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病王誘啞妃 【V076】禮尚往來帶她回家

作者 ︰ 銘蕁

至于那三國的人有什麼樣的想法,暫時不是他們關心的事,也輪不到他們管。

等再記起來,已經是第二天事情。

皇上御駕離開之後,太後皇後縱嬪妃緊隨其後的離開,就跟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似的,恨不得眨一下眼楮就回到宮里。文武百官也趕緊帶著自己的家眷大步離開,至于困在索魂陣中的人,進,進不去,出,出不來的,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大家都選擇性的將他們給遺忘了。

劉太後龐皇後也被嚇得夠嗆,暗暗慶幸她們今個兒沒有對宓妃發難,不然指不定那火也得燒在她們貼身伺候的宮女身上,想想就雙腿軟得厲害。

「今日賞梅宴到此結束,朕也乏了,都回吧。」宣帝對上溫相的眼楮,君臣兩人誰的目光也不退縮,倒是宣帝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吩咐完就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眼][].[].[]見宓妃雖然昏睡著,但卻沒有什麼大礙的樣子,溫相提起的心仍不能落地,倒也將賞梅宴什麼的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走,咱們先回府,然後再去楚宣王府問問妃兒的情況。」

溫遠遠的看著,一手緊緊抓著溫相的手,道︰「老爺是妃兒,是妃兒…。」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于看到陌殤抱著宓妃從火海里步履從容優雅的走出,然而,陌殤卻並未回頭,而是抱著宓妃朝著行宮的出口大步離去。

寒梅殿外,廣場之上,從陌殤消失在那片火海里,他們就睜大了雙眼,一瞬不瞬的緊緊的盯著,生怕錯過什麼。

看著懷里的她舒緩了眉頭,安心的睡了,陌殤的眸色更溫柔了幾許,遂加大步伐,猶如天神一般走出火海。

可當陌殤凝望著她,告訴她‘別怕’的時候,慌亂的心奇跡般的平靜下來,宓妃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她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一切有他。

今生她終得圓滿,有爹有娘有兄長的無私疼愛與寵溺,她擁有了好不容易才有的溫暖,怎麼舍得就此舍去。

前世她冷心冷情,最是渴望親情。

當她決定用自己心頭之血,護爹娘兄長平安的時候,當她以為自己十之八九會死,再也見不到爹娘兄長的時候,她是怕的。

怕嗎?

清甜的梨花香氣溢滿鼻間,宓妃輕靠在陌殤的懷里,緊崩的神經竟然就這麼放松了下來,眼前一黑,徹底昏睡了。

「別怕,我帶你回家。」陌殤俯身將宓妃打橫抱在懷里,看著慘白的臉頰,心里翻騰著連他都極為陌生的怒氣,那些傷她之人,該死。

他的出現讓她吃驚不小,神智方才猛然清醒了一些,但也無法長久維持。

宓妃搖了搖頭,她已經撐到極限了,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她將匕首送入胸口,很有可能完不成最後那一步就會陷入沉睡。

陌殤一聲輕嘆,緩步走到她的身邊蹲下,柔聲道︰「可還能走?」

哎……

宓妃咬了咬嘴唇,像個孩子似的低著頭,眼淚險些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難道他來,僅僅就只是來問她‘你想自殺’的,一想心里頓時越發的委屈難受,甚至別扭的想沖他發脾氣。

不知為何,她竟在陌殤簡單的話里,听出無邊的怒意,不覺竟是紅了眼眶,莫名的覺得委屈。

「……」宓妃無語,難不成他以為她想死不成。

「不來你就死了。」

她雖然口不能言,但她的臉上明顯就寫著這麼幾個字。

她甚至都忘了驚詫錯愕,為何陌殤能夠毫發無損的,從容優雅的穿過火海走到她的面前,凶猛霸道的血火,又為何看到他便主動的避開了去。

垂眸掃了眼掉在一旁的匕首,宓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明白陌殤怎麼會來。

「你…你怎麼來了?」匕首被震落,宓妃握著匕首的手掌也被震得發麻,讓她一時間連手都舉不起來。

不也想象,倘若他再晚來一步,究竟會發生什麼讓他瘋狂的事情。

他瞪著宓妃,只恨不得將她瞪出一個窟窿來,這丫頭怎生如此大膽。

「你想自殺。」四個字,似是從陌殤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一粒紫色圓潤的珍珠擊打在只差一點就刺進宓妃胸口的匕首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復而又‘啪’的一聲摔落在地。

啪——

砰——

別人如何她管不著,唯願她這一世的親人,都能安好。

如此,她才能走得安心。

血火是以她自身鮮血所化,那麼她唯有用自己心頭之血再次催動血焚之術,讓那些與她血脈相連的人,一旦靠近這火焰就自動被反彈出去,如此,她這顆心方才能得到平靜。

咬了咬牙,清冷的眸底溢滿堅定之色,宓妃舉起匕首就要朝著自己的心口扎下。

那朵青白雙色蓮,還有這把匕首,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竟然連血火都未能將它融化。

沒有受傷的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宓妃將它握在手里緊了緊,不由感嘆陌殤送給她的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縱然今日一戰成名,背後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曉。

這樣的疼痛倒也讓宓妃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一些,假如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一定不會再如此沖動。

被暗箭穿過的手臂,血早已經止住,干涸的血跡在傷口處結了疤,劃破的手掌仍有鮮血在流淌,稍微一動就扯得生疼。

努力的堅持著,咬牙著倔強的不肯倒下,她必須在陷入昏睡之前,做足準備絕對不能讓溫紹軒他們任何一個人沖進來。

若非是僅剩的一點意志力在支撐著她,宓妃早就撐不住失去了意識,她很怕,很怕她倒下之後,她的哥哥們會不顧一切的再一次沖進來,那樣即便她還能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了。

血火是她催發出來的,這些對外人殺傷力極大的火焰對她卻是很親近,它們就仿佛是她的孩子一樣,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提不起半點力氣走出去,而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眼下後悔已是無用,宓妃身心俱疲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將她團團包圍住的血紅色火海,嘴角不覺狠抽了抽。

而今,她竟然因怒極,最後催動了血焚禁術,當真是太沖動了些。

哪怕是後來她殺那個男人,也沒動過使用禁術的念頭。

自此之後,血焚之術,宓妃輕易不再動用。

若非是當地一對年老的夫婦將她撿了回去,宓妃不禁會想,她應該死了吧。

一睡,便是整整一個月。

而她付出的代價就是尚未離開事發地,便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沉睡。

血焚之術是被她成功施展了出來,目標人物連帶他身邊的數十個特種兵全部葬身火海,在她的眼前化作了灰燼塵埃。

那一次,她沒有帶任何的通訊聯絡設備,也沒有隨身攜帶任何的武器,甚至沒有讓任何一個人跟著她,就只身前往了目的地。

第一次施展血焚之術,對手當然不是那個男人,而是在M國秘密執行的一次斬首任務。

那個男人越是強大,也就越讓宓妃感覺不到勝算,她覺得單單僅憑古武之術,肯定殺不了他,于是,她偷偷的修練了血焚之術。

沒有人比她更想殺掉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就仿佛是橫亙在她面前的一座不可翻躍的大山,處處壓制著她,讓她心中對他的恨意越積越深,越發的不能再掩蓋。

原本她也僅僅只是好奇才會去翻看,從未想過要鑽研禁忌之術,但天公不作美,讓她親眼目睹了那個男人施展血焚之術。

後來,實是因為好奇心作祟,又恰因一次意外,她翻閱了那個男人記錄下來關于幾門禁忌之術的手札,將里面提到的東西清楚的記在了腦海里。

前世,那個男人雖然精心教導過宓妃如何布陣破陣,也曾偶爾向她提起過古武之術里面所記載的幾門禁忌之術,但卻從未提過要教她,甚至明令禁止她不許學。

血焚之術,之所以被稱之為禁忌之術,一則因為此禁術破壞力超級恐怖,達到頂端之時,足以毀天滅地,焚化世間萬物;二則施展此禁術之人,一個操作失誤,那便極有可能引火燒身,萬劫不復。

索性,血火已經徹底吞噬了心火,她可以用自己的意念催發任何一個人的心火,讓其被血火焚燒直至死亡。

揮退寒王之後,身體原本就已經超負荷的宓妃,靈魂力量與精神力量都受到巨大的沖擊,以至于血火在體內翻涌,將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即便他們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可若讓宓妃知道他們是因她而…想來她將後悔自責一生,那也絕非他們所樂意見到的。

或許,那一刻他不是不想沖進去,而是不能像他們一樣冒然的沖進去,否則一旦局面徹底失控,別說救不了宓妃,就連他們自己都要賠進去。

雖然陌殤沒有在宓妃陷入火海的第一時間就沖進去救宓妃,可他卻是最理智,最鎮定,也最有把握將宓妃帶出火海的人。

「一定會沒事的。」到了這個時候,溫紹軒就算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了,任傻子也看得出來,楚宣王世子陌殤對宓妃是特別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特別。

不管陌殤說的是真還是假,他們都不敢再冒那樣的險,因為他們賭不起也輸不起。

別說是溫紹宇,就是溫紹軒溫紹雲跟穆家兄弟幾個都被嚇得不輕,听陌殤話里的意思,他們沖向火海本以為是救宓妃,卻反倒拖累了宓妃,甚至險些害了她的性命。

溫紹宇張了張嘴,又想到陌殤的話,心里更是像有一只大手緊捏著他的心髒,呼吸困難不說,更是難受得緊,「大哥二哥,妃兒會沒事的吧!」

「謝謝你,謝謝…」沒等溫道完謝,也沒等溫家三兄弟再說什麼,陌殤身影一閃,眨眼之間便已融入了那片血紅色的火海。

至少,是他心甘情願的。

罷了,即便為她賠上自己的一條命,他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玩什麼不好,這臭丫頭竟然玩火。

陌殤蹙著眉,還是耐著性子給了溫一個承諾,心中不免連連嘆氣,是他上輩子欠這丫頭的麼,為她擔憂著急不算,還要替她安撫她的家人,還要替她收拾她留下的爛攤子。

「安心便是,本世子自當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

女兒能活,比什麼都重要。

「我的女兒她。她她會不會…」溫淚如雨下,整個人顫抖得就像秋風里的落葉,讓人心生憐惜,她卻又故作堅強,「只要世子能救我的女兒,那便將她帶走吧!」

「這…」溫相看了看好片火海,又看了看面色沉靜的陌殤,一時沒了主意。

「本世子要帶她走。」

而她自當也不會放過她,只是憑她還不值得自己親自動手。

陌殤眸色漸深,沒了再開口的興趣,至于珍月公主,他有很多人樂意代替宓妃收拾她,她的下場好不到哪里去。

如若不然,怎麼只有她反應那麼強烈,其他人便是怕,便是懼,也沒有她這般失態。

瞧見這一幕,又驚又懼的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怕那陣中對宓妃痛下殺手的人,便是這珍月公主安排指使的。

「不。不不要。我不要…」珍月公主听得哇哇直叫,好可怕,她不要被這種鬼火一樣的東西焚燒靈魂,她不要被燒死。

「被普通的人燙到皮膚很痛,那麼你們可以將那種疼痛無限的放大幾千倍,幾萬倍,因為那便是被此火焚燒靈魂的痛。」

陌殤的聲音很好听,可這個時候,沒人去想他的聲音好听不好听,只知道從他嘴里吐露出來的一字一句,仿佛就是這個世上最恐怖的話。

「此火,只要那丫頭心念不滅,那麼這火就會永遠不滅,即便天降暴雨大雪,都會如遇天敵一般避開此火,不敢有絲毫造次。」陌殤玩味的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話鋒一轉又道︰「看看你們身邊這八個宮女,再看看那陣中的十八個人,她明明可以讓這些人瞬間便被此火焚為灰燼,可她偏偏用了最慢也是最令人痛苦的一種死法,以此火包裹人的身體,再以此火慢慢灼燒他們的靈魂,直到他們的靈魂被徹底的焚化,這些人才會死去,你們又可知道臨死之前,他們有多痛。」

索魂陣中眾人沉默,提心吊膽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想求饒但又拋不份顏面。

「唔,爾等身份的確貴重,那爾等可知這是什麼火,要如何才能撲滅。」

「我等身份貴重,莫不是你金鳳國當真要以一國之力對抗我等三國之力。」南宮立軒怒極,他分分秒秒都不想呆在這索魂陣里,更怕一個不被那八個渾身是火,慘叫連連的宮女踫到,他不想死,可他更後悔為什麼要招惹上宓妃這麼個煞星。

「呵呵…」陌殤似是很喜歡拓跋遲等人臉上露出的驚恐之色,嘴角的笑意漸深,竟然愉悅的笑出聲來,「那丫頭這輩子估計什麼都能吃,偏偏就是一個不能吃虧的主兒,你們既然一再招惹她,觸怒她,就該想到會落得今日的結局。」

又怎料,親眼得見索魂陣之時,竟是他自己被困于陣中。

普通簡單的陣法,他也能破,可是這索魂陣,他听說過卻是沒有見過。

偏偏他就不是一個精通的,能將北狼皇族用于選拔人才之用的木遁神光陣,比照著擺出一個有三四分相似的十八木遁神光陣已經是他的極限。

「你說這是索魂陣。」拓跋遲猛然瞪大雙眼,後背頓生一股寒意,北狼國歷代皇子公主十之七八皆知曉陣法,但若論精通各種陣法,每一代都不超過三個。

不急,殺人的方法有很多,他一定會精心替他們選擇最痛苦的一個死法。

他心心念念的小丫頭被逼得使用禁術,他又豈能讓這些人好過。

「本世子奉勸各位最好安安份份的呆在里面,切記莫要輕舉妄動,否則是缺胳膊還是斷腿兒就沒人能保證了。」陌殤鳳眸含笑,語氣溫柔,不知怎的也染上了幾分殺氣,「你們為她布下木遁神光陣,常言道要禮尚往來,她為你們布下這索魂陣,要想出來就自己破陣,不然就老實呆在里面,慢慢欣賞她們的靈魂被血火一點一點焚燒殆盡,最後整個人化作虛無再出來吧!」

靠,他們怎麼有種被黑了的感覺?

「……」溫家兄弟,穆家兄弟,甚至是穆國公等。

「好。」

沒有什麼比女兒的性命更重要,沒了女兒,只怕也是活不了了。

溫相扶著已經清醒過來,雙眼含淚的溫也看向陌殤,眼神帶著期待卻是沉聲說道︰「只要楚宣王世子能救回小女,不管世子提出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溫紹軒。

「好。」

「只要世子能救我出來,我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溫紹軒咬了咬牙,顧不得後果,只要宓妃能平安比什麼都好。

陌殤抬眸看了眼溫紹宇,眸色幽深似海,眉心一點朱砂越發鮮血欲滴,卻是並未言語。

「你…你有辦法救我。」溫紹宇滿含期翼的目光投向陌殤。

「如果你們想她真的死在里面,盡管再不顧一切的往里沖。」

溫紹宇話落,不等溫紹軒等人回應,起身就要離開他的,卻因陌殤的一句話而硬生生停下了腳步,以至于一道道目光都落到他如夢似幻,顯得極不真實,俊美無雙的玉顏之上。

「大哥,我等不下去了,妃兒到現在都沒有出來,我要去找她。」

唯一面上不著急,心里也不著急的,大概就只有鎮南王和鎮南王妃夫婦,從開始現在,他們是唯一沒有對宓妃抱有想法或者算計的人,就算宓妃要報復,要算賬也落不到他們的身上。

拓跋遲臉色陰沉得厲害,南宮立軒亦是如此,心里七上八下的,怎麼都不得安生,就怕此番會把小命交待在這里。

想到那樣恐怖的後果,所有人就都呆立在原地不動了。

站在原地,只要避開那八個渾身冒火的宮女,他們或許還能平平安安的活著;可若是他們再強行闖陣,萬一運氣不好被反彈回來的時候,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那些宮女的身上,豈非是瞬間就要化為灰燼。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但凡觸踫到陣壁的人,都會被一道無形的氣牆反彈回去,一次兩次之後,再無人膽敢輕易嘗試。

又驚又懼的三國使臣們,看著周圍那些懸浮著的一支支紅梅,一顆心越發的往下沉,腦海里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可又不甘心被困死在原地的他們,竟然不顧危險想要強行沖出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廣場之上陣法之中的八個宮女,她們雖被血火包裹,變猶如血柱沖天而起一般,但卻沒有像廣場下面一樣,周邊全都變成了一汪火海。

陣法形成的瞬間,陣內與陣外便為兩重天,外面的人進不去,而里面的人出不來。

也沒等拓跋遲等人甩開那八個宮女退離到安全地帶,一支支骨里紅梅就如箭羽般有規律的飛射而來,頃刻之間匯聚成一個精妙的陣法。

一時間,距離使臣位置較近的人,呼啦啦的狂風一般的退開,就好像三國的人是瘟疫一般,令人避之不及。

金鳳國的人見此情景,哪里還有不明白,這肯定是人家溫在報復三國的人,既然別國的公主輕易殺不得,還不許她殺公主的貼身宮女,算作殺雞儆猴麼。

眼見皇子都不管公主的死活,那些個使臣更是人人自危,恨不得有多遠就躲多遠,他們不想死,更不想被這怪火折磨而死。

見識過血火威力的拓跋遲,南宮立軒自保都來不及,哪里還顧得上什麼兄妹手足之情,沒有將她們推出去都是的輕的。

到底是自幼就嬌身慣養的公主之尊,貼身伺候的宮女變成了可移動的火柱,又沒有侍衛相護她們,一步一步閃躲得極其狼狽。

不,那不是灼傷,一旦被那怪火沾染上一點,只怕血肉都會沒了。

跟珍月公主相同境況的還有凌香,凌姍,柔幻三位公主,她們的貼身宮女一如珍月公主的一樣,而她們在匆忙躲避間,別說頭發跟衣裙,就是最引以為傲的臉龐都險些被灼傷。

鎮南王反應極為迅速,單手攬著鎮南王妃的肩膀果斷避開數步,以免被那詭異的恐怖的火焰灼傷,珍月公主嚇得傻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匆忙躲避間,烏黑的長發與華麗的衣裙不觸踫到兩個宮女身上的火焰,眨眼之間就化為虛無,什麼都沒有留下。

無法用語言描繪的疼痛讓得八個宮女忘乎所以的翻倒在地,嘴里發出痛苦的,聲嘶力竭的淒厲的尖叫聲,身體劇烈掙扎的同時不斷的,來回的在地上打滾,似乎那樣就能減少幾分疼痛,讓得她們能少受幾分罪。

火焰包裹住她們的身體,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將她們焚燒成灰燼,而是任由那一絲絲火焰一點一點灼燒她們的靈魂,讓她們受盡折磨卻生不如死,真真是後悔此生為人。

幾乎就在血火涌出八個宮女身體的瞬間,她們就已經痛得險些發不出聲音,那種來自靈魂的痛,直讓她們恨不得拔劍抹脖子以求得一個解月兌。

血火焚燒靈魂的劇烈疼痛,別說區區八個普通的宮女難以忍受那樣的錐心之痛,就是對疼痛早已經麻木掉的死士都忍受不了那樣的疼痛,實在受不了就只能在地上不斷的打滾,掙扎,生不如死的失聲尖叫。

眾人聞聲回頭望去,只見琉璃國珍月公主,北狼國凌香公主,凌姍公主,夢籮國幻柔公主四位公主身旁伺候的共八個貼身宮女,她們的身體里突然涌出血色火焰,眨眼之間便將她們吞噬包裹起來,只余下陣陣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與此同時,琉璃,北狼,夢籮三國使臣所坐的位置,突然爆發出一連串驚天地泣鬼神的淒厲慘叫之聲,聞者莫不毛骨悚然,雙腿打顫。

啊——

一邊注視著火海的變化,一邊聚氣凝神,釋放體內被他封印的力量,陌殤的氣息一點一點,也在悄然發生著改變。

這丫頭的大膽,讓得陌殤又是氣又是急又是惱,那種情緒來得又猛又快,險些沒將他給逼瘋。

他的身體最近動不動就犯病,想要平安帶出宓妃,他不得不先搞定自己的身體,否則只怕就是他進去了,都得跟宓妃兩個人一塊兒死在里面。

陌殤的確是凝視著那片火海一動不動,倒也並非是他不想動,而是不做足萬全的準備,即便是他也靠近不了那片火海,又何談將宓妃帶出來。

如此,越發證明了他的莽撞,或許他的舉動是真的傷了宓妃也說不定。

墨寒羽壓根就不陌殤會對宓妃的安危無動于衷,唯有那樣解釋才合理。

可是此時此刻,陌殤凝望著那片火海,雙眉微蹙卻是絲毫都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在等待時機。

更別談,他還當眾送宓妃東西。

看似無意,實則他知道,宓妃在陌殤的眼里是特別的,否則,他的這位表弟不會一再對宓妃表現得那麼溫柔親和。

陌殤是他的親表弟,兩人雖無很深很深的感情,或許由于血脈使然,墨寒羽多少還是能猜到一些陌殤的心事。

幽深的目光掠過眾人落到一身清華的陌殤身上時,墨寒羽的心更是沉了又沉。

不怪他會這樣想,只因那種感覺太過于強烈,強烈他想忽視都做不到。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覺得都是因為他才害了宓妃。

墨寒羽搖了搖頭,他就算有傷也是輕傷,根本無須放在心上,可硬著頭皮沖進火里的那一剎那,他似乎感覺到了宓妃的視線。

「王爺有沒有受傷?」

「王爺您沒事吧。」

蒼茫幽夜飛身接住墨寒羽,避免了他也跟大地親密接觸的機會,眼里是止不住的擔憂與著急,那火那麼的詭異,生怕墨寒羽有個好歹。

木遁神光陣中,拓跋遲布下的十八個陣角,化作十八道血紅的火柱沖天而起,在整片血色火海之中格外鮮明刺目。

強烈的沖擊力直接將宓妃掀翻在地,狼狽的吐出幾口鮮血,面色慘白如紙,水眸掃過周圍洶涌的血火,嘴角劃過一抹苦笑。

逼退墨寒羽的那一刻,血火完成了對心火的吞噬,融合,猶如一條血紅血紅的巨龍迅猛的倒沖回宓妃的身體里。

對于這個救過她三個哥哥的男人,宓妃並不想欠他太多。

那一刻,由不得她有多余的想法,便是真的被血火所傷,宓妃也不想讓墨寒羽因為她而被血火吞噬,死在里面。

此舉,救了溫紹軒等人沒錯,卻也徹底將宓妃逼入了絕境,千鈞一發之際,寒王竟然又闖進了血火的攻擊範圍,驚得宓妃險些被血火反噬。

可她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到傷害,于是她分出一半的力量將他們反彈回去,以免他們誤踫血火,被血火所焚化。

正關鍵的時刻,宓妃無論如何也沒有料想到那些她所在意的人會不顧一切的朝著她撲過來,哪怕面對這恐怖的火海,他們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遲疑與退縮。

她努力的支撐著,一點一點用血火去吞噬那十八個人的心火,以便徹底控制血火,施展這門禁忌之術。

血色火焰噴薄而出的時候,陣中那十八個人心火隨即被點燃,許是因為身體的承受能力不夠,若非有強大的靈魂力量與頑強的精神力作為支撐,宓妃很可能被自己牽引出來的血火所反噬。

一旦施展禁術失敗,永遠沉睡不醒都是輕的,極有可能被自己引發的血火焚燒成灰燼,就連靈魂都會被焚燒成一片虛無。

這一次催發血焚之術,她知道她幾乎是在用自己的命作為賭注。

正如宓妃催發血焚之術前想的那樣,穿越重生的這具身體,遠不能與她前世的那具身體相提並論,縱然前世那具近乎完美的身體在使用禁術之後,她都整整沉睡了一個月之久。

卻是忘了,縱使他武功再如何高強,想要沖進這血色火焰中救人,也是不可能的。

想不明白宓妃如何能駕馭這樣的火焰,可墨寒羽到底不忍見她受傷,再也沒有辦法顧忌那麼許多,那一刻他只想救她出火海。

他的武功高出溫紹軒等人,知道的雖然沒有陌殤那麼多,那麼清楚,但他也隱隱察覺到這血色火焰的不同。

「王爺。」宓妃出事,溫家兄弟穆家兄弟沖出去的時候,墨寒羽也動了。

不過眼下並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他們在意的只有宓妃的安危。

溫家與穆家的人都不是傻子,宓妃的這個本事明顯不是出自藥王谷,否則雲錦跟樂風怎麼會是這樣的表情。

他們家這個表妹太與眾不同了,可同時也太招人喜歡了。

「二哥說得對,咱們想救妃兒表妹,必須得從長計議,切不可再沖動行事,以免沒能幫得上妃兒表妹的忙,反而還害了她。」穆昊錚揉了揉膝蓋從地上爬起來,仔細想想穆昊天說的話,他覺得很有道理。

「那火太可怕了,任何東西踫到那火焰瞬間就會化作灰燼,咱們剛才那樣沖下去,如若不是有妃兒在里面護著將咱們反彈回來,只怕咱們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妃兒表妹在里面呆得越久就越是危險,可恨咱們又靠近這火不得。」穆昊宇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越是靠近那火焰就越是覺得熱,呆得久了即便沒有踫到那火,就仿佛要被焚化了一般,著實詭異又恐怖。

血紅色的火焰,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溫紹雲溫紹宇對視一眼,低頭看了看自己少了一半的袍角,臉色越發的凝重,「大哥,咱們該怎麼辦,這火只怕不是普通的火。」

「見鬼的,那究竟是什麼火,我的衣服僅僅只是踫到那火一點點,瞬間就化為了灰燼。」樂風趴在地上,看著自己消失了一大半的袖口,俊臉黑沉黑沉的。

「該死。」雲錦揉著摔疼的腰,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地上低咒。

他能感覺得到宓妃仍平安無事,可他竟然連那火焰都靠近不了半分,何談將妃兒帶出來。

「咳咳咳…」溫紹軒沖在最前面,也最先被反彈回來,他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俊臉冷如寒霜,怎麼辦,他該怎麼做才能救宓妃出來。

此刻,三人也同樣被反彈了回來,根本就無法靠近那火焰半分,更別說沖進去找宓妃了。

穆國公,穆二舅,穆三舅都是自幼習武之人,火焰燒起來之前,宓妃的話他們听了個清清楚楚,看到她被火焰吞噬,三人也顧不得那麼許多,簡單的跟自家交待一聲就沖了下去。

宣帝命令下達,未等底下的人應聲,就見之前沖下去的溫紹軒等人通通都被反彈了回來,一個個摔打在廣場的青石地上,發出聲聲悶響。

砰砰——

砰——

血紅色的火焰,跟鮮血一樣的顏色,越看心底的寒意越甚。

「來人,快準備水救火,快——」宣帝也真是急糊涂了,明知這火燒得詭異,他竟然還覺得水可以滅水。

從佷女兒的懷里接過溫,溫相就這麼環抱著溫,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一雙眼楮緊緊的盯著那如同火龍一般的血色火焰。

「別怕,咱們的女兒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這話,不知是在安撫昏迷中的溫,還是在安換他自己。

想想自己的確是不會武功,興許沖下去非但救不了自己的女兒,反而還要拖累救女兒的兒子分出心神救他。

「姑父不會武功,就是想救表妹也無能為力,姑母她…」穆月依也是著急,看看溫相,又看看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溫相離開的腳步頓停,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一邊是被火焰吞噬不知生死的女兒,一邊是深愛的結發妻子,這叫他如何選擇。

親眼目睹女兒被血紅火焰包裹吞噬,溫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徹底昏死了,一直陪著溫的穆月依嚇得趕緊扶住她,失聲叫住就要往廣場下跑去的溫相。

溫紹軒三兄弟見得宓妃被血色火焰吞噬,發了瘋似的朝著宓妃沖去,雲錦樂風亦是嚇得不輕,身影一閃就急掠出去數米之遠,穆家兄弟緊隨其後,不落半步。

廣場之下,血紅的火焰如同翻涌的鮮血,炙熱的高溫節節攀升,空氣中的水份被蒸發掉,寒冬臘月堪比炎炎酷暑。

「表妹…」

「小師妹…」

「妃兒…」

漫天的血紅色火焰將宓妃包裹其中,見到這一幕的人皆面色慘白,毫無血色,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腳步不斷的後退,後退……

然而,以火灼燒靈魂,其痛非言語所能形容。

身中血焚之術之人,唯有等到血火將其靈魂焚化之後方能得到解月兌。

血火不是普通的火焰,非人力所能撲滅。

施展禁術之人的靈魂力量與精神力越是強大,越是堅不可摧,所催發出來的血火威力就越大,達到頂端的時候,確有焚天滅地之能。

催發禁忌之術,以自身鮮血馭天地萬靈供其驅使,喚醒意念要斬殺之人的心火,又以自身鮮血為引催動其心火與她體內的血火相互吞噬,融合,最終達到以血火焚燒他人靈魂,直至他人靈魂被血火一點一點的焚化消失為止,身體亦會隨之被燒成灰燼。

隨著那血紅火焰的顏色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冰雪開始消融,化作潺潺冰水緩緩流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被蒸發,烘干;寒冷的空氣漸漸變得干燥而炙熱,旋即越來越熱,縱使炎炎夏日也敵不過此時熱,仿佛這火真的要將天與地都焚燒成灰燼。

那妖艷邪魅的血紅火焰,絢麗而詭異,淒美而妖嬈。

隨著宓妃最後一個字落下,血紅色的火焰以她為中心朝著方圓百米範圍沖天而起,將整座夕顏行宮的上空都渲染成了鮮血一樣的顏色,無形的威壓籠罩著眾人,仿如心口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就連呼吸都倍感困難。

只可惜宓妃動作太快,幾乎就沒給陌殤反應的時間就劃破了手掌,催動了血焚之術。

那傷她之人,他必要他生不如死,萬劫不復,陣中之人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而琉璃,北狼,夢籮三國觀戰之人若不付出些代價,他不介意讓他們長眠于金鳳國這片土地之上。

然而,陣破之時,那背後滿是殺機連發數箭欲奪她性命的暗箭,分明就是得了授意非要她命不可的。此舉,徹底將宓妃激怒的同時,陌殤也是怒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傷他要護的人,簡直就是嫌命太長,不知死活。

宓妃也的確沒有叫陌殤失望,入得陣中,臨危不亂,不用內力不使輕功,迷幻陣也好,絕殺陣也罷皆未傷到她分毫。

她是他看重的女孩兒,世間女子千千萬萬,唯她獨一無二,自當是于旁人不同的,她就好比一本書,每翻動一頁就會有新的東西呈現出來,越往後翻展露出來的秘密越多,也越是離奇有味道,令人見之不忘,深深的將她烙印在心坎之上,再也無法抹去。

正因明白這一點,陌殤才會縱容宓妃,不想也不願折了她的羽翼。

她與世間其他女子不一樣,她可以與男人並肩而立共擔風雨,卻不會柔弱的躲在男人身後享受安逸。

故而,她不了解木遁神光陣,他詳細的說與她听;她硬是說什麼都要闖陣,他心下擔憂卻也由著她,贈她匕首防身。

「這丫頭怎麼會血焚之術,她…」縱使兩人接觸不多,陌殤卻也知道宓妃的性子,心里決定要做的事情,即便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誰也無法阻擋她的腳步。

這是血焚之術……

吾以吾之血,馭天地萬靈,以吾之魂,喚心火涌潮,烈焰焚天,血焚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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