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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穆月華正好掀開車簾,當她看清楚陌殤那張臉的時候,斗然瞪大雙眼,紅唇微張,顫著聲道︰「妃…妃兒,你你…你喜歡的人怎…怎麼是他?」
遠遠看到兩輛大馬車之後,某世子的俊臉就黑了。
陌殤比宓妃先到,讓負責跑馬場的人將馬匹都領進去之後,他就在入口的地方等著宓妃。
哎,瞧她胡思亂想些什麼,他要真敢對她怎麼樣,看她不揍他。
半個時辰之後,宓妃提心吊膽的帶著親哥,表哥,表姐和表妹坐著馬車出發了,待出城之後,越是靠近馬場她就越是不安,那什麼陌殤那家伙不會當眾對她…對她…
「好。」
「那敢情好,你們都回房換身利落點兒的衣服,咱們去馬場賽上一場怎麼樣?」
穆月依還沒回答,穆月珍就嚷嚷道︰「表姐表姐,我們穆家的姑娘都會騎馬的。」
「行行行,咱們現在就出發。」邁出兩步之後,宓妃又道︰「三位表姐可會騎馬?」
「妃兒表妹,咱們可不可以快點去。」穆昊錚光是听溫紹宇說,心里就跟貓撓似的,要是不見識一下,他晚上肯定睡不著覺。
跑馬場的事情穆昊宇三人是不知道的,趁著宓妃跟溫紹軒的時候,溫紹宇就拉著穆昊宇他們介紹起宓妃的跑馬場,听得他們一愣一愣的,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好奇,恨不能插上一雙翅膀飛。
若有好馬,還讓宓妃如此高興,想來也只有那個男人能辦得到。
當初宓妃在規劃跑馬場的時候,也是畫過圖紙的,溫紹軒的記性很好,他非常清楚那麼大的一個跑馬場,到底需要多少的馬匹,而星殞城附近的幾個馬市,顯然沒什麼特別出眾的馬。
「看來這次送來的馬,妃兒很滿意。」溫紹軒眸光閃了閃,貌似知道是誰的手筆了。
「對啊,就差馬了。」
溫紹雲面露驚訝之色,不過只是覺得宓妃手腳也忒快了些,原本他們做哥哥的還想著要幫忙來著,結果她這不聲不響的就妥當了。
「咦,那里可以開張了?」溫家兄弟是知道城北跑馬場的,那整片的地方,要說還是楚宣王世子幫忙拿下的。
「呵呵。」宓妃嘿嘿一笑,看著自家的三個哥哥,又看了看三個表哥,小手一揮,道︰「大哥可還記得我在城北建的跑馬場,今個兒馬匹都送來了,我要親自去看看。」
溫紹宇一愣,趕緊擺手道︰「怎麼會,三哥怎麼會對女兒家的事情感興趣,不帶你這麼黑你哥的。」
「我們在聊女兒家的事情,三哥也感興趣嗎?」。宓妃一雙美眸輕眨,笑意盈盈卻又帶著一絲絲不懷好意。
「你們幾個都在聊什麼,看起來很熱鬧的樣子。」
「三哥。」
「沒什麼行不行的,咱們叫上哥哥們一起。」宓妃這廂話音剛落,就听溫紹宇的聲音傳了過來,「叫上我們一起去哪兒啊?」
唔,難道他家阿宓的身邊,今日跟有不該跟的人?
正從梨花小築出發前往跑馬場的陌殤,突然打了兩個噴嚏,他皺起好看的眉頭,無聲的月復議道︰該不是有人想要壞他的好事吧!
其實也不怪穆月依會忽略陌殤的存在,而是陌殤此人比寒王還要神秘,還要難見,再加上陌殤跟宓妃在世人眼里,僅僅也只踫過兩次面,甚至連話都沒說上三五句,又怎麼可能把他們送作堆。
可憐的某世子,直接就被忽略了。
只是這八字尚還沒有一撇的事情,穆月依決定再觀察觀察,不然鬧了烏龍可就不美了。
假如宓妃喜歡的真是寒王,那麼前提也必須等他身上的火毒跟寒毒解了之後,不然她可要好好勸勸宓妃。
以寒王的身份地位以及相貌,那倒跟宓妃很是相配,其余的男子穆月依僅是想了一下就作罷,怎麼瞧也不像配得上她家妃兒的。
莫不是寒王?
沉默著將星殞城各個世家的年輕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穆月依發現她還真拿不準是誰家的。
「這樣行嗎?」。穆月依有些猶豫,同時又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男子可以讓得宓妃動心。
但願陌殤看到她身邊跟著這麼多人,不要太生氣,不然她可真的招呼不住,大不了明天好好陪他。
「比珍珠還真。」宓妃笑了笑,又道︰「大哥生辰過後我就一直晾著你們,趁著今個兒天氣好,我帶你們出去轉轉。」
「真的。」
「我帶你們去見他。」
「是誰?表姐快告訴我是誰?」穆月珍抓著宓妃的胳膊,小丫頭那叫一個激動啊,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又萌又可愛。
哪怕是死神,也休想將陌殤從她的身邊搶走。
反正她的三個哥哥已經知道她跟陌殤的關系,表哥表姐再知道的話也沒什麼,宓妃他們也不會到處去嚷嚷,更何況陌殤是她認定的男人,只要陌殤不背叛她,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分開他們。
「也許珍兒听過他的名字,但卻沒有見過他。」宓妃喜歡陌殤,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瞞著誰,若非近來事多,她老早就告訴溫老爹和溫了。
這個信念就這麼在穆月珍的心里扎了根,哪怕是宓妃四人都不曾知曉,誰讓她們都忽視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呢。
宓妃跟穆月依她們三個的對話,穆月珍是听得雲里霧里的,不過小丫頭卻是牢牢的記住了一點,那就是長大了找男人,一定要找一個對她一心一意,而且不能納妾的,不然一定不能要。
「表姐有心上人了,是誰,珍兒認識的嗎?」。穆月珍年紀尚小,在穆國公府又有哥哥護著,性子還單純得很,倒也不似別家十歲小孩兒那般的成熟。
那什麼,就是她們三個加起來,那也說不過宓妃啊!
「哦,月蘭表姐想要怎麼逼供?」俏皮的眨了眨水靈的大眼楮,宓妃痞氣的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怎麼都帶著點兒挑逗的意味,穆月蘭沒能把宓妃問紅了臉,反倒自己臊得厲害。
「大姐說得對,你這丫頭趕緊交待了,不然可別怪我們要嚴刑逼供。」
「妃兒,你突然說起這個,你快老實交待,你這丫頭是不是有心上人了?」穆月依眨眨眼,語氣滿是真誠。
此生,她必將好好把握這一切,絕不能白走了這一遭。
感謝它,帶她來了這里,感謝它,給予了她一個溫暖的家庭,有父有母有兄長,還有那麼疼愛她的外祖一家。
或許那日在菩提樹下被那道白光卷進異世,宓妃是怨恨老天,甚至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老天的,但現在她的心里只剩下滿滿的感恩。
「好好好,以後我保證不說了。」宓妃有時候不免感嘆這一世上天賜予她的這些美好與溫暖,讓她徹底的新生了。
「以後妃兒再說這樣的話,我們可是要生氣的。」
找個好男人嫁出去這樣的話,穆月蘭還真的說不出口,那話頭卡在嗓子眼,真真是吐不出來。
「對啊,妃兒以後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穆月蘭也緊跟著開了口,隨即又羞澀的道︰「妃兒放心,表姐會睜大眼楮看清楚的,一定…一定找……」
如今她能對她們說出這樣一番話,可不就是真心在護著她們,為了她們著想嗎?
「這怎麼能怪妃兒。」穆月依拍了拍宓妃的手,以宓妃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把她們放在了心上,她才懶得張這個口。
「好啦好啦,都是妃兒的錯,不該說這個的,瞧瞧這都把表姐們的眼眶給惹紅了。」罷了罷了,這種事情還是慢慢來的好,宓妃打定主意要一點一點改變她們的觀點。
可是,身為女子的她們,又如何能……
普天之下,只要一個女人真的愛著一個男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他再有別的女人吧,如果真能忍,豈不證明根本不愛。
「就算不能容忍又能如何,那也是命。」穆月蘭半晌吐出這麼一句話,整個兒仿佛都籠罩在一層陰郁里。
不過陌殤既是對她說過那樣的話,她他不會背叛她,也他的生命里只會有她一個女人。
「如果表姐嫁人之後,真的很愛你們的夫君,難道你們真能容忍他們有別的女人?」宓妃抿唇反問,要是陌殤那家伙敢有別的女人,她非閹了他不可。
不是她們不想要那樣的感情,而是她們真的能找到,真的可以擁有嗎?
要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情,相府的後院,可不就只有她們姑姑一個女人,只是如溫老爹一般專情的男人,這世間能有幾個?
在穆月依三人的眼里,大概也就只有她們的姑父對她們的姑姑是一心一意的,哪怕府里有兩個姨娘,不也是老作的麼?
找個對她們一心一意,永不納妾的,這世上真有那樣的男人嗎?
「妃兒,這個要求…」
「這個…」
只要一個家里沒有那麼多的女人,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勾心半角之事,日子自然就越過越好。
「呃…別的女人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我…那個我希望表姐們能找對你們一心一意,永不納妾的。」那樣的男人或許不好找,也或許不多,但若真能找到那麼一個,無疑會生活得很幸福。
听到這里,穆月依三人臉更紅了,也隱隱明白宓妃在暗指什麼了,只是心上人?她們還真沒有。
「直白的說,我的意思就是,等遇到你們自己喜歡的人才成婚,千萬不要將就,更不要因為家族什麼的就犧牲你們自己的幸福,而且舅舅他們也不會逼著你們那樣,咱們相府跟國公府榮耀已經夠了,若是你們能嫁得真心待你們之人,那才是舅舅他們願意看到的。」
看到三人仍舊迷茫的神色,宓妃無力吐槽,果然她說得太委婉了,她們壓根不明白她的意思。
前世她雖沒談過戀愛,也不懂得婚姻,但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是,多多少少還是明白一點的,怕就怕她的想法太前衛,穆月依三人會接受不了。
「我希望三位表姐都可以找到如意郎君,得到幸福。」宓妃也知道這個時代的男女的婚事都由父母做主,像她們這樣出身名門世家的還好,定親前至少還可以看一眼對方的畫像,而其他小門小戶的人家,幾乎等同于盲婚啞嫁,需得等掀了蓋頭,方才知曉對方的模樣。
三人抬眸看向宓妃,好像懂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懂,清澈的雙眸變得迷茫起來。
「三位表姐也好,三位表哥也罷,賞梅宴過後你們的手里都握有可自主婚事的權利,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利用。」
是的,她們都很羨慕宓妃,可她們也知道,她們沒有辦法像宓妃那樣恣意瀟灑的去生活。
從初見宓妃開始,她們心里就明白,宓妃跟她們是不一樣的,這也就注定宓妃要走的路,將會跟她們截然不同。
「妃兒要說什麼,直說便是。」穆月依三個眸光清澈的望著宓妃,眼里滿滿的都是信任。
「別的女子如何我是不知道也不想關心,不過對象是三位表姐的話,妃兒倒是有些話想跟你們說。」
「我們知道。」
畢竟她們生在這個時代,對女子的各種要求又甚是嚴苛,稍有一點不好的被傳出去,都有可能鬧出人命。
「咳咳,三位表姐也別惱,這事兒也就咱們在這里說說,不會傳出去的。」古代女子除了注重自己的容顏,再一個就是極其重視閨譽了,宓妃不是這里土生土長的,名聲什麼的她是真不在意,但卻不代表穆月依她們也不在意。
宓妃嘴角一抽,險些風中凌亂,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按照她話題的邏輯不該這麼發展的啊?
「大姐二姐三姐,珍兒說的都是大大的實話,你們怎麼可以不講理呢?」穆月珍又不是笨蛋,她也知道穆月依哪怕再生氣也絕不會踫她一根手指,但這不妨礙她找靠山,一溜煙就躲到了宓妃的身後,嚷嚷道︰「表姐,我可都是為了你,你得保護我。」
「珍兒你這壞丫頭,看打。」穆月依又羞又惱,佯怒的作勢要打穆月珍,又似想到什麼,那美麗的臉蛋兒越發的紅了。
難道是隨了小表哥穆昊錚?
她家三舅舅跟三舅母可不是這般性子啊?
看到這一幕,宓妃果然的撫了撫額,心中不免月復議道︰穆月珍這熊孩子到底像誰?
說完之後,穆月珍小還不忘用自己的臉蛋兒蹭蹭宓妃的腰,那忽閃忽閃的大眼楮仿佛在說︰表姐,珍兒很上道吧,有沒有獎勵。
穆月珍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看了看穆月依三人,又看了看宓妃,最後果斷的靠向了宓妃,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的道︰「嗯,表姐說得對,我家三個生得貌美如花,明艷動人,未來姐夫最有福氣了。」
「珍兒,你覺得表姐有沒有說錯,你家三個是不是生得很美,能娶她們做兒的男人是不是很有福氣?」
「對,妃兒這是討打呢?」穆月蘭和穆月華異口同聲的說道,一左一右就要將宓妃困在中間,那眼神兒大有一種要教訓宓妃的意味,不過就是氣勢不太足,直將宓妃逗得笑彎了腰。
「你這丫頭就是討打。」
雖然這花廳里沒有別人,也就她們幾個,可她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
「哎呀,你這丫頭還說。」穆月依跺了跺腳,真真是覺得羞死了。
「我的好們可別生氣,我知道你們是害羞了。」宓妃發誓,她以前絕對沒有這種惡趣味的,但現在…那什麼她這性子貌似越來越偏了,不過她倒覺得這樣的日子越來越有趣了。
故,宓妃說的這話,可不就讓她們羞紅了臉麼!
二月過後,星殞城很多世家都尋了官媒到穆國公府探口風,上門提親的亦是有之,不過因著各種各樣的原因,暫時都被穆國公和穆二壓了下來,準備再緩上一緩。
穆月依已經年十六,穆月蘭和穆月華是雙生,也已經過了及笄禮,若非是因為替老國公守了孝,早就該議親了。
穆月依三都被宓妃說的這話惹得羞紅了臉,原就漂亮的臉蛋此時更是跟染了胭脂似的,明眸輕眨間,端得是顧盼生輝,別提有多動人了。
「臭丫頭,你竟然還打趣起我們來了。」
「怎麼好好的你這丫頭扯到…」
「妃兒你…」
宓妃先是一怔,而後就笑開了,軟軟糯糯的嗓音甚是好听,「我只是在想我家三位表姐生得如此貌美,誰家能有那個福氣將你們娶回家去。」
「妃兒,你可別用剛才的目光看著我們,總覺得你這丫頭在算計些什麼,我…我都被你盯得不自在了。」接觸過一段時間之後,穆月蘭也算模清楚宓妃是什麼性子了,她說這話也沒有別的意思,倒是不怕宓妃會多心。
「哎喲,我的三位好表姐,我這不是就向你們問聲好麼,怎麼就扯到禮不禮上面去了。」
真要論起禮來,她們全都應該向宓妃行禮,畢竟宓妃郡主的身份擺在那里,可比她們國公府的身份尊貴多了。
許是被宓妃過于火熱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穆月依拉著宓妃的手,微微一笑,紅唇輕啟,道︰「妃兒,咱們之間不講那些虛禮。」
「月依表姐,月蘭表姐,月華表姐安好。」宓妃看著美麗動人的三個表姐心里暖乎乎的,嗯嗯,果然不管是相府還是穆國公府,基因都是非常強大的,生出來的孩子不管男女容貌都個頂個的好。
「哈哈,表姐終于有時間陪我們說了,嘿嘿!」
「是啊,有空了。」宓妃嘴角抽了抽,不也想象陌殤那個醋壇子將會怎麼收拾她。
她是知道宓妃很忙很忙,所以她都沒有吵著要找宓妃,而是非常專心的在學習宓妃教她的那套棍法。
「表姐,表姐今天終于有空了麼?」成功撲進宓妃懷里,穆月珍雙手抱住宓妃縴細的腰,仰起白女敕的小臉,語氣軟萌的問道。
也是穆月依幾個真心待宓妃好,又都善解人意,不然哪能處處體諒著宓妃,換了旁人只怕早就生了隔閡,哪怕她們是嫡親的表。
甩了甩頭,宓妃想想都覺不靠譜。
那什麼她真是忙昏頭了麼,竟然把穆月依她們都給忘了。話說,大哥生辰宴那天還是她把她們留在相府的,結果反倒是她一直晾著她們,現在好不容易閑下來,難不成她要丟下她們自己去約會?
宓妃猛然睜開雙眼,扭頭望去只見穆月珍小張開雙臂,像只小鳥似的朝著飛快的撲來,身後跟著穆月依三。
突然,穆月珍清脆的嗓音傳來,就如一根針兒似的,‘砰’的一聲,圍繞在她周圍的泡泡一個接著一個,全都碎掉了,成為了虛影。
游廊邊上,宓妃正閉著雙眸,緩緩張開雙手,嗅著花香迎著清風,只覺四周都環繞的甜蜜的泡泡,唔,她可是不負重願,兩天之內果斷處理干淨了那堆煩人的事情,正捉磨著她跟陌殤的二人世界,還有他替她準備好的馬兒,心里怎一個‘美’字了得。
「表姐,表姐……」
這一日陽光明媚,晴空萬里,坐在花廳里,眺望著園子里爭奇斗艷的百花,宓妃覺得連空氣都是甜絲絲的。
……。
「是。」
不過此番他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讓他觸模到了某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無疑是回國之後爭寵奪權的利器。
「蒙原,你去安排一下,即刻起程返回琉璃。」北狼國六皇子都敗北而歸了,項宗浩倒也不覺得自己比拓跋澤 更有把握,而他素來不喜打無把握之仗,這次就全當他白跑一趟。
「是。」
「罷了,你先下去。」
「回主子,沒有。」
誠然,項宗浩的目的,並非沖著文武雙玉環而來,而是沖著地形布防圖來的,只是他連那件東西的邊都沒有沾上。
「除了那文武雙玉環之外,可有其他消息傳出來?」文武雙玉環固然很重要,但若跟那件東西比起來,也就顯得雞肋了。
項宗浩坐在客棧的貴賓房里,一襲華袍盡顯尊貴,比起拓跋澤 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他還住得起客棧,除了躲避宓妃因殘恨中蠱,而動了怒後專門送信給墨寒羽透出消息,要墨寒羽抓住他以外,再無第二波想要取他性命之人。
「是的。」黑衣蒙面人將自己從城里打探來的消息向項宗浩一一說了一遍,不怕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撤了?」
「主子,相府外的羽林軍都撤了。」
這邊拓跋澤 的處境不妙,那邊琉璃國三皇子項宗浩的處境也沒有妙到哪里去,同樣也是帶著自己的人東躲西藏,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
「是。」
「將此地的痕跡清除干淨。」
「屬下在。」
走出山洞,又想到自己今時今日所處的境地,冷聲道︰「康莊康榮。」
「是。」空氣中隱隱有氣息流動,片刻之後消失無足蹤。
目送屠懷魯轉身離開,拓跋澤 將右手舉過頭頂,比劃了兩個手勢,沉聲道︰「殺了他。」
「是。」
「先生也去準備一下,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殿下英明。」
而他也,明一銳不會讓他失望。
臨行前,他就暗中交待過明一銳,一旦他在金鳳國有任何不好的風聲傳回,立馬將他的勢力雪藏,全部轉入地下,靜待他新的指示。
拓跋澤 抬手打斷屠懷魯的話,冷聲道︰「先生所言有理,北狼有明一銳替本皇子坐陣,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屬下覺得殿下應該…應該傳信給明兄弟,讓他……」
「呵呵……」拓跋澤 听到‘愚鈍’兩個字笑了,笑得張揚而邪肆,為了出謀劃策多年的謀臣,竟然在他面前說自己愚鈍,他能不笑麼?
「屬下愚鈍。」
「那依先生之見……」
興許他的那些個好兄長還會聯合起來,意欲給他定個欺君之罪。
可不就是會不利麼?
屠懷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不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與心虛,沉聲道︰「以金鳳國寒王的敏銳,他定會將殿下健康的消息傳回北狼,屆時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于殿下實在不利。」
「為何?」眉鋒上揚,自有一股冷氣溢出,拓跋澤 不排除自己這是明知故問。
「還請殿下早做準備。」
要是命都沒了,他拿什麼再站起來。
「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拓跋澤 縱然再怎麼心疼損失掉的那些,眼下最重要的卻是保命。
「殿下,咱們多年來扎在金鳳國的那些據點怕是一處都保不住了,好在咱們的人撤得快,不然損失就更重了。」
不不不,他不想死,所以他猶豫了。
難道他要跟著拓跋澤 一起等死嗎?
現如今拓跋澤 被困在金鳳國,他所處的境地萬分的危險,前有狼後有虎,能活著回到北狼國去的幾率算不得大,大皇子等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這個除掉拓跋澤 機會的。
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會貪生怕死,屠懷魯承認他也一樣。
他跟隨在拓跋澤 身邊十年,對于自家主子的性情也算是相當的了解,越是生氣得不明顯,就代表著後果越是嚴重。
「還真是挺長一段時間了。」時拓跋澤 並沒有看屠懷魯一眼,而後都卻是倍感壓力,不住的扯著袖口擦拭腦門上的冷汗。
平緩的語氣听不出喜怒,屠懷魯怔怔的望著拓跋澤 ,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十年。」
「回殿下的話,屬下追隨殿下已十年了。」
「先生跟在本皇子身邊多少年了?」突然,拓跋澤 若有所思的問道,黑眸幽幽,竟令人平白生出幾分恐慌來。
「屬下……」
拓跋澤 危險的眯起雙眸,冷聲道︰「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殿下。」看著面色陰沉,握劍而立的拓跋澤 ,屠懷魯欲言又止,有些話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此地已不宜久留,吩咐下去準備一下,馬上起程離開。」
倘若金鳳國真出了好幾個那樣的高手,以他的情報網,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听不到。
「墨寒羽,這個仇本皇子記下了。」拓跋澤 理所當然的將闖進莊園的陌殤和宓妃當成了寒王府的人,甚至他也覺得戴著玉面具的男人,其實就是墨寒羽,不然他如何會傷得這般重。
「屬下打听得很清楚,的確來的都是寒王的人。」
「墨寒羽的人?」
「回殿下,寒王府的人就在附近。」
「外面情況如何?」
屠懷魯聞言一愣,面上劃過一抹尷尬之色,他們現在就跟過街老鼠似的,何來的安好。
「這個時候先生覺得本皇子安好得了麼?」
對守在洞外的暗衛點了點頭,屠懷魯走進山洞,便見拓跋澤 剛剛放下藥碗,再接過手帕擦了擦嘴角,遂上前請安道︰「殿下安好。」
「嗯。」
「殿下在用藥。」
「殿下還在打座療傷嗎?」。想到目前混亂的局勢,屠懷魯面色凝重,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些。
「屠先生。」這里是一處山洞,一方面為了躲避陌殤和宓妃的追捕,另一方面為了躲避暗處的殺手,拓跋澤 帶著他剩下的三十名暗衛,只能選擇在外面露宿,是沒有辦法住到城鎮里面去的。
只因內傷過重,除了服食治療內傷的丹藥之外,沿途還必須熬制調理內傷的湯藥同時服用,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拓跋澤 的外傷不要緊,用過特制的外傷藥後,傷口已經得到了控制,但他所受的內傷很是有些麻煩。
「是。」
「端過來。」
可是他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總有一天他會站在這個天下的最高處,讓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腳下。
果然,如他這樣的人,無論身處哪個地方,都不得不翼翼的活著。
他的身上不但有兩處外傷,最要命的是他的內傷,曾經拓跋澤 是真的認為自己的武功已經非常的厲害,又豈知踫上陌殤就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
「殿下,該喝藥了。」城西的秘密莊園已經暴露,拓跋澤 安排在那里的暗衛幾乎全部喪命,連他自己都被陌殤打成重傷。
他現已自身難保,能不能順利回到北狼國都不知道,如何還敢再冒那樣的險去爭那一口氣。
此時此刻,當整個金鳳國都在盛傳溫紹軒生辰宴那日引發的風波,是因文武雙玉環異動而起的時候,重傷未愈又疲于奔波逃命,還要面對暗殺的拓跋澤 想要站出來,道出地形布防圖一事,終是沒有機會。
若非因為這場風波,宓妃或許還要好幾個月之後,才會知曉原來這一切都是北狼國六皇子拓跋澤 精心謀劃出來的,一個為奪取地形布防圖而設下的陰謀。
直到墨寒羽在相府跟溫紹軒和穆昊宇表兄弟幾個的配合之下,按照宓妃繪制的路線圖將北院地下的大批兵器悄無聲息的運出了星殞城,又妥當的朝著麒麟軍的駐扎地運去之後,這場在溫紹軒生辰宴上掀起的風波才漸漸落下帷幕。
可墨寒羽既然出了這樣的牌,那麼他就誓必會讓某些人放心,自然而然挖好了坑,如願讓某些人確定他是真的毒發,呆在寒王府臥床不起了。
這次幽夜金殿之上求藥,且不管墨寒羽是真的毒發還是假的毒發,反正無人敢去寒王府一探虛實就對了。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哪怕是寒王不在星殞城的那些日子,但凡潛進寒王府想要打探點兒什麼消息的人,通通有去無回,最後連個尸體都沒有。
誰要有膽,誰就去探試試,反正十個里面是有九個不敢去的,唯一敢去的那一個,還真不知道是用什麼壯的膽。
至于寒王府麼?
通常情況之下,沒有哪個大臣敢不開眼的跟他杠上,除非是個傻的呆的,不怕死的才會找墨寒羽的麻煩。要知道,墨寒羽這廝可是個連宣帝面子都不買的主兒,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又算哪根蔥,豈敢跟他叫板。
他的震懾力,不單單只是在軍中,在朝堂之上亦然。
如此,寒王不顯山不露水的就將自己摘了出來,方便暗中行事,也不怕別人疑心于他。
千年雪蓮再珍貴,跟寒王的性命相比,也就不值一提了,哪怕心里憋出了血他們也只能再咽回去。
宣帝听聞寒王毒發,甭管千年雪蓮再如何的珍貴,那也貴不過自己的兒子去,當下就命人取出一支千年雪蓮交給幽夜,太子墨思羽,明王墨明羽以及武王墨杰羽自是心中不甘,覺得宣帝偏心,但他們也不能說什麼,總不能讓人說他們不顧兄弟手足之情,對寒王見死不救吧!
雪蓮不易得,千年雪蓮更不易得,數百年來金鳳國皇室也不過只收藏了三支千年雪蓮,足以說明它的珍貴。
結果,寒王殿下的貼身侍衛進宮稟報皇上,寒王毒發臥床不起,神醫溥顏需要千年雪蓮為引壓制寒王體內的火毒,幽夜進宮是為求藥而來。
當這件事情在星殞城朝堂內外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寒王一直都沒有露面,雖然平時上早朝他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眾臣並不覺得奇怪,但這次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對于寒王一連三日不上早朝,他們心里都起了疑,琢磨著寒王莫不是在謀劃什麼。
總之,太子等人皆是打定主意,文武雙玉環要麼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麼就不惜一切代價毀了。
那尚未出世的文武雙玉環,若能落入他們之手,是最好不過的,但若落不到他們手里,便是毀了又有何妨。
此外,理郡王府,韓國公府和北定侯府都是忠實的保皇黨,他們都會站到溫老爹的那一邊,兩相比較之下,太子明王等幾派也就暫時消停了,決定明面上放任,私底下再秘密的行動。
然,相府的勢力也不弱,溫老爹從年紀輕輕的少年丞相走到今日,朝中又豈會沒有他的人,他的勢力,外加還有穆國公府相護,拼到最後誰勝誰負尚未可知,誰也不會甘願去冒那樣的險。
太師府勢大沒錯,哪怕是在藥王谷下達藥王令損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勢力,其底蘊還是非常足的,遍布于金鳳國朝堂與軍營之中的勢力不可小覷,真要發動起來會很難應對。
更何況,于此事不但宣帝態度強硬,手中也不是半點勢力沒有,他還有一批忠實的保皇黨護航,朝中其余幾方勢力,又豈敢當面跟宣帝對上,那不純心就是找死麼?
而且,身為臣子的人,又豈可挑戰天子之威。
宣帝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異常的強烈,且不容他人辯駁,哪怕他這個帝王處處受到龐大外戚的掣肘,但他到底還是金鳳國最有權利也最尊貴的男人,真要不管不顧起來,也是相當嚇人的。
也正是因為將文武雙玉環擺在了明面上,更在龐太師等人散布流言出去之後不到兩三個時辰,宣帝一道文武雙玉環即將現世的聖旨就昭告了整個金鳳國的臣民,讓得他的子民都清楚明白的知道,羽林軍圍守相府,並不是相府犯事,而是相府內有文武雙玉環,同時其他三國亦混入了有心之人意欲奪取之,他的舉動是保護相府,亦是保護相府內的文武雙玉環,直接粉碎了龐太師以此來作文章的心思,從而不但守住了北院地下的兵器不說,也守住了地形布防圖。
不得不說宓妃有先見之明,早在從鳳棲宮地下宮殿出來回到相府,听溫老爹意味不明的提了一下那神秘地方的神秘東西,她就讓溫老爹在宣帝召見的時候,將文武雙玉環推了出去。
思考再三,以龐太師為首的太子一派,明王一派和武王一派,一時間通通都閉上了嘴巴,只等三月之期一到,要麼拉攏相府為己所用,要麼除掉相府永絕後患。
左右皇上的意思擺在那里,他們從與不從都討不了好,倒不如當著皇上的面後退一步,以顯示他們的忠心。而且,看皇上那意思,明顯也是對相府起了疑,有意在敲打相府,他們若是將各自的意圖表現得過于明顯了,豈不弄巧成拙,再度讓皇上信任相府。
與其讓羽林軍天天都將相府守衛得密不透風,他們什麼消息都打探不到,還不如順了皇上的心意,就此撤走羽林軍,同時也方便他們的人潛進相府之中查探虛實。
文武雙玉環不是普通的東西,隱藏在相府都那麼多年了,前幾任的相爺都不曾找到,憑什麼溫老爹就能找到?
皇上的意思已經那麼明顯,文武雙玉環他是誓在必得的,而且相府已經做出了承諾,三月之內奉上文武雙玉環,並助皇上找到隱世的輔君之臣,以振興金鳳國。如果他們再死咬著這件事情不放,很難不讓宣帝察覺到他們險惡的用心,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再挑刺兒了。
暗地里他們有膽跟宣帝叫板作對,一再挑釁宣帝的威嚴是不錯,但明面上宣帝是金鳳國手握生殺大權的君王,焉能容得下他們的處處挑釁,因此,避其鋒芒是很有必要的。
兩日過後,朝堂上平靜了下來,宣帝跟溫老爹這對君臣配合得相當的默契,讓得其他幾方勢力不得不耐住性子等待時機,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