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比宋安陽預計的要來得早一些;她更沒想到,她爸的反應會這麼激動,每抽她一下,都是卯足了十成的力氣,半點不手軟。
宋安陽覺得疼,鑽心的疼,可卻咬著牙,只悶悶的哼著聲,沒喊!
或許是因為宋安陽沒喊疼,宋安的媽媽又開口為這件事兒做了了斷,宋建成這才緩緩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氣得左右不適,最後低低的唉……聲兒,把木條扔在了地上。
宋建成停了手,房間里驟然安靜下來,只剩下搖頭嘆氣的聲音。
宋安陽知道,門不當,戶不對,是她們家的禁忌,可當時她也是沒有法子。
李思齊和別人滾上的床,她一時氣糊涂了,才會逮著誰就去領結婚證。
當時她也不知道裴鉞的身份,後來她也想過要糾正錯誤。
可是…*…裴鉞給出的契約條件,讓她覺得很劃算,現實本就充滿了謊言和不真實,裴鉞拿出的白紙黑字,真實的擺在她的眼前!
當時她覺得,她似乎看得到,抓得到一些東西。
偏偏,這是她家最忌諱的事兒。
為了錢,為了一些想得到的東西,而出賣了自己,沒骨氣,沒尊嚴,永遠被人看不起。
而她何嘗不想有骨氣,有尊嚴。
可當初李思齊和林青青兩個人,卻把她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那是一種傷心入髓的感覺,痛得掏心掏肺。
但她還是抱著她的骨氣,不哭不鬧,連多余的半個字都沒有說。
誰又曾想過,她當時很想哭,很想鬧,很想抓著李思齊和林青青兩個人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一個是她的好朋友,一個是她以為可以托付終生的人,最終演變成,如今的境地。
林青青見到她,不再是親昵的喊她安陽,而是冷嘲冷諷的顯秀著她和李思齊的關系。
而李思齊呢,見到她,除了厭惡,似乎只剩下厭惡了。
她的骨氣,她的尊嚴,早就沒了。
如果她沒有遇到裴鉞,現在的她,會身處在更加堅難的窘境中。
她不後悔這段婚姻,就算這段婚姻只有幾張薄薄的4A合同做證,他也絕不後悔。
「呆會你和裴鉞就到民政局把婚離了,我不管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你和我們回老家,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宋建成覺得妻子提及的離婚,很是正確。
趁現在年輕,沒孩子,沒懷孕,回老家,還是能嫁出去的。
在京城終歸太遠,沒人看著管著。
可宋建成這麼一說,宋安陽突然抬起頭,將目光停在宋建成的臉上,神色極為堅定的回了句︰「我不會離婚的,我也沒有傍大款,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宋安陽的聲音不小,冷毅堅定。
她的確是害怕,害怕父母生氣,為她擔心。
可是……她如果真的听了她們的話,那就是承認他們口中所指的錯誤。
但她並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麼。
現在的婚姻,充斥著太多太多不真實的東西,無論是李思齊,還是五姨上心上力介紹的親事兒,都是那樣的虛偽。
愛情?攜手到老?老有所倚?
這些都還安全嗎?
比起這些,她更相信裴鉞給的合約,簽字畫押,永遠有效。
宋安陽的話,令宋建成剛剛消減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來,彎腰拾起木條,便往宋安陽的身上抽了下去。
啪……的一聲音,像是要抽醒自己家的丫頭。
一連抽了幾下,宋建成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氣呼呼的道︰「你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一個星期前你還說要結婚的是李思齊,一個星期後,就變成什麼叫裴鉞的,你是不是看中人家有錢,就和思齊翻臉啊!?」
宋建成或許真的是氣過頭了,這件事兒,他越想越是後怕。
家里就剩這麼一個孩子了,要是安陽再出點什麼事兒,他一輩子都活不安生。
宋建成把話說到這點上,宋安陽忽然咧嘴笑了出來,眼中卻淬滿了淚水,一點點的往外溢出,哽咽著,卻不想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
難不成,她要告訴自己的父母,那個和她同公司,說好要一起奮斗,一起努力展望未來的人,在快要領證的時候,還和別人發生關系?
她怎麼說得出口!!!
宋安陽不回話,宋建成怒意更堪,揚起細木條,抽向了宋安陽的小腿。
「你這丫頭,在外頭不學好,學人家傍大款,給我脆下。」
這次,宋建成的聲音沉厚,字正嗆圓,喝著宋安陽耳邊像是轟鳴似的,一陣麻木。
宋安陽卻沒有如言跪下,依舊咬牙站在那里,並不覺得有錯。
李思齊出軌的事兒,她說不出口,她更無法拿出正當的理由解釋她和裴鉞結婚的關系。
她沒有理由,卻有苦衷。
有時候,宋安陽倔起來,就像頭蠻牛,誰拽都拽不回來,越是拽,她就越是蠻橫。
宋建成瞅見宋安陽這副死不悔改的模樣,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揚起手中的木條,又想抽下去,又被宋安陽的媽媽給喊住了。
「建成!」
孩子必竟是自己的,打傷了,做父母的也心痛,可是不打,她又不知悔不知羞。
于是這會,宋安陽的媽媽,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後伸手接過宋建成手中的木條,親自抽到了宋安陽的身上。
一邊抽,一邊哽著淚,嘴里像是囫圇難清的說著︰「我和你爸,就剩你一個孩子,你這樣不學好,對得起你弟嗎?」。
宋安陽的媽媽也許是氣糊涂了,提起了當年宋安陽的弟弟。
兩個孩子出去玩,只有一個回來了,是浩陽拖著人販子,讓安陽跑回來通知大人,等他們趕,浩陽和人販子,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他們報了警,四處貼廣告尋找,十幾年了,依舊杳無音訊。
那個時候的浩陽,已經記事,如果他有幸獲救,哪能不記得家啊!十幾年了,他們找不到他,浩陽也沒有回家!
或許,已經死了吧,死得連尸體也找不到。
宋安陽媽媽這麼一句話,讓宋安陽心中一塞,當年的事兒,在母親的提醒下,全都涌上了心頭,眼中的淚水也隨溢了出來,啪…的一下,踉蹌的跪了下去。
宋安陽忽然跪下,宋安陽的媽媽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孩子,也不想再讓孩子呆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大染缸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豪門里的斗爭,向來都是沒有征兆的血腥。
宋安陽的父母是擔心,是害怕,才會這麼教訓孩子。
而這時,之前被反鎖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PS/加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