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到模範夫夫在鬧分手 第二十四章

作者 ︰ mijia

「哦?那倘若我說他鐘情于你,這也與你毫無干系?」

——當玄鉞听到蘇俞琤嘴里清清楚楚吐出這句話的時候,腦中簡直一片空白。

他是誰?他是趙涵,亦是蕭銘,明明他的外表、氣息全都變了,但是在踏入天玄派的第一時間,玄鉞便將他認了出來——因為那雙眼楮,自始至終便從來都沒有改變。

玄鉞看著蕭銘與蘇俞琤並肩站在一起,被蘇俞琤攬住肩膀,姿態親密地談笑風生,差一點便克制不住自己周身的劍意。

他告誡自己已然與蕭銘一刀兩斷,費了不知多大的心力這才在對方望過來的時候移開視線,只是卻仍舊不由自主地在周圍人的談論中捕捉到了他如今的名字,然後再也無法忘掉。

自從出關之後,玄鉞便試圖將蕭銘真正放下,只是周圍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

縱使掌門幾乎昭告天下,蕭銘也沒有出現在他的化神大典之上,這一點玄鉞早有預料,卻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失望的。畢竟是曾經喜歡過的人,就算對方對他全然無意,玄鉞也並不想要讓對方完全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只可惜蕭銘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將一切斬斷地干干脆脆,逃得干干淨淨,讓洛水宗眾人如何尋找也全無下落。

于是,玄鉞在大典上親口說了那句「再無干系」,這不僅僅是在告誡自己、斬斷了自己最後的退路,也同樣是在告訴蕭銘,告訴他可以不用那麼擔憂受怕,乃至于改頭換面地一直以另一個人的身份躲躲藏藏。

玄鉞清清楚楚地記得蕭銘最後離去前的那番話,記得他厭煩一直帶著面具與人交往,厭煩別人喜歡的都是虛假的他——那麼這樣一來,他便可以以真正的樣貌性格生活下去,會不會輕松很多?

只可惜玄鉞素來口拙,而蕭銘這一次也並未領會他的意思,于是,玄鉞這次仍舊看到了一個虛假的蕭銘,帶著老好人的面具周旋于眾人之間。

在看到蕭銘的一瞬間,玄鉞不知自己心中復雜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但無疑,他的確有著一絲不容錯認的喜悅,喜悅于對方平安無事、境界穩固。而這次被掌門硬是安放在身上的任務,也不是那麼無聊而厭煩了。

若是可以,他希望能夠與蕭銘平心靜氣地談一談,告訴他他們之間已然兩清,他不必再使用虛假的身份以躲避他的追捕,只是,當他看到蕭銘與蘇俞琤親密的姿態時,卻又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意,無法平靜理智地面對他。

一段感情不是說放下便能夠放下的,當蕭銘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玄鉞強大的自制力能夠讓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但是當蕭銘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後,玄鉞卻猛然發現,他離著「放下」還有一段相當漫長的距離。

蕭銘與其他人談笑風生,他憤怒;蕭銘對他假作不識,他酸澀;看著蕭銘與他人相談甚歡卻獨獨對他不理不睬、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玄鉞的心逐漸發冷,冰冷空寂地讓他一個字都不願多言。

蕭銘如今境界穩定,大約已然明了他靈力散盡另有隱情,那麼對他的態度是否能有所轉變?起碼……不要如此避之唯恐不及。

玄鉞希望蕭銘能夠主動來找他,哪怕只是一句對先前誤解的道歉,但是一直到離開,他都沒有等到。

——也罷,既然蕭銘希望他們之間再無瓜葛,猶如陌路,那麼他便成全他,如此一來,他大概也能真正忘記蕭銘了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玄鉞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也算是對于這段感情最終的悼念,只是接下來蘇俞琤的出現,卻有如峰回路轉,將玄鉞本已落入谷底的心高高地提起。

當蘇俞琤喊出那句話的時候,玄鉞幾乎懷疑自己因為太過執念而產生了幻覺,但盡管如此,他的身體卻仍舊無法自控地停了下來,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卻又不敢去求證。

不敢?亦或者是不願?玄鉞唾棄著如此痴纏不休的自己,明明已然下定決心,卻仍舊因為蕭銘的出現而動搖——但蕭銘,卻冷漠無情到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

你既無情我便休,玄鉞的驕傲讓他對于蘇俞琤的詢問再三否定,只是當對方再次篤定而清晰的說出那句「喜歡」的時候,他的心髒卻仍舊還是不爭氣地差點因為難以置信和突然噴涌而出的喜悅而幾乎停跳。

良久之後,玄鉞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緊緊盯著蘇俞琤的雙眸,听到自己的嗓音帶著些微的黯啞︰「你……何出此言?」

蘇俞琤被玄鉞銳利的目光看得有些頭皮發麻,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上揚的嘴角微微發僵︰「當然是我看出來的,就算他拼命否定,但我是誰?我天生直覺敏銳,紅粉知己更是數不勝數,一個人到底是真正無情還是有情卻又不願意承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比如你,也比如趙涵。」

隨著蘇俞琤的言辭,玄鉞的眼眸逐漸亮了起來。作為與蘇俞琤同時代的天才,他自幼便是被他人與蘇俞琤相互攀比著長大的,自然了解蘇俞琤的直覺有多麼的敏銳——更或者說,他更寧願對方所說的話,在理智的判斷之前,感情的天平便早已經不受控制地偏向了「」。

「他……向你問過我的事情?」玄鉞緩緩開口,一向平淡冷漠的音色中夾雜了幾分不著痕跡的迫切。

「自然,他問過,還問了不少呢。」越來越覺得有戲,為了盡早將這倆個人送作對,蘇俞琤自然少不得要夸張幾分,「無論是語氣、言辭,還是神態,我都能看得出他相當在意你,當我說起你因為道侶離開而失落的時候,他相當傷懷,甚至一口咬定必然是蕭銘對不住你。不過,應當是礙于你們之間的身份修為相差太大,他一直矢口否認對你的心意,只是這卻逃不過我閱人無數的眼楮,從根本上來說,他也不過是與你一樣——口是心非罷了!明明在意得不得了、掛懷得緊,卻又偏偏不肯承認,直讓人恨不得狠狠敲醒!」

蘇俞琤侃侃而談,恨不得將趙涵塑造成一個為情所困、為情所苦卻又驕傲自持的形象,隨即,他瞪大了眼楮看到玄鉞的嘴角微微上挑了一瞬,頓時將接下來要說什麼忘了個干淨。

抬手揉了揉眼楮,當蘇俞琤再次將視線投向玄鉞的嘴角時,那絲笑痕已然全無蹤影,只是對方周身縈繞的愉快、甚至是雀躍的氣息,卻清清楚楚地昭示了那並非是蘇俞琤的錯覺。

……看起來,在這段糾結的感情中,玄鉞似乎反而是陷得更深的那一個?蘇俞琤有些錯愕地眨了眨眼,越發確認了自己曾經的猜測——玄鉞和蕭銘之間的情變竟然的確是因為玄鉞移情別戀,而且移情別戀的對象對此卻全然不知,仍舊在苦逼地自認為暗戀?!

也怪不得蕭銘如此憤怒地拂袖而去,連玄鉞的化神大典都沒有參加,倘若他站在蕭銘的角度,也必然不可能冷靜地接受——沒有將此事傳揚出去、鬧得天下皆知已經夠念舊情的了。蘇俞琤默默在心里給蕭銘點了根蠟,為自己曾經還因此而對他心懷不滿道了聲歉。

只是……這樣的話,玄鉞的態度卻又有些說不通了,既然舊愛已然分手,那他又為何而做出一副情殤的模樣,而沒有將新歡接到身邊?因為擔心他人的口誅筆伐?但玄鉞可不像是會在乎這種事情的人啊?亦或者是為了保護新歡而做戲?可玄鉞大約也沒有這樣深沉的心機……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蘇俞琤仗著自己剛剛幫了玄鉞一把,干脆大起了膽子︰「說起來,我還真沒想到,素來以專情而聞名的你,竟然搞出這麼一場新歡舊愛來……」

玄鉞︰「………………????」

蘇俞琤的雙眼滿是赤.luoluo的求知欲︰「說起來,你究竟更喜歡蕭銘,還是更喜歡趙涵?先前你一副落寞的模樣,到底是為了蕭銘,還是因為趙涵?」

玄鉞︰「……………………………………」

沉默半晌,玄鉞再次開口時卻驢唇不對馬嘴︰「你與……趙涵初見,是在何時何地?」

蘇俞琤雖然不解,卻仍舊側頭回憶片刻︰「大約是大半年之前的仙茗谷,我與他一見如故,總覺得似曾相識、仿若故人,便有心結交,果然志趣相投,于是便成了友人。」

玄鉞的眼神暖了幾分,嘴角一勾,帶上了幾分的嘲弄︰「原來如此……你對他而言,也不過如此。」

蘇俞琤︰「……………………………………」

——雖然不是很懂,但我這似乎是被輕視了?!

被莫名其妙嘲諷了一臉,蘇俞琤自然有些不快,他撇了撇嘴,冷哼一聲,卻仍舊盡職盡責地承擔著紅娘的責任︰「是是是,我對他而言自然不過如此,他最在意的當然是你嘛!趙涵為人和善溫和,心思也最是細膩不過,倘若你與他在一起,自然會被照顧地妥妥當當,有如此溫柔之人當做道侶,簡直是他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又在躊躇猶豫些什麼?」

听聞此言,玄鉞上勾的嘴角卻猛然一僵,突然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是的,和善溫和、溫柔,蕭銘還是帶著這樣的假面與人交往,竟然連直覺敏銳的蘇俞琤都騙過了,而倘若如此,那麼蘇俞琤眼中所看出的「情意」,又有幾分是真的呢?

是否,這又是一場另有目的的欺騙?

是否,這所謂的「情意」也全然是虛假的?

他已經被騙了一次兩次,是否又要被欺騙第三次?而倘若是這樣,那他也實在是太蠢了……

玄鉞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剛剛被感情壓下的理智終于嶄露頭角。明明他已經表露出了自己的態度,倘若蕭銘真正心中有他,又為何對他視而不見,反而輾轉從蘇俞琤的口中傳達?

害羞?擔憂?——這樣的感情,蕭銘真的有嗎?所以,這也許又是一場算計,卻是不知目標是蘇俞琤,還是依然是他玄鉞。

玄鉞心煩意亂,不願再繼續想下去,他袍袖一掃,將身前的蘇俞琤拂開,向前掠去。

蘇俞琤愣了一瞬,弄不懂自己究竟觸到了哪片逆鱗,使得玄鉞突然轉變了態度,他連忙追了上去︰「等等,你這是要做什麼?!」

「回洛水宗。」玄鉞的語氣帶著幾分的敷衍。他承認,在感情上他的確因為蘇俞琤的話而雀躍動搖、難以自持,但是理智上,蕭銘先前的所作所為卻已然讓他不敢去,不敢再去有所期待。

「但是趙涵——」蘇俞琤欲言又止,剛剛不是說得好好的嗎?突然翻臉又是怎麼回事?!

「……與我無關。」玄鉞頓了頓,終究還是吐出了這四個字,仿佛在克制著、逃避著什麼。

蘇俞琤眼睜睜看著玄鉞的身影消失,徒勞地伸著右手,最終還是悻悻地拍了拍衣袖︰「與你無關?哼,再說與你無關,詛咒你一輩子都沒法得償所願!」

——悶騷什麼的,簡直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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