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還真是期待。
這一天,終于要來臨了嗎?
蘇天擇眸光一閃,沉聲道︰「是。」
「既然咱們的身份已經曝光,咱們也是時候向紫晶宮宣戰了。」那麼多年了,她始終放不下心中的執念,既是如此那便趁她還活著,就先做一個了結,「天擇,等會兒替老祖宗向赫連迎下戰帖。」
「是,天擇省得的。」
「她的膽子倒是不小。」鄭淑嫻冷哼一聲,又道︰「對她下達追殺令,她必須得死。」
好在都到了這個時候,就算那些關于他們的情報流傳出去,對蘇天擇而言也影響不到什麼。
「剛收到的最新消息,公冶語詩用咱們的身份跟背景和陌殤做了一筆交易。」蘇天擇沒想到的是,公冶語詩竟然還有那樣一手,當真是叫他防不勝防。
「那個公冶語詩呢?」
要說,鄭淑嫻還當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的幫了陌殤一把。
那天晚上他本意是要夜探紫晶宮的,結果愣是被鄭淑嫻給攔下了,否則陌殤豈能那麼順利。
「回老祖宗的話,輪回丹被溫宓妃煉制成功了,並且陌殤他還前天夜里,服下輪回丹成功融合了體內陰陽兩魂,重獲新生。」
「罷了,那丹可成了?」
「這個天擇不知。」
服用輪回丹,顯然其效果更為顯著。
「輪回丹,他們怎麼可能會有輪回丹的藥方,這這是不可能的。」顯然,鄭淑嫻是知曉,在融合陌殤體內的陰陽兩魂,其實並非只需要公冶語詩的先天精純之體不可。
蘇天擇的臉色很是難看,可他掩飾得極好,而心里想著旁的事情的鄭淑嫻也沒注意到,「回老祖宗的話,紫晶宮內暗樁傳回消息,紫晶宮沉寂的那幾日時間,溫宓妃正是在為陌殤煉制輪回丹,以便融合陌殤體內陰陽兩魂。」
「擇兒,你來說。」
她一點沒覺得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有什麼不對,既然苗琨都要站在一旁伺候著她,那麼蘇天擇一個小輩,難不成還敢在她面前拿喬。
此刻的誅神教分堂主位之上,坐著的人可不是尊主蘇天擇,而是誅神教的老祖宗鄭淑嫻。
「怎麼樣了,事情可都探查清楚了?」
……
等她一覺醒來,就已經是紫晶宮跟誅神教開戰的那一日了。
原本只是打算閉目養神的宓妃,靠在陌殤懷里竟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一點不知道他們後來談了什麼事情。
「行,咱們就這麼辦。」
「那老夫便跟宓妃丫頭去加固‘清崗之地’的封印。」
「這事我來安排。」
最新的情報消息最遲明天一早陌殤就能收到,屆時,那便是他跟誅神教要開戰的日子。
「上次大清查之後,還殘留了一些頑固份子,趁著今晚都收拾了吧。」
「殤兒說得是,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若能一舉滅了誅神教便罷,若是不能還是得將他們趕回‘清崗之地’才好,那處天地縫隙必須得再次封印。」
「既然知曉了他們的身份,也就快找到他們在涅槃城的落腳點,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陌殤這小子,果然越看越不順眼啊!
「宓妃丫頭你怎麼看……」後面的話沒說完,東陵靖就瞪著一雙眼楮將話給咽了回去,呼,嚇死他老人家了,他不就是聲音大了點兒麼,至于這麼瞪著他?
看出他心思的赫連迎倒是沒什麼隱瞞,簡潔的向他說了一遍苗琨等人的事情,也是希望他的心里有個準備。
東陵靖張了張嘴,听了個一知半解的他,還是意識到這是紫晶宮的家事,他一個外人貌似不好過問太多。
「是啊,他們藏得可真是深。」
「現在可算是真相大白了,我們一直在追查的誅神教尊主,竟然就是苗琨那一伙人。」
孰不知,著急離開的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被盯上了,而且還是再也甩不開的那一種。
罷了,不管陌殤放走她的原因是什麼,至少走出紫晶宮的她,還有搏一搏的機會。
修為恢復的那一刻,公冶語詩立馬就感應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特別的氣息之後,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到達紫晶宮南門的時候,風老大依言恢復了公冶語詩的修為,冷聲道︰「公冶小姐慢走不送。」
因此,不賣力不行啊!
「是。」話落,三人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冰泉殿,他們也迫切期待這些破事兒能早些了結,如此,他們才有機會跟隨陌殤去見識外面的世界。
有了風老大去送公冶語詩離開,陌殤果斷叫回了影南影北,至于花雪月三公子則是被陌殤吩咐道︰「等她走出紫晶宮的範圍,將她給本世子盯死了。」
「請吧,公冶小姐。」
該死的,給她等著,竟然連一個奴才都敢這般羞辱于她,可恨。
「公冶小姐不必懷疑,世子妃她還不屑在這種事情上說謊,你也不具備那樣的資格。」
「是。」
「你听到了?」
「稟世子爺,不如讓屬下也陪公冶小姐走一趟吧,世子妃早有交待,在公冶小姐離開紫晶宮前,就讓屬下動手恢復她的修為。」
雖然每天會受一些折磨,但好在不會有性命之憂,正如她心里對宓妃的想法一樣,在她沒有折磨痛快之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死的。
此番一旦她走出紫晶宮,面對的殺機必不會少,首當其充的就得是蘇天擇派來的人,要是她還如現在這般,那她還不如不跟陌殤做交易,就老實呆在蘭陵宮好了。
「那個等等,既然殤少主已經同意放我離開了,是不是可以請溫小姐還我修為了。」
這麼簡單就如願了,公冶語詩還有些不敢置信,明知有不妥的地方,她卻根本顧不上了。
「是,世子爺。」
沒等公冶語詩說完,陌殤就喚來影南影北,冷聲道︰「你們兩個負責送她離開。」
「我知道的都已經說完了,殤少主可是答應過……」
畢竟,當初他跟宓妃在公冶世家湖下秘地里,也掌握了一些可以說明對方身份的東西。
對于這麼個姓氏問題,陌殤才不會去計較,看樣子公冶語詩也算老實,至少該說的她都說了,也不用他再花時間去證實。
「是的,那苗湘蓮的夫君乃是入贅的,只是不知他們所生的兒子為什麼姓蘇,卻不是姓苗。」
「誅神教現任尊主蘇天擇,他是苗湘蓮的兒子?」
「苗琨跟赫連宮主可謂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也正是應了你們赫連氏一族的那個祖訓,歷代子孫都子嗣不豐。縱然苗琨後院女人無數,卻也只得他發妻為他生的一個女兒苗湘蓮而已。」
「那位尊主死後,誅神教就由鄭淑嫻掌控了,等到苗琨大了,鄭淑嫻就將尊主之位傳給了苗琨,而後退居幕後。」饒是公冶語詩沒有見過鄭淑嫻那個老得不能再老的女人,也未曾見識過她的手段,但單單只是看到資料上記載的那些,都足以提醒她警惕那個女人了。
豈料,結果又未能如願。
大概這也就是為什麼事隔二十余年後,鄭淑嫻又帶著苗娜娜回到涅槃城,其實是利用赫連竟對她的愧疚之心,打著將苗娜娜送入紫晶宮的目的。
在公冶語詩爆出這些之前,不說赫連迎等人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是陌殤跟宓妃心中也有很多疑惑的地方,現在有了這樣一個說法,之前那些不能理解的地方,也都想得通透了。
「那個鄭淑嫻就是那位尊主的女人,只可惜就算她得到了赫連竟的心,卻也沒能入得了紫晶宮的門。」
否則,現在‘絕望深淵’的當家人到底是誰,還真有些說不準。
據公冶語詩掌握的那些東西,要不是後來,一方面‘清崗之地’發生了天災,令得誅神教受損嚴重,很長一段時間內需要休養生息,另一方面也因為當時已經接手紫晶宮的赫連迎手段太過殘暴血腥,殺伐果決,短短時間之內就平定了‘絕望深淵’內亂。
「那時的‘清崗之地’尚未一統,各大勢力間爭斗不斷,然,誅神教卻一直都一枝獨秀,那一屆的尊主是個野心勃勃,謀算過人之人,他早老就想走出‘清崗之地’,而不管是東陵皇島還是雲霧仙山都不好進,唯有將目光放到距離‘清崗之地’最近的‘絕望深淵’,然後他的布局就開始了。」
「繼續往下說。」
「我都說了,信不信在你們。」
只那目光中的審視,直瞧得人頭皮發麻。
這話一出,別說像是赫連嘉澍這些個听赫連迎講過那事的人瞪大了雙眼,就連東陵靖都睜大了雙眼,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到公冶語詩身上。
听出陌殤語氣中的不耐煩,公冶語詩直接道︰「有一種說法是,當年赫連竟宮主外出歷練,之所以會遇到鄭淑嫻,並對她一見鐘情,不顧自己已經訂婚都要娶她為妻,其實這中間是有貓膩的。」
「說。」
扯了扯嘴角,公冶語詩就知道陌殤不好忽悠,萬分憋屈的接著又道︰「先說好了,我也不知那件事情的真假,你們願意信就信,不願意信也別說我撒謊,不能不兌現剛才答應我的條件。」
「那就說你知道的。」
「單就是剛才說的這些,都是我犧牲了很多人才換回來的情報,再多更深層次的,我根本觸及不到。」
聞言,公冶語詩低垂的眸光閃了閃,面色有些猶豫跟掙扎,可她又著實沒有辦法在陌殤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機,沒得再次自取其辱。
「將他的背景說清楚。」既能查到這一步,陌殤可不相信公冶語詩就只知道這些。
公冶語詩看了赫連迎一眼,諷刺道︰「赫連宮主果然認識蘇天擇的爺爺。」
半晌,赫連迎喜怒不辨的吐出這個名字。
「是苗琨。」
想當初她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沒被嚇死,接連查探證實了幾番,方才相信這是真的。
「認真說起來,他們跟赫連宮主你們可是同出一脈,是有著血脈關系的同族。」
听了這話,赫連迎擰眉,心中更是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公冶語詩下面的話就證實了他的想法。
滿眼復雜之色的掃過這些人看似平靜,卻實則情緒波動得厲害的人,公冶語詩毫不介意的再繼續大放猛料,「蘇天擇,赫連宮主興許不知道他是誰,但蘇天擇的爺爺,赫連宮主肯定不會陌生。」
「從好幾年前開始,就將我培養成打入紫晶宮內部棋子的背後之人,他其實就是誅神教的尊主蘇天擇。」
公冶語詩從來就不甘心被驅使,她的野心很大,想要得到的東西也很多,蘇天擇既然膽敢把她當作棋子一樣的擺布,那她又豈能讓蘇天擇痛快了。
她從來就沒有相信過蘇天擇,也知道蘇天擇是在利用她,可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蘇天擇,後者也不過是沒點破這事兒罷了。
想當初為了打探到這些,公冶語詩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慘重,然而,她到底是掌握了一些足以保命的東西。
「你們都知道‘清崗之地’的誅神教吧,那個誅神教就是此番赫連宮主要聯合東陵皇島以及雲霧仙山共同對付的勢力,而掌管誅神教的人是誰,你們知道嗎?」。
「說重點。」陌殤俊臉一沉,聲音又冷了幾分,他可沒興趣坐在這里听公冶語詩講故事。
「呵,說是手下,其實不過就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在我小時候,一次意外讓我發現,原來我的父親竟然跟外界傳言的那個父親,竟如同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也是自那一次的三個月後,我被我背後的那個男人收為了手下。」
「說。」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她為什麼不全力爭取一把,興許她可以逆轉這個局面。
所以,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她,是將要遭到尊主追殺的。
既是棄子,就是要被抹殺掉的。
在被帶到神之祭台澄清流言之前,尊主沒有安排人來救她,在神之祭台之後,公冶語詩也不是個蠢的,她哪里還會不知她已經成了尊主手中的棄子。
「好,我說。」
「你想活,亦想離開,這都可以,但這兩者卻取決于你口中情報的真假,本世子希望你能收收心。」此時的陌殤捏死公冶語詩就跟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但他的顧慮跟宓妃一樣,還得留著她來釣大魚。
「那…」
「本世子不是你,不會說話不算話。」
「殤少主此話當真?」
離開紫晶宮,她才有機會重頭再來,討回一切,無論如何她都要離開。
指甲深深掐進肉里,公冶語詩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她垂著雙眸,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
幸福來得太快,以至于公冶語詩怔怔的出神,久久都沒有緩得過來。
讓宓妃在他懷里尋了最舒服的姿勢,閉上雙眼開始睡覺後,陌殤一改對宓妃說話時的溫柔嗓音,冰冷的開口道︰「你的條件本世子妃答應了,放你出蘭陵宮,讓你離開紫晶宮,且不會因之前的事情再遷怒于你,全當就放你一條生路。」
「也好。」
陌殤揉了揉宓妃的發頂,貼著她的耳朵軟聲道︰「寶貝兒要不要靠著我睡會兒?」
「好啊。」
「下面的交給我。」
只有將那藏在背後的黑手一網打盡了,她跟陌殤才能離得開,要不說什麼都是白瞎。
「要是不徹底把她逼上絕路,又怎麼能讓他心甘情願的為咱們領路呢。」
他的小女人他了解,這丫頭分明就是不懷好意,那上在公冶語詩臉上的藥,怕是有貓膩。
「阿宓,你這樣會不會刺激太過?」只要一想到宓妃吩咐風老大給公冶語詩的臉上藥,陌殤那雙紫色的鳳眸里就掠過一抹深意。
雖說風老大心里在犯迷糊,可他也不敢去質疑宓妃,還是老老實實照做比較妥當。
「世子妃真有那麼好心?」
「是。」苦逼的風老大不但捏著公冶語詩的嘴喂她服下了一粒保命丸,還要繼續苦逼的蹲在公冶語詩身邊給她的臉上藥。
「另外,給她的臉也上上藥,畢竟那麼一個絕色美人兒,一張美艷動人的臉變成那樣,本世子妃還是很心疼的。」不知怎的,那心疼兩個字從宓妃的嘴里出來,就愣是帶了幾分喜感。
若要她的命,當初在神之祭台,宓妃就不會放過她。
留著這個女人是要釣大魚的,宓妃可不會真的一下子就玩死的。
「你說你要早這麼乖覺該多好,又怎會受這麼多苦。」宓妃笑了笑,又道︰「給她服藥,別讓她真死了。」
而她的臉,被南宮雪朗劃的那一道口子,還能有藥可醫不會毀了她的容,可風老大出手之後,她臉上的鞭痕就如蜘蛛網一樣,不用眼楮看都能將她自己給嚇個半死。
只是公冶語詩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風老大用來抽打她的鞭子,竟跟以往的完全不一樣,每一鞭落到她的身上,痛是肯定的,但痛過之後就會渾身酥麻,就好像身體里涌動著數不清的蟲子一樣,癢得鑽心,讓她恨不得咬舌自盡,以此來尋求解月兌之法。
這樣的鞭打她不是第一次受了,再加上她骨子里有股倔強跟偏執,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口求饒的。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風老大方才在宓妃的示意下停了手,而此時的公冶語詩已經只剩下一口氣在吊著。
風老大可沒什麼憐惜美人兒的心思,這麼個毒蠍般的美人兒,他可消受不起。
「是。」
「她既然那麼在意她的那一張臉,你便給本世子妃狠狠抽。」
一鞭下去,直接劈掉了公冶語詩的一截衣袖,露出她雪白的手臂。
「呵,你以為你是誰,憑你有資格命令本世子妃嗎?」。宓妃冷凜的話音剛落,風老大手中赤白如雪的一條長鞭就落到了公冶語詩的身上。
「我…我我說,你你別讓她打我。」
「既是如此,你憑什麼以為本世妃還會耐著性子陪你玩游戲?」東陵靖自到‘絕望深淵’就沒有隱瞞過自己的行蹤,公冶語詩那個時候還相當的自由,看她眼中那一閃而逝對東陵靖的算計,宓妃就有理由猜測些什麼。
屆時,她已經月兌離了紫晶宮,再找機會拿捏或是跟東陵靖做交易豈不更好?
就算她的手中有籌碼,可那籌碼也不是現在就可以用的,為什麼不堅持原來的計劃,一切都等月兌身之後再說。
咬緊了一口銀牙,公冶語詩恨不得能狠狠煽自己幾巴掌,她怎麼就那麼糊涂。
「有句話叫不作就不會死,本世子妃有給過你機會,可你貌似並沒有珍惜啊?」
「你…」
「本世子妃有嗎?你確定你說的真是本世子妃?」
「溫宓妃你怎麼可以食言而肥。」
趴在地上剛緩過神來,暗罵自己真是豬腦子,怎麼就沒忍住,行事太沖動了的公冶語詩,哪里想到又招惹到了宓妃那個煞星。
宓妃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嗯。」
風老大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就見陌殤對他點了點頭,于是恭敬的說道︰「世子妃放心,屬下會讓她再也生不出蹦心思的。」
「拿捏好分寸,這一次倒是不用顧忌她的臉,只要還能留下一口氣說話就成。」
「是。」
「既然公冶小姐忘了自己的本份,這個時候還不忘玩弄心機手段,風老大不妨再教教她。」清澈的雙眸危險的眯起,宓妃仍是一副懶洋洋,渾身沒有一點骨頭似的倚靠在陌殤懷中。
「咳咳…」落地後,公冶語詩就如一殘破的大布女圭女圭般匍匐在地,壓抑的咳嗽聲不斷從她嘴里傳出來,還真有那麼幾分淒慘的味道。
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的南宮雪朗袖手一揮,公冶語詩就如掉了線的風箏,在大殿滑行數十米之後,伴隨一聲巨響落了地。
「啪——」
憑著一股狠戾勁兒沖到南宮雪朗的跟前,方才猛然想起她根本就武力值為零,伸出去的手來不及收回,公冶語詩的一張臉窘迫成了豬肝色。
「東陵皇島之威不容挑釁,公冶小姐若是還要繼續作死,本少倒是樂意奉陪的。」
也不知是不是報應不爽,那意外劃下的一道口子,竟然不但很長不說,貌似還很深。
又豈料公冶語詩當時會動那麼一下,那道殺氣也就意外的劃破了她的臉。
那純粹就是一個誤會,他只是想給公冶語詩一個教訓,讓她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要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著算計東陵皇島。
冷眼看著那朝他沖過來的公冶語詩,南宮雪朗囧著一張俊臉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他能說不小心毀了公冶語詩的容,真不是他故意的嗎?
「你毀了我的臉,我要殺了你。」處于極度憤怒與瘋狂狀態中的公冶語詩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自個兒現在是一點修為都沒有,南宮雪朗就是再不濟,在此時也能一只手掌就碾壓死她。
公冶語詩也從未想過,她的臉竟然被毀了?
哪怕她落到宓妃的手里,被宓妃安排人整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折磨,讓她品嘗絕望跟生不如死的滋味,但她卻從未動過毀她容的念頭。
「我我的臉毀了…毀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被劃破的臉流著血,再被公冶語詩用手那麼一模一抹,鮮血染紅了她的半邊臉,配上那一雙猩紅狠戾的眸子,不禁叫人後背生出一股寒意。
結果就這麼被南宮雪朗毫不留情的,從右眼角直接劃破到嘴角,那麼長的一道口子,無異于是毀了她的容。
沒有哪個女人是不在乎自己容貌的,越是美麗的女人就越是在意,公冶語詩自小便美名在外,對于她那一張臉更是格外的鐘愛與看重。
「我…我的臉…」
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公冶語詩整個人摔在地上,顫抖的伸出右手撫上她的右臉,只感到臉上一片濕熱的黏膩,熟悉的血腥氣涌入她的鼻翼,險些沒讓她就此暈過去。
「啊——」
最後一句話,南宮雪朗毫不掩飾的殺機乍現,如實質般的殺氣直接襲上公冶語詩那張美麗嬌艷無比的臉蛋兒。
「只是我們東陵皇島可不是軟子,不是誰想上來捏一把就能捏一把的。」
該死的,難道這個男人看出了什麼?
南宮雪朗的目光自公冶語詩身上掠過,那面上含笑的神情卻讓公冶語詩心下一緊,袖中的雙手不由緊握在了一聲。
「師傅所言甚是,在那些人的眼里,只有她們是最聰明的,而其他人都是傻的。」
「徒弟啊,你說這世上怎麼就有那麼多人喜歡自作聰明呢?」
哼,一個不知所謂的丫頭片子,真當他是泥捏的?想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還得看看他接不接她的招。
「嗯,還是徒弟懂為師心意,哈哈。」東陵靖活了那麼大歲數,見識更是廣博,豈會瞧不出公冶語詩在看向他時,掠過眸底的絲絲算計?
不湊巧的是公冶語詩剛才看向東陵靖那充滿算計的眼神,剛好被他瞧了個正著,因此,一張俊臉忽爾沉了下去,卻是未曾對她惡語相向。
「師傅,喝口茶。」一直跟在東陵靖身後的南宮雪朗,在他不出聲的時候,總是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眼觀鼻,鼻觀心的充當背景牆。
這樣的她,即便外面的偽裝多麼的天衣無縫,完美無缺,但也改變不了她身上,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令人厭惡的味道。
她若是個心正的,這樣的姑娘走出去,那妥妥就是人見人愛的,只她算計太多,野心太大,對于權勢根本沒有任何的抗拒力,她從骨子里就流露出一股欲要掌天下人生死的偏執。
這女人無論是心機手段,還是那份骨子里的隱忍倔強,又或是她所表現出來的溫柔大方,善良端芳都讓人想不高看她一眼都不成,怪只怪她運氣不太好遇到了宓妃那麼個克星。
「你看著老夫做什麼,難道是老夫出門太匆忙,以至于臉太髒?」說著,東陵靖果斷將身子給側了個方向,直接留了個後腦勺給公冶語詩。
面對公冶語詩面帶警惕和防備的小意試探,赫連迎等人都沒有開口,他們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陌殤跟宓妃,人是他們倆帶過來的,听著他們的對話,赫連迎表示他自己都還在懵圈呢,暫時沒有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