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城•鏡月宗
月上中天的時候,寂靜無聲的鏡月宗內,突然從地底下發出陣陣刺耳的淒厲尖叫聲,那一道道聲嘶力竭的慘叫,直讓人听得毛骨悚然,後背躥起陣陣鑽心刺骨的寒意。
「怎麼樣了?」
「嘴硬得很。」
「都這樣了還是什麼都不說?」
「沒說。」
「那要不再加點兒刑?」
「還加?」
「不然還能怎麼辦?總得讓他張嘴才行,不然……」
昏暗的地牢里,朦朧的燭光時不時搖晃一下,將光影拉得長長的,仿佛是黑暗地獄里張牙舞爪的猙獰惡鬼,四處都冒著森森陰寒之意,手握帶著倒刺鋼鞭的高大男人掩映在陰影里,他的嗓音嘶啞而暗沉,森冷的道︰「你的意思老子懂,可是這人要是再打的話,他就真成一個死人()了。」
媽的,宗主身邊的洪侍衛早就知會過他們,動用酷刑是可以的,但一定不能把人給弄死了,最主要的還是要讓躺在這里的人開口說話,說他們宗主想要听到的話。
如果是其他的話,完全就不必要上傳了。
「既然不能打,那咱們就再用點兒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虎背熊腰的高大男人沉了沉臉,雙手交握在一起瞪圓了一雙凶光四溢的臉,又道︰「你他媽的說的都是廢話,除了對他用刑,老子他媽什麼審人用的法子沒有用過,可你小子有看到他張嘴了嗎?」。
他的祖輩都是鏡月宗的人,他自十二歲就呆在鏡月宗的暗牢里看前輩們如何對抓來的人動用酷刑,什麼樣血腥駭人的折磨人的法子他沒有見過,但像這次抓到的這個男人這麼硬氣的人,他愣還是第一次見到。
以前他不是沒有見過骨頭硬的人,接連各種各樣的酷刑弄下來,就算骨頭再硬最後不也都軟了,宗主的人來問什麼,他們就乖乖的答什麼。
可這次被洪侍衛扔到他們暗牢中的這個男人,他這對他用刑都整整半個月了,但他仍是什麼都不說,哪怕都快要把自己給渴死了,他都撐著不向他們求水喝,想起來就讓人氣得跳腳。
若非他們曾听到過他開口說話,不然他都不禁要懷疑,洪侍衛這次扔來的人,難不成就是個啞巴?
「那依成哥之見,咱們又該如何?」上面的人可不管他們審問逼供的過程,他們想看到的只有結果。
在他們要結果的同時,也對他們提出了要求,甭管你們怎麼對這人動大刑,反正就是不許把人給弄死,否則他們就是有十個腦袋那也賠不起。
「還能怎麼辦,繼續審。」咬了咬牙,被叫做成哥的男人也是擰著一張臉,整個人都要成苦瓜了。
人已經弄到地牢半月有余了,但他愣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洪侍衛派來的人也來了兩三次,如果再不能給上面一個滿意的交待,他的腦袋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留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可是這人他就只剩一口氣吊著了,再用刑的話只怕活不過今晚了。」
「媽的,這該死的混蛋他是想要拉著老子跟他陪葬嗎?」。黑著臉,成哥怒到極致的又握住鋼鞭,高高揚起就落在地上那渾身都是血,已然無法看清五官的男人的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啪——
地上那已經可以用‘面目全非’來形容的氣若游絲的男人,即便身上挨了那麼重的一鞭,他都全然沒有一點的反應。
痛到一定程度,顯然他已經麻木了,完全都不知道痛是什麼樣的滋味。
「呵呵…呵…」突然,就在成哥等人都以為地上受了刑的男人會一如往常那般,不管受多少鞭,流多少血,痛到何種程度,他都不會啃一聲的。
結果,他這…他這竟然是笑了嗎?
他的笑聲很低,很低,低得幾乎都听不見他是在笑,可誰叫這暗牢之中,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听得見呢?
「你他媽的笑什麼?」成哥惱羞成怒,他下意識的就想提腳踩在地上男人的胸口,卻被站在他身邊的,一個瘦弱卻硬朗的年輕男人給一把抱住,道︰「成哥別生氣,別生氣。」
特麼,要是成哥這一腳真的落下去,他們這些暗牢里的人,一個都他媽的活不成。
宗主要狠起來,可是半分情面都不會講的。
「哼,你到底說不說?」成哥也被自己剛才的行為嚇出一身的冷汗,特別感謝自己被拉了一把,要不他就把自己給作死了。
丫的,他險些就上了這個混蛋男人的當,好在沒有讓他得逞,否則他媽的他就要真給他陪葬了。
「呵呵…呵…」男人急劇的喘著氣,但卻並不著急著回答成哥的話,他自顧自的笑著,目的無非就是求得一死。
只可惜剛才他明明已經激怒了成哥,只差一點就可以死在成哥的手里,卻被阻止了,再想用剛才的法子來求死,怕是不成了。
「成哥別生氣,千萬別生氣,他他這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想要激怒成哥,然後一心求死。」倘若要他承受那沒日沒夜的各咱酷刑,他斷然不可能堅持到現在,早就乖乖交待所有了。
哪怕交待完之後,依然逃不過一死,但好歹能死得痛快一點,少受一點折磨。
如果不是他們彼此的立場不同,瘦弱男人其實非常佩服這個男人,只因他們立場不同,他現在卻是恨毒了這個男人。
「滾開,你以為老子不懂他在打什麼主意。」
呸的一聲吐了口口水,成哥雙目冒著凶光,沒有再對地上的男人動粗,然後黑沉拉長著一張臉蹲到男人的身邊,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看進他的眼里,怒道︰「進了這里的門,你縱然想死都是死不了的。」
「呵…」
「怎麼你在質疑老子的話?」
「憑你…也…也配稱自己為老子…我呸…」
「你…」
「怎麼不打下來,你怕打死老子嗎?」。他在這個地方沒日沒夜的受他們的折磨,忍受他們的各種酷刑,他想死可是死不了,他想逃也逃不了,他其實早就絕望了。
他落到鏡月宗的手里,又焉能有活路?
不管他說與不說,等待他的都只有死路一條。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說,他不要說,他也沒有想過要用他知道的情報來換一個痛快一些的死法。
畢竟他都是吃這一碗飯的人,又豈會不懂他們的這些手段,不過就是忽悠人的。
他不說,那麼他還能一日又一日,痛並真實的存在著;一旦他開了口,那麼等待他的就只有一日不如一日,痛並絕望的在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該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對你沒有好處的,別拖到裝在你腦子里的東西沒有才想到要說,屆時你可就什麼籌碼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好一個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心里在打什麼主意嗎?」。
成哥︰「……」
「你們死了那條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哪怕是死。」那麼多痛苦的,非人的折磨他都已經挨過了,也不懼再承受更大或更痛的折磨了。
鏡月宗宗主想要知道的一切,就讓隨著他的死,從此埋入塵埃之中吧!
如此,他才對得起他心中一直一直信奉著的那個人。
「你……」對付怕死的人容易,但若對付一個連死都不懼不畏的人,成哥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的手里沒有可以威脅我的籌碼,所以你們還是死心吧。」身體已經虛弱到極致的男人,仿佛是說這麼會兒功夫的話已經累到費盡了所有的力氣,他緩緩的閉上嘴巴,意識也漸漸開始抽離他的身體。
「不好。」
「快,成哥,快請大夫,他他要死死了。」
突然被指揮了的成哥一腳踹在瘦弱男人的**上,怒道︰「老子看到了,那你他媽的叫什麼叫,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哦…是是,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成哥再次蹲下自己高大的身子,然後一臉嫌棄的將渾身都是血的男人扶起來,黑著臉頂著壓力為他輸入自己的真氣,以此為他續命,「該死的,就算你想死,也得看老子答不答應。」
「沒用的…呵呵……」
「你閉嘴。」
「呵…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阻止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你…你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呢?」
「該死的,你休想讓老子給你陪葬。」
「呵呵…」男人閉上嘴巴,也似再沒力氣開口了。
成哥看著已然開始陷入昏睡的男人,粗黑的雙眉都快擰成了麻花,心中暗暗咒罵去請大夫的人怎麼還不回來。
只要一想到宗主的手段,他就駭得渾身打顫,心里怕到了極點。
「黃大夫,宗主的意思你該明白的。」
「是,洪侍衛,老夫不敢忘。」
洪鋒點了點頭,冷聲道︰「那就趕緊動手吧,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救活他。」
「是,老夫必當竭盡所能。」
「他若死了,你的命也就沒了。」
年老的黃大夫抹了抹額上的冷汗,他低著頭眼角的余光瞄到地上那個都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的‘物體’身上,一顆心止不住的下沉再下沉,人都這樣了他又怎能有十分的把握保住他的命?
這這不是為難他麼?
「是,請洪侍衛放心,老夫省得的。」
「如此甚好。」洪鋒滿意的勾了勾嘴角,比起這暗牢中審問這個男人的人,他對這個男人的死活並不太看重,畢竟活著他有功可領,若是死了他也不擔責任。
大夫來了就退到一旁的成哥扯了扯瘦弱男人的袖口,低聲道︰「你還去叫了洪侍衛?」
「沒,沒有。」
「那洪侍衛他又是來詢問審問近況的?」
「是,是的成哥。」
瘦弱男人對洪鋒是非常懼怕的,他心急如焚的跑出去請大夫,結果半路就遇到了洪鋒,不但被洪鋒狠狠的罵了一頓,還被洪鋒狠狠的踢了幾腳,現在胸口都疼得厲害。
「怎麼,他打你了?」
「沒…沒有。」
成哥一看他的模樣跟表情就沒再細問,一顆心也是向下沉了沉,趁著黃大夫為地上男人療傷的功夫,洪鋒陰厲的目光落到成哥的身上,冷聲道︰「他的嘴還是那麼硬?」
「是。」
「那你是怎麼審問,怎麼用的刑,連個階下囚的嘴都弄不開?」
「小的無能,請洪侍衛恕罪。」
「本侍衛可沒有資格懲罰你們,不過都等著宗主的指令吧!」言外之意就是,他會‘如實’稟告給宗主知曉,然後由宗主對他們該罰的罰,該懲的懲。
「是。」
……
「咳咳…咳…」提心吊膽的黃大夫在診治瀕臨死亡的這個男人時,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就險些急白了滿頭的頭發,好不容易保住這個男人性命的同時,他就渾身汗濕的跌坐在地,手腳都是軟的,一點兒勁都提不起來。
「怎麼樣,他的命……」
「回回洪侍衛的話,他的命老老夫暫時是保住了,但是如果不不好生給他調養一二,他……」
洪鋒眉頭一擰,冷聲道︰「按照你的意思,我鏡月宗難不成還要將他奉為上賓不成?」
「這…老夫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老夫只是只是……」面對洪鋒的咄咄逼人,黃大夫窘迫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這人被他們弄得只差一口氣沒有咽下去了,他好不容易保住他的命,可真是一點差錯都不能再出,否則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的命。
屆時,他們若再找他來,豈不真是要他的老命?
「洪鋒。」
「劉鈺,你不在宗主身邊伺候著,跑來這里做何?」別看洪鋒跟劉鈺同為鏡月宗宗主的左膀右臂,這兩人早已是面和心不和,明爭暗斗數都數不過來了。
「宗主要見他。」劉鈺沒有半句多的解釋,只是面無表情的陳述了一個事實。
「宗主怎會突然要見他。」
「宗主的心思,豈是你我可以隨意猜測的。」
洪鋒看著劉鈺那張冰塊一樣的臉,把心里所有的怨念都吞回了肚子里,而後道︰「黃大夫,不管需要什麼好藥材,限你一個時辰之內讓他有精神一些。」
「是,老夫明白了。」
「趕緊去辦吧,別讓宗主久等。」
「是。」
「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麼。」
「是。」成哥跟瘦弱男人怔愣過後,兩人對視一眼,抬起地上緩過勁來的男人跟在黃大夫的身後就飛快的溜了。
暗牢里的人一見自己的兩頭兒都閃了,他們也都悄悄的退了下去,獨留下洪鋒跟劉鈺暗自較勁兒。
「你別太得意。」
「你想太多了。」
「哼。」洪鋒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身後的劉鈺,轉身大步離去,他不允許任何人超越他的地位,尤其是到宗主身邊還不足十年的劉鈺,他憑什麼要處處都壓他一頭。
對于洪鋒每次私下里見到他的態度,劉鈺已是見怪不怪,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他的情緒還會有所波動,時間長了他就連一個眼神的波動都沒有了。
「洪鋒跟劉鈺回來了沒有?」
「回宗主的話,洪侍衛跟劉侍衛應該就快回來了。」
「嗯。」
片刻之後,洪鋒跟劉鈺一前一後回到柯志為的書房,倒是極有默契的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那個人怎麼樣了?」
洪鋒看了劉鈺一眼,見他壓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上前兩步恭敬的道︰「回宗主的話,他本來就快死了,黃大夫說是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不過還需要好生的調養,否則他活不長久。」
「嗯。」
「宗主。」
「說。」
「依屬下之見,從那人嘴里怕是問不出什麼來的,不如盡早殺了他,以免夜長夢多。」骨頭那麼硬的人,劉鈺也不得不對其贊嘆一聲,哪怕就是他自己,只怕也扛不住那麼些酷刑。
如那樣的人,要是死了還好說,一旦要是讓他離開了鏡月宗,只怕鏡月宗就惹上大麻煩了。
以那個男人的心性,他一定會瘋狂報負鏡月宗,直到最後殺盡鏡月宗的一條狗,一只雞的。
「稟宗主,屬下與劉侍衛的意見略有不同。」
「哦,那你說說你的意見?」
「回宗主的話,那人是咱們花費了不少的心思,還犧牲了不少兄弟的性命才抓到的,而且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護衛,他知道很多我們鏡月宗需要的情報,如果就那麼殺了,怕是得不償失。」任何劉鈺提議的,洪鋒都要反對。
更何況他洪鋒是真的咽不下這口氣,他還就不相信那個男人的嘴巴真有那麼硬,他就能扛著什麼都不說。
「你的話也不無道理。」為了抓住這個人,他鏡月宗的確損失慘重,輕易就讓他那麼死了,柯志為也的確是不甘心。
可同時他也認同劉鈺說的話,能夠硬扛到現在都沒有求過饒,說過一句軟話的硬骨頭,他當真就能說出他想知道的?
留著他,死了便罷,要是沒死,怕是後患就要無窮了。
「屬下相信只要再給阿成他們一點時間,定然是可以叫那人開口的,有道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屬下以為只要他還畏懼死亡,那麼咱們就有機可趁。」
劉鈺其實是很不想潑洪鋒冷水的,但此時此刻他又忍不住想潑,他實在無法理解他敵對他的想法是怎麼來的,「洪侍衛,我有一個問題不明,不知可否賜教。」
自己這兩個左右手之間的明爭暗斗,柯志為豈有不知的道理,不過他覺得有競爭才有進步,對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只眼,沒有將那層紙給挑明了。
只要他們兩個不越過他的底限,只要他們的爭斗不危害到他的鏡月宗,那麼他就由著他們斗。
因此,一听劉鈺說這話,柯志為一點兒都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反倒任由他們繼續作下去。
「劉侍衛請問。」
「那人已經連續受了半個多月的刑,咱們鏡月宗暗牢的酷刑又多麼的駭人听聞,我想宗主明白,洪侍衛心中也明白。然而,這麼長時間,阿成他們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沒能讓他開口說出半個咱們想听到的字,莫不洪侍衛有辦法叫他開口?」
「你……」洪鋒被噎得怒紅了眼,偏他又不能跟劉鈺動手,只能緊握袖中的雙手,咬牙隱忍著。
「如果洪侍衛能夠讓他吐露出宗主想要知道的,那麼咱們就是留下他的性命也無妨。」
洪鋒面上不顯,心里卻是抽著嘴,暗忖︰他要有那樣的本事,他還會等到現在嗎?
特麼的,他早就去逼問那人,將宗主心心念念的情報一手捧到宗主的面前了。
「那按照劉侍衛的意思,那人是非殺不可了?」
「宗主,屬下的意思就是殺了那人。」
「表現得如此急迫的劉侍衛,倒是很難不讓我懷疑些什麼。」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都隨本宗主去會一會那個渾身都是硬骨頭的人。」眼見他的左右手就快掐了起來,柯志為將時機拿捏得剛剛好的抬手阻止了。
「是,宗主。」
另一邊的偏房里,渾身都是血,渾身都是傷的男人已經在黃大夫的清理下,重新換上了一件干淨的衣裳,他雖然躺在床上仍是一動也沒有動,但他的意識卻已經是恢復過來了。
呵——
他竟然沒有死成。
鏡月宗的人倒也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他醒了嗎?」。
「回宗主的話,已已他已經醒了。」
柯志為點了點頭,又道︰「那依黃大夫之見,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況,能與本宗主說上幾句話?」
「回宗主的話,怕怕是說不了幾句,他的身體太虛弱了,如果不好好調養著,就算不再對他動刑,他他也活不過月余了。」
聞言,柯志為眸光閃了閃,冷聲道︰「你且再去為他診一次脈,本宗主有些話要親自問他。」
「是。」黃大夫朝柯志為施了一禮,又趕緊回到里間,他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將自己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道︰「老夫知道你已經醒了,而且也听到老夫跟宗主的談話了,你…哎,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老大夫以為我向他說了,他就會放過我麼?」
「可…可可是你能少……」
「少受一點苦麼,既然最後的結局都是死,那我又為何要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再讓你們宗主那麼痛快呢?」
老大夫︰「……」
遇上一個完全都不怕死,而且一心求死的男人,他也真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背叛我的主子。」
「哎,算了,隨你吧。」
「雖然我很想麻煩老大夫幫個忙了結我的性命,但為了不連累你還是算了。」
黃大夫听了這話拿著針的手微微一頓,猶豫半晌他偷偷的從懷里模出一粒丹藥,俯身貼到他的朵邊才道︰「老夫也不知道這粒藥能不能保得了你的命,但願你吃了它,可以等到你的同伴來救你吧!」
「多謝。」
他從未曾懷疑過他的同伴,只要他們得到他被抓的消息,不管這鏡月宗是不是龍潭虎穴,他都相信他們一定會來救他的。
因此,甭管他默默咬牙承受了怎樣的非人折磨,他都一直沒有放棄活下去的信念與希望。
「哎……」
老大夫看到男人眼里掠過求生的光芒,他面上不顯心下卻是掀起波瀾,他想,這個男人的主子定是個好主子吧,否則為何他自己都落到這般地步了,仍就打從心里就沒有想過要背叛。
值得他如何舍命的主子,怕是很難不讓欽佩的。
「來人,將他弄起來,見到宗主豈有不跪不禮。」
阿成跟瘦弱男人就要走到床邊將男人抓起來,卻只听那男人嘶啞著聲道︰「老子跪天跪地跪主子,便是死也不會向你們屈膝的。」
「你放肆。」
「你不過就是一條狗罷了,你的主子都沒有開口說話,你獨自狂吠個什麼勁兒?」
洪鋒怒紅了眼,上前就要自己親手去抓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男人,卻又讓劉鈺給攔下了,「別胡鬧。」
「誰胡鬧了,他都一個階下囚了,誰允許他那麼囂張放肆的。」
「好了,你們都退下。」
「是。」柯志為開了口,洪鋒就是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咽下,可真是不敢跟他的衣食父母嗆聲。
劉鈺不動聲色的搬了張椅子放到床前,敬聲道︰「宗主,坐下問他話吧!」
「嗯。」
「甭管你們誰來都沒用,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們若能殺了我是最好,否則只要我還活著,並且能走出鏡月宗,那麼你們就等著我瘋狂的報復吧!」
他不想死,並且還想走出鏡月宗,那麼他唯一的求生之路就只能兵行險招了。
「你當真以為本宗主不敢殺你。」
「你敢的。」
「那你還敢如此挑釁于本宗主。」柯志為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男人,企圖用自己的威壓來震懾他,結果對方根本就不為所動。
「無論你做什麼,我連眉頭都不會挑一下的。」
「哈哈哈……」柯志為突然仰頭大笑一陣,而後垂眸道︰「你倒不愧是鬼域殿,赤焰神君手底下的人,果然有種,有種。」
最後兩個字,柯志為是咬得死死的,重重的,大有一種意欲一巴掌拍死面前這個男人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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蕁另有一件事情需要鄭重聲明一下,在此也算是發一個公告吧!
本人以銘蕁為筆名,從一一年到瀟湘寫文開始至今都不曾在其他任何一個網站用過相同的筆名,或者是書名寫過文,發過文,因此,如果喜歡蕁文的讀者,在除瀟湘以外的其他網站看到蕁的文,那麼請一定要注意了,那如果不是盜版,就是別人的文,不可能是蕁的。
發現別站有跟蕁同筆名,而且還以蕁一三年的文《懶妃傾城》為書名發文的人,其實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當時蕁真的非常生氣,因為這樣的幾率真的非常小,很難說對方不是故意的,即便蕁從來都不是大神,也沒有很紅過,但發現這樣的事情還是覺得很憋屈。
如果蕁足夠有名氣,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會有人處理,但現在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