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解安琪在內,今個兒一共拎出了七個扮作宓妃的女子,個個單看身形都與宓妃相差無幾,再論其相貌,抹開她們現在的模樣與宓妃有三四分相似不談,就說她們原本的相貌,也有資本當得起美人一說。
有道是好奇心害死貓,她們一到靈川塢就秘密的去見了解安琪,按照臨行前各自家族當家的吩咐全權听從解安琪的指派。
于是,即便她們對解安琪心有不滿,但也說不出拒絕她的話來,畢竟像她們這樣的出身和修為,如果失去可以依靠和賴以生存的家族,無益于就是自尋死路。
接連好幾天的時間,她們都按照解安琪的吩咐,並沒有帶太多的人跟著,頂多身邊也就跟了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就這麼漫無目的在穿梭在靈川塢的大街小巷。
然而,探听來探听去,卻是什麼有用的情報都沒有收集到,平白走了那麼多天的冤枉路。
之後她們就在無意中听到了宓妃刻意放出的兩個消息,起先她們的防備之心還很嚴,為了安全起見她們也安排了人分散出去打听,直到確定消息的來源沒有問題,而且她們的身邊也沒有被可疑的人給盯上,方才生出要到西大街會一會宓妃的念頭。
光武大陸,赤焰神君之名,如雷貫耳。
且不說這片大陸之上見過陌殤真面目的人有還是沒有,但即便是世人皆知鬼域殿的赤焰神君,終年以一張玉制面具遮面,不知其相貌是美還是丑,可單就有關于陌殤的種種傳聞,已然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就收獲了無數妙齡女子的芳心。
只要看到過陌殤人,哪怕僅僅只是看到他的一個身影,沒有看到他的相貌,都將在心里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吧!
這些出自大勢力的女子,即便她們沒有見過陌殤,但她們對于赤焰神君的名聲也是耳熟能詳的,心中難免就會對陌殤產生好奇,崇拜,仰慕等種種情緒,若有機會能見上陌殤一面,她們又怎麼可能不心動?
雖說打听來的消息里面並沒有說陌殤會出現,但鬼域殿的君王妃會出現啊,對于宓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君王妃,據說還是非常得陌殤寵愛的君王妃,她們心里的好奇因子已然都泛濫成災了。
看過宓妃畫像的她們,不得不承認宓妃的美貌是她們所沒有的,沒有對比的時候不會知道,明明她們也是名動一方的美人兒,可當她們跟宓妃放在一起比較的時候,宓妃若是紅花,那她們就要淪為綠葉了。
想到這一點,她們的心里就不舒服了,倒也說不清楚心中是種什麼滋味,反正就是固執的覺得,自己也生得美,絲毫不比宓妃遜色。
有道是︰異性相吸,同性相斥。
這一點,可以完全詮釋這幾個女人在看到宓妃的畫像,又被下達了那樣命令後的心態。
饒是她們還沒有真正與宓妃踫過面,但在她們的心里,已經想了許許多多宓妃的缺點跟不足,總覺得這突然冒出來的宓妃,霸佔了赤焰神君的宓妃,怎麼想怎麼不順眼。
一听宓妃將在西大街出現,暫且不談安全問題,這幾個女人就沒有一個不想來看看宓妃究竟是何方神聖的,她憑什麼就能擁有赤焰神君的。
宓妃放出消息的時候,也正是因為她牢牢的抓住了這一點,是以,她才有信心可以釣得到魚。
只是一下子釣出這麼多條魚,還是超出了宓妃的意料,讓她整個人都惱了,不由狠狠的瞪了陌殤一眼。
臭男人,盡招些爛桃花回來。
陌殤無辜的模了模挺立的鼻子,他什麼都沒有做好伐,面對宓妃甩過來的眼刀子,他只能無奈聳肩。
「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干坐著等死啊!」
「可…」默默的觀察了一下對面的強大陣容,粉衣少女咽了咽口水,怕怕的道︰「可可就憑我們幾個,哪里會是他們的對手。」
鬼域殿不養庸才,能夠近身伺候赤焰神君跟護衛君王妃的人,那他們的武力值能弱得了嗎?
她還年輕,她不想死的,早知道她就不要听姐姐的慫恿,非得跟來西大街看個究竟,這可真是要好奇心害死貓了。
「怎麼,阿宓認識那個女人?」
「哪個?」
陌殤伸手捏了捏宓妃的臉頰,黑著臉道︰「小丫頭,你就非得明知故問不可?」
「認識也不認識。」
「那一會兒找牧謙來問問,他肯定知道。」陌殤這輩子眼楮里看進去的唯有宓妃一個女人,別人管他是男是女,在他眼里只能算是個人了。
若非一直站在宓妃身旁的他,感覺到宓妃一直在盯著那個穿粉色衣服的女人,他根本不會有此一問。
「從新月別院出來,我在大街上不小心撞到她一下。」宓妃眯了眯眼,當時她對這個粉衣少女可是一點兒都沒有手下留情,沒曾想短短兩三個時辰不見,她居然就又生龍活虎了?
「她是金陵宮的人。」半晌後,宓妃又語氣幽幽的補充了一句。
陌殤一愣,沉聲道︰「金陵宮雖說敗落了,但多少還是有些底蘊的。」
原本陌殤是要對金陵宮出手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進階排名賽的舉行跟宓妃的出現,打亂了陌殤的一部分計劃,讓他不得不改變他的計劃,因此,針對金陵宮的計劃就暫時擱淺了。
至于觀音谷,既然史大鵬那個老家伙拿出最大的誠意來與他做交易,陌殤自然而然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金陵宮的女人脾氣都那麼暴躁,那麼以自我為中心,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著她們的嗎?」。事情是已經過去了,宓妃也覺得沒必要去計較,但再次想起來還是她心里特別不舒服。
「她欺負阿宓了?」
「我是誰啊,我能讓人欺負。」宓妃撇了撇嘴,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而且吃什麼都不能吃虧,今個兒她雖開口道歉了,但她也著實狠狠的抽了那女的一頓。
陌殤溫柔的凝視著笑顏如花嬌俏動人的宓妃,大手忍不住輕輕揉了揉她的黑亮柔軟的發,又點了點她的鼻尖,笑而不語。
「我抽她的那頓鞭子可不輕,短短兩三個時辰,沒道理她還能蹦得這麼歡呀。」
「呃…」陌殤微怔片刻,抿唇又道︰「金陵宮沒有頂極的療傷聖藥,但絕地山莊卻是有的。」
聞言,宓妃微張著嘴,如水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望著陌殤,那略顯呆萌可愛的表情真是逗人得很,讓他完全都不受控制的低首,在宓妃水潤的唇瓣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唔,宓妃眨了眨眼,眸底有著瞬間的迷茫,幾乎是下意識在陌殤退開的時候,她就伸出粉舌輕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
該死的。
陌殤低咒一聲,趕緊別開眼不去看宓妃,這個磨人的小東西,到底知不知道她剛剛的小動作有多性感,多誘人。
如果不是時間場合都不對,他非得壓著這丫頭狠狠的吻她一通不可。
「熙然…」
「乖,我在。」難得看到宓妃這般迷糊的小模樣,陌殤不免又好笑又好氣,真拿這丫頭沒辦法。
「熙然。」
「嗯。」
「熙然,你剛親了我。」靈動的大眼眨了眨,宓妃語氣不善,細听起來好像還暗藏著幾分隱隱的不甘。
強忍著噴笑的沖動,陌殤無比淡定又溫柔的道︰「我不會反抗的,阿宓要是不服氣可以親回來。」
「哼,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宓妃是那麼好忽悠的嗎?
答案,當然是不。
「呵呵…」陌殤到底是沒能控制住那在他心中一點一點擴散開的愉悅與歡喜,他的小女人呵,不管還要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斷然是不會再松開宓妃的手。
他要她,哪怕至死都不甘,不願放手。
他始終堅信,這個世上除了他,興許還有很多的男人看到她的好,心悅于她,但他仍堅信著,只有他才能給宓妃幸福。
別人能給的,他或許給不了。
但他給的,陌殤肯定是任何人都無法給予宓妃的。
「噗——」
一聲淒厲的尖叫,伴著一道粉色身影沉重落地的聲響,宓妃听到響動扭頭看去,嘖嘖嘖,她看到半空中飛濺的血珠,畫面是說不出的淒美。
「咳咳…」粉衣少女捂住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咳嗽聲不斷從她的嘴里溢出來,胸口大片的衣服都被染成紅色,可見她挨的這一腳力道有多大。
目光從粉衣少女的身上掠過,宓妃觀察了一下正在激烈交手的敵我雙方人馬,縴細白女敕的手指模了模下巴,宓妃扯了扯嘴角道︰「他們下起手來還真是狠啊,居然半點都不放水?」
「是誰叫他們不要憐香惜玉,打架千萬不能像個娘們兒的。」陌殤素來不喜歡站在大街上被人圍觀,按照他的行事風格,是該這麼速戰速決才對。
「我有說過嗎?」。
「自己想。」
「看著他們打得這麼痛快,我也手癢了。」宓妃撇了撇嘴,堅決不會承認她是看這些打扮跟她相似女人不順眼,這才故意對牧謙等人有所要求的。
那什麼她要親自動手的話,她保證她們的下場比現在還要淒慘四五倍不止,瞧瞧她是多麼的善良。
牧竣牧謙,顧偉曄顧偉辰,再加上季逸晨跟宮燦,前面四個就不說了,他們听命于陌殤,陌殤叫他們殺人他們不敢放火,在他們的觀念里壓根就沒有不打女人這回事。
季逸晨跟宮燦倒是有那原則,但他們不打的女人,那是指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人,可不是類似于解安琪這等修為不差的女人。
至于水碧跟水彤,她們兩個原本就是女人,因此,跟女人動手簡直就是毫無壓力可言,而且出于別的一點點原因,她們下起手來可比男人對女人狠太多了。
雖然宓妃這方只派出去了八個人,解安琪她們一方加上各自的貼身侍女,在人數足足高出他們一倍都不止,但也只有剛開始的彼此實力不分上下,攻防不過一刻鐘左右,明顯牧謙等人就佔了上風。
之前跟宓妃有過一面之緣的粉衣少女,可不就是被宮燦笑嘻嘻的一腳給送地上去的麼?
不怪宮燦小心眼要跟粉衣少女計較,怪只怪大家在挑選對手的時候,陰差陽錯的讓她對上了宮燦,而且她也認出宮燦就是之前踫上的那三個人里面的其中一個。
結果就她愣神的那麼一小會兒功夫,得,直接就被宮燦給PK出場了,出腳都不帶半點猶豫的。
「怎麼辦,咱們撤吧!」
「是啊,我們根本就打不過他們。」這些人實力太強,以她們的修為對付起來很是吃力。
眼看著她們的侍女被一個接著一個的解決掉,若說之前她們還覺得可以拼出一條路來,現在才發現人家根本就是在逗她們玩,也虧得她們缺心眼的才瞧出門道來。
「鬼域殿可不是好招惹的,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還能怎麼著,咬牙挺著唄!」
「你倒是心寬,要是我的消息沒有誤,你們鏡月宗的鏡月公主還在赤焰神君的手里關著吧。」
沒好氣的瞪了眼提起這事兒的黃衣女人,鏡月宗柯氏一族已經非常偏遠的旁支小姐冷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不擠兌我會死嗎?」。
她也真是倒霉,倘若柯亦菲那個女人,她又怎麼可能會被宗主安排提前來靈川塢,那她也不會面對現在的局面。
打,打不贏。
逃,逃不掉。
這可真是要逼瘋一個人。
「十小姐你快想想辦法啊,我們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的。」
「是啊,你趕緊想想辦法。」
「要是我們都出了事,絕地山莊落不到好,十小姐你也別想好。」
「當初我們就說了你的法子不靠譜,但你偏要一意孤行,現在弄成這樣你要負全部的責任。」如果她們落到鬼域殿的手里,不幸的再丟了性命,那她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解安琪。
明明她們在族中得到的消息,無非就是化妝成宓妃的模樣,然後進入魑魅林再見機行事,結果解安琪給她們的命令卻是讓她們扮成宓妃的模樣在靈川塢四處行走。
如若不是如此,她們又怎會招來今日之禍。
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只要有一個開了口,後面也就一個跟著一個上了,紛紛都在討伐起解安琪來,直把解安琪氣得跳腳,差點兒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要是十小姐不能保證讓我們性命無憂,那也別怪我們就算死也要拉你下水了。」
「對,你必須保證我們的……」
「都給本小姐閉嘴。」解安琪實在听不下去了,她怒吼一聲,一張臉憋得通紅。
虧得這個時候她們還能吵起來,她們還能有點兒腦子嗎?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才會有她們這樣的一群隊友?
解安琪痛快的吼完過後,發現她們幾人已經被團團圍住,而牧謙等人臉上的表情赤果果的在告訴她,你們繼續吵,繼續精彩的吵,他們還沒有看夠這場戲呢?
還有比這更丟臉,更坑人的嗎?
「都別愣著了,趕緊動手,速戰速決。」
「是,君主。」
「該死的,別傻愣著了,趕緊把暗衛召喚出來。」解安琪身邊的兩個侍女,小憂妥妥的被水碧給收拾了,小草加入後面的戰局,也很快就被牧竣給滅了,解安琪卻一直都在強撐著,果斷的沒有將暗衛叫出來。
另外幾個女的听到這里,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傻了,她們怎麼就沒有想到自己身邊還有暗衛呢?
于是一個個的都趕緊發求救信號,以便暗衛們沖出來救她們月兌離苦海,結結信號是發出去了,但特麼的連個鬼影都沒有出來好麼?
這個時候,幾個女人包括解安琪在內都傻眼了。
怎麼回事?
難道她們的暗衛也全都被拔出干淨了?
這不可能,她們帶出來的暗衛可不是普通的暗衛,怎麼可能被滅得悄無聲息呢?
「求人不如求己,現在整條西大街都被鬼域殿的人封鎖了,暗中護衛你們的暗衛怕是早就投胎去了,所以……」宓妃攤了攤手,一副讓她們自求多福的模樣。
「你卑鄙。」
「呵呵…」宓妃仰頭大笑,笑聲清脆悅耳,她道︰「本王妃今日打的還就是釣魚的主意,只是沒想到會釣上來這麼多條魚,你們說本王妃應該怎麼獎賞你們呢?」
不等她們有所回應,宓妃話鋒一轉,氣勢斗然攀升,厲聲道︰「莫不是你們覺得堂堂的鬼域殿君王妃出行,身邊真就只有兩個侍女跟著?」
今日的西大街除了宓妃跟陌殤都有意要揪出來的四大勢力之外,還隱藏著其他至少不下二十個大小勢力的人,宓妃這番話一出口,某些動了心思的勢力也只能作罷了。
畢竟他們與其趟進這渾水里與鬼域殿結仇,倒不如保持一個看客的姿態,至少甭管那火怎麼燒都燒不到自己身上來。
砰!
砰!砰砰!
一通沉悶的聲響過後,以解安琪為首的幾個女人全部落敗,個個都掛了彩的摔在地上,傷口里滲出的血染紅了她們的衣裳。
「稟君主,是否要將這些沖撞了君王妃的人帶回鬼域殿。」
「本主並非殘忍嗜殺之人,廢去她們的丹田算作她們失禮的代價即可。」
光武大陸以武為尊,無法修練跟沒有修為的人,那簡直活得連乞丐都不如,可當陌殤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語氣就好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似的,足以說明這個男人絕對沒有他看起來那麼好相與。
「是。」
「不——」
然而,牧竣等人又豈會給這些女人拒絕的機會,出手快狠準,壓根就是武力全鎮壓。
轟隆——
一聲巨響,帶起一陣濃煙,待濃煙散盡,牧謙的臉‘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稟君主,絕地山莊十小姐逃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派人去搜索她的行蹤。」
「是。」
叫來顧偉曄兄弟,陌殤做出安排之後,牽起宓妃的手道︰「本主先與王妃回別院,你們辦好事情之後再回來。」
「是,恭送君主,君王妃。」
「熙然,那個……」宓妃沒有把話說明白,只是動了動手指頭,指了指某個方向。
「放心,她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