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瞬間便被點燃,隨之沸騰了。
與此同時,那一個充滿殺伐之意的‘戰’字,更是如烙印般刻進涅槃城所有人的靈魂里。
陌殤緊握著宓妃的手,直接將內勁暗藏進聲音里面,一個‘戰’字響天徹地,扶搖直上九天之上。
「戰——」
一戰決勝負,糾纏了好幾代人的恩怨,也活該是要畫上名號了。
「戰吧!」看過戰帖,又感受到那劍拔弩張,份外壓抑的氣氛,宓妃只吐出不咸不淡的兩個字。
要知道,這可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
一想到這些個東西,很多有心思,有想法的人都紛紛覺得蛋疼了,這選擇題不太好做啊!
萬一誅神教敗,太叔跟南門這兩大姓氏,怕就要從此被‘絕望深淵’給除名了。
只是讓他們投靠誅神教的那事兒,兩家家主還真是拿不定主意。
現在,他們兩家又被公冶世家給死死的壓著,那個以前在他們面前卑躬屈膝的公冶家主,竟是爬到了他們的頭上欺辱他們,想想當真是可恨。
只可惜一直都沒有更近一步的契機,原本以為陌殤的回歸會是機會,豈料險些壞了大事,導致兩大世家被滅族。
太叔南門兩大世家原就野心極大,並不甘心只佔據現在的位置,他們想要得更多。
城中各個世家,各個勢力都心思活絡起來,其中不少世家都被誅神教給光臨了,目的麼,自然是拉攏他們,讓他們迅速站隊。
此事一出,震驚了整個涅槃城。
某些不願臣服于誅神教的人,統統都被殺害了。
也是戰帖發出之後,誅神教就不再躲藏,而是非常高調的站了出來,眼下涅槃城的整個西四街都已然成了誅神教的統治範圍。
那便是——戰。
自打誅神教的戰帖被送到赫連迎手中後,紫晶宮並沒有多說旁的什麼,只對外放出一個字。
然而,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就好比現在的公冶家主已經是可以高高在上的,碾壓太叔南門兩大世家的存在。
以前都是太叔南門兩大世家聯合起來針對公冶世家,公冶家主為此可沒少受太叔南門兩大世家家主的羞辱,他活得別提多憋屈了。
好在公冶潤鈺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若想要保全公冶世家以往的清名,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陌殤辦好差事,否則公冶世家就真的毀了。
縱使早在這之前,公冶潤鈺就推測到公冶世家會有這樣一日,但他從未想過,事情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他的父親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眼見無力改變什麼的公冶潤鈺,已經不能再留在公冶世家,他既不能妥協就唯有逃亡,否則即便他是公冶家主的親生兒子,公冶家主也容不下他。
短短時間之內,公冶世家天翻地覆,縱有公冶潤鈺從中百般周旋,亦是沒有改變這個家族最後的走向。
家族中但凡有人反對,無一例外都逃不過一死,在這樣血腥的鎮壓之下,曾經享有盛名的公冶世家,徹底淪為了誅神教的走狗。
公冶家主背後真正的主子是鄭淑嫻,可一直負責跟公冶家主聯絡的人卻是苗琨,在撕開一切偽裝後,公冶家主強勢的代表整個公冶世家站到了誅神教一邊,不可謂不高調。
與此同時,公冶家主的真面目斗然被掀開,徹底推翻了他以往的形象,直接跌破‘絕望深淵’所有人的眼鏡。
哪怕就是早想到會有這一天的宓妃,也著實沒有料到這正面的宣戰竟來得如此的迅速,讓她都不禁咂了咂舌。
翌日,赫連迎便收到了來自誅神教的戰帖,這一切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
「那就好,咱們走。」
只是那些人遵守著三大秘地的約定,沒得到主事人命令之前,他們是不能暴露的。
她要召集雲霧仙山的人必須到涅槃城去,畢竟,‘絕望深淵’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別說東陵皇島派了不少人來,就是雲霧仙山派來的人也不少。
「沒有。」宓妃搖了搖頭,紫晶宮內可沒有雲霧仙山的人,自然也沒有她的人。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夜,阿宓還有旁的事情要處理不,要是沒有咱們不妨先出紫晶宮?」
難道明知那些人的存在,還要繼續由著他們?等到關鍵時候再反咬一口?
聞言,宓妃翻了個白眼,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在大戰之前清理心思不盡的尾巴了。
看到宓妃這有點兒幸災樂禍的俏模樣,陌殤很不客氣的湊過去香了兩口,低聲道︰「東陵前輩知曉後可不大發雷霆了一場,直接就在封印縫隙之地給東陵皇島傳了秘訊回去,至于要做什麼,我便不得而知了。」
「東陵皇島那邊也潛了人進去,想必東陵師叔現在很是抓狂吧!」想到東陵靖那樣的性子,宓妃著實沒鬧明白,他是怎麼跟她那便宜師傅那樣的人成為朋友的。
「如此也好。」
「眼下正是關鍵時期,我還是安排人親自走一趟比較妥當。」
「阿宓有自己的人可以調用我也正好放心,至于雲霧仙山內的那些尾巴,阿宓何不修書一封傳給你師傅,讓他處理豈不更好?」
「雲霧仙山那樣的地方都能安插進人去,雖說人數並不多,可也足以讓我高看那個名叫鄭淑嫻的老女人了。」
故而,宓妃在雲霧仙山有著絕對的領導權,任何人不得質疑她的任何決定。
遂,眾長老對自己門下弟子早有交待,對待宓妃要如同對待掌門一樣的敬重。
哪怕那麼多年他一直不收徒,更不提傳承之事,眾長老也沒一個敢站出來說點什麼,直到宓妃以呼延宇齊徒弟的身份出現,那些長老在見識過宓妃的能力後,也無一例外認可了她的繼承人身份。
三大秘地之中,最為重視傳承的地方就是雲霧仙山,尤其是在呼延宇齊接管之後,更是無人膽敢質疑他的任何一個決定。
若是沒有她這個嫡出的親傳弟子存在,眾長老們的弟子身份也算尊貴,可一跟她比起來,瞬間就成渣了。
這個時候宓妃也沒閑功夫跟陌殤瞎扯淡,只道︰「便宜師傅雖說只有我一個徒弟,可雲霧仙山有十七位長老,他們名下的弟子可是不少,再加上雲霧仙山也是有自己隱秘勢力的,倒是不怕沒有人可用。」
「咳咳…這是口誤,口誤。」
看著陌殤這呆萌沒轉過彎來的樣兒,宓妃先是一愣,接著就狂笑出聲,沒好氣的瞪著水靈大眼楮道︰「就算我那便家師傅只有我一個徒弟,卻不代表偌大的雲霧仙山就只有我跟師傅兩個人吧!」
「呃…呼延前輩不是只有阿宓一個徒弟嗎?」。
「嗯?」西四街轉轉,宓妃看了陌殤一眼也沒多問,只是勾唇淺笑道︰「正好,我也需要聯絡一下雲霧仙山的人,對那些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自是不能輕饒了。」
「順帶咱們也去西四街轉轉。」
陌殤也是記得宓妃當時說過這樣的話,無奈當時時間緊迫,他們也不能多作停留,不然打草驚蛇,想要再次出手就麻煩了。
「看來咱們是得再走一趟,之前那一次我就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被遺漏掉了。」擰著眉,宓妃說出自己當時的感覺。
「嗯,阿宓就是聰明。」說著,陌殤將就之前收到公冶潤鈺的書信拿給了宓妃瞧,等到宓妃看過之後,他才運功毀了那封書信。
「可是公冶潤鈺給你傳遞了新情報?」
但眼下,赫連迎才發現他是被鷹啄了眼,愣是把有著狼子野心的公冶世家當作了伙伴,好在提前發現了公冶家主的真面目,不然後果還當真不堪設想。
太叔跟南門兩大世家的野心,赫連迎一直都是知道的,以前不對他們動手,只是不希望引起‘絕望深淵’的任何動蕩,因而,便扶持著公冶世家來平衡他們兩大世家。
是以,赫連嘉澍已經被赫連迎打發回涅槃城城主府主持一切事宜。
三大頂級世家分明為太叔,公冶跟南門世家,其余的家族勢力次之,可綜合實力也是不弱的,這些人要亂起來也是一大麻煩。
「涅槃城內現在亂得厲害,各個世家都在積極站隊,就連普通人都深受影響,阿宓以為咱們要不要再夜探一次公冶世家?」
且不管暴露沒暴露,能活著走出紫晶宮就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即便公冶家主心中懷疑良多,可離開的機會就擺在眼前,猶豫片刻之後,他果斷帶著公冶夫人離開了。
誅神教已經對公冶語詩下達了必殺令,同時,按照他們原就計劃好的,赫連迎已經尋了一個理由,將公冶家主夫婦放出了紫晶宮。
「不說她了,反正她現在自身麻煩不斷,咱們也不用在意她,只要別讓她蹦出咱們的視線就行,留著她興許還能給予誅神教重重一擊呢?」
畢竟,放公冶語詩離開之際,陌殤要真沒想到這一點,也只能說明陌殤蠢了。
「不管她有什麼樣的後招,咱們都不懼她。」若她打著坐山觀虎斗,等到紫晶宮跟誅神教兩敗俱傷之際再行發難,那陌殤只能說她自尋死路了。
「嗯,以那女人不惜與誅神教撕破臉,拿著誅神教掌權人的資料跟咱們做交易,只換取離開紫晶宮的這一個條件,不難看出她還有後招。」
「放心吧,風花雪月四人跟著她,不會出亂子的。」
要是一個不小心被這樣的女人咬上一口,就算損失不到什麼,心里也會膈應得不行。
任何一個掌權人,只怕都不會將自己的秘密說與一枚棋子听,尤其這枚棋子還不是一個听話的,而是一個無論心機手段,還是膽識謀略皆不輸于一個男兒的,有著瘋狂野心的女人。
看她提及誅神教尊主蘇天擇,宓妃便知他們兩人的切實關系如何了。
「胡說什麼,我的意思是那女人到現在還有所保留呢,她的背後怕是還有自己的勢力。」若非如此,關于誅神教的那些隱秘,她還沒有那個能力接觸到。
這種欲生不得生,欲死不得死,卻要時時刻刻品嘗瀕臨死亡那種滋味的感受,才是最折磨人的。
越是壓抑就會越是難受,若不能泄了體內那邪火,她便會受烈火焚身之痛,等痛到極至渾身經脈將盡斷,直到緩和過來後,又恢復正常。
最為奇妙的是,自公冶語詩跟那男人發生第一次關系開始,她的身體就會格外的饑渴,超乎想象的需要男人,然而,除了那個男人之外,任憑她找多少男人都無法滿足她心中的。
公冶語詩每跟那男人歡好一次,她就中一點點毒,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能讓她倍受折磨。
赤練情蠱將公冶語詩跟那個男人緊密的聯系在一起,陌殤要收拾公冶語詩自然而然就選擇向那個男人下手,因此,那個男人身體里就被下了毒。
類似這樣的事情,陌殤哪里會任由宓妃出手,沒得要髒了他家小女人的手,所以宓妃就僅開了一口頭,後面劇本是怎麼演的,全都成了陌殤自由發揮。
借著赤練情蠱終將公冶語詩跟那個男人湊作一堆,眼睜睜看著那對男人在祭台之事後就分分鐘黏在一起,抱在一聲,做著這天下間最原始的事情,相愛又相殺,陌殤表示這僅是提前收了一點利息罷了。
就憑公冶語詩對陌殤的那些意想,陌殤也是分分鐘都想弄死她。
捏死公冶語詩容易得很,可陌殤又怎麼舍得讓她死得太痛快。
「阿宓要是沒事兒不妨多想想為夫,那個女人有什麼可想的,你不都成全她跟那個男人了。」提到那兩個半斤八兩的男女,陌殤是一點好語氣都沒有。
瞧瞧,她是多麼的有成人之美,果斷成全了一對痴情怨女呢。
而那個所謂的‘男主角’,其實也是真實存在的,為了讓公冶語詩相信赤練情蠱控制了陌殤,所以,宓妃很是費了一些心力,方才成功將赤練情蠱弄進了一個跟公冶語詩牽扯甚深的男人身體里。
那天夜里陌殤的確作為定心丸出現在公冶語詩面前過,但也僅僅只是出現了一小會兒罷了,之後那一場春夢里的男主角,可是徹頭徹尾換了人的。
她也不用腦子想一想,宓妃都已經不能容忍她YY她的男人了,哪里還能由著她意那啥她的男人?
公冶語詩想不傻眼都不成。
然而,滿心以為十足有把握的事情,竟然全是假的,她明明有那樣的感覺,身體亦有異樣,可當她的衣服被當眾扒開,全身上下卻是雪肌玉膚的,一點那什麼歡愛過的痕跡都沒有,尤其是那個地方的那層膜,為什麼還在?
要不是自以為掌握了那些,公冶語詩也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敢跟宓妃打擂台,畢竟,一切資源于宓妃而言是有利的,但對她就說不準了。
早先她自以為一切盡在她的把握之中,她也萬分肯定她跟‘陌殤’發生了關系,直到天亮醒後,她甚至還特意檢查過自己的身體,確定了那滿身的痕跡與那秘秘之地的異樣,的的確確就是有了男女情事後才有的癥狀,她提起的心方才落了地。
顯然,當她還是清白之身這個事實被當眾說出來之後,公冶語詩第一時間是傻了眼,第二時間卻是清楚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下神之祭台之後,宓妃就沒了前面所有的顧忌,對于那樣一個渴求男人滋潤的女人,宓妃又怎會不成全她。
上神之祭台之前,因著需要用公冶語詩的清白之身來洗清她跟陌殤身上的髒水污水,故而,宓妃沒有對她下狠手,也是存了慢慢玩弄她的心思。
「那個女人也別忽略了,她的戰斗力可不小。」宓妃眯了眯眼,她跟公冶語詩之間的仇,可還沒有清算完的。
以不變應萬變,既然紫晶宮是要作為主戰場的,那麼將紫晶宮護衛得猶如鐵桶一般,就是對誅神教最好的攻擊。
「阿宓所言甚是,咱們只要靜待對方上門就好。」回清梅軒之前,陌殤就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給了赫連迎,至于要怎麼做就看他的選擇。
以著鄭淑嫻往日的行事之風,她既然都能領著她的後代,理所當然的住進涅槃城,那她就早晚會代表誅神教向紫晶宮宣戰的。
她跟紫晶宮赫連氏一族的恩怨,就跟那打了十個八個死結的疙瘩一樣,除了拿刀一通亂砍之外,想要平心靜氣的坐下來一個一個的慢慢解結,那壓根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沒什麼看法啊,熙然的安排很好,咱們現在用不著主動去找獵物,獵物自會送上門來的。」宓妃調皮的眨了眨眼,水潤的紅唇微微上揚,雖說她沒有見過鄭淑嫻,可就憑听來的那些關于鄭淑嫻的評價,宓妃大概也算了解那是一個什麼樣過度偏執的老女人了。
「行行行,我認輸,哪一次跟你個丫頭片子斗嘴,我有能贏的時候。」陌殤笑著搖了搖頭,又將她的手牽起來放在自己的掌心,柔聲道︰「對于我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情,阿宓有什麼看法?」
在他們看來,浩瀚大陸就算有諸多方面都不如這里,可唯有那里才是他們的家。
「親兄弟都要明算賬的,就算咱倆關系再親密,有些事情也要分得清楚才行。」別人或許覺得這光武大陸哪哪兒都好,可宓妃不覺得,陌殤也不覺得。
「連這點兒也要計較,阿宓可是不乖了。」
「哼,就算熙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我,可也不能否認你自己也有想離開這里的想法。」
「小沒良心的,我這是為了誰。」
接連忙活那麼長時間,又是抓人又是審問的鐵定弄得人也有些狼狽,潔癖嚴重的某人能忍到把事情處理完才回來洗澡換衣服,宓妃都忍不住要贊他一贊了。
要不是想要抓緊一切可以抓緊的時間,以陌殤那偏好運籌帷幄,坐陣指揮的性子,還真干不出這種親自領人出去抓人,還附帶親自審問人這種事情。
「也難怪熙然要回房換衣服了。」宓妃咽下嘴里的東西,放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的道。
好在發現得早,若是再晚上幾天功夫,他們什麼準備都來不及做,一旦紫晶宮與誅神教開戰,那些隱患暴露出來,紫晶宮就真將不覆不存在了。
按照陌殤提供的線索,長孫依凡也不是吃素的,她領著自己的兒媳跟女兒,妥妥將紫晶宮的後院也給清理了一遍,找出不少之前被他們忽略掉的東西。
當陌殤將供詞證據什麼的送到赫連迎面前時,不單是赫連迎臉色大變,憤怒難當,就是赫連嘉澍跟陌乾兩人都怔愣了好一會兒功夫。
正因陌殤出手如電,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因此,但凡名單上有的人,無一逃月兌全被抓了個正著。
陌殤行事之前一點風聲都沒露,直接就是領人上門抓人,不然以那些人的警覺,只怕早就想了月兌身之法。
這次清理出來的人,幾乎個個身份都還不算低,甚至其中還有赫連迎手下重用之人,當真可謂是‘啪啪’打臉,打得生疼生疼的。
紫晶宮這要放在浩瀚大陸,那無異于就等同于一座皇宮般的存在,在宮里當差的人自然也分三六九等,就好比皇帝手下的文武大臣一樣。
好在赫連氏一族的當家人都已經知曉公冶家主的為人,否則還真是要跌破眼鏡,驚掉下巴。
這些人里面,誅神教派來的暗樁自然是最多的,當然,其他勢力派來的人也不少,像是太叔世家,南門世家之類的,但最令人咂舌的幾個暗樁,問出來之後卻發現,他們幾個的主子竟然是公冶世家歷代以來被評判為最懦弱窩囊的現任公冶家主。
可這一次抓到的人就不能跟上一次抓到的人相提並論了,這些人呆在紫晶宮時間最長的,已經足足有四十余年,時間最短的,也少說都有四五年了,一直沒有暴露足以說明他們的隱藏功夫之深。
若說前一次,抓住的都是小魚,就算想要留著他們釣大魚都行不通,最後只能殺個干淨,以絕後患。
結合融合兩魂之體那一晚,影北在清梅軒外抓到的那一伙人,以及影北順藤模瓜發現的一處,藏有不少貓膩問題的假山,這一次陌殤親自帶人再次清理紫晶宮,果然就被他問出很多東西。
畢竟,輪回丹已成,蘇天擇無力再阻撓什麼,再來等到收到陌殤融合兩魂消息之時,月圓之夜已過大半,他還能上趕著去做什麼?
也正是源于蘇天擇的這份自信,讓他最終損失慘重。他的那些人的確值得信任,也還算及時的在最強勁的風頭過後向他傳遞了信息,然而,同時也錯過了蘇天擇對陌殤動手的最佳時機。
雖說當時聯系不上紫晶宮內的人,也無法探知紫晶宮內詳細的情況,但蘇天擇對自己的人很有信心,除非他們已經死透了,否則無論如何都會與他取得聯系的。
這也是最初听聞紫晶宮動靜,甚至是知曉他的眼線全被拔除,對整個紫晶宮的掌控仿佛成了睜眼瞎,蘇天擇也沒有暴怒的原因之一。
那一次清理,除了浮于面上的一些眼線,就是一些隱藏得相對較深的眼線都被挖了出來,並且證據確鑿,唯有最為核心的那一部分沒有暴露。
也漸漸憶起赫連迎往日的風采,不敢再將他當成一只無害的貓,那可活月兌月兌是只猛虎啊!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得到第一次大清理紫晶宮之時,赫連迎的手段是那樣的殘暴跟血腥,完全就是拿出了他年輕時殺伐的風範,以至于讓整個‘絕望深淵’都不免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就算不能弄死陌殤,也絕對會讓陌殤重傷,屆時,紫晶宮就必將大亂,豈不是他一直都在靜待攻佔紫晶宮的大好時機?
更何況,要是能在陌殤融合兩魂最關鍵的時候,強行的橫插了一腳,誰敢保證陌殤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哪怕就是好不容易輪回丹煉制成功,陌殤要在月圓之夜融合體內陰陽兩魂這事兒也不會順利進行,要知道當時這兩條情報若傳達了出去,不說其他勢力,單單就是蘇天擇也不會放棄找麻煩的機會。
若非如此,宓妃煉制輪回丹除了自身煉丹的不順利之外,興許還會有不少的外力給她找不順利。
赫連迎在處理這樣的事情上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也正是因為他的這個態度,讓得紫晶宮內外有了短暫的平靜,未被發現的眼線為了自保,哪里還能顧得上各自背後勢力的命令,以至于無論他們背後的人怎麼聯系他們要情報,他們都保持一個態度,那就是裝死。
那一部分人的確也是知曉一些各自勢力的內幕,然而,從他們嘴里問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沒什麼用,最後也只能將那些人全都賜死。
雖說之前紫晶宮有過一次大清理,但那一次看似都將暗樁給清除干淨了,實則真正的大魚並沒有浮出水面。
接著陌殤就向宓妃講了一遍,他在徹底清除紫晶宮潛在威脅時,抓到的那些本領不少的核心暗樁,以及審查清楚了他們的背後勢力。
「那是當然。」
「嗯,什麼都瞞不過阿宓的眼楮。」
「看你的樣子,是有新發現?」
「事情的發展就跟阿宓之前預想的差不多,並無多大的出入,而我抱你回清梅軒繼續睡覺後,便去安排和處理了一些別的事情。」
想想這都不可能,天知道她是有多想,盡快料理完這些破事兒,然後早早把家還啊!
仔細回想了一下冰泉殿發生的事情,琢磨著他們要談的事情也就無非是那幾件,大致的發展方向宓妃都有預想過,要不她能那麼安心的睡大覺夢周公?
「咳咳…你少扯那些有的沒有的,你不就是欺負我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嗎?」。
「阿宓看著我都會走神兒,是不是有些欠教了。」有時候陌殤是真苦惱,只因實在鬧不明白他家小女人那小腦袋瓜里又在想什麼。
「呃…」這是哪跟哪兒,確定他們的談話還在同一個頻道?
「你啊!」陌殤愛憐的點了點她的鼻尖,不甚高興的道︰「阿宓就對為夫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小狐狸討好似的乖巧點了點頭,那模樣俏皮又可愛,讓得陌殤險些沒忍不住將她抱進懷里順毛了,宓妃一邊喝著美味的湯,一邊看著不停替她布菜的陌殤,水靈靈的大眼楮里滿是‘不許忽悠’她的神色。
「慢點兒喝。」
「好香。」
「來,這湯的味道不錯,一送來我就盛出來晾著的,現在喝正好。」
宓妃穿衣梳洗的動作很麻利,陌殤的動作同樣也很麻利,幾乎是宓妃剛踏出里間,便聞到桌上香氣撲鼻的美味佳肴了。
「嗯。」
「衣服都在屏風上,阿宓自己穿好出來,我命人去準備吃的。」
「是有些餓了。」
只要是這個時候的宓妃開口對他提要求,怕是不管什麼陌殤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肚子餓不餓,我叫人送吃食過來可好?」要說陌殤也是有些奇怪癖好的,就好比他對剛睡醒時宓妃的模樣,是最沒有抗拒力的。
「嗯。」
陌殤望著氣色比前兩天好了許多的宓妃,紫色的鳳眸里滿是溫柔與寵溺,他大步上前坐到床邊,愛憐的伸手揉了揉她順滑的發,柔聲道︰「的確是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一會兒我慢慢說與阿宓听。」
「我睡了很長時間?」白女敕縴細的手指輕輕揉著眉心,宓妃掀開錦被自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明顯換了一套衣服的陌殤,略帶不解的眨了眨眼,「看來在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抱著趁熱打鐵的態度,陌殤是一點沒耽誤功夫,先後派出影南跟影北分頭去打探,結果一一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也隱隱模到一些頭緒。
也是他在清理誅神教潛進紫晶宮的幾個核心暗樁時,一個出乎意料的發現,讓陌殤有了一個新奇的發現。
「剛到酉時初,怎麼了?」從冰泉殿離開,陌殤先是把睡熟的宓妃抱回了清梅軒,想著這段時間勞心勞力,又還受了傷的宓妃好不容易睡著,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醒的,他便決定去安排和處理一些堆積在手上的事情。
她倒是沒有去細想,除了陌殤之外,誰敢不經通報就擅闖她的房間,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
一般情況下,她的臥房附近都有陌殤安排的人在巡邏守衛,不是什麼人都能靠近得了的,突然察覺到外面有響動,宓妃自睡夢中驚醒,那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熙然,現在什麼時辰了?」
「嗯。」
「阿宓醒了。」
足足有好一會兒的功夫,宓妃清醒的意識方才逐漸回籠,白里透紅的臉蛋兒染上一分窘迫,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
听到熟悉的聲音從外間屏風後面傳來,宓妃又放松了身子繼續躺回床上,一雙清潤的眸子因剛剛睡醒還朦朦朧朧的泛著絲絲迷茫之色,那直盯著床頂瞧的模樣有些呆。
「是我。」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