也听到那邊撞在石頭上又滾落在地,爬起來的喬恩 驚呼一聲,道︰「靖王世子?蘇瓔珞真的竟是你的女人?!」
瓔珞強撐起脖頸來瞧了眼,就見山洞中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背光而立,加之這山洞中光線極為暗淡,故此瓔珞並不能瞧清他的容顏,可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一道模糊的身影來。
瓔珞驀然睜開眼眸,心跳如鼓,尚什麼都未看清,便覺眼前陰影一閃,身上已被蓋了個尚且帶著暖意的斗篷,暖暖的大氅壓在身上,頓時便溫暖了被撕裂的冰冷,甚至連她的心都似滲進了那股暖意。
她攥進了雙手,狠狠閉上了眼眸,然而卻在閉上眼眸的一刻,驀然听到砰地一聲重響,隨之她身上也跟著一輕,分明是壓在身上的喬恩 被擊飛了出去!
只怨她今日心思太眾,早被遲璟奕和秦嚴的事情攪地失了敏覺,到底大意了,竟是遭受算計落得如此境地,只今日之辱,來日她定要他們千百倍的償還。
瓔珞是當真絕望了,大睜的眼眸死死盯著頭頂的山洞,血色暈染,盡是殺意!
奈何她渾身根本用不上力,這麼全力一擊,也不過是令喬恩 微哼了一聲,倒更像是挑逗,反倒令他更加激動了起來。
瓔珞眼見這樣都沒能讓喬恩 走開,一時面色慘白,饒是她再冷靜的性子,此刻圖窮匕見也面露慌亂驚懼來,她的神情顯然很令喬恩 滿意,他冷笑一聲,又欺了上來,這次瓔珞沒再掙扎,只聚集了全身的力量,猛然屈膝狠狠往喬恩 的身下撞去。
喬恩 也確實被惡心到了,頓時抬起身來,抹了一把頭臉,簡直不敢置信,他面色一怒,到底被激怒了,抬手便給了瓔珞一巴掌,遂用月兌在一邊的衣裳胡亂擦拭了下頭臉,便徹底扯開了瓔珞身上半遮半掩的衣衫,露出了肚兜包裹著的身體來。
喬恩 的唇落下來,瓔珞只覺一陣惡心,而她也不曾壓制這種感覺,反而在情緒上加深那惡心,頓時便一口嘔出吐在了喬恩 的頭上,企圖以此將人惡心走。
雖然她並不是這古代女子,還不至于遭受了欺辱便一根麻繩將自己吊死,她只會說服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可那不過是無奈之後的阿Q精神,有了這種經歷,只怕一輩子心中都會留下陰影,更何況,她一直都是有潔癖的。
瓔珞沒料到情形急轉直下,明明先時喬恩 已被她的話驚住了,可瞬間卻又這個樣子,她心頭一陣絕望起來。
他說著撕拉一聲便扯開了瓔珞的中衣,里衣,瞬間便露出了里頭穿著的肚兜來,白的晃眼的玉肌,頓時便令他什麼都顧不得了,渾身都激動的顫抖起來,雙眼燒紅撲了下去。
只可惜她到底低估了絕色美人對男人的誘惑有多大,喬恩 猶豫再三,竟丟掉玉佩又撲向了瓔珞,道︰「五這張嘴可真是厲害,但你卻休想騙過爺!便你真是靖王世子的女人,爺今兒能嘗嘗靖王世子女人的味道也算值了,他靖王府尊貴,可爺也不是草根,平邑侯府也不是隨便什麼人便是欺了的,爺就不信,為了個髒了的女人,靖王世子還能將平邑侯府怎樣!」
蘇瑛玥弄出這些事兒來,一會子若然賓客到了,自己身上還是癱軟無力,未免露了痕跡,故此瓔珞猜想自己身上的藥性應該很快就會慢慢消散,只要她拖延到恢復了力氣,她憑借自己的能耐,還是能制服的了喬恩 的。
喬恩 原本只信了三分,听完瓔珞這一番說辭倒是信了六分了,想到那靖王世子的可怕,喬恩 盯著瓔珞的目光頓時取舍不定,掙扎猶疑起來。
她勾唇繼續道︰「你真以為豐州按察使海雲天會無故將嫡長女嫁給遲璟奕?若然沒人使手段,海雲天怎麼可能將愛女下嫁?老實告訴你,那海雲天之所以如此,都是受了靖王世子的指使,靖王世子要壞我的婚事!這事兒三也是知道的,可她卻瞞著你,不過是想將你當槍使替她報仇而已,等事後靖王世子找上門來,還能有你在前頭頂雷,可笑你竟還一無所知,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便宜!呵,不然三那麼恨我,何苦尋了你來,她更願意尋個流浪漢來惡心我,尋上你,都是想讓平邑侯府替她擋災呢!你真以為她是怕被父親追究啊?這太可笑了,父親根本不疼愛我,知道我沒了清白,只會更加看中三那個嫡女,又怎麼可能責罰她呢?」
可如今她卻沒了旁的辦法,只能靠這個指望著能夠嚇退喬恩 了。
她惱恨著秦嚴,卻沒想到,真到了這叫天無人,叫地不應的時候,竟然還要靠秦嚴的名頭來自救,竟然還要借他的勢狐假虎威,倘若那男人知道這些,只怕不知怎麼嘲弄她,得意忘形呢。
喬恩 頓時渾身一僵,臉色難看起來,瓔珞見他如是,心中又松泛了兩分,可卻又泛起自嘲來。
今日秦嚴早早道賀的事兒,喬恩 身在外院,自然是知道的,本來他就心中疑惑不已,此刻听了瓔珞的話便就先信了三分,他撿起地上的玉佩細看,卻見那玉佩乃是極品羊脂玉雕刻而成,不論是玉質還是那雕工都不是凡品,一眼便能瞧出乃是出自宮廷。
瓔珞見他眼眸深處已是游移不定,心中微松了一口氣,道︰「我騙你?呵,不信你可瞧瞧地上那枚玉佩,那是靖王世子方才在昌平侯府門前剛剛送給我的。你也不想想,若非如此,他從來都不曾參加過哪個府邸的宴席,今兒何故就早早來了這昌平侯府?你真當昌平侯府的顏面比誠王府,瑞王府都大?昌平侯府小兒洗三比瑞王誠王迎娶正妃還重要?」
瓔珞的話頓時便令喬恩 停下了所有動作,震驚地瞧著瓔珞,半響他才道︰「你少騙我,靖王世子不近,又怎麼會要了你!更何況,你一個閨閣女子如何識得的靖王世子!」
瓔珞見喬恩 已經失去了耐性,登時也不敢再拖延,扔出了殺手 ,道︰「實話告訴你,我的身子是被靖王世子得了去,靖王世子是什麼人我想不用我多提醒你吧,喬恩 ,你還是現在收手的好,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喬恩 卻不想再听瓔珞說東說西的了,他已認定了瓔珞是在故弄玄虛,拖延時間,美色在前,他一刻都不想再等。
卻聞瓔珞輕飄飄的道︰「我若是你,便會先好好看看地上那枚玉佩。」
他說著撕拉一聲便扯開了瓔珞身上的那件桃紅色短襖,瞬間露出里頭的雪白里衣來,不過同時也有一塊玉佩從瓔珞衣衫中掉落了下去,喬恩 卻並沒留意那玉佩,又去扯瓔珞的里衣。
喬恩 頓時便陰戾了一張臉,幾乎是粗暴地將瓔珞給拽了起來,道︰「蘇瓔珞,你怎麼這麼賤呢,蕩婦,尚未出閣便失了身,是那遲家大少爺吧?可真是傷風敗俗!不過也好,今兒爺也用不著對你溫柔了!」
怪不得她遇到這種事兒一點都不驚慌,方才自己抱她,壓在她身上,她都半點反應也沒有的,原來……
若是不知男女事兒的閨閣女子,又怎麼可能有那樣風情嫵媚的笑?更何況,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誰也不會這樣給自己抹黑啊。
她這話簡直像是天雷,一下子便將喬恩 給炸呆了,瞧著瓔珞那風情嫵媚的模樣,他竟是一下子就了她的話。
瓔珞卻揚眉一笑,媚骨天成,道︰「哦?那世子爺可知道,我早已不是完畢之身了?」
听瓔珞這樣說,喬恩 卻是松了一口氣,又飛快地解起了衣裳,道︰「嗨,原是這個,我自然知道三是利用爺,只爺也在利用她,若不然爺如何能有這等機會親香五?」
瓔珞卻勾唇冷笑,道︰「你被三當了槍使……」
喬恩 見瓔珞那樣子半點都不像是在胡說八道,不由頓住了手,道︰「什麼意思?」
說著便坐起身來,竟是開始月兌衣解帶,瓔珞卻盯著喬恩 ,道︰「蠢貨,被你那蛇蠍心腸的表妹蘇瑛玥給算計了,竟然還一無所知,當真是要落得怎麼死都不知道的境地了。」
瓔珞的眼神實在太凌冽,她的語氣又實在太過篤定自信,且遇到這種事情臉上半點害怕之色都沒有,竟是顯得底氣十足,這讓喬恩 愣住了,一時心中竟升起一絲不安定來,只他也不是被嚇唬長大的,轉瞬便笑了起來,道︰「五還是莫白費口舌了,我會很溫柔的。」
他說罷,就要往瓔珞因扭頭而露出的一截白女敕脖頸上親,瓔珞卻猛然回了頭,冷厲的眉目盯視著喬恩 ,道︰「今日你敢踫我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你活不過今天去,甚至連這昌平侯府的大門都出不去,你信否?」
見瓔珞偏著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好似根本就沒听到自己的話,喬恩 又哄道︰「方才是因為三在,我為了安撫她,說不得說兩句重話,怎麼?生爺的氣了?」
喬恩 很快便將瓔珞抱進了一處假山洞,隨手將瓔珞抱放在了地上,解開身上披著的斗篷抻展開來,鋪在了地上,然後他便彎腰將瓔珞抱放在了上面,順勢便壓在了瓔珞身上,用手撫著她清冷的臉龐,見瓔珞瞧都不願意瞧自己一眼,他面露冷色,遂卻又溫和了下來,以指觸模著她光滑的如同上等冰絲面的臉頰,語氣溫柔的道︰「五莫怕,爺是真心喜歡你的,爺會好好待你,將來你進了平邑侯府,爺也會寵愛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紅雀聞言忙俯身將淚流滿面,驚恐擔憂望著瓔珞的妙哥拖住,往外拉走。而喬恩 也俯身抱起了癱軟在地的瓔珞,瓔珞沒有再多言,也沒叫喊,更不曾叫喊,只因她知道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倒不如保存最後一分體力。
說著又瞧向喬恩 ,道︰「我給你望風,你動作快點,先破了她的身子,來日人進了平邑侯府隨表哥如何還怕沒有機會。」
蘇瑛玥這才站起身來,最後憐憫的看了瓔珞一眼,這才吩咐紅雀道︰「將她拖走,跟我來。」
喬恩 在一旁早便等的一臉著急,搓手不停,此刻見蘇瑛玥說完了,他忙插嘴道︰「好了,三你快走吧,雖然都安排好了,可也難保不會有人經過,還是快些辦正事兒的好。」
她說著撫了撫裙擺上不存在的塵土,這才悠悠然地道︰「一來在暖閣中點了害人的香,香氣一時半會難免不能散盡,到時候我帶了看客來,很可能會被聞到味道,那不就壞了事兒了?若是少點一些香,味道倒是散的快,可卻達不到效果,且那香爐殘香處理起來都很麻煩,容許留下痕跡。藥下在茶水中卻不然,洗上一洗便什麼痕跡都沒有了。再來,有了馮姨娘的事情,父親再怎麼樣,也想不到事情敗露一次,我們還敢害你第二次,何況先時,你勾引表哥,父親可是親眼所見,這回你和表哥成就了好事,父親也只會以為是你和表哥舊情復燃,一時糊涂做錯了事兒。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今日會出現遲家大少爺被豐州按察使攔截的事情,這下可更好了,便連你為什麼和表哥舊情復燃的原因都是妥妥的了,五,你瞧,今兒可是老天都站在我這一邊呢。」
蘇瑛玥面露得意之色,道︰「五,你那麼聰明豈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是想引我多說,好盡可能地拖延時間罷了,不過我今日好心,不防就遂了你的意。」
蘇瑛玥言罷又勾唇笑了起來,瓔珞眯了眯眼,道︰「我只不明白,你為何不將暖閣中的香直接換成害人的香,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蘇瑛玥見瓔珞這麼一會子功夫便清楚了她的一切手段,不由面露贊賞,拍手道︰「五聰明的很,竟然這都被你想明白了。沒錯,我就是為了讓你進那暖閣,暖閣中的香吸上一會子便會讓人口干舌燥,嚴重缺水,喉嚨干澀的厲害。你聞了那香,等到了雙喜院,又因湖心亭的事兒松懈了戒備,自然會喝下丫鬟上的茶,那茶里下了藥,一經走動藥性便會隨血脈散發。這會子,你便是什麼都弄明白,卻也已經晚了。」
瓔珞依舊面無波瀾,道︰「讓我想想我是怎麼中招的吧?想必你早算準了我在昌平侯府一定會時刻注意入口的東西,故此那小喬引我在院子中亂轉,後來我折返卻正好撞上了英郡王世子偷情,避到那臨水暖閣中,這都是你算計好的。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暖閣中點的香有問題吧?而那什麼英郡王世子,只怕也並非真正的英郡王世子,不過是你逼我進那暖閣的手段罷了。」
蘇瑛玥冷哼一聲,道︰「可惜你此刻想明白已是晚了!」
瓔珞挑唇,點頭道︰「確實,三手段高超,為了這一刻可真是煞費苦心。竟然先讓霜杏在三日前就引得我的懷疑,將我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衣裳首飾上,今日更是上演了一場大戲給我看,讓我以為你們的算計就是馮姨娘那一出,我避過了,自然就會放松警惕。哪里知道那不過是你們施展的障眼法,真正的殺手 居然隱在後面,果然是環環相扣,高的很呢。」
見瓔珞竟還嘴硬,蘇瑛玥瞬間暴怒,可她很快卻又笑了起來,道︰「想要激怒我,好拖延時間?蘇瓔珞今兒我都安排的好好的,成事兒前誰也別想接近這里!你果然聰明,不過再怎麼聰明今日不還是栽了?」
瓔珞一點都不願看蘇瑛玥那張丑惡的臉,移開了視線,道︰「你找了平邑侯世子來,而非隨便一個人,不過是想讓你那父親覺得是我自己又和平邑侯世子舊情復燃,做了下丑事罷了,若然不是如此,想必你更樂意像上次在楚衣閣一樣,給我尋個叫花子來吧。呵,一個閨閣女子,手段永遠這樣下九流,總想著毀人清白,實在不堪。」
她盯著瓔珞因疼痛而冒出冷汗的臉,見瓔珞面色蒼白,可神情卻冷厲,映襯的整個人有股凌傲不羈的冷艷,無堅不摧的風骨,竟是更美了幾分,蘇瑛玥想到喬恩 對瓔珞的幾番維護,更是怒不可遏,道︰「蘇瓔珞,你也有今日!當日你害的我六名聲受損進了家廟,今日我便以牙還牙,不,我可比你良善多了,起碼事後你還能進平邑侯府去做妾,可比六要幸福的多,你該謝謝三才是。」
蘇瑛玥見瓔珞面無表情地瞧著他們,都到了這般地步,她竟然還一副冷清冷靜,對自己不屑一顧的高傲模樣,蘇瑛玥只覺怒氣蜂擁,蹲來便在瓔珞腰間狠狠捏了一下,見她痛的臉色微變,蘇瑛玥開懷地勾起了唇角,又在一下下在瓔珞的手臂上,腿上連著又捏又掐好多下,被喬恩 阻止,她才停了下來。
此次蘇瑛玥一找上他,他便立馬答應了蘇瑛玥,和她一起謀算蘇瓔珞,事成之後,他自然會將她抬進家中做妾。
畢竟這樣絕色的女人不多見,更何況,這女人還耍弄了他。
他之前在穗州被宋氏匆匆趕回了京城,後來瓔珞一行回京後,平邑侯又總是看著他,不然他有機會到定安侯府去找蘇瓔珞,可他心中卻一直不曾忘記蘇瓔珞。
先時他在穗州時,被蘇瓔珞勾引,已然動了心思,還向宋氏提出要納她為妾,偏後來這女人又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後來竟然還背信棄義地定了親事,準備嫁去遲家當正經女乃女乃去,喬恩 哪里會甘心?
喬恩 聞言一笑,瞧向地上坐著的瓔珞,眸中閃過痴迷之色,道︰「那是自然,這賤人勾搭了我,卻又翻臉無情,裝起貞潔烈女來,勾上了更好的,便將爺丟在了腦後,爺今兒會讓她知道戲弄爺的後果的。」
蘇瑛玥這才收了嘲諷之色,道︰「表哥說的是,只這賤人害了母親和,害的我受了頗多苦楚,我實在恨她入骨,表哥一會子可要好好的疼她才好。」
喬恩 听聞蘇瑛玥譏諷的話,卻是訕笑了下,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她跟了我,表妹以後想怎麼收拾不好?偏要這會子打她,打壞了一會子便糟了。」
瓔珞這才想起來,眼前男人是平邑侯府的世子爺喬恩 ,蘇瑛玥的姨表哥。之前本主就是因為勾引這個男人而被宋氏收拾的丟了命,竟然是他!
瓔珞尚未想起來這人是誰,就听蘇瑛玥嘲諷地道︰「表哥倒真是憐香惜玉!」
瓔珞眯著眼望去,這才瞧見和蘇瑛玥一起過來的居然還有個男子,他穿著件暗紅繡玄色竹紋的長袍,外罩著件滾白貂毛的蒼青色斗篷,頭上束著玉冠,面目清俊,瞧著有些眼熟。
瓔珞就那麼睜著眼眸,唇角抿地緊緊,已然感受到了蘇瑛玥扇過來的掌風,可卻驀然從一旁插過來一只手來握住了蘇瑛玥的手腕,有男人的聲音說道︰「好了,你這會子打了她,一會兒人都過來了,可叫我如何解釋?」
瓔珞心中冷意漸生,很快面前便出現了一雙繡著紅玉蘭花兒的真紫色繡鞋,她抬頭,迎上的是蘇瑛玥一雙滿含譏嘲和怨毒的眼楮,見瓔珞仰頭,蘇瑛玥眉目一下子陰歷猙獰了起來,揚起手便狠狠地往瓔珞臉上招呼。
三姑娘,蘇瑛玥!
她舒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慌亂,再睜開眼楮果然就見紅雀盯著她身後方向露出了輕松表情來,福了福身,道︰「三姑娘。」
這會子來的,定然不是什麼好人,多半是指使紅雀的幕後人到了。
此刻客人們都在雙喜院那邊,四周靜的很,驀然卻響起了腳步聲,瓔珞閉上了眼楮,心中一片驚懼。
妙哥伏倒在地劇烈咳嗽起來,紅雀已是蹲來將妙哥的手腳都捆綁了起來,又用帕子塞了嘴。
瓔珞此刻渾身提不上力氣,聲音雖然冷厲,可到底失了雷霆威懾之勢,不過紅雀卻還是被她冰冷的目光盯視的一抖,手中拉扯的汗巾子便月兌了手。
瓔珞軟倒在地上,想要撐著一旁欄桿站起來,奈何這會子藥性上來,她竟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眼見妙哥已雙眼亂翻,瓔珞只冷眸盯著那紅雀道︰「阿夠了!你若不想殺人便松開她!」
只可惜她話沒說完,那紅雀便到了妙哥身後,趁著妙哥慌亂扶著瓔珞的功夫,抬手便抽了腰間汗巾子拴在了妙哥的脖子上,狠狠勒了下去,妙哥不得不松開瓔珞,卻抓套在脖子上的布帶子,只可惜她失了先機,這會子又怎麼可能掙月兌地了,眨眼間便被紅雀勒地臉色漲紅,雙眸充血。
都這個樣子了,她自然知道自己是遭了暗算,一時眸光一銳,急聲道︰「別管我,敲暈她!」
還是妙哥跟在身後反應的快,迅速伸手拉了一把瓔珞,她才堪堪站住,一時間便全身發軟地靠在了妙哥的身上。
紫竹院離雙喜院卻是不近的,瓔珞跟著紅雀穿過兩進院子便覺得雙腿發軟發酸,她先時以為是今日走多了路,加上今日在昌平侯府中她又沒怎麼敢踫水踫吃食,這會子身子便吃不消了,可沒走過長長的抄手游廊,便覺身上的酸軟程度又加重了,竟然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
瓔珞聞言點頭應是,起身隨著紅雀往紫竹院走。
白氏點頭,看向瓔珞,道︰「你祖母方才听聞遲家的事兒被氣的暈了,就歇在你大姐姐的西廂房中,如今醒了過來吩咐你,你這便跟著紅雀去吧,莫再惹你祖母生氣。」
瓔珞本也沒指望尉氏能為自己做主,回到座位沒片刻便見老身邊的小丫鬟紅雀進了院子,過來後便沖白氏請安道︰「老這會子已經清醒了,吩咐奴婢過來請五姑娘大姑女乃女乃的紫竹院。」
又是一番客套,尉氏又當眾送了瓔珞一套年輕時的金剛鑽頭面這事兒便算是揭了。
那馮姨娘面色大變,尚未來得及叫喊就被婆子上前堵了嘴,強硬拉了下去,尉氏這才笑著道︰「今日侯府宴客,卻出了這樣的岔子,讓老四那混人偷溜進了內宅不說,還驚嚇到了各位姑娘,這都是我管家不嚴之錯,給諸位們賠不是了。」
那馮姨娘愣了下,顯然沒想到瓔珞會這樣說,接著她才忙又沖尉氏磕頭,尉氏這下卻是不好不發落了馮姨娘了,當眾使了個眼色令人將她拉下去,道︰「這等狐媚惑主,煙視媚行的,我們昌平侯府容不得,來人,將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叫了人牙子提腳賣出去!」
瓔珞見那馮姨娘沖自己磕頭,起身退了兩步,面色漲紅地道︰「我是定安侯府的姑娘,你卻是昌平侯府四老爺的妾室,我和你可說不上話。既是誤會,如今說開了,我自不會在意,你要求也該求侯才是。」
大家都不是傻子,豈能就這樣信了,不過今日到底是來昌平侯府做客的,如今昌平侯尋來了這個馮姨娘,給了這麼一個理由,大家便也給她這個面子,紛紛笑著附和說,原來都是一場誤會啊,倒是讓蘇五姑娘受了大委屈雲雲。
這個理由倒是說的,可偏偏當時瓔珞就沒在眾姑娘中,偏當時她就被昌平侯府的丫鬟帶走了,這就太湊巧了些。
那馮姨娘的話雖然沒好意思說完,可意思卻很明白,她就是三年前的今日在湖心亭初遇的四老爺,後來成了四老爺的小妾,故此今日才使了手段將四老爺勾到了湖心亭上固寵,卻不想今日她的打扮剛好和瓔珞撞上了,這才引起了誤會。
馮姨娘長相美艷,此刻面上卻滿是驚惶之色,被尉氏一瞪,忙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道︰「婢妾是四老爺的通房所抬,三年前的今日婢妾就是在湖心亭上遇到的四爺,所以今兒婢妾就又約了四爺去湖心亭一會……婢妾沒想到會讓游園的姑娘們瞧見,婢妾錯了,婢妾污了姑娘們的眼楮,求姑娘們繞過婢妾,求蘇五姑娘繞過婢妾。」
尉氏說著回頭怒目瞪了眼跟著的那女子,那女子身上穿著一件桃花色開襟褙子,下頭是白色挑線裙,外頭披著秋香色斗篷,竟是和瓔珞今日的穿戴在配色上一模一樣的,頭上卻是沒戴赤金紅寶石的步搖,不過她雙耳上卻掛著水滴紅寶石的耳墜,身材突兀有致,就這樣一身打扮,從遠處看確實和方才湖心亭上的那女子是一樣的。
這洗三禮便算是差不多結束了,姑娘們還沒離開,昌平侯尉氏便帶著一個女子進了雙喜院,笑著道︰「方才姑娘們在後花園受了驚嚇,卻是我這管家的不是,竟沒讓婆子們守好垂花門,竟然讓這四房小妾馮姨娘在院子中尋了四弟偷偷花園里頭,我這就讓馮姨娘給姑娘們賠罪。」
這廂賓客們紛紛上前添了盆,原本是要抱著孩子給賓客們好生瞧瞧的,可蘇瑛瓊這一胎弱的很,孩子瘦小經不住多看,洗三姥姥就抱著孩子象征性地在院子中走了一圈,也沒敢讓孩子多留,便送了回去。
而那邊洗三姥姥已經將包著大紅襁褓的嬰孩抱了出來,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瓔珞實在沒心思多留意古代的洗三禮是怎樣的,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洗三嬤嬤用水象征性的為嬰孩洗臉禱祝一番,讓親眷們上去添盆,瓔珞才回過神來,隨著唱喝聲,跟在蘇瑛鶯後頭將準備好的一對素銀鈴鐺的手環丟進了鎏金盆中。
片刻便有丫鬟前來流水般給客人們上茶,也不知是在花園中走多了路,還是心中焦躁,瓔珞只覺口干舌燥的厲害,連喉嚨都干的火辣辣疼,見蘇瑛紫幾個都捧了茶,她便也端茶一口氣用了大半盞,丫鬟又上前沏了些水,瓔珞連著用了兩盞茶,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瓔珞也不介意白氏的冷淡,坐在了後頭的位置上。
白氏瞪了眼黃氏,便瞧向瓔珞,道︰「坐吧,莫再四處生事。」
憑什麼三房一個外室出的庶女便能和遲家那樣富可敵國的皇商結親?她的女兒好歹還是嫡出呢,如今這親事黃了才好。
她的女兒蘇瑛秋雖然還小,可如今也快到了說親的年紀,老馬氏明顯就沒有為其操持的意思,憑借二老爺的能耐,她的女兒只怕也就能說個寒門進士。
她聲音大,引得眾人都瞧了過來,白氏狠狠瞪了劉氏一眼,劉氏才訕訕松開了拉著瓔珞的手,心里卻不以為然。
蘇瑛鶯正坐在白氏的身旁低聲和白氏說著什麼,眼見瓔珞過來,二劉氏便拉了她的手,道︰「可憐孩子,伯娘已經知道你受的委屈了,那遲家欺人太甚,回頭侯府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瓔珞原也不怕人瞧,舉止自若的和蘇瑛紫走到了前頭,卻見老馬氏並不在座,便連四也是不在的,就只大白氏帶著二劉氏在。
做為姻親之家,是要最先給孩子添盆的,故此定安侯府安排的位置在極前頭,瓔珞和蘇瑛紫快步往蘇府的位置去,卻是感覺到四周不少都投來了意味不明的打量眼神。想必也是听說了遲璟奕被海雲天攔截的事情,又听聞了方才後花園的事兒,心中都對她這個能惹事兒的蘇五姑娘好奇吧。
雙喜院極寬大,院中已經擺放了座椅,前頭的敞廳中布置的極為喜慶,洗三盆已經擺放妥當,盆子是雕刻吉祥花樣的紫檀木盆,旁邊有供賓客添盆用的鎏金雙喜盆。
兩人一路沉默著加快腳步到了雙喜院,到了雙喜院,便有丫鬟站在院門口,給每人都分發了一個裝著蔥和赤金通寶錢幣的荷包,借此以禱祝嬰孩將來能夠聰睿進才。
瓔珞心中憋悶的厲害,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好了,我沒事,咱們也快往雙喜院去吧,莫晚了失禮。」
像她如今這樣,只怕給秦嚴做妾,別人都會覺得她是走了天大狗屎運的!
不管退親的理由是什麼,一個女子退過親,再說親事都是要受到莫大影響的。
蘇瑛紫急急勸解著,瓔珞卻抬頭逼回了眼淚,垂眸間已平復了心情,她並不怪蘇瑛紫說她做秦嚴小妾的那些話,只因任誰來看,她這身份都是給秦嚴做妾的,更何況現如今她還面臨著退親。
瓔珞被蘇瑛紫問起,睜開眼眸看向蘇瑛紫,誰想尚未言語,眼淚便滾落了出來,駭地蘇瑛紫忙抽了手帕給她拭淚,道︰「五快莫這樣,那些姑娘們都等著看五笑話呢,五這會子難過,豈不是稱了她們的意?其實……其實靖王世子也不錯,他這樣,想必也是真心待五的,總比不用心要好些啊。靖王府總歸是有規矩的人家,想必將來靖王世子便是選了妃,也是端莊舒雅賢惠的,五有靖王世子寵愛著,自己也不是那懦弱好欺的,便入了靖王府其實也不會過的差。說起來,側妃也是上了宗室玉蝶的,將來的誥命品級可比那什麼海大人的嫡長女嫁去遲家要高的多,再說了,這親事還不定怎麼樣呢,說不定最後遲大少爺會退了和海家的親事,還來迎娶五呢。」
可此刻見瓔珞渾身發抖,一臉怒恨之意,蘇瑛紫便也猜想到了,若然不是有人動了手段,瓔珞知道此事最多難過擔憂,萬不會是惱恨,至于是誰動的手段,本來能指揮的了三品大員的豐州按察使的人也沒幾個,想想方才在昌平侯府門前發生的事情,蘇瑛紫自然也猜想到了秦嚴。
蘇瑛紫先時還沒覺得不對,只覺瓔珞太倒霉了些,和遲璟奕總歸是缺了點緣分,不然也不會剛好這邊遲璟奕的祖父做主定親,那邊遲璟奕的父母就也為他定了親事。
見眾姑娘們都走到了前頭去,這附近也沒什麼人,蘇瑛紫不覺關切的問道︰「可是靖王世子……」
瓔珞閉了閉眼眸,到底面色又好了些,可她卻渾身都在顫抖,瞧樣子竟是氣的厲害。
蘇瑛紫見瓔珞整個人都似遭受了巨大打擊,先是面色白的厲害,接著連身子都搖晃了起來,似隨時要暈厥的樣子,嚇得忙扶住了瓔珞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