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把短槍扔在了桌子上,黑漆漆的槍身,在燈光下泛著森寒的光,爵錕面帶微笑,伸手指了指桌上︰「敢不敢?」
眸底盡是嘲諷,像他們這種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哪一個不是亡命之徒,如果沒有一份不怕死的氣魄和膽識,又怎麼會活到今天。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冷暮雲看了看桌上,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弧度︰「還沒有爺不敢玩的。」
想要玩俄羅斯轉盤,太小兒科了。
在看到冷暮雲的表情後,爵錕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還真以為自己會有閑心跟他玩這個?
高大的身軀往後一靠,手里的酒杯輕輕搖曳,血紅的液體在水晶杯里泛起圈圈漣漪,倒映著男人的那張猙獰的臉。
修長的手指,帶動著冷暮雲的視線,緩緩上移,最後將目標定格在不遠處上方=.==的身上。
「今天我們要賭的不是你,是她,如果你贏了,把人帶走,如果你輸了,你和她的命都要留下。」
躲在暗處的韓天宇看著坐在高大椅子上的爵錕,心里憤恨到極點,恨不得現在就將他碎尸萬段,當初,最應該死的人就是他,可是,老天卻偏偏留下了他的性命。
如果當時自己不是被他利用,又怎麼會發生這一系列的誤會,更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但事情已經發生,一切都不可挽回,只希望能利自己微薄的力量,盡力彌補。
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里,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的等待,等待著冷暮雲的答復。
如果賭,他會活,如果不賭,那麼,他和韓小妍必死。
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是很清楚的。
可是,如果要拿韓小妍的命來換他的一條活路,他做不到。
「如果我不答應呢?」
冷暮雲不動聲色的跟他周旋,盡量拖延時間,只要能夠撐到歐陽浩來救場,到時候就算憑他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冒然跟官家的人叫板。
小心的看了眼還在半空的,依然沒有醒來的跡像,不知道里面的空氣還能不能再撐些時候。
,再給我5分鐘,5分鐘就好。
這邊,爵錕顯然已經沒有了耐性,伸出長臂,拿起桌子上的短槍,根本不給冷暮雲思考的時間,已經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吊在半空的。
「等一下,你說,怎麼個玩法。」
低沉的聲音響起,冷暮雲及時的喝住了爵錕瘋狂的行為。
冷暮雲的額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剛才那一瞬,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這個老變態會手一抖,槍走火了。
在那上面的,可是他這一生最在意的人。
茶色的眸子,雖然一只隱藏在黑色的眼罩在下面,但還是讓人不寒而栗,只是那眸底的狠厲,在看到冷暮雲那雙藍色的眸子時,卻劃過一道黯然的悲傷。
他有一雙跟那個一樣的眸子,似乎他身上所有的優點,都繼承了那個,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混蛋,現在他或許會有一個跟他一樣大的。
跟他一樣大的?只是一瞬間爵錕便否定了這個想法,真是太可笑了,難不成是因為自己老了,孤單太久了?所以才會出現這麼愚蠢的念頭?
對,一定是的。
他恨那個搶走他心愛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伊麗莎白根本不敢背叛他,這錐心蝕骨的痛,一定也要讓他的嘗盡,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再回過神看著眼前玉樹臨風的冷暮雲,他早已將眼底的情緒抹去,繼而又恢復成那張冷漠的臉。
「游戲的規則很簡單,老規矩,由你和我的手下來玩這個游戲,如果你能活著,那麼你帶著你的離開,我決不阻攔,如果你死了,不好意思,你倆的命今天都要留在這里。」
這個老狐狸,還真是惜命,居然讓他的手下和自己來玩這輪游戲。
掐算了下時間,救兵應該早就到了,怎麼還沒動靜呢?
冷暮雲不動聲色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別說是槍聲了,哪里有半個人影?
心里將歐陽浩的祖宗罵了十八個遍,這個王八蛋,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再特麼不來,勞資這條命就要交待在這里了。
「如果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爵錕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從艙內走出來一個人。
冷暮雲定楮一看,居然是聶子蕭,心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要跟他玩這種游戲,不論是誰贏,都一定會讓那個老變態高興。
他定定的看著聶子蕭的身影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本是平靜的臉龐卻因為憤怒緊繃到線條僵硬。
「你確定要跟我玩?」
男人眉頭緊鎖,目光堅定不移,為了等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所有的一切,應該在今天畫上句號了。
「怎麼,哥哥跟你比,你不高興?」
聶子蕭的眉頭緊鎖,一雙狹長的鳳眼,緊緊的盯著冷暮雲的俊臉。
呵,弟弟,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親互相相殘,真是天大的諷刺。
再也不去看冷暮雲那雙湛藍的眼楮,他從容的拿起桌上的短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如果能死就好了,就再也不要管這世間的紛擾了,所有的一切罪惡,都將隨著他一起沉到地底。
修長的手指,扣動板機,對著冷暮雲淡淡一笑,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再見了,弟弟。
冷暮雲眼睜睜的看著他對著自己絕望的笑了一下,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聶子蕭連續扣動兩下板機的時候,他一掌將槍拍了出去。
果然,聶子蕭是想拿他的命,換自己的命。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一直將自己置于死地,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救自己?
聶子蕭,你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還念著那點可憐的親情?
只是他的這個動作,徹底的激怒了一旁冷眼看戲的爵錕。
在他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站在一旁的保鏢將笨重的槍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血頓時流了下來,遮擋住了他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