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出來,妞們要不要給點打賞啊,有末有很給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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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茶剛拎出來有一會了,倒進茶杯的時候,又擱了一會,已經涼了很多,要不然劉氏現在一定被燙的哇哇大叫。
木香逼近她,臉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等逼近她三步之外,便腳步停住,「我是管不住你的嘴,可是我能揍你!」說著,她將手里的茶杯往劉氏臉上一潑。
她咽了唾沫,腳步止不住的往後退,「你想干啥?我就是隨便說說,咋了,你還有本事管住別人的嘴啦?」
說實話,劉氏對木香還是有些害怕的,相比較跟木香對上,她更願意躲在人群後頭,譏諷她,損她。此時看著木香端著碗,一臉陰笑的走過來。
木香冷笑一下,把竹筐交給大梅,又擺在院子的大桌上端了杯茶,慢慢走向劉氏她們。
林富貴他們帶著人已經開始干活了,因為院子亂,所以來湊熱鬧的人,都圍在院門外。
木香端著裝饃饃的簍子,正在給一圍著的小娃發饃饃。起初沒听見她們講啥,還是金菊拐了下她的胳膊,她才注意到,可也只听劉氏跟陳美娥說的那些話。
陳美娥原本還為那婦人講的話生氣,現在听到劉氏這樣講,她不氣反笑,故意捏著嗓門,酸溜溜的道︰「那是,也不看看咱們木香是啥長相,稍稍打扮一下,還怕掙不到銀子嗎?」。
小姑娘漂亮,啥活都不用干,還能掙到大把銀子,那就只有從青樓出來的,才會有這待遇。
劉氏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我說你們幾個傻婆娘,真以為掙錢容易呢,要是銀子容易掙,咱們至于每天啃玉米饃饃嗎?錢不容易掙的,咱們年老色衰的,肯定不能小姑娘比,人家掙錢啥都不需要干……知不知道!」因為人多,她沒把話講的太白,可正因為沒講白,才更容易叫人想歪。
另一個瘦瘦的中年婦女,不屑的聳聳肩,「誰家不想蓋新房,你以為就你家想蓋呢,咱這村里,也就趙家房子好,木香家這房子要蓋上了,可得把趙家房子比下去嘍!」她這話說的,明顯是拿木香跟趙家比,也就是故意想氣陳美娥。因為她看見陳美娥站在不遠處看著,只是沒到跟前來。
一個皮膚黑黑的婦人嚷嚷道︰「木香,嬸子也是看著你長大了,你可不能自己富了,就把俺們給忘了,俺家也想蓋房哩!」
她開了頭,立刻有幾個跟她相熟的婆娘附和。
劉氏手里抓著饅頭,狠狠咬了一口,大嗓門的譏笑道︰「木香啊,你這回可是發大了,有啥掙錢的好點子,就不能跟我們說說嗎?讓我們也跟著沾沾光嘛!」
當湊熱鬧的村民看見木香家院子擺的那些材料之後,紛紛咋舌,看木香的眼神也變了,有的嫉妒,有的鄙夷,有的羨慕。
大梅跟金菊幫著木香蒸了不少的饅頭,分發給來圍觀的村民,還有些糖果,小娃們搶的最厲害。
林富貴給木香選了個好日子,放鞭炮,鳴鑼開工。
對于外面的閑言碎語,木香听到後,只是一笑了之。他們要是有膽,就到她面前說,沒膽子的人,也就只配在背後說點壞話而已。
王阿婆听見這話,唉聲嘆氣好幾天。她是听王喜說過,木香在鎮上做了幾筆生意,得了大錢,可是一個沒出閣的女娃,竟然被人說成這樣,名聲早都壞完了。這樣的女娃,誰想娶啊!
木香家要蓋房子,這事在玉河村引來不小的議論。村民都很好奇她哪來的銀子,有些想歪了的人,就傳謠言說木香被人買了,要做人家小妾了。當然,這話從誰嘴里傳出來的,也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至于菜嘛!她這幾日跟弟弟扛著蝦網到處跑,院里曬的魚干蝦子,也越來越多。對于農家人來說,去鎮上買肉回來燒,太不劃算,倒不如撈些魚蝦,這也是精貴的東西,擺上桌並不丟人。
請工人吃飯,絕不能怠慢了,否則人家不能你好好干活,就會耽誤很多事。但是大米太貴,誰家也供應不起,所以木香就想到蒸饃饃。
木香想到,請人干活,雖然工錢是通過王喜他們支付,但主家得管飯,于是就托王喜他們從鎮上買幾袋白面回來。
過了兩日,林長栓便來通知木香,蓋房子的事,要開始干了,他他們幾個人,會先去把材料拉回來,等拉的差不多了,再開工干。
因為家里屋子小,泡好的黃豆盒子都擺在廚房的小桌上,一層一層碼放好。其實木香這回沒做多少,也就四盒。先是試驗,等具體操作方法掌握了,再多泡就是了。
「啊什麼啊,你只管剪的一樣齊就好了,又不要剪出花樣來,就這樣說定了,你也快吃,」木香快速吃完米飯,站起來把碗擱進小鍋里,剛才炒完菜盛起來之後,她就在小鍋里加了水,利用柴禾的余溫,把水溫熱,洗碗的時候就能先溫水洗了。
「啊?要我剪哪,萬一給你剪壞了咋辦,要不我去找金菊姐,她會剪,」彩雲嚇的直搖頭。大姐的頭發很漂亮,她覺著,要是萬一剪壞了,那罪過可就大了。
木香想了下,覺得的法子,也不錯,就剪一個像前世那樣的深留海,她額頭寬,頭發放下來之後,能擋住不少,「也成,那待會吃過飯,你幫我剪吧!」
彩雲扒了口飯,邊嚼飯,邊道︰「要不你把多剪些留海下來,這樣能蓋住額頭,以後走路的時候,頭垂的低點,那樣的話,人家就不太容易注意到了。」
說起來,她這有上長痘痘的法子,還挺麻煩的,有時一連幾天忙著忙著,就把這事給忘了,那痘痘便慢慢消消褪。最近天氣悶熱,臉上的痘痘有時還挺癢的。
木香夾了一筷子韭菜雞蛋,擱在木朗碗里,抬頭瞧見她的神情,好笑道︰「你老盯著我做啥,我臉上又沒寫字,」看彩雲盯的那樣認真,她用手指蹭了下臉頰。
吃飯的時候,彩雲盯著木香的臉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另外還打了個小白菜湯,擱了些豬油,一個雞蛋,雖然沒有肉,但對于他們姐弟三個來說,已經是異常豐盛的了。畢竟這樣的日子,他們以前做夢都想不到。
菜園里的韭菜,經過木香一番重肥的澆灌,再冒出來的新韭菜,又粗又女敕,而且長勢也快。晚上的時候,木香便割了些韭菜,跟干蝦米一起爆炒。
但是木香低調,木朗出去也不會亂說,彩雲更是每天就在家里忙,所以村里只有少數人知道她家的日子好過了。
大多數人家,早上吃的是玉米糊糊,中午能吃些白面饃饃,晚上,有的下面疙瘩,有的還是燒玉米糊糊吃。
其實她家現在的日子,在整個玉河村都是數一數二的。試問,誰家能天天吃上白米飯。
另外,她還蒸了些蝦醬,也可以用來拌米飯吃。
晚上,木香淘了些大米,準備燒米飯吃。家里有不少曬干燻過的小咸魚,用紅辣椒醬拌上,再加上香蔥跟臘豬油,一起放在米飯鍋里蒸熟,就著米飯吃,是最下飯的了。
正好就借著這次蓋房子,順便把水井的事也解決掉。
她家離河邊,有段距離,來回挑水什麼的,實在很耽誤時間,她也想過了,得打口水井,以後在院里做東西啥的,都會比較方便。
彩雲按著重她說的法子,去泡豆子,木香去河邊挑了兩桶水,準備回來刷盒子,還有做飯。
關于具體的操作方法,比如浸泡時間,溫度控制這些,還得慢慢琢磨,一步一步模索著來。
可是這種豆芽,不僅口感差,還有毒。根本沒有自然條件下,慢慢醞釀出來的豆芽好吃。
按著傳統的方法,其實做豆芽菜很簡單,正常去做,會比較耗時間。所以在現代,很多黑心商家用化學藥劑去泡豆子,這樣一來就會縮短黃豆綠豆的出芽時間。
說白了,其實就是她想試驗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豆芽菜來。
木香搖頭,做豆腐可不簡單,光是他們家這幾間小屋子,根本沒有地方,也沒有多余的人手做。至于到底要做什麼,她賣了個關子。讓彩雲去分別取些黃豆跟綠豆,用溫水泡了,又教她如何將豆子鋪在盒子里放好。
彩雲听她這樣講,也好奇了,「這個能做啥,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難道大姐你要做豆腐?」
木香笑了笑,道︰「木朗乖,這些不是用來玩的,等過幾日,我跟你二姐把東西做出來了,你就知道是啥東西了。」
木朗走過來,抱著其中一個木盒子晃了晃,好奇的問道︰「大姐,這個能玩嗎?」。
木香忽然想起那木匠說過的,他在玉河村有親戚,看來是跟大梅家有親了。這樣也好,有了大梅家這層關系,難怪他不擔心要不到錢了。
彩雲笑道︰「他說了,等你下次去鎮上再給他,也是一樣的,哦,他來之前,還去了大梅家。」
看見炕上擺著的幾個木盒子,木香才想起來,那天從鎮上回來,她找了木匠,定下這批東西,想不到那木匠還挺準時,這樣快就送來了,「那他收錢了嗎?當初我只給了定金,早知道他今天會送來,我就把銀子提前拿給你了。」
「哦,對了,的時候,有人送東西過來了,」彩雲想起一事,拉著她就往里屋跑。
木香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喲,我家木香也學會要挾人了呢!好了啦,我答應你們不去就不去,馬上咱家要蓋房子,大姐就是想去也沒那個時間。」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將會非常忙。
彩雲吸吸鼻子,抹掉眼淚,賭氣道︰「我不管,以後你要是再去打獵,我就帶上木朗,咱們三個一塊去,你不能把我們留下!」她知道這樣一說,大姐肯定不敢再獨自上山。因為大姐不會讓她跟木朗有任何危險。
木香眼眶一熱,伸手摟住他倆,「好,我以後再不去了,管它山上有啥好東西,都不去了。」她有些愧疚。從唐墨身上撈來的錢,的確讓他們不用再為吃穿發愁了。可是,或許是她前世有著冒險的本性,這一世,便喜歡上了手握弓箭的感覺,很過癮。可她卻忽略了,親人的擔憂。
不光是她看到嚇壞了,木朗也是,都快急紅眼了,揪著木香的衣袖,呆呆的看著她,「大姐,不去打獵,不去打獵!」
彩雲捂著嘴,都快嚇哭了,「大姐,你以後別去打獵了,咱家現在又不缺吃的,別去冒那個險了,好不好?」
回到家,彩雲被木香的樣子嚇到了,衣服被抓爛了好幾塊,臉上也有樹枝刮出的印子,一看就是遇到危險了。
王喜跟林長栓也沒說啥,這麼大的豹子放在她家,也不好,她更不會清理,兩人便決定,先把豹子搬到王喜家去,回頭收拾好了,賣了錢,他們三個人再分,當然了,大份子錢應該給木香拿。因為豹子眼楮上的那一箭,是木香射的。
木香一心想著回家換衣服,再說,那只豹子,她並不想要,還不如多獵幾只野雞來的實惠。
王喜他們抬著一頭野豹回村,可把村里人驚呆了,連老村長听到消息也趕過來了。重點並不在一只豹子能值多少錢,而是他們竟然能殺了一只野獸,這得需要多大的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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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赫連晟他們的出現很不尋常,但至少他們救了自己一命,這就足夠了。
今天的情景,可以說是凶險萬分,她嘴上雖然說不怕,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心里一片冰涼,連呼吸都停住了。
木香走了一會,忍住回頭看的想法,埋頭跟在王喜他們二人身後,一路走,一路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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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氣結,他到底啥意思,說木香是奸細的是她,才幾天的功夫,又不說了,到底是鬧哪樣!
赫連晟再度︰「嗯!」
唐墨再道︰「你說她會不會是奸細?」
赫連晟︰「嗯!」
過了會,下山的路上,唐墨忽然道︰「那丫頭的身手不錯啊!」
這話叫赫連晟听的頭皮發麻,他還真敢說,皇帝親自下令,請他回去述職,可到了這家伙嘴里,就成了無所謂的小事。有他這樣做臣子的嗎?竟然比皇子譜擺的還大。
赫連晟沉默了片刻,忽然轉身就走,臨走時,留下一句話,「述職而已,早晚都不無所謂。」
唐墨干笑兩聲,故意扯開話題,「你不是還要回京述職嗎?這一來一去的,沒有一個月,肯定回不來,這樣吧,你的那份,我會幫你吃掉的!」
扭頭一看,赫連晟那眼神,簡直跟要吃人似的。
唐墨愣了半響,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拍扇子,說道︰「難怪那天喝了湯,我就覺著怪怪的,原來是這樣,好危險!」他自顧自的琢磨,卻忽然覺得後背冷嗖嗖的,陰風襲過。
說完了,她自己都覺著好笑,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擺擺手,留下兩個臉黑如炭的男人。
于是,她也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跟他們一塊下山,臨走時,忽然沖著唐墨跟赫連晟眨眨眼,微微一笑,說道︰「甲魚湯是壯陽的,如果你倆都缺,我可以考慮炖一鍋!」
木香沒在意他倆的表情,另一邊王喜跟林長栓已經把野豹捆綁好了,砍了根木棍當扁擔用,兩人抬著,就準備走了。
赫連晟俊臉又拉了下來,看唐墨的眼神,不知為何,冷了幾分。
唐墨樂的直點頭,「那感情好,到時你還得炖甲魚湯,上回都沒喝夠呢!」
看看赫連晟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再看看唐墨都快憋成內傷了,木香一時沒忍住,笑起來,「我說著玩的,你倆今天也算是救了我一命,等我家房子蓋好,一定讓小六給你們帶話,請你們過來喝酒。」
而另一邊,赫連晟心情卻忽然好了,不冷不熱的道︰「那就叫他出份子錢吧,恭賀別人蓋新房,的確應該送禮!」
唐墨氣結,這丫頭也太會算賬了吧!
而木香,卻是氣的不行,「我的銀子是我從你那掙來的,為啥要說是你給的,再說了,我家蓋房子,關你什麼事,我跟你又不熟,咱們也不算,我憑啥要請你吃飯,你要真想來也行,帶上份子錢。」
他這話引來赫連晟跟木香同時沖他瞪眼。赫連晟瞪眼的原因,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唐墨又想到一事,對木香道︰「听說你要蓋房子,那等你家房子蓋好了,是不是該請本少爺喝個上樁酒啊?好歹你的銀子還是本少爺給的呢!」
「不去就不去嘛,」唐墨模模鼻子,一臉的敗興。其實他也就是逗逗木香而已,就她家那個小房子,他們兩個大男人進去,連頭都抬不起來。
木香瞪著他,脖子慢慢向後仰,跟他拉開距離,臉色怪異,咬著唇想了半天,正要拒絕的。就听赫連晟,語調清冷的道︰「我還有事,要去你去!」這話顯然是對唐墨說的。
倒是唐墨笑嘻嘻的湊上來,「木香啊,既然你想請我們吃飯,擇日不如撞日,要不我們現在送你回去,你請我們吃晚飯,咋樣?」
赫連晟冷哼一聲,沒理她。
木香生氣歸生氣,是非對錯,她還是很得清的,「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話,那個,謝謝你救命之恩。」
唐墨好笑道︰「你這丫頭,也太不識好歹了,要是沒有赫連,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兒跟我們吵架嗎?」。他的同時,也朝赫連晟看,生怕這位好友,一怒之下,親手掐斷木香細女敕的小脖子。
木香不服氣的瞪,絲毫沒有懼怕他的眼神。
赫連晟臉色很不好看,語氣也凌厲了幾分,「早知道,我便不殺了,留給你自己解決!」要不是看見她剛剛射中豹子的那一箭,他真要懷疑她腦子是不是病,難道銀子比她的命還重要嗎?
木香眼楮直直的盯著那只野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就在赫連晟看過來時,她忽然抬頭,氣呼呼的嘟囔道︰「你要殺就殺,干嘛要從它身上刺,那樣豹皮就值錢了!」動物的皮毛,當然是完整的才值錢,劃破一塊皮,價錢就會掉很多。
赫連晟走回來,視線在木香身上掃了一下。
王喜從頭一眼起,就不喜歡這兩個人,但不喜歸不喜,這赫連晟的能力,卻是明擺著的。做為一個男人,技不如人,也不能叫人看扁了。他拉上林長栓一起去收拾那只豹子,雖然是死的,身上還有好幾外傷,可這豹皮跟肉都是很值錢的。
林長栓揉揉眼,驚呼道︰「這位壯士好厲害的身法,只用一劍就殺了,太厲害了。」
赫連晟性感的薄唇勾起一個陰寒的笑,手一抬,不知何時,手里多了一把劍。接著,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似有什麼東西閃過,再一睜眼里,就只看見野豹的身體緩緩倒下。而赫連晟撕了一截衣擺,正在擦拭他的劍,目光清冷,襯著他俊美硬朗的外表,只一眼,就足以攝的人無法呼吸。
它猶豫了,慢慢挪動腳步,想尋找機會逃走。
野豹被赫連晟身上的血腥與殺氣,震懾到了。
強者對峙,只憑一個眼神就足分出高下。
赫連晟負手站著,眼神輕蔑的看著只剩一只眼的野豹。
赫連晟沒動,也沒,因為那只野豹也站著沒動。雖然危險還在,但是不知為何,看著眼前如山般矗立的背影,木香頭一次在這個異世感覺到安心。
木香拍了拍身上的土,沖著赫連晟的背影,輕松的道︰「謝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他出手戳了下木香的額頭,這個動作,木香沒在意,戳一下額頭,又不是戳別的地方。可王喜跟林長栓都驚的愣在一邊,王喜更是握緊了手里的弓箭,眼楮死死盯著唐墨。
唐墨快步走上來,看見她一身塵土,表情微有怒意,「你說你一個小丫頭,沒事跑山上來干嘛,這是你玩的地方嗎?赫連要是出手晚一步,你這小命可就沒了!」
木香定定的看著他,眼角瞄到另一個身穿月牙白的男子也過來了。竟然是他們,唐墨跟赫連晟。
那人閃回王喜他們跟前,將木香放下,眼神閃爍了下,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既然殺不了它,就不要逞能!」
來人將一手握著她的腰,將她帶離陡坡,而那只撲過來的野豹卻在臨近陡坡邊緣時,緊急剎車,再一轉身,黃色的瞳孔對上來人,「吼!」屬于野獸的咆哮,震耳欲聾。
忽然之間,木香覺得世界真奇妙,雖然在這一刻,有些事她還不確定,但她唯一能確定的,是跟這個人的緣分,怕是不容易了結了。
怎麼會是他?
木香猛的睜開眼,轉頭去看,正對上一雙深沉如海的眸子,剛毅如刀刻般的輪廓。
溫度?
可是,她倒下去之後,卻沒有想像中的疼痛,也沒有翻滾的眩暈,身後好像多了一堵牆,隔著單薄的衣服,好像還能感覺到溫度。
就在野豹快要撲上來的一刻,木香身子往後一躺,滾下山坡,頂多摔斷腿,那也比送進野豹嘴里,給它當午餐強。
王喜跟林長栓嚇的面如死灰,兩人都拼盡全力朝野豹身上撲去。
還沒等她想好怎樣防守,野豹就沖她撲了過來。
起初往後退的時候,他們三人誰都沒發現,木香身後是一處陡坡。等到後退時,木香往後瞥了一眼,頓時嚇的一身冷汗,這回可麻煩了,前有野獸,後無退路,難道她這一世的命,只到這里就要斷了嗎?
就在他們剛擺好陣形,還沒站定時,野豹突然朝距離最近的木香撲。
三個人,分別退到三個方向,如果野豹攻擊一個人,其他兩人就能及時救援。
林長栓點頭,示意木香往另外一邊退,他自己也退到王喜的另一邊。
王喜不動聲色道︰「咱們三個人,分開站,各站一方。」
木香喘了幾口氣,感覺好多了,腰也能直起來。她知道林長栓說的不錯,這只野豹不會放過他們,眼下也只有硬拼了。
野豹嘶吼聲不斷,那只箭還插在它的眼楮里,疼痛使得它煩躁不安,卻也不敢亂動,用僅剩的一只眼楮,死命盯著眼前的三個人,時不時露出它的尖牙,看樣子,是真把它惹毛了。
林長栓看她身上的確沒有傷口,便放下心來,「你沒受傷就好,快到後面躲躲,這只野豹今天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今天不是它死,就是咱們死。」
掙扎著爬起來,護著胸口,往後退了幾步,沖他們二人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被撞了一下,沒有受傷。」
因為剛剛野豹撲上來時,兩只爪子按著的地方,正是她的胸部。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只野豹輕薄,木香恨不得把它爪子跺了。
木香仰面躺在地上,覺著胸口一陣一陣的痛,真的好想解開衣服看看她的胸,有沒有被那豹爪子壓扁。
好疼啊!
林長栓站在王喜後面,他手里也握著砍刀,但因為站在後面,所以可以避開野豹的直視,同時,他也朝木香看,「木香,你還好吧?」
王喜並沒有再追,只拿著砍刀,站著不動,連眼楮都不敢離開野豹,可他擔心木香的情況,只能試著喊了聲︰「木香!」
那野豹也不笨,在他們撲過來時,就已經從木香身上跳下來,但並沒有跳遠,只在木香身邊幾步之外,只要一個跳躍,就能再次將木香撲倒。
林長栓跟王喜同時從樹上跳下來,他們身上帶的,除了弓箭,還有砍刀。王喜沖在前面,一改往日的憨厚老實相,表情猙獰凶惡,揮著砍刀就朝野豹砍了下去。
此時,木香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轉瞬間,她已經被野豹撲倒,按在地上。
野豹慘叫一聲,可它撲過來的勁頭太大,即使眼楮被扎,勢頭卻不減。
林長栓跟王喜因為站在樹上,所以看的格外清楚。就在野豹要撲上木香時,她射出去的箭竟然筆直的迎上,凌厲的扎入野豹的眼楮。
「木……」
「木香!」
就在她放箭的一瞬間,野豹蹭的跳起,它本來姿勢就已經擺好,如同木香搭在弓上的箭,只等發射而出。它撲過來的方向,是沖著木香而去。
木香紋絲不動的盯著它,臉上嗜血的笑容不僅沒有散去,反而更濃了,「都說弱肉強食,那咱們今天就來看看,誰弱,誰強!」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沒落下,嗖一聲,一支竹箭破空而出,卻不是對準野豹去的。
野豹其實很漂亮,比老虎好看,身形修長,四肢矯健,身上的花紋也很好看,可是它發動攻擊時,卻是致命的。听說野豹捕獲獵物的成功率相當高,這敢難怪,別說動物了,就是人,也比不過它的速度。
木香握了下手中的弓箭,竟然向前走了一步,嘴角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幸好她是背對著王喜他們站著的,否則這個笑容肯定得把他們嚇壞了。但是瞧見木香邁前一步,也嚇的不輕了。嚇歸嚇,他們卻不敢支聲,這種時候,一個無意識的動作,都有可能引起野豹的警覺。
它慢慢挪了下腳步,脊背弓起,慢慢後撤。這是即將發動攻擊的動作。三個人的大餐,值得它一拼。
野豹動了!
王喜不敢再耽擱,趕快轉身抱樹上竄。對于鄉下男娃來說,上樹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對王喜就更不是難事了,可不知為啥,今天爬的格外費力,有好幾次手軟,差點滑下去。
木香眼楮死死盯著野豹,看上去殺氣十足,其實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握弓箭的手心里,全是汗,同樣的姿勢,她保持不了多久。她小聲對正在後退的王喜道︰「快上樹!」
餓極了的野豹,甚至比老虎還難對付,而且最要命的是,它會爬樹。
林長栓沒,卻也悄悄架上弓箭,可他心里清楚,他這樣的身手,根本連豹子的毛都沾不到。
王喜看著僵持不動的一人一豹,有些明白過來,他雖然還在疑惑木香哪來的勇氣跟冷靜對陣一只野豹,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慢慢往後退。
木香知道,她現在連一個害怕的眼神都不能有,豹子很聰明,木香對準它的弓箭,其實沒起到什麼作用,但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厲氣,卻讓豹子遲疑了。它在觀察,在試探,如果等它明白過來,或許下一秒就會撲上去,撕爛木香的脖子。
木香也沒動,手里的弓箭一動不動的瞄準那只茶豹,她的心跳,只在剛剛王喜受傷,以及突然發生的變故中,小小波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冷靜,身上隱藏的殺氣爆出,冷冷的盯著那只豹子,同時,那只豹子也在盯著她,似乎在等著她進一步的動作。
王喜沒動,「木香,你別管我,你先上去,別逞能,我留下斷後!」
「王喜,快!你受傷了,先上來再說,」林長栓同時也看見王喜肩膀上的傷,眼楮紅了。
林長栓回過神,看清下面的情形,就在他們十幾米之外,站著一只顏色花白,半人高的豹子,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三人。
這一聲尖叫是木香的,她反應極快的爬起來,一把將王喜推到身後的樹,一手執弓,一手快速從身後掏出箭,瞄準!
「王喜,快上樹!」
而同一時間,王喜已經意識到有東西靠近,他也以為林長栓已經抓住木香,便迅速一個側身,射開凌厲而至的勁風。可惜他畢竟沒有習過武,動作不夠靈敏,躲是躲開了,肩膀卻被抓了一下鮮紅的血,立刻將他半個肩膀染紅。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長栓措施不力,心里一慌,抓著木香的手也松了,木香原本就記掛著王喜,也沒抓住林長栓,兩人同時松了手,木香便跌坐在地上。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林長栓,一個是木香。
「王喜哥……」
「王喜!」
就在林長栓已經抓住木香的手,正要將她拉上樹之時,一道花白的影子,突然從遠處竄了出來,它撲上來的方向,是朝著王喜去的。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還站在地上的人。
三人迅速找到一棵近二米粗樹的大樹,林長栓先竄上樹,王喜便在下面托著木香,林長栓在上面接著。
「好!」木香知道森林里的危險,目前來說上樹是最安全的。
林長栓意識到來者不善,絲毫不敢馬虎,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對木香道︰「先找樹,你先上,我跟王喜斷後!」
王喜站起來,朝那個方向看了看,扔下半個窩窩頭,厲聲道︰「拿著東西,咱們上樹!」
王喜曾說過,窩窩山雖然山勢不高,可是面積廣,最深的地方,沒人進去過,所以里面很可能有老虎,或是野熊,說不定還有豹子,大蟒呢!
正在這時,林子里傳來的一陣騷動,這動靜來的突然,卻不奇怪。
上回他們休息的地方有水,還能抓幾只魚,現在不行了,因為比上回更深入林子,王喜擔心烤肉的香味引來大東西,便只能啃些干糧。
木香同意,林長栓也沒意見,于是,三人找了處避風的大石頭,坐下吃干糧喝水。
王喜看了下天,道︰「是陰天,不像要下雨的樣子,要不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木香的箭法越加成熟,就是可惜了,她沒內力,光靠力氣,就會比王喜他們差很多。爬了一段山路,又追殺了好幾只獵物,便累的走不動道了。
這次他們進山,走的是另一條路,希望能踫上大些的獵物。
林長栓點頭表示同意,木香也沒意見,她對野外的氣候不熟,這個時候不能盲目自信,古代的大山,野獸可是很多的。
王喜也有些擔心,畢竟下雨天,山路不好走,突然下雨,也會驚到山里的動物,萬一踫上個橫沖直撞的,可就遭了,「要不咱們再走一會,如果真要下雨,那就回頭。」
林長栓抬頭看了看天,有些擔心,「這天該不會要下雨吧?要是下雨就壞了,咱們都沒帶簑衣啊!」
今天早上,天氣本來還很晴朗,但就在他們進山沒多久,太陽就被烏雲遮了去,天色也暗了下來。
王喜站了一會,深吸幾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這才追了上去。
林長栓不再說啥,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了。
他話都講這樣明白了,王喜哪會听不懂。他垂下腦袋,有些氣餒,「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我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來,給我點時間。」
所以,他故意落在兩人身後,木香走的快,他便乘機拉了下王喜,兩人落在十步之外,他抬頭看了下跟木香的距離,小聲的對王喜道︰「你別擺這副臉子,木香沒有錯,你總這樣,她會不高興的,其實做這一輩子的也挺好,你說呢?」
他總感覺,木香跟他們不一樣,跟大梅金菊他們都不一樣,就像藏在荷塘里的珍珠,雖然被污泥埋著看不清,但等到有一日,她破水而出,便會光芒四射。
林長栓很聰明,王喜的心事,他自然也曉得,可曉得歸曉得,有沒有機會,那是另外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