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凝纓的房間里出來,緋墨爵那緊繃的臉色,比窗外的黑夜還要難看。
身體的燥熱依舊在作祟,他回房間在浴室里洗了個冷水澡,好不容易才將那身體的火熱褪去,披了件浴袍,便重新下了樓。
到一樓的大廳的時候,他還未走進去,便已經听到了那里傳來了一些說笑聲了。
听到他們說話的內容,緋墨爵冰冷的唇角更是繃直了幾分,大步踏了進去。
里面正在說笑的人,一見到突然出現的灰色身影,都不由地愣了幾秒鐘。
而下一刻,沙發上坐著的幾個紅紅黑黑的身影都訓練有致的站直了身體,異口同聲的喚道,「大少!」
各人臉上的表情都換上了面無表情的僵尸臉,仿佛上一刻還在拿主人說笑的並不是他們。
緋墨爵一聲不吭的走了,那凌厲嚴肅的眼神,卻是在幾人的臉上輕輕地掃視著。
包括還坐在沙發里的身影和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們的身影。
緋墨爵在一張單人沙發里坐了下來,雙臂擱在沙發把手上,手指悠閑的在胸前交叉,一副好整似暇的樣子看著站直了身體的兩男兩女,輕聲的開口問道,「剛才,是誰說我欲求不滿的?」
「咳!」穿著紅色襯衫的男人驚悚的咳了一聲,立即感受到了一道陰翳的視線射向自己,瞬間冷汗直冒,急忙解釋道,「大少,那個那個……」
「花無,你是不是不想玩了?」緋墨爵的聲音沉穩,仔細一听,卻是能听出十分危險的絕殺氣息。
花無哭喪著臉,「大少饒命!屬下再也不敢了!這這這……都是大小姐說起的啊……」
被戰火蔓延到的緋嫻立即揚起眉毛,「花無,你信不信我立即廢了你?」
「大小姐!我不能再包庇你了!」花無趁著主人在的時候,勇敢的出來反駁魔女,「我被你毒害了那麼久,做了那麼多無下限的事情,我再也不干了!」
「哦?是嗎?」。緋嫻不知從哪變出一把小刀,把玩在手中不停地轉著圓圈,美麗的紅唇揚起惡魔般的微笑,「那你自己選擇,先從哪里毀了你才好。」
說著,還特地往花無的胯間瞥了一眼。
花無下意識捂住自己胯間的小弟弟,立即閃身到緋墨爵的背後,「大少,我為你出生入死那麼多年,難道你舍得讓我毀在一個手里嗎?」。
緋墨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魔魅的笑道,「我看你玩玩的那麼爽,也該是毀在手里的。」
看到主人這種笑容,花無的心,一寸一寸的死去了。
嗚嗚……他怎麼那麼悲催!跟了這種主人!
就在他悲催的時候,緋嫻已經拿著小刀一臉嫵媚的靠近了。
花無眼神一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大叫著往大門奔了出去,「啊啊啊……魔女又發瘋啦!!」
緋嫻一听到這話,藍黑色的眼眸立即就揚起了怒火,一甩美麗的褐色長卷發,紅唇冷硬的吐出四個字,「你死定了!」
站在一邊上的風、雪、月三人互相看了看,猶豫著要不要去幫好一把。
這魔女要是發怒的話,可真的不見尸就不收手的。
緋墨爵冷眼瞥向他們,「你們還站著干嘛?真的想要給花無收尸嗎?」。
風雪月三人立即閃身阻止血腥事件去了。
偌大的大廳,最後只剩下緋墨爵,和另一個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沒有出過聲的人。
緋墨爵輕輕地把玩著左手拇指上的藍寶石玉扳指,深邃如海的藍黑色眼眸帶著一絲深沉,凝著落地窗前的黑色身影。
「好久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月光了。」
一道帶著滄桑歲月感覺的沉啞男聲含著濃濃的外國腔調,低低的在屋內化開,凝著一絲的詭異,讓緋墨爵的唇角微凝,眸光緊緊地盯著他。
此時此刻,一直站在窗前沒動的黑色身影終于緩緩地轉過身來。
借著朦朧的月光,宛如銀色薄紗般傾瀉下來,一張閃著寒光的銀色鬼面面具,突兀地劃開那朦朧月色,撕碎了平靜而美好的畫面。
略顯蒼白的唇,在鬼面面具下詭魅的彎起一抹邪氣的弧度,沉啞如石的聲音緩緩逸出,「Jeff,好久不見。」
緋墨爵被那閃著寒光的鬼面面具給刺的雙眸微眯,薄涼的唇,寒聲逸出一個名字,「zero。」
銀色鬼面面具,在妖魅的月色下,越發的詭魅,宛如暗夜羅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