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第一縷陽光從天際刺破。郊區鳥兒啼叫,清風習習。窗外的一大片綠地上,自動噴水系統已經緩緩運行起來。
雲恬悅爬起來,推開窗戶看著窗外。水霧朦朧飄起,在陽光中折射處斑斕的彩虹。空氣混雜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胸腔里充滿了的純澈的空氣,整個人也輕盈了不少。
房間里的行李箱已經裝好了,大部分的東西都留了下來。這陌生的生活,從她要離開了還是一樣的陌生。
戴了一頂帽子,再一次環視了一圈房間。再也沒有了留戀。拉著箱子推開了門。
猛然推開門,眼前站著李嫂和詹森。兩人面色十分復雜地望著雲恬悅,對她馬上就要離開的事實無法接受。
「少女乃女乃,之前對不起。」詹森低下頭,一臉的歉疚。
雲恬悅笑笑,絲毫不在意,「你也是擔心他,無可厚非。」
說完提著箱子要下樓,詹森急急忙忙習慣性地要伸手去接過來,卻被雲恬悅不動聲色地推開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詹森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尷尬地將手縮回去了。
兩人跟在雲恬悅的身後走下了樓。宗政煌坐在客廳里,安安靜靜地一言不發。
將箱子放在一邊,雲恬悅緩緩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還是沒有準備好要說再見,她在心里醞釀,思索,準備了好長時間,一套台詞一套台詞地換。
可要張口了,卻發現自己喉嚨里十分干澀,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走了。」
她開口,身子連帶著聲音都開始發顫。
他抿著唇,什麼話都不說。緩緩地吃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上一次因為抱著她撕扯了傷口,楊旭已經嚴重警告了他,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華佗在世也沒法子了。
所以最近,他十分。
「楊旭也要去美國繼續深造,和你是一所大學。到時候他能照顧你一些。」他開口,說出了這麼一句。
「好。」
兩人之間長久地靜默了,過了好久雲恬悅才繼續說︰「我把離婚的事情托付給了律師,聯系方式我已經告訴尹浩紓了。字我已經簽好了,後續的事情處理好了……咱們……」咱們也就沒有關系了。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便閉了嘴。
氣氛凝重,宗政煌還是不說什麼。只是繼續問︰「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如果畢業之後想回來就回來了。」
「好。」
又是一陣沉默。
雲恬悅被這氣氛壓抑的快要無法呼吸了,恰好雲玦的來了。接起來,雲玦說他已經在外面了,馬上進來幫她拿行李。
「阿玦來了,我先走了。你身體不舒服,好好休息吧。」她匆匆說了一句,拉著行李箱朝外面疾步走去。
「少女乃女乃,你一定要回來啊!」李嫂哽咽,朝著她喊了一聲。
已經到門口的步伐生生地止住了,她猛然回過身子來,跑到了李嫂的身邊,將她摟緊了懷里。
「這麼長時間以來,謝謝你的照顧。真的謝謝你。」
轉而又走到了詹森的身邊,輕輕摟緊了他的身子,「也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照顧。謝謝你詹森叔叔。」
詹森鼻子酸澀,眼眶發熱。不想讓人看到他失態的樣子,趁著雲恬悅松開他急急忙忙轉過頭去用手帕快速擦去了淚水。
最後,她走到了如雕塑一般的宗政煌身旁。
他高大,強壯,即使身上帶著傷。但絲毫不損他昂藏的身材和絕好的氣質。
她的頭只到他的胸口,緊緊抱上去,貼在他的身上。感覺一如既往卻又有不同。或許是以為心情不一樣了吧。
畢竟這個一次告別,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了。
「再見了,煌!」低低發涼的聲音,從她唇齒之間輕輕吐出來,絲絲縷縷地鑽到了他的心底深處。等他想要伸出手臂要擁抱她的時候。
她急急地離開了,風一般地沖到了門口拉著行李箱走遠了。
他看著她走遠,心里默然地希望她可以回頭再看看自己。可一直到他不再看得見,她留下的都是那個冷清,決然的背影。
這一次,她徹底走了。
機場,雲玦拿著登機牌和行李箱在辦理登記手續。
雲恬悅和雲沫在,雲沫的身後站著宗政曄。
如今,雲沫的小月復已經開始微微隆起了。真神奇,那里正在醞釀著一個小生命。
「姐,你一定要幸福。」雲恬悅緊緊摟著雲沫的身子,由衷地希望,祝福她。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倒是你,以後一個人要受苦。」雲沫心疼地撫模著她嬌女敕的臉頰。
「沒事,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以後咱們可以經常視頻。等你生小寶寶的時候,我就回來了。」嬉笑著,一臉開心。
「好。」雲沫點點頭。
雲恬悅又轉過頭去,看著宗政曄,「你好好愛護她,一定要給我姐幸福。」
「恩。」宗政曄淡淡輕笑,點點頭。
「之前你摔我的事情就算了,誰讓我度量大!」
這下宗政曄笑不出來了,「宗政煌為了給你討回公道,壞了我一筆十億的生意。把我女圭女圭的女乃粉錢都害沒了…」
「……」雲恬悅嘿嘿地笑了笑,可心里卻莫名其妙地暖了一陣子。
到最後,他留在心里的還是好多一些。
雲玦將辦理好手續,交給了雲恬悅。
道別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哭了。但她知道這一次離開,再回來她就再是現在的自己了。
丟失的五年,她不再需要找回來。可她需要用接下來的三年時間,彌補失去的五年的成長。
「乘坐的ch1232號航班的乘客,請您到四號候機室等候登機……」
再一次擁抱了每個人,雲恬悅拉著行李箱朝著安檢走去。
一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宗政曄才扶著雲沫的肩膀離開。三人轉身的瞬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色西裝,手插在口袋里。清冷的宗政煌。
他就站在那里,眼神暗沉,看不出表情來。
「哥,走吧。」宗政曄擔心他的傷口,走扶著他的手臂。
「你們先走。」他沒什麼表情,繼續站在哪里,好似在執拗地等待著什麼。
雲玦拉了拉宗政曄,示意他們先走。這個時候,最好的對待就是不打擾。雲玦看得出來,從第一次見到宗政煌就知道,他愛上了姐。
而兩人之間的鴻溝,需要時間來撫平。否則兩人都只能望著彼此,永遠不能靠近。
那天,宗政煌沒有等到她再一次出現,回去之後便是發燒,半夜發燒到了四十度,不斷地物理降溫,楊旭雞飛狗跳地為他打針。
面色潮紅的他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緊抿的唇將所有心理身體的痛苦吞咽了下去。
溫度是到後半夜才褪下去的,體溫恢復到三十六度多的時候,楊旭都恨不得跪下來了。宗政家宅里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你怎麼還在這里?」宗政曄睜開眼楮,看到楊旭就皺眉不悅地問。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里了?」楊旭翻白眼,自己要不在這里,你就燒成傻子了。
「你的航班不是晚上的嘛。」他就算高燒之後,還記得楊旭的飛機航班。
「要不是因為你臨時發高燒,我這會兒已經在飛機上睡覺了。」翻翻白眼,十分不悅。
宗政煌沒有再,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你到美國以後好好照顧她,幫她治好身體。」
「知道了,你絮絮叨叨都說了幾百遍了。你說我都博士後了,現在為了你的小妻子要回籠重造,開始念碩士……」楊旭嘆息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的宗政煌,十分不解。「以你的手段,把她綁在身邊,加之以溫柔攻勢,軟硬兼施。就算之後換了斯德哥爾摩癥了,也是全心全意你的人了。」
「不,她不是那種圈在身邊就能得到的人,只怕我圈住她的時候,就是永遠失去她的時候。」宗政煌唇邊笑意淡然。
楊旭嘆息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站起來。
「我已經和斯坦福聯系過了,一切安排好我就直飛。你放心好了,我會將她最近的狀況全部告訴你。不過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你確定這三年她不愛上任何人,或者你不愛上其他人?」楊旭皺著眉,十分不確定地問。
「我不知道,我希望一心放在現在就好。」
「那好吧。」楊旭也知道,他認定的事情,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棄了。
去隨意洗漱了一下,讓助理將機票改簽後。他讓人將行禮送到機場,乘坐宗政家騷包的枚紅色林肯車去了機場。下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吐槽的性子,「為什麼你們這麼嚴肅的家庭會有這麼騷包的車?」
司機撇撇嘴巴,「少女乃女乃喜歡。」
「……」
楊旭狠狠地甩上了門,急吼吼地朝著機場大廳走去。
好像全世界都圍繞了這一個女人轉動了!!
現在自己也要千里迢迢,奔赴到美國跟在少女乃女乃的**後面治病。楊旭覺得心里十分心塞,坐在候機大廳里面色陰沉,活月兌月兌好像被人借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