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冽的吹著,將風千雪耳邊的發絲拂到白皙的面上。然而,那明晃晃的刀刃,卻只距離她的頸脖一紙之遙。
此時她還身著男裝,所以,她不敢在這陌生人面前大意開口,以免露出什麼破綻。
但她卻在打量面前的這個男人,看著裝,不太像是南陵國人,額頂還帶著個和衣服顏色一樣卻瓖著金邊的頭圈,長發如瀑布般筆直,隨意的落在身後,而他最特別的,是那一雙琥珀色的眼楮,看著直讓人忍不住往下陷去。
像是沒見她有任何懼怕,男人俊眸微眯,舉刀的手作勢動了一動。
「快回答!你剛剛往這河里投的是什麼?」他皺起了如般秀氣的眉。
風千雪朝他淡淡一撇,只好故意壓低了聲音︰「沒什麼,不過是解藥而已。」
「解藥!?」男子大驚,「那這毒可是你放?」
「不是。」是她配的而已。
聞言,那男子忽的放下了刀,視線卻還在她臉上端詳。
若說這面前之人是個男的,可卻身材嬌小,形如女子,就連聲音,也略顯奇怪。清冷的月光下,那容顏仿若一朵靜置在水中盛開的睡蓮,冰冷,卻又默默綻放。如若將其換成女裝,再將那一頭秀發散下,或許,她會是他見過的,長得最玲瓏剔透又精致的。
像是察覺他在看她,她又朝他刮了一眼,顯得頗為不耐。可他卻听得自己的心「撲通」一跳,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慌亂起來。
這女子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在這浩瀚無垠的大沙漠邊,在分割兩國領土的皓月關前,投擲那足以致死之毒的解藥?
「你是南陵國人?」他突然問。
風千雪皺了皺眉,難道她看上去不像?
見她又不答,他有些惱了。于是出手打算試探她的功力,卻不想她反應極快,輕輕一躍就到了他的身後。他急忙起腳,向後騰空去截住她。她身子一側,避過了他的攔截,轉身又往旁邊躍去。他不放棄,出手大力朝她衣領揪去,卻不想,在她向後躲避的瞬間,扎起的頭發被他利劍一刺,竟整個松懈下來,在晚風中張揚的四處飄散。
那一瞬,她美麗如同夜間的精靈,攝取著凡人單純的魂魄,讓人禁不住著迷。
「你是女的!?」他吃驚的問!
風千雪心知不妙,心下一急,也顧不得扎回那散亂的長發,狠狠的朝他一腳踢了,他一時沒來得及回避,硬生生受了她的反擊,髖部驀地一痛,差點被她踢到護城河里。
趁他丟神,她猛地從地面躍起,朝皓月關內的方向飛了。不過一瞬,她那玲瓏的潔白身影,就已消失在高高的城牆之內,看不見了。
他腳步因此停住,她果然是南陵國人?
正皺眉間,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音,漸漸近了,才听得有人在喊︰「殿下、殿下!」
他這才轉身,看到是自己的將士正騎馬趕來。
「殿下!國都傳來消息了!公主讓您盡快回營!」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他心中總有一些不祥的預感。
風千雪回到營中,圍著火把喝酒的人比原來少了很多。兵將們大多不敢喝得太醉,而帶兵的幾個頭領,似乎早早回帳內休息去了。
枯樹下,原本應是南若寒和夜洛塵斗酒的位置已是空無一人,可地上卻仍是一片未收拾的狼藉,各種酒杯和瓶瓶罐罐散落了一地,東歪西倒,像是經歷過某種偌大的浩劫。
正巧旁邊經過一個小兵,風千雪將他攔住,問︰「七王爺和那個南呢?」
那小兵想了一想,這才答︰「王爺和那南都被人抬回營帳了,他們都醉得不清啊!」
醉得不輕?
風千雪心里打鼓,真不知這兩人鬧出了什麼事來。
夜已深,軍營的火光也漸漸暗了。這是自迦蘭進攻南陵以來,皓月關內第一次享有勝戰後的寧靜。風千雪也難得安心的睡在床榻上,可腦中,卻還想著一件未完成的事。
她來到軍營幾天了,但一直沒有見到世人曾說起的「冰魄神葉」。她們雪國的獨家暗器,甚少會在江湖出沒,而她因為道听途說才來到這里,可想要見到的情況卻一直沒有出現。
難不成,那個會使用「冰魄神葉」的人已經離開?她有些拿捏不準,這件事究竟會不會和她失蹤的兩個師姐有關?
帳外忽然風聲大作,礫礫黃沙又在地上卷了起來,一陣一陣,吹得帆布「噗噗」作響。
而在另一間帳內,鋪得厚實又柔軟的床榻上,南若寒正睡得深沉。濃濃的酒氣在四周圍繞,他如今雖然躺著,身上的衣服卻還是外出時穿的,並沒來得及換下。
可就在這時,仿佛有一陣胭脂香氣從帳外飄進,朦朧中,似有一婀娜身影,漸漸的朝他床榻襲來。
縴縴素手撫上他精致絕倫的臉龐,那如般細致光滑的皮膚,讓她的心不由微微一顫。如果,今夜的計劃可以成功,那他是否會……
她是尋思很久才終于做出這個決定,她……真的很想得到他!
不再有片刻猶豫,她像是深吸了口氣,然後只听「簌簌」衣落的聲音,那只被一層薄涼綢沙包住的曼妙曲線,便在暗黑的夜色中,若隱若現。
床上的男人突然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像是毫無察覺身邊的異樣,依然睡得那麼安穩。
可她還是有些擔心他會提前酒醒,于是咬了咬牙,直接爬上他溫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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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二更!
假期要結束了,親們要回來看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