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俏廚娘 第181章 太子的死

作者 ︰ 月落輕煙

沒想到,時間點掐的這樣準,剛一邁進殿門,就看他的臣子,抱著他的皇後,兩人在那拉拉扯扯。

當太醫說他沒有大礙之後,他便帶著赫連晟等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唐皇清醒的很快,當得知太子重傷,不管之前怎樣生氣,那也是他兒子,他也會關心。

這樣的一幕,若是知道前因後果,或許還不會多想,但如果只是單純的看見這一幕,而不知前因後果,那麼結果可想而知。

木坤拉不住好,只得改為抱著。

可是皇後此時,已是瀕臨崩潰,「你們都別攔著本宮,本宮要救太子,非救不可,皇上如果不肯給我還魂丹,我便一頭撞死在他龍榻邊,我就不信,他能狠得下心!」

木坤見她像個瘋子似的,不管不顧,就往沖,沒辦法,他必須得攔著。

她要往外沖,.+du.沒人敢攔。

太子若是保不住,她後半生還有什麼指望?所以太子不光是她的兒子,同時,也是好怕依靠,她的支柱。

「你們不敢,你們都不敢是嗎?你們不敢,那本宮去,」為了救他的兒子,竇皇後豁出去了。

女官哆嗦的跪在那,卻不敢動,「娘娘,您冷靜一下,那還魂丹是皇上的,奴婢不敢去。」

沒過一會,皇後突然從後面沖出來,指著她宮中的女官,「太子只剩一口氣了,還不快去把還魂丹還拿,快去啊!」

太醫嚇的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皇後正在怒斥太醫,還要責罰太醫,砍了他的頭。

口舌之爭,木香說的也累了,听著里面的動靜,太子的情況似乎真的不妙。

「貧道已經給了太子一顆藥,保住他的心脈,至于其他的,貧道無能為力!」老道士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可他練的是丹,又不是仙藥,什麼叫舉手之勞啊!

要想強身健體,補氣養血,壯陽助陰,的確可以通過練丹來增強。

傳言能信嗎?不過是糊弄人的。

老道士被堵的無話可說,想辯駁,卻又無從張口,因為她說的那些,都是傳言。

木香微微歪著頭看他,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個遍,「你不是道士嗎?怎麼不用你的神乎其神的道術,把里面的人救活,又或者給他練個大還丹,救他一命,于你們修道之人來說,還不是舉手之勞嗎?」。

老道士看不了,抱著拂塵,眼楮眯成了一條縫,「襄王妃口齒伶俐,十個人怕是也說不過你,太子還在里頭生死未卜,咱們不如多為太子祈福,保佑他平安康復才是!」

「你!」木坤氣傷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覺得他在否認嗎?

木香笑眯眯的回敬他,「如果真像您說的,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木坤面色又尷尬又難堪,憤然道︰「我看她不是因為別的,就她這個長相,還不值得老夫多看她幾眼!」

嚴忠跟吳青齊刷刷的看向何安。主子何時說過這樣的話,怎麼就他一個人知道,他們都不曉得。

何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這才恍然大悟,清了清嗓子,無比嚴肅的瞅著木坤,「木大人,您這樣看著我家,是要被挖眼的!」

木香晃著手指,晃啊晃,晃向了木坤,「看見沒,等會你家主子來了,記得跟他說。」

她乍一問,何安還沒反應過來,「好像快了吧,您有事?」

木香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轉頭看他,話卻是對著何安說的,「你家主子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木坤沒有進去,而是盯著木香看,一直看,太像了,不管是脾氣還是樣貌,都有五分的相似。

「但願他能忘掉!」木香笑著搖頭。

嚴忠三人表情瞬間僵硬異常,何安急的汗都出來了,「哪,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或許皇上醒來,連他自個兒都給忘了,那就更不能提了。」

木香想著嚴忠的話,眼珠子轉了轉,「哦……這樣說來,若是查不出那刀為何是豎著的,那太子就是皇上殺的,我說的對嗎?」。

嚴忠神色古怪的彎腰湊近她耳邊,「據說,皇上揣了太子一腳,將太子揣趴下了,那刀原本就是殺木月嵐的,但為何會是豎著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木香沖身後站著的何安三人聳聳肩,「看吧,我就說他快死了,那一刀想必扎的很深,就是不知是誰扎的。」

竇皇後也顧不得要割木香的舌頭,驚慌失措的跑了進去。

太醫都叫不好了,肯定是不好了。

正在木坤想上前勸阻,老道士準備跑路,唐焱心生感激的空檔,忽然屏風後的太醫,大叫一聲不好。

竇皇後瘋了,騰的站起來,「來人,把她抓起來,快把這個妖言惑眾的女人抓起來,割掉她的舌頭!」

這位襄王妃可倒好,不僅說了,還說的毫無忌憚,這……這簡直……沒法形容了。

這樣的事,發生了也就罷了,畢竟時光不能倒流,大家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去提一個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她當即拉下臉來,盯著竇皇後,眼神犀利,「人家好心來守著一個快死的人,皇後不領情也就罷了,何必出言諷刺,縱然他是個千瘡百孔的身子,但至少,他沒去勾引老子的女人,還被當場捉奸,哼,真不知哪個更丟人!更無恥!」

再說,她欺負唐焱,本身沒有惡意,就是逗他玩玩而已,可竇皇後一出口,簡直就是惡毒的詛咒啊!

木香見唐焱真的要走,頓時不高興了。她欺負唐焱是一回事,別人,尤其是竇皇後欺負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後不讓他在這里,他便只能去別的偏殿,等到唐昊蘇醒,他還得去看唐皇,否則,又不知會給皇後落下多少的口實。

當然了,關心唐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這種時候,他必須得來,而且必須得守著。

雪天路滑,下了馬車,他這輕飄飄的身子,走在風雪中,是何等的艱難,旁人又怎能想像得到。

多余的話,他不能說,也不便說。

唐焱蒼白的俊容上劃過一絲苦澀與傷痛,「是,兒臣這就回去。」

無奈之下,她將所有的怒氣,都沖唐焱撒去,「你身子這樣差,又咳個不停,可別把病氣傳給了太子,你還是回去吧!」她的時候,語氣是萬分嫌惡的,就好像唐焱是個招人厭的蒼蠅似的。

竇皇後快被她氣死了,罵又罵不過,趕又趕不走。

木香一臉純真的笑,「沒問題,我就是來等著太子安然無恙的。」她轉身朝著一旁的椅子坐下去,**剛挨上,又沖何安嚷嚷道︰「去把馬車里的軟墊拿來,皇後宮中的椅子太硬!」

唐焱粗著虛弱的氣息,勸道︰「太子還在里面救治,皇後跟王妃都少說兩句,等太子月兌離危險,再吵不遲!」

木坤不敢再說什麼,他跟竇皇後心里都清楚,木香說那話的意思。

竇皇後一掌拍在美人榻的扶手上,「你說夠了沒有,出去!本宮這里不歡迎你!」

何安背過身去,偷著笑。氣死人不償命啊,瞧瞧那幾位的臉色,便可知,他們氣到什麼程度。

片刻之後,她笑了,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木坤,「木老爺,您剛才的口氣,本听著實在是不舒服,請問,你站在什麼立場讓我離開?還有皇後娘娘,」她加重了皇後二字,「我可沒說盼著他死,我只問了一句,可還安在,瞧把你們緊張的,倘若太子真的病危,宮里也好提前準備後事,想必過壽用的東西,都沒提前準備,唉,真是叫人操心哪!」

木香走到殿中,看著他們三人,來來回回的踱步。

木坤臉色也不好看,「襄王妃可要謹慎了,老夫跟道長是舊識,想來也不關王妃的事,你若真心來看太子,便罷,若不是,還是請回吧,這里不歡迎你!」

竇皇後本就擔心太子的狀況,再被她這麼一說,簡直怒不可遏,「襄王妃,請你注意的口氣,里面躺著的,是我南晉國的儲君,你這樣盼著他死,用心何在?」

等她說完了,除了唐焱早已習慣她的毒舌,仍舊是那副輕輕淺笑的模樣之外,那三人,可真是氣的不輕。

她一進來,便將所有人,都挨個點了名,一個不落。

木香進了殿,便取下披風,甩給了何安,滿面笑容的跟他們打招呼,「喲,這麼多人,皇後可還好,太子可還安在?四皇子身子這樣不好,還不趕緊回府去,在這里守著又幫不上忙,何必呢?那兩位,呃,木老爺,你怎麼跟道士湊在一塊了,看你們二人湊的那樣近,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二人之間有貓膩呢!」

他們二人身處皇後宮中,又是這般特殊的情況,倒是少了幾分顧慮,反正唐皇跟太子不醒,皇後便是這宮中權利最大的一個人。

木坤跟那老道士也在,兩人站在殿中一角,不知說些什麼。

女官給她墊了個軟枕,好讓她靠的舒服些。

短短的一個時辰,她像是老了好幾歲,人也不似之前那般精神,一臉頹廢的坐在美人榻上。

腳步慌亂的奔進屏風後,有她守著,竇皇後就在女官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上官芸兒邁進門檻時,險些摔倒,縱然她再冷靜,再持重,瞅見自己的夫君受了那樣重的傷,也再無法平靜。

唐鑫也去了,唐焱卻沒去,拖著病怏怏的身子,站在太子內殿的屏風外,捂著嘴直咳嗽。

唐墨跟幾位皇子,自然是去了唐皇那兒。

木香趕到皇後宮外時,已有不少人都到了。

按照白日的規矩,皇宮里是允許進馬車的,但是赫連晟的馬車,也沒人敢攔著。

三人萬不得已,趕著馬車,去了皇後宮中。

不去能成嗎?這位就是王母娘娘,連主子都勸不得,他們更勸不得了。

何安看她的動作,驚出了一向冷汗,「您別跳,您可千萬別跳,我們帶您去還不成嗎?」。

木香見他們還是不動,索性就要掀開車簾,跳下去自己走。

他們三人都知道懷孕了,這種時候,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哪還有非得往上湊的。

嚴忠跟吳青對望一眼,吳青也不同意她去。

木香本來還激動呢,被他這一盆冷水潑的,小臉立馬垮了下來,「怕什麼?她現在自顧不暇,哪有空找我的茬,趕緊的,我這人睡飽了,精神足的很,快啊!」

嚴忠硬著頭皮拒絕她,「主子說了,讓您在這里等著,皇後宮中,戒備森嚴,您還是不要冒然前去的好。」

嚴忠、何安、吳青三人,齊齊滿臉黑針黑線。

「快,快去皇後宮里,我要去瞧瞧唐昊死了沒有!」

木香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但等赫連晟一走,立馬催促嚴忠趕車。

思索間,馬車停在了唐皇寢宮外,赫連晟要去看一眼唐皇,他叮囑木香,一定要待在馬車里,等他回來,再陪她一同去皇後宮中。

木香雖然閉著眼楮,但他們三人的對話,還是听在心里。吳青心里有事哦,莫不是感情出了問題?

吳青表情微帶著些苦澀,轉開頭去,不再看眾人。

嚴忠伸腳踢了何安一下,「閉嘴,主子在休息呢,你想找死嗎?」。

「嗨,我說你這人,不過是開句玩笑,你那麼認真做什麼?」

嚴忠懶得理她,倒是吳青一臉的火氣,「不認識,就不可以救嗎?哪天你若是倒在路邊,看會不會有人救你!」

馬車繼續往前走,何安嗤笑嚴忠,「想不到,你也有憐香惜玉的一面,那丫頭,你認識嗎?」。

嚴忠領命,即刻吩咐後面跟著的侍從,將她們二人送了出去。

他對著外面的嚴忠,打了個手勢。

赫連晟伸手輕撫著她的頭頂,低沉著嗓音,說道︰「都依你。」

說完,她慢慢閉上眼楮,又窩回了赫連晟溫暖的懷中。

她輕輕扯了下赫連晟的前襟,「,讓人送她出去吧,活人何必和死人計較,她一死,我與她的恩怨,就此了官,但願她下一世再投胎,不會再遇見我!」

雖然早知她免不了有這一死,但當真正看見她的死狀時,讓木香想到起了,前世的悲涼。

她听見嚴忠向赫連晟回稟,也听見嚴忠說,木月嵐已經沒有氣息了。

木香睜開眼楮,空洞的眼神,沒有焦點。

嚴忠畢竟是個男人,見此情景,難免有些于心不忍,勒緊了馬車,停了下來。

赫連晟不悅的皺眉,只因她吵醒了懷中的嬌妻。

就見那婢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奔了過來,想攔下他們的馬車,「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吧,她快死了,她真的快死了!」

嚴忠自知多嘴了,正想趕著馬車,從那二人面前繞。

赫連晟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更沒有吱聲。

連他都看的驚呆了,一個婢女打扮的丫頭,踉踉蹌蹌的前著一個人,她背的人,似乎快死了。腦袋無力的耷拉著,不由自主晃動的時候,他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進了宮門口,沒走多遠,嚴忠貼著馬車壁,對赫連晟小聲道︰「主子,前面好像是木家的木月嵐。」

馬車晃動著滾動起來,木香繼續窩在赫連晟懷里,身下是軟軟的毯子,身上蓋著厚披風,一點都不冷,馬車的晃動,還很像搖籃,才走了一小段,她便又沉沉的睡了。

死不死的,他也不乎。倒是大半夜的,把他叫進宮,這個舉動,已讓赫連的臉色,很難看了。

赫連晟面不改色,替她掖了披風的角,「管她做什麼,嚴忠,快走吧!」

外面的何安幾人,嘴角狠狠抽了下。

木香的小臉,縮在披風里,閉著眼楮,含糊不清的問︰「她是去奔喪的,還是去吊唁的?」

那一位始終陰沉沉的丘總管,緊隨著太子妃的馬車,帶著幾個僕從跟侍衛,小跑著從赫連晟的馬車邊路過。

上官芸兒眼楮紅紅的,身子弱的快站不住,被身邊的婢女,攙扶著才勉強爬上馬車。

他們上馬車時,對面也出來人了。

但是今夜,太子府門前,卻是燈火通明,守門的侍衛增加了兩隊。

以往這個時候,是街上最安靜的時候,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听的到。

兩人來到馬車前時,路面已被一層積雪覆蓋,天也冷的要命。

大飛去了服裝作坊,當看門兼護衛,不在府里。

康伯跟何安也起來了,嚴忠和吳青,備下了馬車,候在襄王府門口。

但是木香听見了,非要跟著去看熱鬧,赫連晟沒法子,給她裹了件厚披風,裹的嚴嚴實實,抱在懷里,便出門去了。

已是後半夜,原本他是不想吵醒木香,想讓她繼續睡著。

宮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別人可以瞞住,幾位皇子,是萬萬瞞不住的。赫連晟自然也在其中,局是他們夫婦二人布下的,到了看熱鬧的時候,怎能少得了他。

唐昊此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主子,你放心,奴婢一定會帶你出去,不讓你留在這兒,」壁珠抹掉眼淚,爬起來,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裹在她身上,再費力的將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朝著出宮的方向挪去。

壁珠在跟隨木月嵐之前,在木家過的也不好,跟了木月嵐進宮之後,雖然也就那麼回事,木月嵐也沒有格外對她好,但在壁珠心里,木月嵐的一分好,于她來說,已是天降恩賜。

她死了,又有誰會在乎,誰會難過?

她也沒有愛人,也沒有人愛她。

到了木坤身邊,木坤也從來不當她是親生的看待,木清揚也從未當她是疼愛,她只是木家的一條狗,需要的時候,牽出來溜溜,不需要的時候,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可她有什麼?爹娘將她過繼了出去,不再管她。

別人的一生,有喜有悲,有歡樂,也有哀傷,有親人,有,有家人。

人只有到死的時候,才會真正的回視自己的一生。

木月嵐嗚咽的哭著,卻沒有一滴眼淚流下,血都沒了,哪還有眼淚。

木月嵐睜著眼楮,看著黑色的天空,扯開一個無力的笑,「不……用了,活著又怎麼樣,死了也好,活著是別人手中的把柄,死了,也不會有人會記住,壁珠,答應我,等我死了,把我的尸體帶出宮,我不要留在這里,不要留在這里……」

「,你撐一撐,奴婢帶你出宮,奴婢帶你去找大夫,你一定不會死的,」壁珠哭的真心,此刻也唯有她了。

壁珠撲在木月嵐身上,抱著她,瞧見她的傷口,已經不在往外冒血了,因為她的血差不多都已流完,自然是不再流了。

淒冷的夜,凜冽的北風,倒春寒來了,去年冬日,最拍一場雪,竟在這個時候,悄然落下。

說罷,她重重的一甩衣袖,憤然離去,壓根不管地上還殘存一絲生氣的木月嵐。

木鳳亭心里正憋著一股怨氣,抬眼掃到氣息奄奄的木月嵐,半響,發出一聲冷笑,「她能不能活,與我何干,以她的腦子,活在這深宮之中,早晚也是死,到不如現在就死,還可以少受些罪呢!」

她轉身對著木鳳亭磕頭,「賢妃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她還有氣,她還能活!」

壁珠爬到木月嵐身邊,看著她瞪大的眼楮,害怕的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微弱的,隨時都可能用斷。

在這種時候,也就只有木鳳亭可以想到她的品級。

美人?那是什麼東西?讓她去做美人,豈不是讓她成了全皇宮的笑柄?

而且……而且這一切的一切,關她什麼事?為何要降她的品級?

木鳳亭被這一連竄,莫名其妙的事,弄的傻眼了。這怎麼還鬧到了出人命,皇帝爆怒殺人,太子重傷的地步?

等到慌亂的人群走完,現場便只剩下木鳳亭,以及無人再注意到的木月嵐。

唐晨被人匆忙抬走,那把劍仍插在他的月復部,而他的人,已經昏迷了。

縱然竇皇後再沉穩,心思再縝密,突然瞧見唯一的親身兒子,弄成這樣,她又如何能受得了。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誰敢傷了太子,你們幾個,還不快去叫太醫,快啊!」

幾個小太監,將太子轉了過來。卻看,在唐昊的月復部,竟有一把劍筆直的插了進去。

「昊兒,你這是怎麼了?」皇後腿一軟,再度跪到地上。

竇皇後只覺得頭皮發麻,等她回頭看時,原本被她護著的唐昊,半彎著腰,跪在地上,背對著她,頭深深的磕在地上,而在他的腳邊,慢慢流淌出一道紅色的……

就在竇皇後站在那,想要砍了老道士時,一旁的太監,突然跪地驚呼。

「太子殿下,太子……」

幾個宮女將她攙扶起來,剛一站穩,她就甩開女官的手,本想罵老道士幾句,但話到嘴邊,自知不能說的太多,否則逼急了這老妖怪,說不定還會包袱她。

竇皇後對他這種馬後炮的行為,厭惡到了極點。

老道士也聞訊趕來,吩咐小太監,拿來米藥,先把皇上迷睡了再說,在唐皇被抬走之後,捶胸頓足,恨恨的指著他們一眾人等,「哎呀,貧道早就跟你們說過,皇上服藥過後,切莫讓他生氣,怒火攻心,乃藥之大忌,一旦犯了,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死尸!」

幾個侍衛沖上去,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好不容易才將唐皇制住。

她忽然想起,那老道士給皇帝服下的藥丸,有問題是肯定的,但她根本不知,會有這樣的問題。

一時間,場面亂了套,皇後母子,也被這一變故,嚇傻了。

「快攔住皇上,快來人,」王海意識到事情不妙,趕緊喚來大內侍衛,前去阻止。

「兒子又如何?朕不缺他一個兒子,朕有的是兒子,一個肖想朕的女人,朕的皇位,這樣的兒子,朕不要也罷,」他罵的過癮,手里卻還覺得不過癮,抽出身旁侍衛的劍,睜著一雙愈發血紅色的眼楮,抬手就要朝皇後的背砍了。

皇後淒厲的慘叫聲,沒能喚回唐昊的理智,反倒讓他覺得無比的興奮。

「皇上,皇上,您這是做什麼?他是您的兒子,是您的兒子啊!」

雙目赤紅,眼珠子恨不得突出眼眶,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渾身的經脈似乎都要爆出來一樣。

在竇皇後撲,護住唐昊之時,又狠狠的揣了幾腳。

唐皇一直都不是一個暴力的人,但偶爾的一次親自暴力,已讓他無法自拔。

「滾,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像個太子嗎?」。唐皇怒極了,累積的怒火再也繃不住,傾刻爆發。狠狠的一腳,揣在唐昊的心口,也不知是怎麼了,這一腳揣下去,令他覺得順暢,痛快極了。

唐皇正在氣頭上,已經覺得這個懲罰太輕了,沒有廢他的太子之位,就已是格外開恩了,膽敢惦記他的女人,也就是變相的惦記他的皇位,變相的咒他早點死,他怎能容忍這般的不孝兒子。

逼急了的唐昊,撲上去就要抱住唐皇的腿,不要臉的行徑,比之地痞無賴,都要自愧不如。

「父皇,兒臣知錯了,一切都是兒臣的愚鈍,才會中了奸人的計,父皇怎麼回事懲罰兒臣都行,就是別禁足,兒臣可以跪在父皇宮外懺悔,父皇,父皇!」

禁足的時間有長有短,若是短則幾天,倒也還好,可若是禁他一個月,這朝中的風向,怕是就要變了。

她覺得不能求情,唐昊卻是急紅了眼。要禁他的足,本沒有什麼不妥,可是在形勢如此緊張的時刻,禁他的足,讓他斷了與朝臣的來往,等同于將他獨立。

竇皇後的身子像突然被人抽干了力氣,軟倒了下去,卻也不敢救求情,捉奸一事,已是事實,今日唐皇又在盛怒的當口,這種時候,可千萬再說不得。

唐皇不耐煩的擺手,不知為何,看見那一攤血,看見鮮紅的血從傷口流出來,他心里像有千百只的蟲子在爬,擾的他心煩氣燥,「行了,別以為朕看不出來,你是想借刀殺人,王海,傳朕的旨意,太子犯宮禁,關進太子府,沒有朕的聖旨,太子不得邁出太子府一步,賢妃品餃降三級,貶為美人,皇後禁足一個月,都退下去,別讓朕再看見你們三人的臉!」

竇皇後緩過勁來之後,咬牙怒斥道︰「該死的奴才,竟敢當著皇上如此行事,來人哪,還不快把她拖下去。」

「奴婢該死,奴婢有罪,」那殺人的女官,扔掉劍,便跪在唐皇面前。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包括剛剛跟她雲雨之歡的唐昊,眼見著木月嵐把求救的手伸向他,驚慌之下,他打掉那只血淋淋的手,向後退了好幾步。

「快救我,快給我止血,快救我啊!」

隨著女官被推開,那把劍也隨之從她的傷口抽離,更多少的血,像噴泉一樣,往外冒。

「啊!」木月嵐一聲淒厲的慘叫,驚恐的把那女官推開。

短暫的的呆愣過後,才是鑽心的痛,以及噴涌而出的血,順著被劍刺到的傷口,快速的流淌。

木月嵐只看見一截閃著寒光的劍柄,冰涼的劍身,已沒入她的胸口,那樣的涼,那樣的突兀。

這一劍,來的快,來的措手不及。

那女官突然轉身,從身旁的侍衛手中抽出一把劍,不等旁人做出反應,猛的刺向木月嵐。

竇皇後也听出了不對勁,她一臉怒容的站起來,對著身後的女官使眼色。

唐昊總算還不太笨,很快就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可他意識到了又如何,現在誰還會听他的辯解。

難道是有人在誤導他?

木月嵐侍寢那一晚,他確實去過唐皇的寢宮外,可那不是皇上命人傳話的意思嗎?

他留下來侍駕,不是皇帝的意思嗎?皇後還說了,這正是他盡孝道的時候。

唐昊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覺得自己忽然就成了百口莫辯。

唐皇緊繃著一張臉,不看她們二人,只盯著地上跪著的人,片刻之後,發出一聲冷笑,「計謀?沖動?你們當朕是無知小兒嗎?當朕快死了,就可以隨意糊弄了嗎?若不是因為這個賤人,太子怎肯留下來侍駕,你敢說這兩日,你沒有時常往她的寢宮跑嗎?朕臨幸她的那一晚,你為何站在朕的寢宮外,站到天亮?」

竇皇後也奔了過來,「是啊皇上,昊兒再不懂事,也萬萬做不出這等丑事,這一出陷害,太明顯了,肯定有心人為之,皇上何不讓人查一查,等查清楚了,再定他們二人的罪也不遲,切莫因為沖動,中了奸人的計謀,冤枉的太子!」

賢妃下了轎,急急忙忙的跪在了唐皇面前,「皇上,這事另有蹊蹺,定是有人陷害,皇上不可偏听偏信哪!」

竇皇後比她還著急,兩人的轎子,一前一後,趕了過來。

她雖不喜木月嵐,可也不想她在這個時候出事,還是跟太子一並出事,這會連累木家,把她也拖下水的。

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竇皇後跟賢妃肯定是最先趕過來。

木月嵐哭的更淒慘了,「皇上,臣妾沒有,臣妾一心侍奉皇上,怎能干出如此蠢笨之事,皇上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你胡扯,分明是你勾引本王,誰知你這賤人用了什麼藥,迷惑了本王,」唐昊也不甘示弱,罵了回去,此時被逼急了的他,哪還顧得上儀表風範,整個一市井小人。

唐昊在心里將木月嵐狂揍了無數遍,這個沒腦子的女人,剛才在她身下叫那麼大聲,衣服還沒摟上,就翻臉不認人了?

話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了前因,「皇上,是太子,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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