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在忙碌中又過了兩日,此時的宓妃正坐在梨花小築陌殤的書房里,寬大的散發著紫檀木香的書桌上,堆放著層層疊疊的各種卷宗和文案,宓妃正聚精會神的翻閱處理著。
前日里,宓妃將她離開後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經她推算過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甚至是對于梵音寺之行,她的看法以及她的想法都詳細的跟溫紹軒三兄弟深入的探討了一番,兄妹四人亦是交換了一下彼此的意見,商量出了妥貼的應對之法。
再有就是有關于梵音寺主持空珞,以及浩瀚大陸僅次于隱靈寺望塵大師的空牧大師的話,宓妃撇開光武大陸一事未曾言明,其余的她是一點都沒有隱瞞的對三個哥哥說了,也好讓他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以免真遇上意料之中或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至少不會手忙腳亂,心中沒數。
溫紹軒三人對宓妃說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同時他們也信得過空珞和空牧的品行,認為他們都不是信口胡說之人。
既然那些話是從他們口中傳出來的,那麼就必然是真的,半點都不可能虛假。
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誑語,像那種星象命格之說,不管是空珞還是空牧,他們都沒有隨口胡謅的必要,遂,溫紹軒兄弟三人半點都沒有起疑的理由。
再有,他們身在梵音寺的幾天里,同樣也被空字輩的大師當面提點過,區別只在于他們說得不明顯罷了,吐出口的每個字似乎都是經過再三揣摩過的,初聞之時很難想明白他們字里行間的深意。
原本這三兄弟心里還犯著疑雲,打算找機會哥三個坐在一起討論討論,結果經由宓妃那麼一說,得,那個沒有轉過來的彎,仿佛瞬間就明了了。
心下有了主意,有了方向,整個人就不再覺得迷茫,對于自己的要求也就越發的嚴格起來,對于自己的未來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丹珍,送杯熱茶進來。」
「是,小姐。」
伺候在書房外的丹珍得了命令,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突然就揚起明媚的笑容,暗自感嘆自家小姐總算給她找了件兒事情做,要不她都要無聊死了。
在書房的左邊有一間耳房,三年前這間耳房是擺滿了書架,收藏著各種孤本古藉的,後來因宓妃在這書房里陪著陌殤處理了幾次公文,隨後這里便被陌殤下令改成了茶水間,里面不但隨時都備著各種美味的糕點,還放置了不下十種極品茶葉以供宓妃隨時享用。
陌殤沒有離開之前,丹珍還沒有機會進出梨花小築,但在陌殤離開之後,因著某些原因,丹珍前前後後也來了不下三次,故,對于書房旁這間茶水間里面,什麼地方放著什麼東西,她是相當清楚的。
趁著燒開水的功夫,丹珍利落的找到宓妃喜歡喝的那種茶葉,然後按照一道又一道的工序沏好茶,這才端了香氣四溢的茶走到書房外,朗聲道︰「小姐,茶泡好了,我可以進來嗎?」。
「進。」
靜待陌殤消息傳回來的這幾天,每一天該做什麼都被宓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哪怕是一分一秒她都舍不得浪費。
「小姐看得累了吧,趕緊歇歇手,喝杯熱茶提提神。」
「嗯。」
眼見自家小姐在應她的時候眼楮盯在厚厚的卷宗上連頭都沒有抬,丹珍的眼里就露出心疼之色,偏她又拿宓妃半點辦法都沒有。
「成了,把茶端給我。」
「小姐仔細茶水燙口。」
宓妃放下手中的狼豪筆,然後接過丹珍遞到手邊的茶抿了一口,繼而輕舒一口氣,連著忙了兩天,她真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丹珍。」
「我在呢,小姐有事盡管吩咐。」丹珍笑著迎上宓妃漂亮的眸子,黑眸里滿滿的都是期待,早就想要讓宓妃安排一些事情給她做了,不然她都快在門外站成木頭樁子了。
「你這性子就這麼耐不住?」
「小姐。」面露撒嬌的叫了宓妃一聲,丹珍嘟著嘴道︰「嘿嘿,小姐又不是不了解我這坐不住的性子,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想找些事情來做。」
「哦,那你想做何?」
「小姐,您就行行好,不要捉弄奴婢嘛。」早在宓妃決定將她們都護在自己羽翼下的時候,就再不曾將她們當成是奴婢,丹珍也謹記著宓妃說過的話,只偶爾想在宓妃跟前耍賴的時候,她才會說出‘奴婢’兩個字。
「少貧嘴了。」
「我什麼都能做的,小姐你就只管吩咐吧。」
瞧著丹珍那急切的模樣,宓妃的嘴角狠狠一抽,無力的撫了撫額,冷聲道︰「那你去把鄒一楓跟鄒九明叫過來。」
「是。」
「不,你等等。」
得了吩咐已經轉身跨到房門外的丹珍猛然停住腳,然後扭身眨巴著一雙漆黑水潤的眸子望著宓妃,道︰「呃,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讓他們將整個龍凰旗都帶過來,我有事情要安排他們去做。」宓妃想了想,有件事情不弄清楚,她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捉磨再三還是決定先把那事解決了再說。
陌殤離開後,除了將獵雲騎里面的龍凰旗全權交給她統領,換言之便是整個龍凰旗的主子換成了她,而她決定著龍凰旗的生死。
撇開龍凰旗不談,陌殤也給了她調動獵雲騎的權力,然,宓妃卻沒有沾染陌殤勢力的心思,她想要的一切都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去得到,別人賦予的她不屑。
可對于陌殤給她的,就算她不會去佔有,但她的心里對陌殤的做法卻是很受用的。
畢竟戀愛中的女人,可不就很喜歡男人以自己為中心,恨不得男人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自己。
甭管宓妃的性子有多麼的強勢,在感情面前的她,依舊有著小女兒般的性子。
「小姐好生歇一歇,我這就去把他們叫過來,很快就會過來的。」
話落,丹珍一溜煙便消失在宓妃的視線,那敏捷的動作看得宓妃咂舌不已,一雙美眸更是掠過一絲無奈的笑意,她又不會吃了她,跑那麼快做什麼。
這次她要做的事情事關重大,單只有龍凰旗不一定能成事,怕只怕她將要動到獵雲騎其他的勢力,想到這里宓妃仍是還有一絲猶豫。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辰,宓妃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思緒也是翻轉了十個八個彎,而後便听到了整齊卻輕盈的腳步聲,「既然到了,那都進來吧。」
「是。」
待鄒一楓領著龍凰旗的人走進書房向宓妃行禮之後,丹珍又動作迅速的給宓妃添了一杯茶,果斷的就退到書房外面守著,半點都沒有別的心思。
「目前在星殞城,大概有多少獵雲騎的人手可以調動?」
「回世子妃的話,明處三十人,暗處一百五十人。」鄒一楓身為龍凰旗旗主,面對宓妃這樣的問話,他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就報出了獵雲騎留在星殞城準確的人數,完全就是沒把宓妃當成是外人。
從他接受命令被調到宓妃的身邊開始,整個龍凰旗包括他這個旗主在內,其實都已經不再算是獵雲騎的人,更不應該泄露獵雲騎的任何事情。
然,當對象變成是宓妃的時候,他竟是想也沒想就說了實話。
等到話已出口之後,鄒一楓才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暗忖這樣似有不妥,可一想到自家世子爺對宓妃的心意,還有這段跟在宓妃身邊的日子,以及看似不關心自家世子爺,其實比誰都更在意世子爺的宓妃,他就覺得沒有什麼是不能對宓妃坦誠的。
想必就算世子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于他,相反還有可能好好表揚他一頓,至于獵雲騎里的其他人,想來也是沒有理由反對的。
「那可否調派五十個暗處的人手給我用。」想了想,宓妃仍是開了這個口。
「如何就不能給世子妃用了。」鄒九明跟在宓妃身邊的時日也算不得短了,他甚是知曉宓妃的脾性,若非事關重大又事出緊急,只怕自家世子妃也不會叫他們來開這個口。
但凡龍凰旗的人手夠用,世子妃是絕對不可能提起獵雲騎的,要知道世子爺臨行前,還再三囑托過他們,一定要想方設法讓宓妃管理獵雲騎,只可惜世子妃精明著呢,一點都不好算計。
這還沒等他們算計到世子妃的頭上去,世子妃早就已經不動聲色的給他們挖了幾個坑,忽悠著他們自個兒跳了下去,那是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世子爺交待過了,獵雲騎的人手,只要世子妃需要,那便可以隨意調用,完全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本來也沒有不好意思的宓妃在听了鄒一楓這話之後,反倒有那麼幾分別扭了,可眼下箭已在弦上,她是不得不發,不得不出手了。
誰也不知道她此番出海,究竟多長時間才能回到金鳳國,回到星殞城,她溫宓妃可以拿任何人冒險,唯獨不可能拿她的爹娘和兄長去冒險。
是以,臨出發之前,某些不應該存在的隱患,她想不拔掉都心下不安。
既是如此,她當然希望能夠一舉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可對于那些短時間內無法弄倒的人,宓妃就算離開了也不會讓他們太痛快,故,折斷他們的幾只羽翼是非常有必要的,這樣她才能走得安心,方才沒有後顧之憂。
如若只是單純的出一趟,哪怕宓妃從不曾踏足過這片大陸的海域,然而憑著她前世的經驗,頂多不出三五個月,她便能夠確定下自己的歸期。
然而,她這次出海的目的從來就不單純,最主要的她是要尋陌殤,其要的便是她要去光武大陸。
那里不是有一個人在等她找過去麼,即便要她付出慘重的某種代價,宓妃亦是不會退縮的。她的前世毀在那個男人的手上,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的今生也受他的擺布,他想要隨意操控她的人生,那也要看她同意不同意。
「世子妃如今的身份不同,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的人,里面就有不少關注世子妃一舉一動的,他們那些人就像藏身在老鼠洞里的黑老鼠,一個個都喜歡暗箭傷人,玩弄陰詭狠毒之事,世子妃急于用人,是否是想斬斷他們的一些手腳,以便讓他們老實幾個月。」
宓妃挑眉看了鄒一楓一眼,見他說的這番話很是符合她的心思,倒是抿唇笑了笑,對他的能力也再一次認可了,怪不得這人能坐上龍凰旗旗主之位,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他竟是拿捏得很到位,即便被他說中了心事,竟也沒有半點不舒服的地方。
「如果世子妃當真有這樣的打算,不如再多調派三十人過來,也好一次性來個干淨。」鄒九明說著這話的時候,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分明就閃爍著一種名為‘興奮’的幽光,讓人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宓妃默了默,突然覺得她沒把鄒九明給看懂,敢情這人還是一個好戰份子?
只是提到要去斷人‘手腳羽翼’,他就這麼興奮?
「咳咳,世子妃請見諒,屬下這是興奮過頭了,呵呵……」對上宓妃打趣的目光,鄒九明抽著嘴角擺了擺手,臉上寫著‘沒有看見我’五個大字,模樣要多滑稽就有滑稽。
噗——
「不知世子妃心中可已經有了計劃。」這要是有了計劃的話,那麼等他調集來暗處的獵雲騎,就可以悄無聲息的下黑手了。
有道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于那些個手段原就不干淨的人,他們還講究什麼君子之道。
「我有說叫你們來做什麼了麼,怎的一個個就都要安排起來了。」龍凰旗原是十二個人,宓妃從中調了兩人到琴郡管理她新建起來的產業,現下剛好還有十人,只見他們都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看著她,宓妃實在忍不住嘴角抽得厲害,怎麼他們都這副表情,活像她欺負了他們似的。
丫的,她才是無辜的好伐!
嘎——
聞言,鄒一楓鄒九明先是一愣,而後一僵,其余八人也頓時拉聳下腦袋,書房內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行啦,你們一個個的都那麼暴力,也不知是跟誰學的。」宓妃嘟囔了一聲,堅決不會承認,他們是跟著她這個主子才會變得這麼暴力的。
一听有架可打,那就跟渾身都打了雞血似的,明明她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暴力又血腥?
倘若此時某世子能听到某女的心聲,他一定會笑到肚子抽筋的,說實話他真沒覺得宓妃的身上有名為‘溫柔’的那種東西。
不過,誰叫他就是喜歡她呢,不管她是什麼模樣,他都喜歡。
「回世子妃的話,我們是跟世子爺學的。」什麼樣的主人養出什麼樣的下屬,他們這話可是對得起天地良心的,想他們是多麼純潔的人,可不就因為跟了主子之後,才養成的這般性情麼。
宓妃︰「……」
她竟是無言以對?
抹了把額上的黑線,宓妃也不想跟他們繼續閑扯下去,直白的道︰「誠如你們所想,離開之前我的的確確想要斬斷某些人的一些手腳,以免他們在我離開後蹦得太過厲害,最後害人害己。」
世子妃就是世子妃,就連要對別人下黑手了,都能說出這麼理直氣壯的話,讓他們真是想不佩服都難。
果然,世子妃跟世子爺是天生的一對,地作的一雙。
「怎麼收拾那些人的羽翼,在這兩天里我已經計劃好了,你們只要負責將人領進梨花小築候命即可。」
「是。」鄒一楓跟鄒九明對視一眼,那眸底的興奮之光真是怎麼都遮不住,像他們這樣的人,還真是閑不下來,靜不下來,手上總要有些事情做才安心。
只要一想到宓妃即將要對付的那些人,也曾將主意動到過他們家世子爺的身上,他們就覺得那些人不可原諒,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弄死才可以。
當然,如果一時半刻弄不死的話,弄殘他,弄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也是好的。
難得世子妃有這樣的安排,他們哪有不支持的道理,真真是恨不得世子妃能將那些人給整鍋端了。
然,他們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在滿心期待的同時,也明白有些人暫時不能出事,否則整個金鳳國怕是要掀起內亂了,屆時豈不是給了別國可趁之機。
如此虧本的買賣,他們才不屑去做。
「趁著眼下我在等陌殤寄回的消息,還有一些時間,你們手上若有拿不穩主意的事件,可以拿來我看一下。」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宓妃的性子都極為強勢,縱然她跟陌殤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但她也不會越過線去關注陌殤名下的各種勢力或是各種產業,于她而言,那是她對陌殤的尊重。
同時,陌殤又何嘗不是因為全心的信任她,所以才會毫無保留的在離開後,將他的一切都交到她的手里,希望她能幫他打理他的一切。
那個男人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自己的後背完全交給了宓妃,這樣的他,又如何不讓宓妃愛他。
「世子妃,我們沒有听錯吧。」鄒九明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生怕自己剛才幻听了。
那什麼世子妃不是最惱替世子爺處理事務了麼,怎的突然主動問了起來?
這當真不是他听錯了?
「既然你們沒有听清楚,那就算了。」
「沒沒沒,世子妃可別動怒,我們都听清楚了,孤鷹之前就傳過消息來,說是手上有幾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決斷,根本等不到寄出消息等世子爺收到再回信回來,那樣可真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美眸輕眯,宓妃一瞬不瞬的看著鄒一楓,見他不似在說謊,便道︰「那便趕緊將負責處理那些事件的人叫到我的跟前來,也好讓我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屬下這就去傳信。」
「去吧。」
「九明,你過來。」
鄒九明上前幾步,走到宓妃跟前時俯,側耳傾听宓妃的話,「你可都听明白了。」
「世子妃放心,屬下听明白了。」
「那便趕緊帶著你的人去安排。」
「是。」
「讓獵雲騎暗處的人從秘道進入梨花小築。」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哪怕宣帝再怎麼賢明,宓妃也不得不防著他一點。
只是不管宣帝信也好,不信也罷,不管她溫宓妃如何行事,絕對都不會威脅到他墨氏一族皇權的,哪怕就是陌殤,他也不會對區區一個帝王之位動心。
倘若真要有那樣的心思,以著楚宣王府當時的威望,哪里還有墨氏皇族的存在,這金鳳國的皇位早該易了主,畢竟在墨氏皇族出的歷代皇帝中,其實有那麼幾位真心是上不得台面的,反觀楚宣王府歷代的繼承人皆是有勇有謀,文武雙全,才華橫溢,驚才絕艷之輩,故,若非歷代楚宣王都沒有那個心思,並且一心維護著墨氏皇族,哪里還有現在皇帝的什麼事情。
正在為史書在那里擺著,便是由不得後世的皇帝們不信任歷代的楚宣王。
于墨氏皇族而言,楚宣王府就是保證墨氏皇族一直存在下去的終極王牌。
曾經就有那麼一個傳說,相傳,只要楚宣王府不倒,那麼墨氏皇族就終將不滅。
然,璃城作為歷代楚宣王的封地,卻是從不曾對外開放的,每個進入璃城的人都會詳細的記錄在冊,因此,外面的奸細即便可以混進城,卻也無法掌握到真正有用的訊息。
「屬下省得。」
「去吧。」抬了抬手,宓妃的目光又回到桌上的卷宗上面,「去辦事之前,先將唐景曜給我叫來。」
「是。」
唐景曜緊趕慢趕的來到書房後,宓妃也終于將這些日子堆積下來的事務處理妥當了。
故,當唐景曜推開門後,看到的就是宓妃靠在椅背上,神情疲累的揉著眉心,那張絕美的小臉上也滿滿都是倦色,讓他也不由心生一縷疼惜。
這要是讓陌殤那家伙瞧見,指不定得有多心疼,看來他要多為宓妃分擔一些才好。
人家一個女子都能擔得起那麼重的擔子,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難不成還能被一個女子給打壓下去。
「來了,坐吧。」
「不知世子妃喚我來所為何事?」
「此番陌殤傳回來的消息,想來也應該有寫給你的。」
「嗯。」對此,唐景曜點了點頭,陌殤的確有寫給他信,簡潔的交待了他一些事情。
「那我也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你該知道我已經定下出海的日期,原本早該走了的,只因陌殤突然來信,加之又有還未到的信,遂,方才臨時推遲了幾天出海的時間。」
宓妃要出海一事,在溫老爹溫夫人那里是秘密,在他們這里就是完全公開的,唐景曜听了面上並無明顯的波動。
剛得知宓妃要出海尋陌殤的時候,他本是堅持自己也要去的,在宓妃的分析下他才打消了那樣的念頭,誠如宓妃所言,如若他們都離開了,誰留下來主持大局,莫不是要讓多年的布局都毀于一旦。
「世子妃有事盡管吩咐,我唐景曜自當全力以赴的去完成。」
「你先看看這個。」
宓妃給了唐景曜一疊東西,然後就靜待他看完,等他看完理清思路後,方才詳細的表達她的意思,也讓唐景曜說說他的想法,兩人關在書房整整討論了一個時辰,待唐景曜離開之時,臉上的笑容那是掩都掩不住。
「丹珍。」
「小姐。」
「吩咐下去,備馬車,咱們去寒王府。」
「是。」
……。
相府之中,想著寶貝女兒即將離開去江南,溫夫人就跟溫老爹商量,提前挑選一個就近的日子,讓溫紹軒跟南寧縣主先把婚事給定下,待宓妃及笄之後就讓他們成婚。
只要溫紹軒和南寧縣主訂了親,這不但媳婦別人搶不走了,就是兩家來往也能少些麻煩,同時也讓相府熱鬧熱鬧。
溫紹軒定親成婚的東西,在溫夫人決定相看未來媳婦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妥當,因此,倒也沒有什麼忙的,只需要打開庫房的門挑選禮品即可。
「錢嬤嬤,這些東西可都清點妥了。」
「回夫人的話,都妥當了。」
「如此甚好,待官媒一到,咱們就去阮府。」
「是。」想到自己打小看到到的大公子就要定親了,錢嬤嬤這臉上也滿是歡喜的笑容。
能夠確定文武雙玉環所在位置的青玉盤,宓妃也一並交給了大哥溫紹軒,結果溫紹宇對那玉盤極感興趣,順手也就抱回了他的百果園。
待到外出回到自己的臥房,只見那擺在多寶格上的青玉盤發出一道碧綠的幽光,驚得他張大嘴好半天沒能緩過神來,半晌過後直接喊道︰「大哥二哥,你們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