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島上過了聖誕節和新年,1月2日又乘私人飛機飛回洛杉磯。第二天米迦樂就又飛往溫哥華,1月4日繼續拍攝《殺客同萌》。
由于待機時間過久,扎克施奈德不得不加快了拍攝進程。這部影片與4年前的《300》相似,演員大部分時間是在綠幕前表演。其他四位共同主演的女演員,只有因《歌舞青春》成名的凡妮莎哈金斯「布女郎Blondie」比她小幾個月。曾獲得過青年藝人大獎的吉娜馬龍「小火箭Rocket」和澳大利亞演員艾比考尼什「甜豆豆SweetPea」在片中是,艾比之前出演過約瑟夫高登-萊維特主演的《拒絕再戰StopLoss》;韓裔演員杰米鐘出演「琥珀Amber」。
開機沒幾天,凡妮莎就上了一次娛樂頭條,她的男友扎克埃夫隆為了慶祝她的生日,在她的住所前栽種了幾棵橘子樹。粉ˋ絲們都覺得浪漫極了。
米迦樂則出演女主角「洋女圭女圭Babydoll」。
扎克施奈德本來想找一個身材嬌小的女演員,但他實在找不到符合條件的演員。艾米麗勃朗寧的問題在于盡管刻苦訓練,也無法跟米迦樂這種已經練了十多年的功夫美少女相比。如果沒有對比的話,扎克也只好用她了,可惜,他分明還有更好的人選。
他本來也對個子太高的米迦樂能否出演楚楚可憐的少女心懷疑慮,凌東雲問他,「除了身高之外,她還有哪兒不符合你的要求?」
「我想要一個看上去不滿十五歲的少女。」
「你想要的只是一個在銀幕上能讓觀眾升起濃濃保護欲的受害者形象。」
「也不全是。」
扎克施奈德想了辦法,利用一些拍攝和人類視覺的錯覺,使得觀眾基本不會去想到米迦樂的身高。她與武術指導的配合也超好,拍攝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1月中旬的一天,米迦樂終于找到一個剛滿9歲的華裔混血女孩,薩沙朱麗葉龍。
薩沙沒有影視劇的表演經驗。她是英國人,父親是英俄混血,是名運動員;母親是中國人,也是運動員。小薩沙個子很高,9歲就已經有130CM,細手細腳,眼楮很大,清澈美麗。
「你好,薩沙龍。」
「你好,MissMee,你是第一個正確念對我的姓的人。」小姑娘的中文發音不是很準確。
米迦樂微笑,「Long確實不太好念對。」她還在溫哥華,小姑娘則在三藩市。
「你之前演過戲嗎?」。
「學校的舞台表演算不算?」
「……也算。」
「那就算有啦。」小姑娘學著大人的樣子聳聳肩。
「你看過劇本了嗎?」。
「看過了。我不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
「太……太悲傷了,我不喜歡悲傷的故事。」
「你知道這是真實事件嗎?」。
女孩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事剛出來的時候,媽媽很擔心我。」
「你遇到過這種事嗎?」。
「欺凌嗎?誰沒有遇到過呢?」
「你會怎麼應對?」
「要麼,我就努力成為他們用盡一生也追不上的人。要麼,我就狠狠揍他們一頓。」
「咳咳,雖然我應該跟你說,打人是不對的——嗯你父母在旁邊是嗎?」。她笑,她听見有人在低聲跟小姑娘說什麼。「我們還是追求一下非暴力手段好了。不過,如果你真的在學校里受到了欺負,要讓父母知道。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也不會因為你告訴了父母,就顯得你不酷了。這是兩碼事。」
「你呢?你遇到過嗎?」。
「當然。誰沒有遇到呢?」
「那你是怎麼應對的?」
「噢,我很會打籃球,而且,我會中國功夫。」
「喔噢!我看過你的YouTube頻道了,你很酷,我喜歡你。」
「謝謝。」
「所以我告訴媽媽,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做你的女主角,幫你完成你的畢業作品。」
「喔,好的,謝謝你,我真是個幸運的人。我會把拍攝計劃發給你的父母,我們盡量在周末拍攝。」
「OK,我沒問題。媽媽,我可以嗎?」。
旁邊一個聲音說,「好的寶貝,我覺得你可以的。現在你下樓去找爸爸,媽媽要跟MissMee說幾句話。」
2010年1月,《三幕悲劇》在英國的ITV電視台播出。
那天晚上,湯姆威斯多姆與米迦樂在溫哥華的一家餐館吃晚餐。
他又接到一部新片,2月份就要前往柏林拍攝。
那本該是個平淡無奇的晚上。
米迦樂一直以為她的愛人是個超級無趣的家伙,壓根不知浪漫為何物。倒也沒什麼不好,她也不是那種盲目追求虛無浪漫的女孩。湯姆也是會送她鮮花啦,什麼糖果巧克力從來都細心備好永不斷貨,不管去哪兒拍戲也都知道帶手信回來,事事曉得先問問她不擅自做主,床上也挺和諧沒什麼不滿意的,一個男人能做到這些就很不錯了。
都說女孩子是用父親的標準來找男,但米迦樂從來沒這麼想過。她爹在有外人在的時候是相當穩重的,模範父親莊重宗教領袖,但私下里太過灑月兌無厘頭,米迦樂根本沒拿他當成標桿過。她始終認為親爹壓根沒個父親的樣子,雖然他是很疼她啦,但那種愛根本不走尋常路——有幾個父親在孩子剛十二歲的時候就要求她每天做五十個人的飯菜?還是一日三餐?
咳,雖然她知道這也是練功的一種,但確實是太辛苦了。米迦樂有時候覺得自己能平安長大簡直是奇跡。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但她沒有想過自己真的太特別了。
餐館是普通法國餐館,菜式精美,味道也還行,她像個孩子似的和男說著白天在片場發生的事情,爽朗的大笑。湯姆則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麼了?」她終于覺得他不太對,他有點緊張,好像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沒什麼。」他坐在她對面,幾乎沒怎麼吃東西。他的右手握著她的左手,大拇指不住摩挲她手背。
「上次……上次我們說的那件事,你想過了嗎?」。
「什麼事?」她瞪大眼楮,不明所以。
「就是——就是結婚的事情,」他急急忙忙的說,「你說過你會考慮的。」
「我還沒考慮好。」她支支吾吾。
他嘆氣,「你真的有考慮過嗎?」。
「最近太忙了。」
「這不是理由。」湯姆低垂眼簾,有點委屈,「你答應過我會仔細考慮的。」
「你多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怎麼好像有點心虛呢?這不對啊,她不應該感到心虛的,怎麼一看到他不悅的神情,心里就忍不住一陣心疼呢?該死的他長成這樣還做出一臉痛心無辜的表情是要鬧哪樣?他知不知道這樣很犯規?
「我只是想知道,我們之間還有沒有未來。我不想……」他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
「我們別在這里說,行嗎?」。她胃口全失。
她叫過侍應,匆匆結了賬。
「你生氣了?」
「不,我沒有。」她走得很快。餐館離酒店不遠,他們走著來的,也就走著回去。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你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平時如果米迦樂不高興,他就知趣的不再多說。他不是多話的人,也不是多事的人,他一直很溫柔。
「我沒有不高興。」
「我只想要你一句話,很難嗎?」。湯姆拉住她的肘彎。
「你干嘛?你想吵架嗎?」。他們之間似乎還沒有真正吵過架。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不想你生氣。」他從背後抱住她,「Michael,我愛你,我不舍得讓你難過。可是,honey,你愛我嗎?」。
「你知道的。」她低聲說。
「你愛我嗎?」。他堅持問。
「我愛你。」她轉過身,臉頰貼在他胸口。溫哥華的氣候宜人,即使1月也不是太冷,他們都只穿著薄毛衣和外套。他寬厚的胸膛很給人以安全感,這是她生命中的其他男性給不了的。
她嘆了口氣,「我愛你,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愛你了。」
他們在冬青樹下長久的擁抱。
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honey,嫁給我,好嗎?」。
第二天,片場。
誰都能看出來米迦樂臉色不太好,脾氣更是糟糕。她倒沒有罵人,也沒有發脾氣,只是板著臉,也不再笑臉迎人。她心不在焉,多次NG,最後扎克施奈德只好早早宣布放工。
從倫敦跟來的杰米還是她的私人助理,由她的經紀公司給他開薪水。他們談不上有多好的私人關系,但在工作上,杰米可以有什麼說什麼。
扎克找來杰米,「Michael今天怎麼了?」
「我不知道。」杰米25歲,曼徹斯特人,身高普通,長相普通,人很能干,他想做藝人經紀人,之前在倫敦的一家藝人經紀公司做職員。「她昨晚回來的很晚。」他遲疑著,想了想還是沒有把他所看見的事情說出來。那畢竟是她的隱私。
扎克有點煩心。他是有問過她本人,但她根本不答腔,反而顧左右而言其他,把話題帶跑了。他也只好不再追問。
大部分時候她都很善解人意,很乖巧,也挺願意拿好話哄人。他幾乎從沒見過她生氣,以前在蒙特利爾的時候,她也是每天開開心心,不高興了直接揍人。但現在……她長大了,也學會隱藏心意了。
這說明她確實遇到了什麼問題。
她把生活中的情緒帶到工作上,確實不太有專業精神,但,誰能沒有個情緒不好的時候呢?扎克施奈德很理解她,但她最好還是不要耽誤到拍攝進程。
米迦樂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冷著臉離開了片場。
扎克施奈德看著她驅車離開,對杰米說,「你多留意她一點。」喊來助理,給他一把車鑰匙,「快跟著她,她這麼急匆匆的開車出去,我擔心她出事。」
杰米趕緊飛奔而去。
好在米迦樂也不是那種漫無目的亂撒氣的人。她開到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胡亂的停了車,走進酒吧,要了雙份威士忌。
她喝酒的姿勢太猛,嚇到了酒保。兩杯酒之後,她不肯再給她倒酒,「不行,年輕姑娘,你不能這麼喝酒。」
她倒了一杯礦泉水,推給她。「借酒消愁不是好辦法。」做為酒保,她見得多了,大凡拿定主意要把自己灌醉的姑娘,可太容易被人下手了。
「沒事,我酒量好著哪。」米迦樂笑笑。
「你先坐著,別離開吧台。」酒保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米迦樂托著腮,眼神迷茫,小口喝著礦泉水。她確實喝得太猛了一點,威士忌又相當烈性,她漸漸覺得有些頭暈。
她一直很喜歡微醺的感覺,像是騰雲駕霧,有一種奇異的幸福。
這也是酒鬼之所以嗜酒如命的原因之一吧。
單身女子在酒吧向來是**的目標,多數人習慣性認為她們就是抱著419的心態來酒吧的。尤其是像米迦樂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她21歲半了,看上去像16、7歲。但她既然能買酒喝,這說明她實際年齡一定超過19歲。酒保確實找她要了身份證件看,她給酒保看了駕駛證。
很快就有人過來搭訕。
「Hi,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是個算得上英俊的男子,大約30歲出頭,頭發修剪的很好,指甲也經過精心的養護。看起來是有錢且願意花錢打理自己的那種男人。
「有可能。」米迦樂沒有抬眼看他,他在看酒櫃上一排排的酒,各種酒,大部分她都叫不上名字。
「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她伸手一指,「我要喝那種,藍色的瓶子。」
男子叫來酒保,要了兩杯酒。
「我真的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是嗎?」。她敷衍的說。這次她喝酒不再猛地一口倒下去,而是斯斯文文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看起來過于翼翼,像孩子,而不是成熟的女性。
其實是不該有人把她看成想找419的女性的,她長相太有欺騙性,清純可愛的小性感,只會令人憐惜。
「好吧,我真的挺不會跟人搭訕的。你看,你都不想理睬我。」
「我心情不好。」她低垂眼簾。
「怎麼了?」自然而然就問了出來,男子立馬後悔得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太蠢了,問出這種問題。
「世人皆苦。人總有許多不開心的事情,有時候是自找的。」她嘆了一口氣,「我可能也是自找的。」
「喝酒會好一點嗎?」。
「會好一點,但也不是太多。」
「我也不建議你喝太多。」男子叫來酒保,又要了兩杯低度酒,「只能再喝一杯了。」
米迦樂被逗笑了︰這人的應對確實挺有趣的。
她笑起來十分耀眼,把她的可愛屬性放大數十倍。那男子心神搖蕩,只望著她粉紅柔軟的雙唇,恨不得馬上親上去。
「你住在附近嗎?我送你回家。」
「我開了車來的。」她搖搖頭,「不用你送,我可以走回去。」酒店就在一條街之外。
「那怎麼行。就算現在天色還不算晚,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走回家。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能問一下你的芳名嗎?」。
「我叫Michael。」她微笑。
男子小小的愣了一下,「我叫詹姆斯,詹姆斯辛普森。」
「你好,吉姆。」
「叫我吉米。」
「太可愛了,吉米,這個名字真可愛(cute)。」她嘟囔著,「我該回去了,不然他們會擔心我的。」她跳下吧台的高椅,檢查了一下牛皮斜背小包——那還是夏天的時候湯姆從英國帶給她的,啊,湯姆——
她心神恍惚了好一會兒。
詹姆斯一直在一旁等她。
她回過神來,「謝謝你送我。但我不能請你上去了。我住在前面的凱悅酒店。」
詹姆斯又小小愣了一下,馬上恢復常態,「哦,你是來旅游,還是工作?」
「工作。」
他們出了酒吧,詹姆斯為她開門。她看到她開來的車還停在路邊,決定不去管它。
這是溫哥華的繁華地帶,燈火通明,街上行人很多。他們沒走出五十米,就听身後一陣剎車聲,一個人急匆匆下車,「Michael!」
是杰米。
「找我有事嗎?」。她停下腳步,眼楮亮晶晶的看他。
「你沒回酒店,我可著急了。下次,你能給我先打個嗎?」。
「你怕我出事?那也挺難的。」她不在意。
杰米走到她身邊,正插在她和那個他不認識的陌生男子中間。
「你吃了晚飯沒?你想去哪兒吃?」
「沒吃呢。我不餓。」她看起來很隨和的樣子,不像白天那麼難以溝通了。
「你喝酒了?」杰米皺眉。
「你管太多了。」
「Michael,這位是?」詹姆斯適時的開口問。
「哦,他是我的私人助理,杰米。」她嘆了口氣,「杰米要跟我去吃飯。你吃過飯了嗎?我請你。」
「不了,我吃過晚飯了。」他有點遺憾,明擺著他不能厚著臉皮蹭。但還是很有風度,「我能要你的聯系方式嗎?」。
「等一下。」她在小包里模出一個鍍銀的名片盒,「這是我的名片。」是她的插畫工作室的名片。
詹姆斯告辭而去。杰米沒有對這事放在心上。想要搭訕米迦樂的人多不勝數,她自己沒當一回事,他也用不著緊張兮兮的。反正就算那人真要打聯系她,插畫工作室的也是他來接的。
他帶她上了自己開來的車,「你的車我一會兒叫人來開走。你想去哪兒吃飯?」
「隨便吧。我真的不是很餓。」
「三餐必須吃。」杰米生硬的說。她一向三餐準時,哪怕在拍戲,只要到點,就喊著要吃飯,誰也擋不住。今天她出奇的奇怪,中午就沒怎麼吃東西,她那個可怕的師兄罵了她,她才肯吃了點沙拉、面包。要是讓凌師傅知道他沒讓她吃晚飯——他可不敢再想下去。
「好吧,」米迦樂嘆氣,「隨便去一家好了。」
他開動車子,帶她去了一間中餐館。溫哥華到處都是華人,中餐館也滿地都是,他們常去的中餐館也離酒店不遠,店東甚至給她長留一間包廂。
她在車上小睡了半個小時。杰米將車停在中餐館的停車場,下車點了根煙抽。
他知道她有什麼問題。
他做她私人助理7個月了,頭一次見他以為是神仙眷侶從不吵架從不大小聲的一對情侶吵得那麼厲害。
他離得有點遠,沒有听到他們說什麼。他只是看到,一開始湯姆單膝下跪伸出手,他琢磨了一下湯姆在干什麼,後來他意識到,湯姆是在求婚。可是接著他們就開始吵架了。
杰米怎麼也沒想明白這之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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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2,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