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一路回到他們一家人暫住的小院,就見父親兄長圍坐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而溫夫人則是站在門口,不時朝外張望,一張美麗溫婉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與著急。
宓妃從空牧那里離開,走出那道緊閉的房門,外面早有一個小沙彌在候著,說是帶她回禪房休息,她便跟著走了。
是夜,月明星稀,清風朗朗。
……。
他們可是陌殤的貼身護衛,必須得寸步不離的跟著,守著,萬一少主有事情問他們,他們也好回答不是。
眼見陌殤轉身朝著船艙而去,蒙昂趕緊跟上,顧偉辰顧偉曄對其他人交待幾句,也一溜煙的跟了上去。
「是。」
「起程前往浦蘭島。」
一石激起千層浪,蒙昂話一出口,眾人又同仇敵愾起來,紛紛詛咒W@金陵王後活該落到這樣的下場,誰叫她打誰主意不好,竟然打到陌殤的身上,要是他們少主有個好歹,豈是她能賠得起的。
短暫的嘆息過後,他就惱上了金陵王後,那個該殺千刀的又老又丑的,還沒腦子的女人。
雖說陌殤的話是輕描淡寫一句話帶過的,但蒙昂是誰啊,他可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豈能看不出陌殤身上的傷有多重?
「她縱有萬般可憐,值得人同情,但她竟然膽敢把主意打到少主的身上,就是死上千遍也不為過。」
畢竟听他們家少主的意思,金陵宮雖說名聲難听了一點兒,實力也弱了一點兒,不過卻要收到他們的手里為他們所用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遙望著那冰山的方向,各種吐槽已經死去的金陵王後,算是送她最後一程。
「……」
「要怪就怪她識人不清,活該落到這般下場。」
「被自己全心信任的男人的親手封印,的確任誰都想不到。」
「沒想到曾經聲名赫赫的金陵王後竟然落到如此下場。」蒙昂其實早就看見了那座冰山,只因他們此來的目的是尋找陌殤,遂,他們才沒有花費那個時間去探查。
那個欺軟怕硬,又著實沒什麼本事的金陵王,壓根就支撐不起金陵宮,若非以前金陵王後攢下的威望與斂下的底蘊,只怕早就跌出前十,成為了被其他勢力瓜分的對象。
以前金陵王後還在的時候,世人或許還會高看金陵宮一眼,自金陵王後被金陵王宣告失蹤,金陵宮就再也不是從前的金陵宮了。
邪魅男手下這些人別看年紀都不大,在光武大陸也沒有什麼響亮的名聲,但個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要說十大勢力里面,他們最瞧不起哪一個勢力,嘖嘖,沒錯,就是金陵宮。
要說,那金陵王後的眼可真瞎,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看上金陵王的。
顧偉辰等人听完陌殤的話,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其實對金陵宮都不陌生,對金陵王也不陌生,對金陵王後更是不陌生,只是任誰都沒有想到,金陵王口中那個已經失蹤百年的金陵王後,竟然就是被他親手封印在這座島上,甚至連她死後的靈魂都不放過。
金陵王後。
金陵王。
金陵宮。
對于自己因何來到這里,陌殤倒也沒有隱瞞,言語簡潔的講述了一下金陵王後的故事,又站在甲板的最高處,伸出手指了指遠處那座在郁蔥山林間顯得格外醒目的冰山,冷聲道︰「那個又老又丑的女人,最後身死卻連靈魂都被禁錮在那座由封印築起來的冰山里,永世不得超生。」
眾人似在等待陌殤的下文,竟是誰也沒有開口,只是他們臉上好奇的表情泄露了他們的內心讀白。
「那你們可知本世子是如何到的這個地方。」說到這個,陌殤臉上的笑容不免就越發的邪氣而張揚了,真真是讓人想看他又不敢看他,抬頭也不是不抬頭也不是。
「少主怎麼突然對金陵宮感興趣起來?」蒙昂是個醫術極為高明的大夫,陌殤身上的異樣,他老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有冒然開口罷了。
這個身份太高不行,太低也不行,而他若能拿下金陵宮,一方面上面的人不會太注意,另一方面下面的人也不會太放肆,如此才正好方便陌殤行事。
「對了,一會兒記得將光武大陸十大勢力的所有資料都拿來本世子看看,尤其是金陵宮的。」陌殤倒不是想要替金陵王後報仇,只是他去到光武大陸,必須要有一個身份。
「是。」
「準備一下,咱們先到浦蘭島落腳,然後前往光武大陸。」
留下無悲等人在浦蘭島,如果他去了光武大陸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也可以讓他們傳遞他的消息回相府,那樣也能讓宓妃少操一些心。
現在的陌殤不會知道,就是他的這個決定,為宓妃以後來到這里鋪上了一條道。
尤其,光武大陸他不能帶著他們同去,能夠隨行之人也只能換成顧偉辰等人,至于他們則可以留在浦蘭島,最好是將這整座島的所有權都握在自己手里,這樣也方便他們以後行事。
想到被他丟在浦蘭島上的無悲無喜等人,陌殤邪魅冷肅的表情柔和了幾分,身上狂霸的氣息也有所收斂,無論如何離開之前,他都要對他們再交待一些事情,以免他們在沖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浦蘭島是距離光武大陸西面外圍海域最近的一個島嶼,以咱們的船速從這里趕到浦蘭島大概需要兩天時間。」
陌殤迫切的想要走進光武大陸,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的所有秘密,當然,這一切的一切目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變得健康,然後回到宓妃的身邊。
金陵王沒有將金陵王後封印在光武大陸的地域,這樣的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哦,那這座島距離浦蘭島有多遠。」那封印金陵王後的金陵王,這等心思沒有用到別處,倒是全都用來對付金陵王後了。
听得陌殤的話,甲板上所有人皆是一愣,而後全部搖頭,仍由顧偉辰回話道︰「少主,這里雖然不是光武大陸的地域,但距離光武大陸的外圍已是不遠了。」
「這里可是光武大陸的地域?」
「因為沒有人居住,這里其實是一座孤島。」
「回少主的話,這座島嶼上的資源雖說很豐富,不過因為位于深海灣里,外圍又常年籠罩著重重迷霧,故,島上的一切都沒有被破壞,相反山林間還繁衍出了大量的野獸。」
「你們可知這里是何處?」金陵王後到死都沒有告訴他,封印她的這個地方到底是不是光武大陸,看著周圍完全陌生的一切,陌殤也的確沒有辦法來判斷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很快,顧偉辰就條理清晰,言詞簡潔的將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末了還重點講了幾個人,並且將他們與陌殤的親疏都隱晦的提點了一遍。
「是。」
「有些事情本世子也希望你們能如實的告訴本世子。」不溫不火的眸光一一掃過那一張張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臉孔,陌殤倒是不介意重新認識認識他們,「顧偉辰,你來介紹一下。」
「是,少主。」
「等會兒你來替本世子診一診脈。」這個長相陰柔的男人,的的確確是有讓人看了一眼便能記得住的資本,陌殤之所以記得他的模樣,甚至記得他的名字,還得多虧了邪魅男那幾次意外的受傷,否則這個叫做蒙昂的男子,怕是沒有機會印刻在陌殤的腦海里。
「屬下在。」直接被陌殤點名的男子抬頭直視陌殤,黑色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陌殤的身影,他就那麼不卑不亢的與陌殤對視著。
突然,陌殤的視線落在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相貌陰柔俊美的年輕男人身上,嘴角那勾起的邪肆淺笑,總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蒙昂。」
又是半個時辰之後,陌殤迎著海風出現在寬敞的甲板上,以顧偉辰顧偉曄兩兄弟為首,整條船上的人都雙手抱拳單膝跪地,恭敬的對陌殤行禮道︰「屬下等參見少主。」
確認飯菜沒有問題,陌殤便拿起筷子開始用膳,這個時候他可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吃飽了才有力氣想別的事情。
戴在陌殤身上的東西,經過宓妃的再三改良,別說毒藥了,就是踫上級別再高的迷藥都會給佩戴之人發出警示。
其中預防百毒的玉佩和防蠱蟲蠱毒的藥囊,都是宓妃再三交待他要貼身佩戴的,因此,陌殤只要坐到飯桌上,他就可以判斷這些飯菜能不能吃,里面有沒有多加了東西。
離開前,宓妃給陌殤準備了很多的東西,哪些是必須貼身佩戴的,哪些不用,宓妃都交待得清清楚楚,生怕陌殤會弄混或是忘記。
「是。」
「就按你說的辦。」
看來這船上之人,的確都是邪魅男的手下,他們對于邪魅男的喜好相當的清楚,就連某些細小的習慣都注意到了。
陌殤頷首,對于這樣的安排沒有異議,走到飯桌旁掃了一眼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懾人心魂的鳳眸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那笑意直達眼底。
「少主,先用膳吧,一會兒屬下就將船上所有人都集中在甲板上听候少主的指示。」
剛一踏出房門,鼻翼間涌來陣陣飯菜的香氣,讓得原本就餓了的陌殤也不由得伸手模了模肚子,天知道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換上一套月白色流光暗紋的雪緞錦袍,陌殤自己動手束了發,這才走出房間。
殺了金陵王後,走出那個山洞,陌殤雖然很想洗個澡換身衣服,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除了身上這身衣服以外,身邊什麼都沒有,就是再不能忍也得要忍著,要不他還能luo奔不成?
「嗯。」點了點頭,陌殤也沒有反對這個提議,他本身就是一個擁有嚴重潔癖癥的人,壓根就無法忍受自己身上有一丁點兒的髒亂。
「熱水已經準備妥當,少主先去梳洗一下吧。」
半個時辰之後,陌殤登上了停靠在海岸邊上的豪華大船,奉命下船去尋找他的其他幾支小隊也陸續回到船上。
陌殤邁開步伐朝著東邊走,顧偉辰在發射出一個藍色的信號彈之後,跟顧偉曄一左一右以護衛之姿走在他的身後,警惕著周圍的動靜,釋放出自己身上的殺氣以震懾林中的野獸。
「是。」
「一會兒到了船上,你們再向本世子細說一下你們的身份,以及各自負責的事情。」
「謝少主不責之恩。」
「你也起來吧。」
「是。」
他的阿宓還在等他,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可以在宓妃及笄的時候,健健康康的回到她的身邊。
就算他有辦法將他身在這座島嶼上的消息傳出去,只怕也要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別人或許等得起,但他等不起。
若是他們沒有尋來,陌殤還不知要頭疼多長時間,畢竟這里四面環海,他可不是長了翅膀的鳥,想要離開這里很是有些困難。
聞言,陌殤的瞳孔微微一個瑟縮,心下一顫,有些了然是怎麼一回事了,他眯起眼楮道︰「給其他人發信號,我們先到船上再說。」
「少主,偉曄他天生感知能力就異于常人,很多說不清楚,也極為抽象的東西,他事先都能有所感應。」之前顧偉辰的心思都在陌殤是否平安上,壓根就沒有去留意陌殤有哪里不對勁,此時听了顧偉曄的話,再鼓足勇氣打量了陌殤一眼,黑眸里掠過一抹喜色,頗為激動的道︰「雖然不明白少主怎麼會對屬下等的記憶模糊,不過要是少主的兩個人格真的在相互融合,那麼只要融合成功,少主就將記起所有的一切。」
如果不是的話,就必須好好看一看,檢查檢查了,無論如何少主一定不能出半點意外。
「屬下冒昧的問一句,少主的兩個人格之間是不是在相互融合?」如果是的話,那簡直就是天佑少主,也能解釋少主目前這種不清不楚的狀態。
宓妃準備的藥雖好,卻也不是萬能的。
甭管哪一個人格,健康的還是不健康的,畢竟是共用著同一具身體,因此,陌殤受的傷,其實也就等于是邪魅男受的傷,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療傷。
在主次人格沒有轉換之前,陌殤已被金陵王後打成重傷,若是邪魅男沒能及時出現,恐怕陌殤已然犯病,後果不堪設想。
「你說。」陌殤站直了身子,他從那封印中的山洞里出來,雖然金陵王後死于他之手,可他受的傷也著實不輕,且不說外傷如何,單是內傷就必須好好調理一番,否則再遇上什麼高手的話,只怕他還得傷上加傷。
話落,顧偉曄也不等陌殤反應,垂眸低頭就再次跪到地上。
後面略有些不好開口的話,顧偉曄也不傻,將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接過話頭就道︰「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少主責罰。」
「屬下等雖不知在少主的身上都發生些什麼,也不管少主是否還認得屬下等,但請少主相信,屬下等不會做任何對少主有害之事。」雖說陌殤的氣場很強大,讓人完全不敢直視于他,但顧偉辰還是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船上有大夫,少主身上有傷,不如……」
「有很多事情本世子弄不明白,對你們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不過本世子願意相信你們。」陌殤不敢說自己看人一看一個準,但他自有一套識人的本事,也自認不會看錯人。
這便是他們的忠誠。
從他們出現在陌殤身邊開始,他們的性命就全都交到了陌殤的手中,他要他們生,他們便生,他要他們死,他們就不得不死。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護衛陌殤的周全,換種說法就是陌殤生,他們生,陌殤死,他們亦死。
顧偉辰顧偉曄面面相覷,冷肅的黑眸中閃過絲絲憂色,語氣卻越發的恭敬起來,「屬下等誓死忠于少主,絕不背叛。」
「既然如此,那你們也該知道,現在的你們對本世子而言是很陌生的。」
至于邪魅男為何沒有反駁陌殤,不是因為他受到了陌殤的主導,而是因為屬于他的記憶在最近的幾次人格轉換中,記憶一再呈現過短暫的空白,以至于邪魅男幾乎都要將自己是誰給遺忘掉。
否則,陌殤也不會對面前這兩個人保有戒心。
雖然通過事後讀取邪魅男的記憶,陌殤發現了很多他無法理解,也無法解釋清楚的秘密,他也知曉了很多邪魅男身邊的人,可是關于邪魅男做過的很多事情,其實在傳達到陌殤腦海里,記憶里的時候,仍是有著某些東西不知什麼原因被朦朧化,虛幻化了。
如果說無悲無喜乃是陌殤的近身侍衛,負責近身伺候他,那麼顧偉辰跟顧偉曄就是屬于邪魅男的近身侍衛。
「是。」顧偉辰顧偉曄對視一眼,齊聲回話。
「本世子的身體狀況你們應該相當清楚。」話落之後,陌殤不動聲色的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眸光幽幽,邪氣的笑意掩蓋住了他眼底的深意,讓人完全模不透他的喜怒。
「少主,咱們的船就停靠在東海岸邊上,此地不宜久留,還請少主先隨屬下等上船再說。」
顧偉曄默了默,恭敬的低聲道︰「回少主的話,除了屬下兩人之外,島上還有六支兩人一組的小隊在尋找少主。」
陌殤抬頭看了眼漸漸西斜的日頭,又伸手揉了揉眉心,抿唇道︰「就只有你們兩個?」
「回少主的話,屬下等是追尋著少主的氣息找來的。」
四面皆是環海不說,一眼望去都是藍盈盈的海水,別說這附近沒有其他的島嶼,就連大一點的礁石都沒有,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見鬼的地方。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雖說這個地方放眼望去除了山就是樹,但陌殤憑借著自己出色的感知能力,以及靈敏的五感,他清楚的知道他仍舊是身處在一座小島上,而且這還是一座孤島。
這次少主離開的時間真的太長,並且期間一次也沒有召喚過他們,以至于他們都不能及時的感知到陌殤身上的變化。
別看陌殤只是那麼若有似無的掃了他們幾眼,看似無關痛癢,實則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里,他們兄弟品嘗的是什麼滋味,也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方才知曉。
「謝少主。」動了動跪得有些僵麻的腿,顧偉辰跟顧偉曄擦了擦額上浸出的冷汗,恭敬的站了起來。
「起來吧。」
畢竟,由他次人格培養出來的人,建造出來的勢力,指不定哪天就會成為他隱秘的勢力,可以助他完成某些不可能完成的計劃跟部署。
屬于邪魅男的那一部分記憶,每當在邪魅男這個次人格消失之後,對于他做過的事,說過的話,見過的人,陌殤其實都不陌生,他能夠隨著時間的消逝一點一點的拾回那些記憶,他雖不曾去接觸過邪魅男手下的人,但陌殤熟悉他們,知曉他們。
他們身上的氣息陌殤其實並不陌生,但陌殤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他們究竟是何人,又是何身份。
烏黑的墨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後,略微有些凌亂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陌殤半倚靠在身後的大樹上,雙手環胸,姿態慵懶愜意的冷眼看著單膝跪在他面前的兩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
無奈他的氣場太過于強勢霸道,眼神亦太過銳利冰冷,讓人根本就生不出勇氣去靠近他。
他有著一張無可挑剔,俊美邪魅,清絕孤傲到完美無暇的臉龐,劍眉斜飛入鬢,鳳眸乖邪懾魂,似能蠱惑人心,濃密的卷翹眼睫足以令每一個看到他的女子都心生嫉妒,高挺的鼻梁,厚薄適中的瑰色唇瓣,只一眼便有不顧一切沖上去親吻他的沖動。
懾人心魄,波光瀲灩的鳳眸微微眯著向上挑起,玫瑰色的性感薄唇輕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嘴角偏又淺淺的向上勾著,那是一抹邪狂到骨子里的笑容,雖然淺到幾乎無法辨別,但他其實是實實在在的在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