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陽的話,令裴鉞忽然斂住了眼中淬著的笑意,濃黑的眉頭,微微的蹙起,薄唇緊抿成線,面色冷峻。
男人並沒有回應的話兒,只是扣在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了些,眸色深遂。
見男人不回應,便側過腦袋,重復著提了句︰「這種東西,不適合我,你以後不要再浪費了。」
宋安陽話說到這兒,面色極為認真和慎重。
昨天的九十九件金器,已經讓她捏了一大把汗,這會又來對鑽石耳環。
把一堆貴重的東西,往她身上砸,總讓宋安陽有種傍大款的感覺。
雖然她對金錢,也有著十足的貪欲,但她對婚姻的態度,是十分認真和誠懇的,做為一個妻子,就算再有錢,也不應該肆意揮霍!
尤其是這種完全不應該的浪費。
宋安陽覺得,做為一個妻子,她有責任為自己的著想,不應該的,不必的,就應該省略。
可男人瞅見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卻只是從鼻嗆溢出一個字音‘嗯’。
宋安陽見裴鉞嗯了聲,便以為對方是答應了,心里頓時覺得輕松,看著手中的耳環,琢磨了會,倏而又道︰「那這一個,我就收下。」
雖然宋安陽覺得貴重的珠寶不適合她,以後也不需要,但這一次的,她還是想收下的。
必竟是裴鉞帶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除了太貴重不討喜外,耳環其它方面還是非常討喜的。
其實,宋安陽收到禮物很高興,亦非常喜歡。
之前宋安陽一臉正色的讓裴鉞以後不要再買這種禮物,這會眼角又彎了起來,臉上淬滿了歡樂之色。
男人垂首,正好瞅見捧著盒子,雙眼彎成了月牙似的。
看到這副模樣,男人原本緊蹙的眉頭,微微松開,隨之揚起了淺笑。
微微頜首,東西本來就是給她的。
車子一路平穩的行使到皇府,停車後,金琳便沒有離開,隨著宋安陽以及裴鉞一起上去。
宋安陽覺得,金琳如果上去,她的父母肯定會懷疑,向裴鉞提了幾次,讓金琳離開。
可男人並沒有答應。
最後宋安陽回到家,一打開門,便看到屋里多雙眼楮,直直的向她射了。
瞅見眾人的目光,宋安陽忽然停下了腳步,沒敢提步往里頭走,站在原地,小心抬眸,向眾人望去。
長輩們面色凝重,宋小陽她們,則沖宋安陽聳了聳肩,表示她們也無能為力。
雖然大家都想幫宋安陽隱瞞,可誰知道,今兒一早,宋安陽的五姨,在客廳撿到一張昨天晚上開的金銀器購買發票,簽字的是宋安陽。
宋安陽五姨撿到這麼張發票,立即就不淡定了,近百萬的揮霍,這哪是一般人家能辦到的。
于是宋安陽的五姨,把這張發票拿去給宋建成看。
宋建成看到了,氣得拍桌子,然後憤憤的把最近感覺到奇怪的事兒,全都吐了出來。
大家都不是傻子,不對勁,都感覺到了,只是大家都是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的,不敢說,亦不想一個人趟渾水。
自然,這事兒,還得由宋安陽的父母帶頭問。
所以這會,宋安陽剛進屋,便被宋建成喊住了。
「安陽,你跟和一下。」
宋建成的聲音低沉,面色凝重,眉頭緊緊的擰成了川字。
聞言,宋安陽面色微滯,下意識的去拽裴鉞。
眼前的仗勢,就算再反應遲頓,也能嗅到那麼一股不平常的火藥味兒。
男人被這麼一拽,眸色微滯,嘴角卻漸漸上揚,正想開口,宋建成卻搶在了前頭。
「小鉞,你在外頭等一下,我們呆會兒會喊你進去。」語畢,宋建成提步往里頭走。
瞅見眼下的情況,宋安陽只好松開男人的手,提步跟著宋建成進屋,不敢和父母對著喝反調。
宋建成把宋安陽帶到了房里,房間里除了宋安陽的父母外,還有二姨和大伯母,進屋後,便反鎖了門。
大家似乎一早就準備好宋安陽回來審她,這會都把椅子搬到了屋里較為寬敞的地方,一個個正襟危坐著,擺著三堂會省的架勢。
「安陽,做人要腳踏實地,你這樣,你爸媽該多痛心。」
首先說話的是宋安陽的二姨,平時是話最少的一個,可是到了這種教導孩子的時候,可謂是十足的卯力。
聞言,宋安陽緩緩的垂下頭,沒敢急著出聲。
而接下來,宋安陽的大伯母又開口道︰「的確,現在有錢多好,想要什麼有什麼,可是你這樣,將來老了怎麼辦?」
話畢,宋安陽的大伯母將目光停在了宋安陽媽媽的身上。
宋安陽媽媽的情緒,是眾人里頭最平靜的一個,只是定定的坐在那里,眸色蒼蒼。
而宋建成看到眼下的情況,按奈不住了,伸手拿起一早準備好的細木條,抽了宋安陽一下。
「你這孩子,我當初就不該點頭讓你一個人在外頭,淨往壞的學,我看你以後,落得和你表姨一個下場,哭都沒地兒哭。」
「傍大款,傍大款,我讓你傍大款。」
宋建成許是急怒,抽完一下後,又繼續抽第二下第三下。
愛之深,責之切。
不是他們看重門第,而是太多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誰也不想自己家的孩子,落到老無所依的地步。
尤其是宋安陽現在的情況。
要不是他們逼問裴小妹,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裴鉞是上市公司老板。
如果說兩個孩子是真心想在一起,結了婚,她們也不會插手多管什麼,可偏偏,宋安陽一開始就瞞著這件事兒,不讓她們知道。
可想,安陽和那個裴鉞之間的關系不是有問題,何必隱瞞。
或許真的像網上流傳的某些事兒一樣,一些女孩,為了嫁入豪門,不擇手段!
傳出去,該有多難听。
「這婚還是離了吧。」
宋建成正拿著細木條抽宋安陽,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安安陽媽媽,緩緩的開口,為這事做了一個了斷。
宋安陽的父母,並不是想插手宋安陽的在擇偶上的權力,只是這些事情,轉變得太詭異。
一個月前,還說要和公司同事李思齊結婚,可結婚的又是另一個人。
她們這是不放心,以為自己的女兒是學壞了,為了嫁入富門,拋棄了前男友。
這不是他們家的家風。
如果安陽真的學壞了,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