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朝中不配給歡歡呢?因為這倆姑娘犯了事兒,名聲已臭,如果配給陛下,即便死了,也不能引起百姓的憐惜,所以拿來立後沒有用處。
前面有猜陳蓉和沈問玉的結局的,給猜和親的姑娘們跪一個!
……
二更在晚上。
本來打算寫到四五千再發的,家里有事,突然要出門,後面的情節沒寫完,斷不開,先隔出三千來發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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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元敏看不出?她既有此決定,自然有讓沈問玉乖乖听話之法。」步惜歡望著桌上的燈燭,眸光深遠,「此事已定,明日早朝就會有宣沈問玉進宮覲見太皇太後的旨意,隨後和親的聖旨就會下到安平侯府。」
暮青沉默了許久,還是冷笑了一聲,「以沈問玉的性子,她若到了關外,必為自己打算,不會如元家所願。」
「這些日子,朝中沒少討論和親的人選,但和親大任並非人人都可擔當。這時出了鄭青然的案子,你說朝中還舍得讓沈問玉死嗎?」。
「……」
「你可還記得相府別院的湖底藏尸案?那幕後凶手與勒丹王勾結,到現在都沒查出是何人來,你以為元家人夜里能安枕?元廣一直記著此事,在內難查,在關外興許能有所獲,此乃其一。其二,你在外練兵,不知關外形勢,呼延昊回到關外後,以懷疑其他部族盜取神甲為名興兵,短短兩個月,已經滅了月氏,直逼烏那。勒丹不甘看著狄部日漸勢強,已聯合戎部,同救烏那,草原上正亂著。呼延昊非等閑之輩,一旦他兵強勢大,必定危及西北邊關。元家篡朝自立之日已近,在外需西北軍鎮著江北,如若西北軍被牽制在邊關,無暇他顧,于元家所謀有大不利,因此他們才想選一和親之女,以美色惑住呼延昊是下策,上策是此女既能在形勢瞬息萬變的關外自保,又能暗中作梗,阻止狄部勢大,至少也得能拖延呼延昊一統草原的腳步,拖到朝中皇位更替朝局穩定。」
暮青皺眉不語,等他解惑。
「你可知朝中為何一定要讓她和親?」步惜歡問。
她在江南時就見識過沈問玉借刀殺人過河拆橋的本事,江南之案已難查罪證,但她在盛京又犯了案,可以定罪之時朝中不定,他日必有苦果可吃!
暮青卻皺了皺眉頭,冷笑,「既知她心機深沉,乃博弈之人,朝中還敢用,不怕他日被咬?」
「有這麼意外?」步惜歡笑著欣賞暮青這難得一見的神情,斷案她心思縝密,政事她接觸的時日還短,「此女心機深沉,一招借刀殺人連消帶打倒是精彩,若非被你識破,這會兒連寧昭都折損在她手里了。陳蓉不過是她手里的一顆棋子,棋子可棄,博弈之人廢了豈不可惜?」
「沈問玉?」暮青很是意外。
「和親狄部,今兒早朝時定的。」
「……」
步惜歡笑了笑,意味深長,「和親。」
「你好好!」暮青惱了,心中似有所感。此案朝廷的處置里,根本就沒有沈問玉!朝廷對外宣稱的是刁奴殺人,對內流放陳漢一家,賜死陳蓉,以慰鄭家,那沈家呢?
「你猜。」步惜歡笑著賣關子。
「那沈問玉呢?」暮青問時,聲寒如冰。
「朝中也給定遠侯府留了顏面,案中細節未對外公開,只說是刁奴殺人,判了陳蓉的丫鬟婆子和相府莊子里的守門小廝斬刑。」
暮青听了心中冷寒,陳蓉雖是罪有應得,但高門無親情,陳漢一家的結局也著實令人心寒。
「何止棄陳蓉,定遠侯請了族長來,厲數陳漢出生時險克死母親是為不孝,出仕後驕縱妄為強搶天子愛馬是為不忠,在祠堂前將此不忠不孝之輩從族譜中除名,逐出了定遠侯一脈。陳蓉之母當日便被攆出了侯府,次日御史彈劾陳漢教女無方,朝中定了其流放之罪。千里之遠,窮山惡水,一路上帶枷而行,少有能走到流放之地的,多數要病死累死在路上。」
「棄陳蓉,保侯府。」這還用問?
「朝廷總要給鄭廣齊一個交代,嫡女慘死,不殺一人,何以慰鄭家?」步惜歡放下茶壺,淡道,「陳漢雖是定遠侯的嫡支,但不受寵,他的嫡女這回又闖下了大禍,不僅行凶手段殘忍,還牽連了寧國公府,累及元家的名聲,不殺她殺誰?你猜,定遠侯是何態度?」
秉公而判雖是好事,但許是她對眼下的朝廷太沒信心,總覺得徇私是常態,稟公才有問題。
殺人償命,理該如此,但陳蓉之父雖遭貶斥,好歹是定遠侯的嫡支,上頭還有定遠侯這個兄長,她以為朝廷會徇私,沒想到竟將陳蓉賜死了?
暮青心里咯 一聲!
「鄭青然之案?」調笑歸調笑,步惜歡坐下時便斂了神色,執起茶壺幫暮青又倒了杯熱水,漫不經心地道,「陳蓉賜死,今夜行刑。」
步惜歡揉了揉手背,笑看暮青,拿眼神控訴她的手勁兒。暮青扭頭不理,不信一個絕世高手被她拍一下就能拍疼了,分明是裝腔作勢,再玩鬧下去,天都要亮了,她還有正事呢!
「坐好,我還有正事問!」暮青沒好氣的道。
他每回都只是說說罷了,當她不知?
間,步惜歡便來牽暮青的手,暮青一把將他的爪子拍開,「少來!」
果然,他笑道︰「為夫想的是,娘子這是在怪為夫新婚夜里未行圓房之事?娘子想著夫妻之事,為夫豈有不從之理?」
暮青扶額,知道這人又要不正經了。
「娘子說呢?」步惜歡從窗前走了過來,笑吟吟的,仿佛方才她又眼花了。
「只是玩笑罷了,你想哪兒去了?」難道她真的不適合開玩笑?
暮青見步惜歡久未開口,看向他時也怔了怔。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神情,仿佛虧欠了她許多,自責至深。
終是他不夠好,虧欠了她。
那夜拜堂成親,這一個月來,他夜里常醒,醒來總覺得身在夢中,唯有那一對蓋了國璽朱印的婚書能寬慰他患得患失之心。那夜成親,雖無高堂賓客,卻有他滿懷真心,只是事出突然,事前並無安排,他只能離開。此事乃一生之憾,沒想到她也一樣在意。
步惜歡一怔,她在意那夜他沒留下?
暮青將一杯熱水喝完,心里暖融,少有的生了玩笑的閑心,道︰「誰冷硬了?也不知是誰新婚夜里就走了的。」
他總是如此,見了她就沒句正經話,這些理該拿來邀功的體貼事他卻默默擺著,一句不提。
暮青捧著茶盞,低頭喝著,一路回來本有些渴,此時卻耐著性子一口一口的喝,細品這一杯體貼入微的心意。
暮青走到桌邊坐下,見一只茶盞靜置面前,盞中無茶,只有白水,水霧縷縷,已見薄淡,她捧起來嘗了口,果然熱而不燙,正適口。想來她一回府就有人來稟事了,夜里飲茶不利睡眠,他便倒了白水,待她回屋時,正好能喝。方才顧著和他,這時她才發現坐下時沒拉椅子,這闊椅早就拉好了,茶盞就放在她面前,這位置是她常坐的。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放娘子從戎,整日待在軍營里,與肅甲刀兵為伴,心越發冷硬了。」步惜歡又嘆了一聲。
「沒有。」暮青搖頭,她沒有負罪感,只覺得剛才瞎了眼蒙了心,什麼笑談間傲殺天下,他就是一個好像被她鎖在小樓里一個月沒出門的怨夫!
「唉!」男子幽幽一嘆,不羈淡去,唯余風月,「娘子新婚次日便拋夫離家,城外從戎,一去月余,為夫望見紅袍便想起成親那日,思妻更甚,不得已素袍加身。唉,娘子可有負罪感?」
「今兒穿得倒素淡。」暮青上了閣樓便說道,他喜紅袍,慵懶魅惑,仿佛多看一眼便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但他裹素時,卻如冥鴻,別有一番風月不羈之姿,仿佛笑談間便可傲殺天下。
暮青仰頭望著小樓,眸光微暖,笑容清淺,和那人的目光一對上,她便低下頭,進了屋去。
梨花滿園,小樓夜靜,斜月照著軒窗,見燈影里立一人,遙望而來,華袖如月,花如雪。
回到都督府時,已是近三更,暮青見了楊氏和駱成,問了這段時間府中的雜事,隨後便回了後園。
*
暮青點了點頭,只能如此了。
「都督放心,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出動了大半人馬,一齊布控著。」鄭廣齊道。
原以為這半個月里凶手會再犯案,沒想到如此平靜,她反而覺得不安心了。
暮青並沒有那麼樂觀,若凶手也是受那幕後真凶慫恿操縱,很可能等她回城後還會再犯案,「不可掉以輕心,尤其是今夜!青樓附近一定要加派人手,不可松懈。」
未能?
一說案子,鄭廣齊便又向暮青施了一禮,嘆服般的道︰「都督斷案如神,僅憑听案就能推斷出凶手的諸多事來,下官按照都督所言,這些日子在城中一二等的青樓附近派人盯著,凶手受此震懾,半個月來竟未能犯案!」
殺鄭青然的凶手是暮青查出來的,她對鄭家有恩,鄭廣齊自然以大禮將她請進了後園的靈堂里。暮青上過香之後才被鄭廣齊請到了公堂上,說起了公務。
「鄭大人免禮。」暮青本想問案子,但撞上了這日子,便請求進去上柱香。
「都督。」鄭廣齊見了暮青便行禮。
天已過二更,鄭家人卻還沒歇息,今日是鄭青然的二七祭日,府衙公堂往後都掛了白綢。衙差去後園通稟,鄭廣齊匆匆而來,穿著身便服,白燈籠照得兩鬢霜白,半個月不見,仿佛老了許多。
暮青回都督府的路上,順道去了趟盛京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