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慢慢抽回，落在我的身上，「我對你的愛也許不夠純粹，因為……我無法將你和她區分開，越是注意你，越是在乎你，越是不由自主地覺得你就是她。我承認我將對她的感情轉移到你身上。」
見我沉默不語，他輕啄著我的唇，語氣變得堅定起來，「但無論如何，我很清楚，我愛你。現在的你，真實的你……我的你。」
眼淚再忍不住往外流，他說的話，每字每句敲擊在我心里，卻讓我的心髒突然像是停止了跳動，里面涌動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有驚、有喜、有感動、有悔恨、還有悲傷和擔心……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真相？但是……倘若他知道我欺騙他，我隱瞞他這麼久，會不會……恨我？
「怎麼又哭了？真是傻瓜……我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再不會覺得我只是在玩弄你了吧？你自以為自己很會說謊，卻沒……每次逼著自己說謊的時候，你的手總是捏得緊緊的，可笑的是我明明知道你是在說氣話，卻還是被你的話氣到。傻瓜……我知道你介意我和沈沐涵……我現在也不能給你太多的承諾！我只想告訴你，我愛的只有你一個，而她……」嗤笑一聲，「呵！只不過是我暫時利用的工具而已，你根本沒必要吃她的醋。」
咬著唇，對上他的眼，「蘇夜，其實我……」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沉默了好久。才听見蘇夜忍不住問了句，「其實什麼？」
「我……」該不該告訴他真相？為什麼听到他如此耐心地向我證明自己的愛，解釋他和沈沐涵的關系，那句「我真的是林素君！」變得更加難以啟齒，現在竟然寧願他和沈沐涵有些什麼，反倒能降低我的罪惡感。
我當年究竟在想些什麼？我為什麼可以那麼殘忍？讓蘇夜認為我已經死了？讓他因為我而那麼難受？真相揭破，我便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無可饒恕！如他所說，在他以為我死了而痛苦難過的時候，我……卻和莫辰相遇相愛……我甚至根本不想再見他。雖然是因為誤會，但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我不信任他。被簡單地挑撥便懷疑他！怨恨他！我……
「我……我听說你在外面還有很多其他。才故意氣你的。不只是因為沈沐涵……你要統統和我解釋清楚。否則……」胡亂扯出其他話題，避開他的眼，我終究說不出口。說不出……那晚死的是素櫻，而他喜歡的那個素君故意將自己的手機丟在她身邊。制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為了欺騙他。為了讓他內疚自責，讓他痛苦，說不出……在他被欺騙的那些年里。素君卻以素櫻的身份活在莫辰身邊，快樂地生活著……太惡心了，不是嗎？
他會恨我的！就算永遠騙著他也好，我不要他恨我！
就這樣吧……什麼都別說！彼此相愛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那麼清楚明白呢？如果愛情只有建立才隱瞞和謊言上，才能盛開的話，那就如此盛放著吧。
「否則？你要我怎麼解釋呢？」
「什麼怎麼解釋啊？」佯裝生氣，「當然是解釋那些話都是謠言，你根本就沒有啊？難道你……其實真的有？你……」
「嗯，真的有。」竟是極其認真的口氣。
這回可真把我氣著了，之前混亂的心思完全被拋諸腦後，瞪圓了一雙眼楮看他，又急又怒，「你別告訴我，都是什麼工具。我才不信呢……」明明前一秒還打算完全信任他，後一秒就又浸在了醋壇子里。
蘇夜突然笑了起來，一雙眼明亮瑩澈，在黑夜中顯出熠熠輝光，「我就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語氣竟十分得意。
「別敷衍我！」氣得吼完，又忍不住再次確定，「究竟……有沒有？」
「有！不過也不多，就四五個而已……」
「蘇夜！你混蛋！」一把推開還黏在我身邊的他，氣得直接起身披上衣服要走，被他攔腰抱回床上，撐在我身上，笑盈盈地開口問，「生氣了？」
什麼嘛？他這態度究竟是什麼意思啊？完全看不懂。
「以後呢，就要像現在這樣，生氣的時候就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委屈或者難過了，想哭就哭。開心了就笑，別再憋在心里，說些刺人的反話。故意惹我生氣，明白嗎？」。
「不明白！」根本沒注意他現在的話，只是在計較那所謂的「四五個」，「你說的話，究竟是不是在開玩笑？什麼‘四五’個的，是不是也太過份了？而且……總之，我接受不了！」
「真乖，看來已經听懂了呢。」口吻平靜溫和，眉眼俊朗，眼底的光若復古玉石上的的瑩澤溫潤，他似乎對我現在說話的方式很滿意。
我卻愣了愣，若是以前，我回的一定是，為什麼要明白？反正我不過是你那四五個中的一個，若是不喜歡的話換一個便是了。現在在他面前，竟然不知不覺便直白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好啦，別皺著眉了，一張臉都快變成小苦瓜了。」說完，手指在我眉間輕輕地摩挲，像在努力撫平我的心酸，「我說過很多事不是我想做而去做的。若是對你太過特別，你的處境會變得很危險……」
危險？這才想到他的身份，夜泉會的太子……倘若他對我太過特別，讓那幾個堂主覺得我威脅到了沈沐涵的位置，絕對會想方設法對付我，也許明的不敢，但玩陰的，那麼多種手段，蘇夜根本不可能顧及得到。他故意養那些，是為了讓外人覺得我不過是他的其中一個？那他之前對我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常常也不來看我見我，也是因為如此嗎？是為了保護我嗎？
這麼一想，心情瞬間明朗了些。
不過心里還是覺得有疙瘩，便又故意問了句，「你養的那些，漂亮嗎？」。
蘇夜卻不答，只是盯著我看，眸若星辰，笑而不語。
「不說話就是默認漂亮了咯！也對！你的，怎麼可能不漂亮呢，身材肯定也很好……那你喜歡她們嗎？肯定也是有點喜歡的吧？」
淺淺一笑，「問完了嗎？」。
「嗯……」含糊應了聲。
「很漂亮，身材也不錯，不過我不喜歡她們。」
頓時氣結！他居然真的夸她們漂亮，而且是「很漂亮！」雖然最後說不喜歡，但他怎麼能如此若無其事地在我面前夸獎別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