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路。
一夜無夢,西顧醒來的很早。
不過有人比她更早,身邊男人的身影不在。
西顧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七點半鐘,不算很早了。
起床洗漱,換了身衣服出來,剛走到樓梯口就听到樓下有人說話。
是賀遲來了。
賀遲看見西顧,笑的一臉燦爛的和她打招呼,西顧笑著回應。
西顧下樓,走到一半時被沈涼時牽著,賀遲在,西顧多少臉紅,說,「我又不是下不好樓梯!」
沈涼時看了一眼賀遲,賀遲立馬識相的別過臉去。
溫熱的氣息貼入耳膜,讓西顧覺得很癢。
男人磁性的聲音很就在那時傳入耳膜︰「昨晚我沒克制住,怕你下樓梯時腳會軟,這叫未雨綢繆!」
西顧臉上一紅,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了,腳下還真就那麼一軟,踉蹌了一下,幸好被沈涼時扶住。
沈涼時對她挑了挑眉!
西顧︰「……」
真是懶得去理會沈涼時,立馬甩開他下樓。
沙發上,西顧坐定,廚房還有點東西要忙,沈涼時先去了。
賀遲看著沈涼時的背影嘆氣,「別說,涼時還真的挺適合居家過日子的,我們兄弟三個,就他幾乎全能,西顧學妹,你有福氣啊!」
西顧笑了笑,問賀遲,「今天白醫生怎麼沒過來一起吃早餐?」
「倒班,我來的時候他剛回去,現在估計正睡的昏天暗地!」
西顧點了點頭,說,「當醫生挺辛苦的!」
「是啊,很辛苦,不過現在這個社會,做什麼都辛苦,人變得復雜,社會也跟著復雜,想要站得高,必須將每一條復雜的線看的清晰,看不清晰,那遲早就是跌跟頭的份,不過不得不說,涼時無論是當醫生,還是當商人,或者是現在的居家男人,都完美的無可挑剔,是我學習的模板!」
西顧眉眼垂了垂,因為想起沈涼時的右手,不管沈涼時未來當不當醫生,但不想當和不能當畢竟是兩個概念。
「賀先生,當初……我是說六年前,在沈涼時知道自己廢了右手的時候,他……他有很在意嗎?」。
賀遲看西顧,表情突然認真了起來,他湊近西顧,說道,「西顧學妹,這個問題,其實你不該問……」
西顧怔了一下,听見賀遲又說,「你覺得,在他失去了你之後,一只右手對他來說,還重要嗎?」。
西顧抿著唇,半晌說不出話。
賀遲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他自己不上心,卻是讓沈叔和沈操碎了心,那個時候我心疼涼時,也心疼沈叔。涼時當時是住在醫院里,因為怕他想不開做出傻事,涼時當時又很怪沈阿姨,便剩下沈叔一整夜一整夜的守著,別人要守,他還不放心……」
「在你離開的第七天,涼時打電話給符藝,讓他接他去見你,他在你墓地1前站了很久,後來他要挖墳,談易謙出現,兩個人打了一架。右手固定的繃帶全部廢了,那只用手比以前傷勢更加嚴重,而且那天因為下雨,傷處還發生了病菌感染……」
「這個男人,有時候就是那麼不要命,從小到大他給我的感覺其實很冷漠高傲,不會去關注許多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和無關的人,不然憑著他走哪兒都發光的性格不至于只有我和墨陽倆兄弟,所以啊,這輩子,我第一次看著他玩了命的去做一件事情,而他做這件事情的原因,是因為他玩了命的愛上了一個姑娘……」
賀遲看西顧,說道,「學妹啊,許多往事我不說,你不知道,但是涼時對你的心,我的確是很佩服。六年時間你不曾出現,我在心底曾經放棄你,這是我該道歉的地方,最後看見你真的回來了,還和涼時在一起,我覺得,這命運特麼的美好的讓我掉淚,還有你們的愛情以及你們彼此對愛情的堅貞,真的,很深很深的打動了我!」
……
之後,賀遲又說了一些關于沈涼時手臂的事情,目前主治醫生是白墨陽。
賀遲道,「我現在說這話的原因不是我不相信白豆腐的專業程度,而是涼時這態度,真的太不容易讓人放心,自從在墨陽那掛了診,他就沒真的去過幾次,白豆腐呢,他也是,從來不吵不鬧的,我跟他說幾句他還臭我說我什麼都不懂就別管,嘿,我听著就不服氣了……」
「哪里不服氣?」賀遲正說著,突然一個男子聲音悠悠傳來,正是忙完所有一切的沈涼時。
早餐桌子上,賀遲還在夸夸其談,說的最多的,就是他現階段交往的女友樂悠悠。
西顧發現,只要提起樂悠悠,賀遲的嘴巴根本就沒法停下。
最後是沈涼時的一句問話打斷他的話,沈涼時問她,「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賀遲當時正在喝果汁,听到這句話立馬咳嗽了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才緩不過來,強詞道,「涼時,你好歹也是一堂堂公司總裁,能別這麼八卦嗎?」。
沈涼時涼涼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只是覺得,你也許還不夠了解她,暫時性的,別太將自己放進去,小心到時候收不回來!「
賀遲被他的這話弄得有些懵,說道,問道,「怎麼了?」
西顧明白過來沈涼時這是好心提醒,樂悠悠與趙瀟的關系看來不錯,趙瀟想回國,從沈家那邊的路子走不通,開始走沈涼時這邊了。
不,不止,主要走的,其實還是她吧。
沈涼時這邊回答賀遲的話,「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大腦一根筋,許多情況下拐不過來彎兒,眼中的愛情從復雜回歸到最初的清純,這很難得,而我不想你因為一個女人而喪失對愛情的堅守。」
……
之後的飯桌,賀遲沒有說什麼,沈涼時也沒有說什麼,西顧覺得,賀遲不笨,他應該能夠從沈涼時的話中捕捉到什麼。
現在戀愛的賀遲與曾經的賀遲很不相同,西顧希望他的這次戀愛順利,內心里期盼著,樂悠悠對賀遲是真感情,賀遲也不是被利用的工具,她是真的愛上了賀遲。
賀遲吃完飯就走了,沒有久待,沈涼時收拾碗筷,西顧在邊上幫忙。
說道,「其實,順其自然就好!」
沈涼時頓了頓後,開口,「你說的對,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如果我當初順其自然,我早就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