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揭曉謎底,這位巫族皇後很有意思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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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他們沒事。
突然,密道入口傳來溫紹軒溫潤的嗓音,溫紹宇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妃兒,把手給我。」
「這…哎,行,你們幾個都當心一些。」
「我們也一起去。」
「爹,大哥和妃兒去了那麼長時間還沒有消息,我不放心,讓我和二哥下去看看。」
並非是他們受了傷,而是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灰頭土臉的,渾身都是灰,溫老爹自然也是如此。
北院中,溫紹雲兄弟兩個,穆昊宇兄弟三個圍坐在一起,模樣都挺狼狽的。
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外面各方的探子無法靠近相府,只能遠遠∼的盯著,各種消息當真是滿天。
此時的相府,羽林軍仍然堅守在外,前後院在溫的指揮下都恢復了正常,仿佛白日里什麼也沒有發生。
將青玉揣進懷里,宣帝也沒追問什麼,三人尋了路走出宮殿,又回到上面一層的宮殿,然後宣帝自己回去棲鳳宮,而宓妃跟溫紹軒則是原路返回相府。
宣帝愣了愣,突然就笑開了,道︰「那敢情好,朕就等著了。」
「皇上給了宓妃這塊青玉,等宓妃把那幕後坑了我的混蛋找出來,就將文武雙玉環找出來給皇上,皇上你說你是不是不虧?」
「朕沒不舍得。」
「皇上可別舍不得。」
「你要真喜歡就拿去吧!」
「皇上,那東西你要不給我,你肯定會後悔的。」陌殤說了,青玉盤能幫她找到文武雙玉環,而這塊圓形的青玉,可不剛好就應該是嵌在那青玉盤中心位置的麼。
溫紹軒一頭霧水,宣帝亦是。
「對了對了,我就覺得這東西眼熟,原來如此,大哥你真是我的福星。」
「妃兒,你的那個青玉盤的中心……」青玉盤的作用是什麼,宓妃尚未來得及告訴溫老爹他們,因此,溫紹軒也不清楚。
他可是清楚得很,這丫頭手里的寶貝不是一般的多,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瞧上這麼一塊。
宣帝一愣,倒也沒瞧出那塊圓玉有什麼特別,笑道︰「宓妃丫頭還缺這樣的玉?」
「皇上,那塊青色的玉可不可以給我。」越看越覺得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雖然現在對那幕後之人的目的還不清楚,可如果他知道,就因為他鬧的這麼一出,本以為是禍害相府的大事件,卻讓宣帝撿了一個大便宜,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
至于這其中究竟怎麼回事,他們現在無從知曉,不過等老爹進宮跟皇上密談過後,他們也就都清楚了。
對于信中所寫,溫紹軒跟宓妃都沒有問,看皇上的表情和語氣,貌似相府地下那些兵器不是壞事,而是好事。
「是,皇上。」
「相府北院地下的兵器,朕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兄妹現在就回相府,然後讓你們父親趕緊進宮見朕。」
等宣帝將那封信看完之後,已經很長時間,但期間溫紹軒和宓妃都沒有出聲,只是安靜的等在一旁。
那玉就是一個圓,直徑不過六厘米,卻足有三厘米那麼厚實,宓妃瞧著特別的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過一樣。
盒子里收藏的東西並不多,有一封厚厚的書信,上面寫著墨氏子孫親啟,還有一道密封的金色的聖旨,以及一塊青色的圓形的玉。
「嗯。」
「皇上,還是你來看這些東西吧。」
沒等溫紹軒上前,也沒等他把話說完,宓妃伸手對著那個鎖輕輕一握,盒子‘ ’的一聲便被打開了,里面的東西也暴露在宓妃的眼前,她的眸底疑惑漸生。
「可是……」
「大哥跟我搶什麼,不就是開一個盒子嗎?」。
「妃兒,讓大哥來。」
「丫頭,你一些。」皇上倒是沒有多余的心思,只是覺得宓妃在防範著最後的危險。
又等了片刻,直到確定是真沒危險之後,宓妃才道︰「皇上可否能讓宓妃來打開這個盒子。」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從祭台之中升騰起一個菱形的紫金色錦盒,金色的光芒有些刺眼,但卻沒有什麼危險。
轟隆隆,轟隆隆——
「好。」
「大哥,護著皇上往後退。」東西沒有顯現出來,誰知道是福還是禍,宓妃可不敢拿皇帝的命來賭。
「你們兩個來猜猜,這次究竟是福還是禍?」
「咦,看來真是賭對了。」宓妃眼里迸射出一絲精芒,粉唇輕抿。
轟隆隆——
後來繼承皇位的自然就是那位讓了皇後之位,居于皇貴妃之位的原皇後的兒子,追根究底的說,墨氏皇族的嫡系血脈的的確確沒有變,哪怕經歷過那個朝代。
結果歷練回宮的那位帝王,在回去的時候身邊就帶著巫族皇後,而深愛著他的那位原皇後選擇了退讓,主動讓出了皇後之位。
「宓妃這是熟讀歷史,皇上應該感到高興。」四百余年前那位帝王,原是有皇後的,而且還是他的父皇親自為他指的發妻。
「朕怎麼錯了?」
「皇上說錯了。」
「你這丫頭知道的還不少。」
「不用太多,把那塊凹陷下去的地方添滿就行。」宓妃小手指了指那塊酒杯大小的地方,然後道︰「這祭台既然是那位巫族皇後留下的,想來她施下的巫術能解的就是墨氏皇族嫡系的血脈了。」
卷起袖口露出手臂,宣帝道︰「要多少?」
「成。」這把匕首是陌殤送的,宓妃相當的寶貝,雙手奉上才舍不得用扔的。
「你別動,朕自己來。」
無言以對的溫紹軒不得不背過身去,他實在不敢想象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麼個狀況。
「大哥,人家沒鬧,很正經的。」
「妃兒你別鬧。」
「皇上放心,只是放一點點血而已,不痛的。」
溫紹軒再次笑場,還好皇上沒問‘你要干嘛’,不然他一定會吐血三升,然後倒地不起。
噗——
「丫頭,你正常點兒?」宣帝一個哆嗦,拿眼瞪她。
宓妃嘿嘿一笑,又從懷里掏出匕首,對著宣帝揚了揚,像是誘拐小白兔的狼外婆,笑得別提有多麼的奸詐了。
「這兩者之間有關系?」宣帝下意識的反問,明白過來之後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他是怎麼問出這麼蠢笨問題的。
「剛才皇上不是提到血統了嗎?」。
「什麼意思?」
「這些巫語我是看不懂了,不過倒是可以賭一把。」
宣帝的沉思被打斷,抬眸看向宓妃,道︰「你這丫頭怎的還吞吞吐吐起來,有話就說,就算是大逆不道的,朕也恕你無罪。」
「皇上。」
「朕的那位先祖皇帝,距今已經四百余年了。」換言之,這座地下宮殿中的宮殿,不出意外就是那位巫族皇後留下的。
「呃…」宓妃張了張,沒曾想會是這樣。
「那位皇後是個聰敏靈秀之人,她不同意自己的兒子坐上皇位,除了因為他們有一半外族血統之外,還因她的大兒子生性殘暴,二兒子有勇無謀,都不是為君的人選,而她的小兒子各個方面都好,甚至是那位帝王看中最合適的帝王人選擇,但那人卻無心皇位,更喜歡周游各國,縱情于山水之間,他的有些山水畫流傳出去,至今都收藏在其他三國皇室之中。」
聞言,宓妃翻了個白眼,頓覺這些古人有時候的想法真的特別奇怪。
「但她跟當時那位帝王所生的三個孩子都沒有繼承皇位,據史料記載,那都是她要求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證墨氏皇族血統的純正。」
那位皇後雖說通曉巫術,但她心地卻是極其的善良,也從未動用過自己的能力傷害過他人,甚至那位皇後還是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能征善戰,幾次三番跟隨那位帝出征,屢屢打勝仗。
「金鳳國史上,的確有一位通曉巫術的皇後。」那是皇家隱秘,只有歷代皇帝才知曉的秘密,而且當時對她的真實身份,都是一再隱藏的,否則金鳳國早就大亂了。
「事無絕對,不然怎麼解釋這個祭台。」宓妃看了她家大哥一眼,又瞄了瞄宣帝,直白的問道︰「皇上可知……」
「任何一個朝代,任何一個皇室,都是禁止子孫娶或是嫁通曉巫術之人的。」
「上面寫的什麼我的確看不懂,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都是巫語。」宓妃抿了抿粉唇,又解釋道︰「也能稱之為巫術,或者是巫咒。」
「咳咳,是朕太著急了。」
對上宣帝期待的目光,宓妃腦門上滑下三道黑線,怎的還以為她是萬能的?
「能看懂這些文字嗎?」。這個時候,或許不僅宓妃覺得這祭台里藏著東西,就連宣帝和溫紹軒都有同樣的感覺。
「的確是祭台。」
「這是祭台?」皇宮里設有祭台的地方一般都是太廟,宣帝還從未在宮殿中見過祭台,一時難免有些發愣。
「這應該是個祭台。」也不知道這宮殿存在多長時間了,看輪廓端得是大氣磅礡,氣勢恢弘,里面無論是壁畫還是各種擺件都非常的講究,且精致華美,多少都能折射出其建造它的人的一部分性格。
從她大哥嘴里蹦出來,怎麼听怎麼有違和感。
宓妃被‘太有才了’四個字噎了一下,月復議道︰這是多麼現代,多麼時尚的詞匯啊!
「宮殿中的宮殿,也不知道是誰建的,那設計之人簡直太有才了。」
溫紹軒好歹也是博覽群書的人,瞧了幾遍都看不懂,好像比護國寺那些得道高僧寫的符咒還要晦澀難懂。
「宓妃丫頭,你可識得那圓台之上的文字?」饒是宣帝見多識廣,也不認得那些文字,看起來有些像符文。
「不要緊,我已經用了止血散,只是流了一點點血而已。」
「妃兒,你的手…」
等到空氣中殘留的幻神香徹底消散之後,宓妃才道︰「這里很安全,沒有危險,皇上大哥你們都過來吧。」
提起自己的裙擺,隨手撕下一塊,沒有絲毫猶豫的將燃燒著幻神香的香爐蓋上,然後果斷的拔出匕首劃破手掌,將自己的鮮血澆灌進香爐里。
幻神香一直在這座沉寂的宮殿內燃燒著,也是之前宣帝和溫紹軒都一門心思記掛著宓妃,否則他們肯定也陷入迷心之陣了。
「嗯。」
「大哥放心,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記得一些。」
不管他那麼縱著她,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有他就絕對沒她。
殺了他,她一定要殺了他。
「我去滅掉那個幻神香,不然難保你們不會也陷進迷心之陣里。」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宓妃告訴自己不要去想跟那個男人有關的事情,倘若某天她與他再次對上,她依舊不會手軟。
「妃兒你要干嘛?」
「好啦,這里又沒有第四個人存在,你們就別太在意形象了。」
明珠就是明珠,哪怕掉進泥土里,依舊綻放著獨屬于她的耀眼光華。
雖然宓妃漂亮的發髻已經散了,長發有些凌亂的披在肩後,黑發間粘了一些蜘蛛網,將頭發都擰成了一小團一小團的,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是何顏色,一張傾國傾城的小臉灰撲撲的,可卻難掩她眉目間的清絕空靈。
有她這麼天生麗質的乞丐瘋婆子,天下女子都想去當乞丐了吧!
只是那丫頭能不那麼自黑嗎?
溫紹軒嘴角抽了抽,頓時沒了語言,宣帝低頭瞅了瞅自己,干淨的袍子雖然沒沾染上多少的灰塵,便那皺巴巴的模樣,的確跟落了難差不多。
「大哥現在的模樣跟謫仙完全沾上關系,頂多就是個掉進了泥坑里,再滾了兩圈的仙。至于皇上嘛,也跟落了難差不多,什麼英明神武的,說的肯定不是皇上你。而我,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肯定跟乞丐群里跑出來的瘋婆子差不多。」
「……」
「形象是什麼,能吃嗎?」。
「妃兒,注意點兒形象。」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丫的,姑女乃女乃還就不信這地方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溫紹軒看著亂沒形象的皇上,無力的撫了撫額,很想問問他們來這兒的重點是什麼?
「大哥,你要不要也笑笑,放松放松。」眨巴著星星般的雙眼,宓妃嗓音軟糯清甜。
「朕沒…哈哈…」
「皇上想笑就笑吧,不用憋著。」
「朕也希望你這次說的能成真。」似乎也是想到了宓妃在上面那間宮殿破陣時說的話,宣帝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丫的,禍事不斷她是遇著了,至于福氣好運什麼的,她連毛都沒有看見一根。
「那什麼,我這次說的話一定會成真的。」宓妃模了模下巴,想到自己那番福禍相依的言論,她就一陣胃疼。
「朕借你吉言。」
她這話也不存在虛假的成分,宣帝可不就是一位明君麼,雖然他這皇帝當得有些窩囊,不過就他做的那些事情來看,他的的確確是位好皇帝。
「皇上是位明君,朝堂早晚都會肅清的,金鳳國也會越來越強盛的。」嘴巴甜的孩子有糖吃,有些時候宓妃也並不介意給宣帝戴上一頂高帽子。
「你得趕緊弄清楚對方的後招,不然朕只怕會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也知道朕……」想他堂堂一國之帝王,竟然連隨心所欲的自主都不行,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那人這次讓她栽了這麼大個跟頭,宓妃要是不好好回報那人一番,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而她還必須盡快找出那幕後之人,還有尋出那人故布疑陣後面真實的目的。
「我爹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皇上可得好好護著我爹。」宓妃怎會不明白宣帝話里的意思,就目前這疑雲重重的境況,唯有皇上才能護得住她爹,護得住相府。
「朕不是逼你,以你的聰敏,想來也能猜得到明日早朝之上,怕是會有很多人針對相府,針對你父親的。」
「我省得。」
「宓妃丫頭,正事要緊,明個兒朕還得上早朝呢?」宣帝收了收心,想到這一件件浮出水面的事情,他就覺得腦袋疼,「相府今晚不平靜,其他人的府上必定也是徹夜難眠,明天的早朝之上,只怕爭論也不會少。」
他們出來也好長時間了,這地方看不到天色也無法計算時間,誰知道他們在這里呆了多長時間,外面是不是快天亮了。
眼見宓妃還要跟宣帝抬杠,溫紹軒趕緊拉住她,沉聲問道︰「妃兒,父親還在等我們的消息呢?」
這丫頭,頂多就是一姑娘,沒及笄的小姑娘。
「那你是女人嗎?」。某皇帝上上下下瞄了宓妃一眼,連帶著還搖了搖頭。
「你瞧不起女人。」
「朕…」
「你重男輕女。」
「哎,你這性子怎就不是個男娃。」
宓妃傲嬌的揚了揚眉,理所當然的朗聲道︰「宓妃這輩子什麼都吃,偏就是吃不了虧,誰要敢坑了我一成,我定要他還十成,誰要招惹到我,我就十倍百倍千倍的還回去,而且絕對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朕全家都逗?」宣帝挑眉,莫名腦補了一下墨寒羽逗的畫面,又想到兒子那張冰塊臉,突然覺得背後刮過一陣陰風,他佯怒道︰「你這丫頭怎麼一點虧都吃不得。」
「皇上,你才逗呢,你全家都逗。」
「哈哈,你這丫頭可真逗。」
知道自己走神又嚇到了溫紹軒,宓妃趕緊討好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大哥別敲我的頭啊,敲傻了可怎麼辦,而且要敲也別現在敲啊,你瞧,敲下來的全是灰。」
「你這丫頭,該是大哥問你怎麼了?」溫紹軒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頭,敲下來的全是灰。
「怎麼了大哥?」
「妃兒…妃兒。」
如果他是知道她想要做什麼的,那麼他究竟為何要縱著她?
心機深沉,機關算盡,教授了她各種陰謀詭計的那個男人,睿智如他,難道真就沒有看出她對他的偽裝,她在他面前的示弱,隱藏實力嗎?
尤其是之前憶起他教她陣法時的種種,那種那個男人還活著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一度讓得宓妃幾近失控。
前世的宓妃,即便是親手了結了那個男人的性命,親眼目睹他倒在她的面前,她都沒有感覺到真實過,仿佛她殺了他,只是一個美麗的夢而已。
她因陣法而憶起前世,記起那個男人,從而引發了迷心之陣,險些深陷于陣中不得自拔。若非有溫紹軒一直在耳邊叫她,跟她,宓妃會一直深陷在回憶之中無法掙月兌。
的確是惱,不是恨。
「可不就是中招了嗎?」。宓妃攤了攤手,眼里劃過一道極快的惱意。
「宓妃丫頭,你剛才…」
宣帝臉色黑了黑,這丫頭總是這麼黑自己真的好嗎?
「皇上怎麼可能不存在,看不見您的一定是眼瞎了。」
「咳咳,朕說你們兩個夠了哦,別當朕不存在,仔細朕賞你們一頓板子。」
兄妹兩人的世界里,宣帝的存在真是要多有余就有多有余。
她可知,看著她紅了的眼眶,听著她一再強調自己沒有哭,這讓得溫紹軒比知道她哭了更加的難受,這個要強又倔強的小丫頭。
「嗯,我家妃兒怎麼會哭呢,是大哥錯了。」溫紹軒柔說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宓妃嘴角微抽,吸了吸鼻子,從溫紹軒懷里抬起頭望著他,語氣不容質疑的道︰「我真沒哭。」
「好好好,沒哭。」哭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在哭的,就像喝醉酒的人永遠也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是一樣的道理。
「大哥,人家沒哭。」
「乖了。」難得見到宓妃這樣,溫紹軒只以為宓妃是哭了,有些手足無措的哄著。
趴在溫紹軒的懷里,宓妃鼻頭酸酸的,她搖了搖頭道︰「好,大哥保護妃兒,妃兒要保護爹娘,保護大哥還有二哥和三哥。」
「沒事了,妃兒別怕,大哥一定會努力變得更強,好好保護你。」
這個世界里的這份親情,她說什麼都不會舍棄的,絕不。
哪怕她魂穿異世到這里佔據著別人的身體,哪怕她的存在是逆天的,她也不要離開,這輩子堅決不要離開。
不管了,她什麼都不要管。
睜開雙眼對上溫紹軒那溢滿關心雙眸的那一剎那,宓妃想也沒想就撲進了他的懷里,雙手死死的抱著他的腰,心里是止不住的害怕。
「大哥,對不起。」
「妃兒,妃兒…」溫紹軒距離宓妃最近,對于她的變化也就瞧得最是分明,「妃兒,你醒了對不對,听到的話就答應大哥一聲。」
閉上雙眼,放松身體,心神守一,只見環繞在宓妃周身厚重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最終化為虛無。
入得陣中雖不至于會有性命之憂,但心理跟精神兩方面的折磨,也挺憋屈人的。
而你若是住不住自己的本心,那麼就會被自己心里,腦海里幻化出來的景象所迷惑,一點一點徹底的迷失掉。
只要你守得住自己的本心,那麼即便你身處迷心之陣中,也絲毫都不會受到影響。
迷心之陣無質無形,說白了這陣法的精髓就在于,一念起,一念滅。
見鬼的,這要傳出去,她兩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迷心之陣,她竟然敗給一個陣法之中,絕對稱得上雞肋的迷心之陣。
「該死的。」宓妃黑沉著一張俏臉低咒一聲,飄飛的記憶漸漸回籠,迷茫的雙眼也漸漸恢復原有的清明與透徹。
而後……
再之後,再之後好像是大哥局促而戲謔的問她‘妃兒,這就是你說的福’,那明顯開玩笑的語氣讓得宓妃有些炸毛,還很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再之後……
還有大哥跟皇上,他們因為想要抓住她的手,因此,也跟著她一起掉了下來。
她記得她連續解了七七四十九個陣,解開最後一個陣的時候,好像觸動了什麼,然後腳下的地板裂開了,她就掉下去了。
「我這是怎麼了?」宓妃看著自己虛無飄渺的身體,眼里全是問號。
甚至于,宓妃至今尚未對宣帝有過要求,她想要的,無一例外都是付給了宣帝與之同等價值的利益而換取的。
也不怪宣帝對宓妃另眼相待,瞧著就覺得喜歡,想要跟她呆在一起,甚至明里暗里也願意偏坦著宓妃。而宓妃也著實對得起宣帝的那份喜歡,行事雖說張揚,但卻從未干過什麼讓宣帝為難的事情,也不曾對宣帝提出過任何過份的要求。
自他坐上那個位置,多少年了,甭管曾經跟他再怎麼親近的人,都因他成為了皇帝而對他有了避諱,時時刻刻都將君臣之禮掛在嘴邊,難道宓妃不對他那樣。
他是皇帝沒錯,可有時候他也希望有人能不把他當成是皇帝,只把他當成是一個普通的人來看待,做事都不用刻意忌諱著他。
沖著溫紹軒擺了擺手,宣帝覺得跟這家伙呆在一起忒沒意思,凡事都一副有禮的模樣,一點兒都沒有宓妃丫頭來得可愛。
「是,皇上。」
「行了,朕先看看牆上那些東西,你再試著喊喊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當朕對這丫頭的疼愛是假的?」宣帝挑眉,作佯怒狀。
「多謝皇上。」
宣帝對他的回答絲毫不覺意外,沉聲道︰「無妨,趁著等這丫頭醒來的時間,咱們就研究一下周圍牆壁上的圖文,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是。」溫紹軒無論如何也不能丟開宓妃,自己去尋找出路。
「你想守著宓妃丫頭醒來?」
「妃兒這樣也不知有無危險,我…」
「也不無這樣的可能。」
「這里存在的時間應該比上面還要長一些,就是不知這里的陣法是不是跟上面一樣,又或是妃兒破解陣法失敗,咱們或是被卷進了一個新的陣法里面。」
地下宮殿底下的宮殿,這麼大的手筆,宣帝也不由得心生嘆服了。
「咳咳。」被溫紹軒那樣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宣帝尷尬的輕咳兩聲,一本正經的道︰「這里應該也是一座宮殿,只是無法判斷存在多長時間了,厚厚的灰塵已經完全掩蓋了它們本來的面目。」
心里沒忍住月復議道︰皇上,您老不會還沒死心,還想著拐他當女兒呢?
「啊?」溫紹軒先是一呆,再是一愣,實在沒能跟上某皇帝跳躍性的思維。
「朕現在倒是有點兒明白這丫頭為什麼會拒絕朕那麼好的提議了。」若他生在這樣一個充滿愛的家庭里,哪怕就是許給他再多的好處,他也不會動搖一分一毫。
是的,溫紹軒告訴自己要堅信這一點。
「妃兒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的可沒有那麼軟弱,不管阻攔她的是什麼,她一定會平安回到他的身邊。
可見,他是活得有多麼的孤獨,又是多麼的寂寥,卻還不得不戴上堅強的面具,跟環伺在他身邊的敵人做戰斗。
在他的身上背負著太多太多的無奈,他也承受著太多太多無法承受之重,忍耐著許多常人都不能忍受的東西,可偏生他這個帝王卻硬是抗了下來。
宣帝坐上皇位,他也算得上是金鳳國歷史之上,唯一一個不得不為的皇帝。
任何的陰謀詭計,明槍暗箭,如果沖著他去,他都能理解,可他們的手千不該,萬不該伸向他最愛的女人跟兒子。
他生性灑月兌,不愛束縛,也與世無爭,淡泊了名與利,然而他的那些兄弟們仍是不肯放過他,尤其是在寒王出生後,只因父皇對寒王表現出了多幾分的喜愛,他們便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哈哈,朕都說了你是關心則亂。」這樣純粹的兄妹之情,皇家是永遠都不會有的,也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親情。
「皇上說得對,是我太緊張了。」
「紹軒應該對宓妃丫頭要有信心,她是那麼的古靈精怪,還是狡猾的小狐狸一只,對陣法什麼的又相當的精通,肯定會想到辦法自己走出來的。」
宓妃之前明明好好的,而且還用眼楮幽怨的瞪他了,又到底是怎麼觸動的這殿內的古怪?
這里到底有什麼古怪,怎麼突然就發生這樣的意外了?
「皇上所言甚是,紹軒省得。」看著懷里一動不動,有呼吸卻明顯沒有自主意識的宓妃,溫紹軒就惱得不行。
只是,究竟是何物,值得對方花費如此多的心機,大動干戈至此?
那些人究竟是想一箭雙雕,還是一石三鳥,一邊圖謀文武雙玉環,一邊意圖扳倒相府,又再借兵器之名掩蓋其真實的目的,繼而達成所願?
是以,宣帝對那些將這一切拋磚引玉出來的幕後之人,倒是倍感興趣了。
那個時候,溫相在哪里,他又在哪里都還不知道,謀反什麼的,壓根就無法成立。
此時此刻,宣帝對相府僅有的那麼兩分懷疑也煙消雲散了,畢竟結合他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他所經歷的一切,事實擺在眼前,種種跡象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無論是藏在相府地底下的兵器也好,那些地道暗室也罷,其存在的年代,遠遠不是近代的,粗略的估算都要推演至三百多年前了。
宮殿底下還藏著宮殿,這也堪稱是一絕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宣帝是怎麼也不敢,歷代皇後所居的棲鳳宮地底下,竟然藏著這麼多的秘密,不但有陣中之陣,還有殿中之殿。
這話怎麼說怎麼拗口,借著前方微弱的光芒,宣帝隱約可以確定,現在他們腳下踩著的地方,只怕也是一座宮殿。
他們是從上面直接掉下來的,也就是說他們此刻就身處在棲鳳宮地底下的宮殿的地底下。
「你跟朕都不懂陣法,咱們三人里面唯一一個懂的又被困住了,這地方想來古怪得很,沒有想到辦法之前,你跟朕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溫紹軒默了默,俊臉微黑,他怎麼以前沒發現宣帝還有說冷笑話的潛能?
「朕都明白,你不用解釋什麼,朕是不會笑話你的。」
「我…」
「你這是關心則亂。」
溫紹軒一愣,看著宣帝凝重的臉色,又看了看仍是沒有反應的宓妃,眼里劃過一抹光華,道︰「多謝皇上提醒。」
「朕,宓妃丫頭那麼在意你們,怎麼可能舍得離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然後才是思考怎麼幫助宓妃丫頭。」
「我…」
「紹軒,你這樣是沒用的,你不冷靜下來怎麼喚得回宓妃丫頭。」
都說關心則亂,沉穩如溫紹軒,在陷入危險的人是自己的時候,不也冷靜不下來,大失了方寸。
叫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宣帝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再一次見識到了相府的人有多麼的護短,不管是溫相還是溫相的三個兒子,只要對象是宓妃,那麼他們父子四人就是完全沒有底限的維護。
「莫不是這里也有什麼迷惑人心的陣法,宓妃丫頭這是陷入陣中了?」沒人回答宣帝的自言自語,溫紹軒正著急著怎麼喚醒宓妃,「紹軒。」
仿佛只有用這樣的方式,他才能確定宓妃是真實存在的,而他也的確牢牢的抱住了她。
「妃兒別走,快回來,大哥帶你回家,我們回家,爹娘在等你,還有紹雲和紹宇,妃兒難道舍得離開我們,舍得讓我們傷心嗎?」。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溫紹軒大力的將宓妃抱進自己懷里,顫著手輕撫宓妃的後背,一下一下似是在安撫宓妃,又似是在安撫自己。
明明宓妃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然而他卻好像看到宓妃的身後漸漸浮現出一對巨大的羽翼,她就要展翅飛去似的。
那種感覺相當的無力,也相當的讓人抓狂。
「妃兒,妃兒…」溫紹軒不是沒有見過宓妃偶爾走神的模樣,每次當宓妃露出那樣的表情,他都會感覺到相當的恐懼。
是誰在叫她?
是誰?
原本清澈的眸底漸漸聚起重重迷霧,而宓妃身處那迷霧之中,不得其門而出。
有一道道呼喚仿佛遙遠似在天際,宓妃蹙著眉頭,腦海里有什麼被打碎,頓時幻化成一些些零碎而殘破的記憶,猛然自她的身體里抽離出去。
「妃兒……」
「妃兒,妃兒。」
宣帝待宓妃,從始至終都是如同一個長輩對待晚輩那般慈愛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宣帝雖為帝王,但他對宓妃卻是比起跟宓妃有血緣關系的老來說,要真摯得多,也要慈愛寬容得多。
故,宣帝也沒有端著皇帝的身份,而是走到宓妃的身邊,試探性的拍了拍宓妃的肩膀,又輕輕的喊了她兩聲,似是怕驚擾了她。
畢竟這地方危機重重的,宓妃突然這樣,誰又敢說他們不是陷入了另外一場危機之中。
「宓妃丫頭。」宣帝有些驚訝于溫紹軒此刻的失態,但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妃兒,妃兒…」
在他們看來,不管她怎麼變化,她都是他們的,爹娘的女兒。
自宓妃醒來,她的異樣,他們一家人其實全都瞧在眼里,可他們誰也沒有說出來。
「妃兒,妃兒你別嚇大哥。」那種仿佛要失去她的感覺,讓溫紹軒的心里升起一股煩躁。
這個認知嚇得溫紹軒不輕,他不禁有些急切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有力的搖了搖,竟然都沒能喚回宓妃的意識。
她的雙眼漆黑如墨,眸底深處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臉上的表情甚是迷茫,仿佛受什麼所困,又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他的眼前一樣。
「妃兒,妃兒……」溫紹軒連連喊了宓妃好幾聲都不見她有所反應,只見她站在原地,整個人仿佛靈魂離體似的。
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宓妃根本就不敢打他的主意,也不敢算計到他的頭上。
只因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個將她培養得那般完美無缺的男人,究竟有多麼的強大,多麼的恐怖。
是的,高傲如她,卻在那個男人的面前選擇了適當的示弱,隱藏自己真實的戰斗力。
為了殺掉那個男人,宓妃努力著,一點一點的積攢著力量,在他面前宓妃也完美的沒有表現出自己所有的實力。
可即便給她再來一次的機會,哪怕歷經艱辛,吃盡苦頭,受盡折磨,宓妃仍舊不會去走那條平凡普通之路,她不會甘願成為一個弱者,她的骨血里,其實就流淌著強者之血,她亦有著一個強者之魂。
然而,人生沒有如果,她的人生也不可能從頭再來一次。
每每瀕臨死亡的時候,宓妃都不禁會想,如果她沒有被帶走,她的人生會不會平凡普通一點,她會不會過得自在愜意一點。
從宓妃被他帶走,再被他扔到特工島,一日復一日的學習各種技能,學習用各種方法殺人開始,宓妃心里最大的秘密就是殺了那個男人。
一段時間之後,再次被丟入陣法里面,宓妃已經有了應對之力,不會再輕易的受傷,而那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神也越發的復雜古怪起來。
然而,每當她那樣闖過一個又一個陣,宓妃都能學到很多的東西,甚至是掌握那一個個陣法的精髓所在,納為已用。
待他對自己擺下的陣法失了興趣之後,那些陣法就是宓妃的修羅場,每一次她都要高度集中精神,崩緊自己的每一根神經,才能傷痕累累的活下來。
他不會因為她不懂陣法就優待她,每次他所布下的陣法,都是他一時興起又或是他一時心血來潮擺下來研究的,有時候擺得簡單,有時候擺得困難,還有很多次擺下的都是絕殺之陣。
開始的時候,宓妃對陣法一竅不通,行走在凶險萬分的陣法里面,她完全就是靠著一種猶如動物般對危險的感知,一次又一次的避開死門,歷經艱辛遍體鱗傷的找到生門,才活下來的。
他每布下一個陣法,就會將她丟入陣中,讓她自己從陣內走出來,如果她不幸死在里面,那麼他就全當沒有將她帶回來過。
要想學得精妙的陣法,首先就要去感知陣法的奧妙之處,那個男人教導她的方式很殘酷,卻也非常的有效。
在她初學陣法之時,那個男人曾經贊她天生是為陣法而生,說她極具這方面的天賦。
而宓妃在這方面,她的感知仿佛天生就要比一般人靈敏得多,尤其是在接觸古武之後,她對天地靈氣的感應多了,對于危險的感知也就隨之越發的靈敏起來。
直覺的好壞給予一個人的,只是一個大概的方向,朝著那個方向去感知,若是好的直覺,那就平心靜氣去迎接,若是壞的直覺,那就有意識的去躲避,這都是一個人最下意識的本能反應。
你若不信,那便是假的。
你若信,那便是真的。
每個人,無論是對事還是對人,都會有一種直覺,而那種直覺所衍生出來的好或者是壞,其實是一種非常抽象的概念,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或許是因為前世所處的環境使然,宓妃對于危險的敏銳感知能力幾乎能與動物相媲美,趨吉避凶完全就是她的本能。
話說她的運氣是真的一向都很不錯,而且直覺也相當的敏銳,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宓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躲過好多次危險,難道這次連老天都看不慣她這逆天的運氣了?
宓妃甩落一腦門的黑線,眼皮跳了跳,神情幽怨的瞅了溫紹軒一眼,月復議道︰大哥,您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