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望望,籬笆是呈長方形圍成的,在東南方正有一角,那里正顯空曠,她走向那里挖出一個小坑,差不多七八厘米深,忽然出現一個白色的東西,拿起一看正是一張紙,上書,無根未必不結花。
曉塵吃驚。
剛剛先生所說的天意就在這里嗎,紙張很新,上面小楷行雲流水,淡淡發出縷縷墨香,像是新埋進去的,但是她挖的時候並未感覺到泥土松懈的感覺。
無根未必不結花,這究竟何意,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槐樹枝所書嗎?
她沉思了一會,默默把紙張收起來,把槐樹花栽進泥土里,昨天折下來的槐樹枝已經有懨懨的跡象了,埋到土里後歪倒一邊,也許一陣稍微大點的風都能把它吹倒了。
曉塵找來一根筆直的稍粗的木枝,插在槐樹枝旁邊,筆直的好似站崗士兵,又找出兩條線把槐樹枝綁在ˋ那根木枝上面,勉強使它立起來了。
之後的她幫不上什麼忙,只待見證奇跡的時刻,見證那一句話的深意。
回到木屋里一看,先生和爺爺的第一局起還未結束,她去找項紹雄與他商量救他妻女的計劃,項紹雄激動不已,這一刻他無時不在期待著。
原先他得知老先生不是凡人,是以請求他救她妻女,可是老先生淡笑說,「他只救有緣之人。」
項紹雄與他力爭,「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兩條人命的功德難道他不要嗎?」。
他卻輕搖頭,「何以在乎。」
項紹雄無力退下。
他和曉塵說了這件事,無奈之余更是不理解。
曉塵安慰他,「天下這麼大,如果所有可憐之人他都救的話,那麼世界豈不大亂了。」
接下來她就和他商量了具體計劃,她並不確定林松會不會來幫他們,所以制定了兩套一個有他一個無他的兩項計劃,這是曉塵第一次絞盡腦汁的去做一件事,緊張擔心之余又添興奮。
項紹雄也充分發揮了他半輩子的經驗。其中曉塵有兩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就被他以現實理論否決了。曉塵听的暗暗點頭。
心想,此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她需要像項紹雄這樣的人才。
時間一分一秒,不知不覺的老爺子就喊她該回家了。他們把時間安排在明天一早。
與老先生告別的時候。一直想找機會單獨跟他問清那件紙條的事。而老先生似乎沒有要跟她說的打算,只是道,「明天我要遠游了。」
最詫異與不舍的莫過于老爺子。「老滑頭,你真要走了。」
「還會回來的。」他頗有深意的看了曉塵一眼。
曉塵總算借著這一眼與他說上話,「先生,那」
他一抬手,那雙溫潤平靜眸子像是看透了一切,曉塵緘默不言,于是又換了另一個問題,「先生,林大哥在嗎?」。她想問他能不能答應出行這次的計劃。
先生一直是慈祥的淡笑,「該出現的時候他便出現了。」
然後,曉塵和老爺子就下山了,她回家後查了有關于不少祥瑞閣的資料,那個張老板便叫張得生,就像項紹雄對他的形容一樣,是個小人,網絡上有一段關于他的一件事,引發網友紛紛評論,事情是這樣的︰
嶺陽有一所很有名的大學,在某某年,里面出現了一名校花,長得非常美,可謂一見之即驚為天人,她的追求者很多,但是她性格高傲,一心埋首于學習之中,是非常難得的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女子。
她在學校的的名氣很大,大到就是經過學校外的路人,看見這所學校,也得說一聲,這里有個得貌兼備的校花,後來這件事自然傳到了張得生耳里,對于男人來說,一是權利,一是女人,他有了如此大的權利,自然也要得到不凡的女人。
他起初听到這位校花就很感興趣,後來再一見到真人後,再也移不開目光了,可惜他主動獻殷勤屢屢被拒絕,反而討的美人更加厭惡,這樣生活在燈光下的女子自然高傲,張得生不急不氣,反而更覺得這個女人比起那些投懷送的要有意思的多,對她也更是勢在必得。
軟的不行他就只有來硬的了,他命令屬下在某天的時候沖到學校里,當著全班師生的面把她強行帶走了,囂張至極,引起轟動,可是到了最後,他卻安然無事,從此,這個校花再也沒回學校,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就不知曉了,
底下有評論說,「這肯定是編造的,去學校搶人,不是公然挑釁王法嗎。」
還有的說,「這是真的,他就是嶺陽那所大學的學生,學校里至今還在流傳這件事呢。」
「」
真真假假,述而不論,若是真的就可以看出他是有多麼的囂張跋扈,權勢大到無法無天,若是假的也能表示他實力不弱,至少沒有人會為一個莫名的張三李四編造如此一個故事。
曉塵撐頭深思,手指有規律的敲著桌面,這是場硬仗!
第二天,項紹雄急急地下山來找她,曉塵早就告訴了她地址,其實也不用地址,隔著老遠的距離就能看到這所最顯眼的大別墅,老爺子在院子里打拳,已經形成的習慣了。
曉塵昨天就和阿南說了這次計劃,她自然沒有任何異議,興奮異常!為了不叫家里人擔心,就和他們說,她想要出去玩幾天,有阿南跟隨,他們沒什麼好擔心的。
聯系到項紹雄,去了林松家里,卻沒見到他人,只有他在,經了上次一回不愉快的見面,林琳沒有好臉色。曉塵失望而歸,但不知先生一句,有緣自然而現何以兌現?
齊兒村相對于還較落後,它附近的城鎮並沒有飛機場,乘上去C市的大巴,好在還是干淨整潔的,若是剛放暑假肯定會有不少放假的學生去城里找父母,而現在正處于暑假當中,來往的乘客不多。
售票員是個很胖的女人,寬窄的車門她都要橫著才行。在車廂內走來走去。總覺得車子在晃動,當然了,不過是心理錯覺,但可想見其分量不輕。
阿南和曉塵坐于一排。項紹雄在她們前面。至今天以來曉塵就察覺到他的緊張忐忑。手掌一直握成拳頭,時不時從口袋里掏出擦汗的手帕,那里有他的噩夢。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此一去不知結果如何。
阿南陷入略顯僵硬的靠背上,閉眼假寐,閑適的好若旅游一般,一看見她,心就不由自主的安了,這種個人魅力實常人難有。
曉塵的腦海空蕩蕩的,昨天想了一天,頭都要炸了,沒想到事到臨頭卻出奇的鎮靜,小鼠在書包里睡得死沉死沉的,也罷,就叫它好好休息吧,很快,就有它用武之地了。
在大巴的晃動中,她不知不覺也睡著了,等再醒過來的時候,一看左手邊的阿南不見了,她想問項紹雄阿南去哪了,可是項紹雄竟然也不在原位了,曉塵覺得不對勁,他們兩個人要是出去的話怎麼也不叫她一聲。
車廂里光線有些灰暗,大多數乘客都在睡覺,也有的在低頭看報紙雜志,也有的玩,听歌,她轉身朝後面看,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長相普通,稍顯肥胖,是那種丟進人群里就絕對認不出來的類型,女的很潮很時尚,爆炸頭型一般來說很難被駕馭,而這個女的留起來就很好看,她的臉型很完美,消瘦的身材,此刻正躺在男的懷里睡覺。
兩人雙手緊握著,應該是一對情侶。
車廂里還算安靜,耳邊傳來大巴的轟鳴聲,可見大巴還是在行駛中的,這一意識令曉塵更緊張了,怎麼回事?車子還在走,他們人怎麼不見了。
猛然間,車子一個緊急剎車,冷不防地額頭撞到前面椅背上,好在椅背還是軟的,她沒被撞疼,只是暈乎乎的。
車子里的人都被驚醒了,紛擾聲一瞬間響徹車廂,議論紛紛。
那個胖的女售票員從前面走過來,對大家說,沒關系的,只是前面有車子追尾了,幸好他們車子沒撞上去,就是一時半會沒法開了。
這一消息令所有人都很煩躁,還傳來幾聲低沉的叫罵。
這一動靜吵醒了她身後一對男女,曉塵轉頭去,友善的一笑,「不好意思,剛剛我睡著了,請問你們有看到我旁邊的人去哪了嗎?」。
那個女的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也沒看到。」
「好的,謝謝你。」沒有打听到想要的訊息,曉塵越來越急躁了,莫名的心頭緩緩升起強烈的不安,她在等待著,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拉開窗簾,窗戶不能打開是被封死的,透明的玻璃窗外面天空黑沉沉的,大片的烏雲似乎要墜下來,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對了,小鼠!
她心情一下亮起來,她還有小鼠,也許小鼠會知道他們到底去哪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往懷里一看,霎時間,頭發發麻,手心沁上了白汗。
她的書包去哪了?
她用心的去感應,可是感受不到小鼠的氣息,就像那次她把小鼠弄丟了一樣,完全的又和它失去了聯系,她告訴小鼠,她一定會保護好它,再不會把它弄丟了,可是,又一次的,她找不到小鼠了。
項紹雄看似忠厚老實,她也很他,但到底沒有真正的相處過,所以他本性到底如何,他所說的每一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她也無從判定。
可是對于阿南她是放一百一萬個心,如果真的有很著急的事,她怎麼會單獨落下自己就走了呢,在她睡著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項紹雄騙了他們?可就算如此,以阿南的本事,又怎麼能輕易地
上當呢?
曉塵疲憊的陷入後背靠椅上,按著太陽穴,腦子里一片亂碼無從思考。
就在這個時候,「轟!」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如雷貫耳幾乎穿透了耳膜,頓時腦海里嗡嗡一陣響聲,有片刻的失去了听覺,然後她清晰的感受到車子在往左手邊倒去,竟然不知道是什麼撞上了車子,車廂內所有的東西都在朝著一個方向倒去。
事實上,所有人的感覺撲捉不到突如其來的意外,大巴翻過了高速欄桿,外面是一個很陡的陡坡,幾乎呈現垂直狀態了,陡坡下有個深溝,大巴翻滾著掉進了溝里,轟的又一聲巨響,曉塵還無法來得及思考她是不是要死定了,然後就覺得額頭一涼。
她緩慢的抬頭看,是一雙女人的眼楮,帶著怨恨,毒辣,她看不清她的臉,像是有一層迷霧遮住了,美麗的素手白皙的近乎透明,涂著鮮艷的紅色指甲油,就像白雪上染了一灘鮮血,很刺眼,她眯了眯眼,曉塵能夠想象出她的嘴角是快意的微笑。
緩緩地扣動了扳機
曉塵絕望的閉上眼楮,這是怎麼了,誰能告訴她?
至少讓她死個明白。
耳邊劃過急速的破風聲,然後她听到響在耳邊的槍響,又一次刮破了耳膜,可她卻還能睜開眼楮。
冰冷的槍身依舊還在,那雙美麗的眼楮模糊的臉不見了,槍落在了另一張陌生的手里,骨節分明的大手很好看,她同樣看不清這雙手的主人的臉。
槍口冒著白煙,對著女人的方向,曉塵向那方向看,女人的眼楮還是睜開的,依舊美麗的動人。
還是看不清模糊的面孔,她想要問那個救她的人這發生了什麼事,然再一轉眼,那個人不見了。
一切的一切已經不能用自然現象來思考,接連而來的詭異,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要殺她,那個男人又為什麼要救她,那是兩個陌生的人,她看不清,但她直覺能感覺出來。
曉塵嚇的大叫,「啊!!」她突然從夢中醒來,雙手緊緊環著懷里書包。
車廂里多數人被她驚醒,往這個方向看過來,迎著眾多譴責,詢問,好奇等等目光。
曉塵驚魂未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