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她又回到學校上了一周課。
她開始準備畢業作品,早在9月就在加州藝術學院的網站以及一些相似的網站上發布了招聘演員的信息。她需要一個亞裔的小演員,年齡在9歲到12歲之間,女孩,不要求有演出經驗。
她與阮明月就劇本問題反復推敲,修改了五稿,最後定稿的時候,她還沒有找到她的小演員。
11月的第二周,克里斯托弗諾蘭把攝制組拉去加拿大阿爾伯特省的堡壘山,他們將要在這拍剩余的鏡頭。演員們專門訓練了一周多的滑雪技能,一個滑雪場為此關閉了一周,以供拍攝。12月的第一個周末,《盜夢空間》殺青。
諾蘭訂了餐館開了個殺青宴。
是個自助餐會,食物普通,肉食很多。萊奧納多迪卡普里奧很少參加殺青宴,就是出席,也是待一會兒很快就走了。身價千萬的大明星是很難合群的。
但他人緣挺好,跟他合作過的演員不少,都對他的敬業贊不絕口。
米迦樂也對他印象不錯︰有演技、顏值高、受歡迎、人緣好,出手也很闊綽。自從在倫敦米迦樂請了全攝制組吃甜點飲品後,幾個主演就不約而同的輪流做東,請全體職員吃各種美味點心,在英國和洛杉磯拍攝期間都理所當然的去光顧了米迦樂的甜點店,她也趁機開發了許多新品。
米迦樂跟約瑟夫高登萊維特迅速的成為了好友,她趁約瑟夫吃芒果西米露糖水的時候,借用劇組的攝影機給他拍了個短片,稍微剪輯了一下就當成天使甜點的新廣告片,在店內洗腦循環播放。當然,是跟約瑟夫商量好了的。眉毛很生動的青年大笑著要了一個終身免費的名額。
米迦樂吃的很少,只吃了一些水果沙拉。約瑟夫湊過來,「你胃口不好嗎?只吃了這麼一點。」他驚嘆。他倆都屬于怎麼吃都不會胖的體型,很是讓人羨慕。
「我不餓。」
「我也不餓。」他的盤子里也幾乎沒什麼東西。「湯姆說待會兒帶我們出去喝酒,你去嗎?」。
「我是女孩子。」她白他一眼,「我不是隨便的人。」
他懷疑的看她,「你說真的?」
「說真的,我不能喝酒。」
「當真?」他分明記得她在巴黎過生日的時候,扎克施奈德可是送的紅葡萄酒。他當時不在巴黎,但片場里可沒有秘密。
「我答應了我男,我不能喝醉。」
「我不會讓你喝醉的。」
「你們男人去喝酒,我一個女孩子就不去了,多不方便啊。沒準湯姆會帶你們去什麼月兌衣舞會所,你說我是跟著去好呢,還是跟你們翻臉好呢?」她裝模作樣,煞有介事。
「你別把我倆對付別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他倆可是一唱一和糊弄過很多人,幾乎全體演員都被他倆忽悠過,惡作劇得很開心。他可不信她說的這番鬼話。再說了,湯姆哈迪能是那種人?人家可是英國優質好青年呢。
「我們走吧。」米迦樂放下盤子,「這里的食物難吃得我都要哭了。」
約瑟夫高登萊維特帶她出了餐館。
他們鑽進路邊的一輛車,不大一會兒,湯姆哈迪、希里安墨菲也前後腳的出來了。
照例是自認方向感一流車技一流的湯姆哈迪開車,希里安坐副駕駛座。米迦樂與約瑟夫坐在後座,兩個人腦袋靠在一起,她在給約瑟夫看數碼相機里的照片。
「你海報都畫完了嗎?」。
「11月底就全畫完了。累得我要死,總算趕完了。以後絕不在一邊拍戲的情況下一邊還要畫海報。」
「我能認為你這是在炫耀嗎?」。
「你不要這樣子,我知道你崇拜我崇拜得不行。我這個人呢,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比別人要聰明那麼一點點。」
約瑟夫輕笑,「是是是,我崇拜你崇拜得快要發瘋了。」
希里安噗嗤笑出聲來。
米迦樂馬上趴在椅背上對他說,「希里安,我知道你也很崇拜我的,對嗎?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知道啦。」
「是的,公主殿下。」希里安說。
他們去了一間正正經經的酒吧喝酒。
剛坐下,一杯酒都沒喝完,湯姆哈迪就很三八的問,「我听說,諾蘭給了你新劇本?」
米迦樂一口酒險些要狂噴出口。
「你這麼說的話,看來他也給你劇本了。」約瑟夫很機智的推導出了。
「也?」希里安笑笑。
「這麼說,你們都拿到新劇本了?」米迦樂看了看面前的三個男人。
幾個人互相看看,笑而不語。
「你們都試鏡過了嗎?」。她問。
還是笑而不語。
「你們真討厭,光知道笑!」
「你還沒簽嗎?」。
「沒有,我得再考慮一下。你知道我簽了扎克的新片,馬上就要去溫哥華開工。我太累了,我擔心我都沒法畢業。」她苦著臉,「你知道我們中國孩子,要是考試比不上人,不能按時畢業,那簡直連睡覺都不敢。」
「你太辛苦了。何必這麼累呢?」約瑟夫有點替她累得慌。
「其實有壓力也不是什麼壞事兒。你看你,你是美國本地土著,你的機會是最好的。湯姆是英國人,希里安是愛爾蘭人,雖然在美國打拼也很辛苦,但母語是英語又是白人的話,要好很多了。」
「我也就得虧是皮膚白,可以假裝一下白人,但其實我不是。我必定要比你們付出更多。中國南方有句俗語叫‘愛拼才會贏’,」她用閩南語說了一遍,然後用英語解釋一遍,「意思就是要拼盡全力求得勝利,對我來說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嗯,我們中國人確實活得挺累的。所以我明年就不接戲了,先混畢業,然後去玩兒半年。」
10月份的時候,扎克施奈德就專門來找過她,問她還願不願意出演他的新片。他原本找來替代米迦樂的女演員艾米麗勃朗寧始終無法達到他的要求,所以他遲遲沒有開機拍攝。扎克說可以等她,米迦樂隨即同他和制片公司傳奇影業簽了片約。
米迦樂第二天就去了溫哥華。
「太好了,你終于來了。」扎克施奈德熱切的擁抱了她。
師兄凌東雲則是拍拍她的頭,「累嗎?這兩天你好好休息,我們周一開工。」
他帶她去她的房間,「這麼連軸轉,身體吃得消嗎?你從小要強,什麼都想做到最好。學習要是跟不上的話,索性休學一年好了。」
「今年沒有新課啦,還有兩門選修課,我盡量修到學分。然後就是畢業作品,我已經在做了。」
《殺客同萌SuckerPunch》2009年12月8日開機,拍到23日,放聖誕假和新年假。
攝制組有一半的人都趕著24日當天的早班飛機飛回洛杉磯,凌東雲回紐約,米迦樂沒跟他一同去紐約,回了她和湯姆的洛杉磯公寓。
湯姆威斯多姆拍完《三幕悲劇》後又在倫敦待了一個月,前幾天才回洛杉磯。12月18日,他主演的電影《燈塔守護人》在洛杉磯的一家影院首映,湯姆去參加了首映式。因為女主演之一是梅姨的女兒,還是獲得了一定的關注。米迦樂當天在溫哥華,沒有回洛杉磯參加男的電影首映式。
中午他們在公寓里吃了湯姆做的簡易中餐,居然味道還不錯。
多米尼克格林打來,問他們在哪。他興沖沖的跑來,帶他們去一個街區之外的高樓的樓頂。
「你的公寓的樓頂太低了,不允許直升機降落。」
「直升機?我們要去哪?」
「去飛機場。」
「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不由分說。
他們在飛機場登上一架小型飛機,內里裝潢舒適。已經有些人在飛機上了——查爾斯陳、克里斯伊甘、格溫李、阮明月、扎克瑞昆圖、喬納森格羅夫、托馬斯德科。海頓潘妮蒂爾沒在飛機上,她正同米洛文堤米利亞熱戀中,兩個人不知去哪里卿卿我我了。
阮明月同查爾斯陳短暫的戀愛了半年後已經分手,克里斯仍然和格溫李斷斷續續的滾床單,扎克瑞則同喬納森濃情蜜意。
他們見到米迦樂,都七嘴八舌的說,「快快,就等你們了。」
安格拉德勒菲爾德從駕駛艙出來,「都到齊了嗎?好,那我們就起飛了哦。」
「去哪兒?」
「去安格拉的小島。」多米尼克說。
「可我沒帶衣服。你應該提前通知我。」她看到其他人都帶了旅行袋。「我們要去幾天?」
「不用擔心,安格拉那兒一定有適合你的衣服。」
「你幾時回溫哥華開工?」安格拉問。
「1月4日。」
「那我們2號回來。」
私人飛機平穩滑翔,從洛杉磯飛往加勒比海的某處。
安格拉的小島極為美麗,碧水白沙,在飛機上俯瞰小島,很是覺著玲瓏可愛,世外仙境。
小島面積不大,島上綠樹成蔭,海灘上蓋了三座別墅,分布在東南西三個方向。島的北邊是一條飛機跑道,島上有碎石鋪成的道路,沒有汽車,自行車是主要交通工具。
安格拉、多米尼克、米迦樂、湯姆住在南面主別墅,主碼頭在別墅不遠的地方,碼頭上停靠著一艘游艇。多米尼克也邀請阮明月同住,被她拒絕了。她去和扎克瑞、喬納森住在東面的別墅。其他人都住在西面的別墅。
「食物和淡水、各種酒都在儲藏室里,有手推車,你們自己搬。」安格拉打開獨立在別墅外的半埋在地下的儲藏室。「只有兩個廚師,一個在我們這邊,一個只能輪流去你們那邊。聖誕節想找人開工也是很不容易的。」
好在大家多少都會一點廚藝,不至于只能吃面包和水果。
食物的儲量極其巨大而豐富,足夠他們用一周。他們就當是玩耍一樣,用手推車來來回回拉了很多次。島上還是有僕人的,不多,3個淡黑皮膚的墨西哥小伙子,主要工作是清潔以及一些體力活。
主別墅後面還有羽毛球場、籃球場,和一個露天小廣場,搬來投影儀掛起幕布便可當成放映室,晚上他們在天幕下放了兩部電影,都是輕松可愛的愛情片。他們在幕布前橫七豎八的擺放著躺椅,姑娘們穿的很清涼,都是吊帶、斜紋布短褲,男人們則是T恤和牛仔短褲。
他們喝了很多酒,幾對戀人都吻得難分難舍,多米尼克正在狂熱的追求阮明月,但還是被她拒絕了。他不服氣,嘟囔著︰「你總說我小,我不小了,我成年啦。」
阮明月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蓋了條薄毯,懶洋洋說,「你不要鬧啦。你讓我好好睡一覺。」她也喝了不少酒。她不像米迦樂那樣酒量好,喝了一點便頭暈了,但是又覺得暈乎乎的很舒服,所以決定再喝一點。
多米尼克嘆了一口氣,拉過躺椅,同她並排躺在一起。
小廣場上還有一棵樅樹,裝飾著聖誕飾物,他們把各自的聖誕禮物放在樹下,午夜的時候笑鬧著拆了禮物。米迦樂和湯姆什麼也沒帶,幸而安格拉十分細心,為他們準備好了禮物。
第二天早上他們都起的很晚,幾乎快到中午才醒。
湯姆威斯多姆醒的最早。他也喝酒了,但喝的很節制。米迦樂謹記她答應過湯姆不能再喝醉,也沒敢喝多。
湯姆輕手輕腳下樓去做早餐,他做了華夫餅、三明治,剛做好,米迦樂就洗漱過下樓來。
他沒听到腳步聲,直到有人從背後抱住她。
「你干嗎不多睡一會兒。」他沒有回頭。
「今天又沒晨練,再這樣下去,我就太頹廢了。」她嘆氣。
「偶爾一次也沒關系啦。你對自己太嚴苛了。」她實際上是太有自制力了,嚴以律已,生活規律。演員生涯其實並不太適合她,拍戲的時候難免會有日夜顛倒的日子,徹底打亂她日常作息。
「嚴以律已,才能談嚴以待人。」她把臉貼在他背上,「你做的什麼早餐?」
「華夫餅,三明治。你要吃哪個?」
「華夫餅。」她打開櫥櫃,找到楓糖漿,澆在華夫餅上。
安格拉也下樓了,「早,Michael。早,湯姆。」
「早,安格拉。」米迦樂把三明治的盤子推,「湯姆做的早餐。」
湯姆問,「喝什麼?我做了咖啡。」他給米迦樂倒了杯牛女乃。
「我自己來。」安格拉起身。
「冷的。」米迦樂模了模杯子。
「我忘了。我去熱一下。我總是記不住。」湯姆十分抱歉。
他們吃完早餐,多米尼克才起床。他匆匆洗漱過,抓了一個三明治就往外跑。
「你去哪?」米迦樂問。
他不回答,騎上自行車,沖她揮了揮手,一溜煙騎跑了。
「這孩子。」她知道他又是去找阮明月。
「你讓他去唄,感情的事,誰能說的清。」安格拉說,「今天要不要出海玩,我也好久沒開游艇了。」
「工作很忙嗎?」。她好奇。副總裁每天到底要干什麼她也是不知道。
「忙,忙得要命。」他懶洋洋的說,「多米早就嚷著聖誕節要來玩,我趕著做了好些事,擠出一周時間。你知道,年底了總是特別忙。」
米迦樂倒是信的。她的兩家公司現在也正是年底盤點的時候,要到1月中才能出賬。這麼一想她忽然記起來,她的其中一家公司也有安格拉的股份。趕忙問了一句。
「還在算賬。不過我大致看了一下每個月的盈利賬,還是可觀的。對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拒絕漫威的試鏡?」華特迪士尼公司剛在去年底收購了漫威公司,漫威影業成為迪士尼旗下的一個重要品牌。
「你問這個干什麼?不會是你向漫威推薦我的吧?」
「我怎麼會?這種事情我說了又不算。漫威是相對獨立的公司,迪斯尼影業怎麼會插手他家的拍攝計劃。你想太多了。」
「那就好。我只是不喜歡角色,這沒什麼吧?」
「談不攏很正常。」安格拉顯然也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們換了衣服,去了碼頭。游艇船身52英尺,算是中等游艇,船頭寫著「Lily」。
「這是我母親的名字。」
米迦樂點點頭,「這只游艇要多少錢?」
「你想買游艇?」
「我隨便問問。」
「不太貴,至少你現在可以買得起了。」
「不買。保養起來一定也很燒錢。」
安格拉笑,「是的。一年也開不了幾次。」
「你怎麼不把游艇開到洛杉磯去?」
「開去干嗎?你是怕多米找不到理由開去海上玩嗎?他想要游艇很久了,叔叔一直沒答應給他買。」
「他還是小孩子,要什麼游艇?」這些富N代真是可惡。
「你第一次上游艇玩嗎?」。安格拉換了個話題。
「是啊。我不會游泳,所以只敢在海邊溜達溜達。」她有點緊張的問,「你會游泳的吧?」
安格拉又笑,「我會游泳。湯姆也會游泳的吧?」
湯姆點點頭。
「沒事啦,我游艇開的很好,我是有執照的。你看,我的安全措施也很好。」他指給她看游艇上的救生圈、救生衣,「我這還有軍用標準的救生氣墊船,扔到水面上就會快速充氣,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米迦樂十分滿意。
中午他們在游艇上吃了午飯,在船尾釣魚,在甲板上打開躺椅曬太陽,喝點香檳酒。她極其罕見的穿了素色的比基尼泳衣,湯姆給她背後涂了防曬霜。
「我其實不太喜歡曬得黑黑的。」她笑嘻嘻對湯姆說,「我不喜歡變黑,皮膚黑了不好看。」她模模臉,「從小他們就說我像媽媽,說我媽媽的皮膚可白了。」
安格拉的看著她,似乎在確定她會不會暈。
「托馬斯,你說,格林女士美嗎?」。
「非常美麗。」
「我也覺得她美得過分。」她嘆氣,「她和德勒菲爾德先生給了我一大筆錢,非常多的錢,我拍戲到現在都還沒賺到這麼多錢。你說,我該不該拿這筆錢?」
湯姆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溫柔的吻了吻她的手背。
「我不想要她的錢,她想拿錢彌補對我的傷害。我恨她,可是我又覺得我是愛她的。」她十分苦惱,「我知道我不該要這筆錢。」
「你不要想這麼多。」湯姆柔聲說。
安格拉一直看著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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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ckerPunch》直譯「出其不意」,2011年大陸分賬片。大陸譯名是《美少女特攻隊》,十分三俗我不喜歡。港台譯名《天姬戰記》、《殺客同萌》,感覺殺客同萌略好一點(其實都不怎麼樣)。我的私心是「給你一拳」。
*《SuckerPunch》的實際拍攝時間為2009年9月至2010年1月。女主是澳大利亞演員艾米麗勃朗寧。
*《SuckerPunch》是扎克施奈德迄今為止唯一一部原創劇本的電影,也是我個人認為最被低估的一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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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2,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