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九)母親
司機開車好像一點也不累的樣子,但是我卻很累,我想要安靜的躺上一會。但是身旁的江浙宇讓我很無奈,這個男人我又無法去依靠。當然不是礙于他的問題,而是此刻他竟然已經依靠在了我的懷里。
我氣餒,現在不是宣揚紳士風度嗎?可是看他睡的很香,很安穩的樣子。我無趣,又不能推開他。江浙宇是一尊佛,我無法恭維,又無法針對。
來到療養院已經十一點半,因為是一個比較清靜的環境,所以比較偏遠。
「病人最近很少有過激行為,但是一直都不願意多說話。最近的藥物也一直沒有停,現在會有幻想。總是幻想著自己被人追殺類似這樣的事情。」醫生將我們帶到她的病房然後離開。
我又一次看見了她,這是我第二次見到江浙宇的母親。夏研,多麼美的名字。她安靜`.``的坐在病床上,這樣的情形很常見。看似好像很正常,但是她卻一直沒有神智。
江浙宇拄著拐杖走了,坐在病床上,握住了她的手。
「媽,我來看你了。」
「恩,恩。」她不知道他再說些什麼,只是嗯嗯啊啊的。
江浙宇不語,眼神里的痛苦顯而易見。
說實話我不懂,江浙宇這樣的男人怎麼會輕易讓人看見他脆弱的一面,但是他好像完全不介意我的存在一樣。
「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突然夏研甩開江浙宇的手。
「媽。」江浙宇緊緊抱住了夏研。
可是她卻在掙扎,是的,她在害怕。這樣的一幕很熟悉,特別是我,我感同身受。
「不,你放開我,放開我。求你放了我吧。」她拼了命的掙扎,但江浙宇也不放手。
江浙宇的痛苦,我全部看在了眼里,當然還有夏研的。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將江浙宇拉開。「你讓開。」
我沒有時間觀察江浙宇的表情,拉開江浙宇後我直接抱住她。
「好了,沒事了。沒有人要害你,我們不是在保護你嗎?你放心有我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或許感同身受,我抱著她有太多的憐憫。
起初她的掙扎,到現在的平靜。我小心拍著她的後背,盡可能的給她安慰。很快她恢復了平靜,但是還是如此沒有一點神智。但是比起方才的瘋狂現在已經好的太多了。我小心的為她鋪平被子,蓋在她坐著的雙腿上。
我放開了她,她緩和了不少,繼續存在與她的世界里。
我起身站起,發覺江浙宇看我的眼神。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他現在的眼神,只知道類似于迷茫。
「我先出去了。」方才是下意識的舉動,勾起了我的共鳴。但是現在沖動過後我後悔了,理智回來我想我應該出去讓他們母子好好說會話。
「樓下有院內食堂,你在那等我。」江浙宇看著我,又看了一眼手表。
江浙宇不是在提醒我吃午飯?當然我也不要太傻,江浙宇沒有怪我方才的沖動就算我好運了。但是我在車上顛簸了那麼久,已經沒有想要吃飯的了。不過我的胃向來不好,就算是要填鴉,也是一定要吃的。
我來到了樓下,這里果然有食堂。這家療養院倒是精明,不僅地理環境依山傍水,VIP病房就像私家臥室一樣,為病人家屬的探視還準備了食堂。難怪江浙宇要把母親安排在這了,估計住在這里的病人家屬一定是富甲一方吧。
我真的是很閑,居然還會有閑心去調侃這些。不過生活真的很無趣,特別是我對五谷雜糧已經沒有興趣的時候。于是我在自動飲料機里買了一瓶啤酒。在哪里小酌起來,別有一番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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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江浙宇拄著拐杖走近夏研,伸手去為她理前額的碎發。依稀可以看到這個的容顏。
「媽,今天要一起回爺爺那,我們好久都沒有再一起吃晚飯了。」江浙宇眼眶里閃爍著淚光,但卻依舊笑著。
而夏研卻一直在哪里抱著枕頭,根本就沒有听他的話。
「媽,告訴我,我怎樣才能讓你好起來。到底怎樣,怎樣我們才能夠幸福。」江浙宇眼神是那樣的脆弱。
‘總有一天我會讓江葉城墜落雲端。’
眼神里異常的堅定。
「媽,您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回爺爺那了。」江浙宇的表情立即轉換成祥和的模樣。
江浙宇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生怕會影響到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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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的妻子是懷孕了嗎?已經在那里干嘔半天了。您可真的不負責。」先前帶過他們來病房的護士認識他們,估計是把他們當成夫妻了。
江浙宇還未開口說話,就听見旁邊的病人家屬在議論。
「就是,怎麼能這樣呢。」
「真不是個男人。」
「妻子在外面吐成這樣,也不來關心關心。」
「都說了男人靠不住。」一片議論的聲音。
江浙宇有些尷尬,走向院內食堂。
什麼?夫妻?懷孕?不是男人?不負責任?靠不住?這都是在搞什麼?
袁因,袁因,袁因(yoli,袁友莉)。一定是胃病犯了,一听到干嘔他就已經猜到。
至于護士口中的懷孕,真是讓他無言以對。這畢竟是療養院,這的護士恐怕不是很清楚婦科的問題,看這護士那麼的年輕,估計也沒有經歷過。
江浙宇真是丟了一把人,才找到正在牆角干嘔的袁因。
「因因。」江浙宇一把扶住我。
我抬頭看向江浙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當然這並不是感動,而是吐了太久的原因。我難受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江浙宇無奈的看著我。「你是不是喝酒了。」這質問的語氣,讓我很是不敢回答。
滿身的酒氣,我也沒有必要去否定。我喝了,我感覺生活無趣,需要刺激一下。這屬于自-殘行為,對于這樣的我,我非常的清楚。但是方才的那一幕讓我回憶起了一些噩夢,我害怕,我需要麻木自己。我一定要意識到自己是yoli袁友莉,而不是那個卑微的因因。
「你是一定要把自己毀了你才會開心嗎?」。江浙宇見我沒有說話,估計也清楚了。
我不說話,這時候去惹怒江浙宇實屬不理智的行為。
江浙宇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你立即開車到西區療養院來。」電話接通江浙宇就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
「等車來,你。」江浙宇轉而對我說。
這意思是要我看醫生嗎?對,這里是療養院。
「好好休息,我不希望有人說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妻子懷孕干嘔都不管。」江浙宇一臉嚴肅。
懷孕?干嘔?我立即明白了,難怪方才人都那麼看我。就算是胃疼我也很得意,從來任何事情都處理游刃有余的江先生,居然也會比我這個病態人坑到。
「你現在很得意?」江浙宇的一句話讓我立即回神。
這個男人是會讀心術嗎?可笑的是我竟然無法猜到他的心思。不過現在也沒有必要去想這樣的事情,我的胃真的很痛。
醫生給我喝了止痛藥,我才緩和不少。這雖然是療養院,但這些常規藥物總歸還是有的。而我現在只需要等,江浙宇的特助來接我就好了。對,張祺,是叫張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