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了屎!哈哈哈~
------題外話------
「九皇子……」樓遠輕捏自己的下巴,微垂下眼瞼,似有所思,「那個生辰與王上同日同月的孩子……」
「回爺,爺口子的純嬪,而今是純貴妃,九皇子今年,正十七歲滿。」
樓遠眼神深深沉沉,「九皇子?純嬪的兒子?而今當是……十來歲?」
「王上想要廢太子,立九皇子為太子。」
「什麼話?」
「前幾日,我去給大人和白拂上茶後退下時,听到了一句話。」
「我確實是不記得了。」
樓遠似有微微一怔,王上的誕辰?
「爺不記得了嗎?」。春蕎微微蹙了眉,卻不敢再讓樓遠猜測或是回答,立刻接著道,「兩個月後,是王上的五十誕辰。
「嗯?」樓遠微微眯眼。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王上要開個宮宴這樣簡單的事情而已。」春蕎並未直接回答樓遠的問題。
「你和秋桐呢,別以為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給我點了安神香讓我睡的,別認錯,我不怪你們,為我好而已,我知曉。」樓遠用腳輕輕點了點地,讓身下的躺椅輕輕搖晃了起來,一派悠閑的模樣,便是連都是不疾不徐的,然他說出來的話確實難得的正兒八經,「我離開北霜國太久,對北霜國的事情可謂是知之甚少,這段時日你跟在白拂身邊,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吧,先說大人和白拂這些日子在為何事而忙,不僅僅是王上要開個宮宴這般簡單的事情吧,我瞧著大人和白拂面上疲態頗重。」
「爺這段時日太累了,應當好好休歇的。」春蕎不像秋桐,在樓遠面前的她,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安安靜靜的,樓遠若是不問話,她幾乎從不會多說一句話。
「听秋桐說夜里你過來的時候我又睡了。」樓遠淡淡道。
春蕎稍有遲疑,末了還是在樓遠身邊的圓凳上坐了下來。
「嗯,有道理。」樓遠受用地點點頭,擺了擺手道,「坐了,我有話要問你。」
「……」春蕎有些想笑,卻還是面不改色道,「不聰明一些的話,怎敢在爺身邊伺候著,爺這麼聰明,身邊的人若是不聰明,爺豈不是要哭了?」
「哎呀,這一小段時間不見春蕎,好像春蕎又變聰明了啊,連爺的心思都能猜得這麼準確了。」樓遠笑盈盈的,動了動脖子的同時慢慢動了動身子,伸了個腰,扯到傷口立刻又疼的呲牙咧嘴了,「嘶——疼疼疼,白拂那個老家伙,不將我往死里打他就是不滿意,春蕎啊,別告訴我你又變聰明了是因為白拂那個老家伙這些日子把你教的好啊。」
春蕎停下了腳步,退步回到樓遠面前來,微低著頭道︰「爺有話要問屬下。」
春蕎將手中瓷藥瓶里的藥丸倒出一粒,放到了樓遠嘴里後,正要進屋去搬出多一張小幾來放食盒里的食物,樓遠喚住了她,「春蕎啊,不著急,先坐啊,讓爺好好看看你啊。」
秋桐未再說什麼,轉身退下了。
「去吧,沒有歇好不要來見爺啊。」樓遠補充道,語氣听似漫不經心。
秋桐默了默,朝樓遠微微垂首,換了恭敬的語氣道︰「那爺也好好休歇,秋桐便先退下了。」
「秋桐去歇著吧,你已一天一夜未闔過眼了,爺這兒我來就好。」春蕎朝秋桐微微點了點頭。
「秋桐洗了手後就去歇著吧啊,爺這里就暫不奴役你了。」樓遠笑道。
春蕎將手中的食盒放下,接過了瓷藥瓶,只听秋桐道︰「換春蕎你來伺候咱們的大爺了,我去洗把手。」
秋桐雖說嘴上這麼嫌棄著樓遠,卻還是听話地轉身去滅了放在小幾上的泌香,再從懷里掏出一只細頸瓷藥瓶,將其遞給了春蕎。
「……」秋桐白了樓遠一眼,「爺你想起來蹦就直說,別把你自己夸得這麼好。」
「哎呀呀,是春蕎來了啊,給爺帶了什麼好吃的來?」樓遠一看到春蕎,立刻笑了起來,「秋桐啊,趕緊把泌香給掐了,然後給爺喂一粒解藥,總不能讓你們來喂我吃飯吧,這麼無恥的事情,爺可做不出來。」
「我倒是想不理他。」秋桐撇撇嘴,「可是我還沒有那個膽。」
「秋桐你又沒在好好伺候爺了?」就在樓遠像鬼哭狼嚎一般嚎叫時,春蕎提著兩只食盒走了過來,見著正嚷嚷著的樓遠,微微笑了笑,爺……似乎又變回原來的那個爺了,太好了。
樓遠那種沒臉沒皮的嚎叫聲又響了起來,那嚎叫聲讓正經過院子外的府中婢子都嚇了一跳。
秋桐手上才緩下的動作立刻又變得狠勁起來,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她揉著的那個瘀傷處是與她有著什麼深仇大恨的人似的。
「所以,別為我感傷什麼,我可受不起哪,這會讓我以為我把你的脾性給扭曲了的。」樓遠感慨一聲。
「……」
「那你能看到爺眼里下屎,證明你眼里也有屎。」樓遠輕輕笑了起來,秋桐眼皮直跳,只听樓遠接著慢悠悠道,「秋桐啊,你和春蕎不一樣,多愁善感什麼不適合你,安安靜靜不說廢話什麼的也不適合你,你啊,天生就適合多管閑事嘮嘮叨叨。」
「爺,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秋桐更嫌棄了。
「哦?是我眼里下屎了?」樓遠眨了一眨眼,「不是天上下屎?」
秋桐被樓遠這一聲「天上下屎了」驚住了,忙抬頭轉身去看有些灰暗的蒼穹,眼角跳了跳,立刻又轉過身來瞪樓遠,嫌棄道︰「爺,天怎麼會下屎,我看是爺你自個兒眼里下屎了才是。」
「啊,秋桐你看,天上下屎了。」秋桐正為自己沒能幫上樓遠而悲傷難過時,忽听得樓遠一聲驚奇的感嘆。
就連那不知何時就闖進了爺心里來的感情,她們也沒有幫得上丁點的忙,只能眼睜睜看著爺痛苦難過而已。
卻沒想到爺竟還要再次承受非人的折磨苦痛,而她們,卻是絲毫都幫不上忙。
她們在這相府的身份不過是一介下人而已,可她們的爺卻從未將她們當做下人來對待,相反,爺待她們有如兄長待,在她們心里,爺不僅是主子,更是她們願意用命來伺候來保護的兄長,她們知道爺心里苦,這回爺離開了南蜀國回到了雲城來,她們以為終是能月兌離他心中的苦海了,卻沒想到……
「爺若是有個什麼萬一或者三長兩短的話,我們……」秋桐愈說到後邊聲音愈低,以致她幫樓遠揉著藥膏的動作都緩了下來。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希望爺能多長點記性而已。」秋桐又抹了一把新的藥膏,揉到了樓遠的大腿上,低垂著眼瞼自責道,「或者說,我們都希望爺能對自己好點而已,爺這些年沒有按照薛的交代按時點泌香,算來也是我和春蕎的錯,沒能把爺照顧好,我們……很自責。」
「你和春蕎居然都倒戈了?」
「……爺,你想要白拂打你的時候不點泌香,難,十分難。」秋桐十分誠實道,「再說了,爺你是自己欠打,我和春蕎可都沒有覺得白拂不該打你。」
「秋桐,你到底是誰的人,淨幫白拂那老家伙了?啊啊啊啊,輕點輕點,這好歹也是肉,受傷的肉。」樓遠似乎精神足足的,「還有,前面的話,什麼叫我打不過白拂那個老家伙?把泌香掐了,老子能隨便將他揍成泥。」
「……行了爺,你就省點力氣別嚎了,我要是遭天打雷劈的話,你也不想想以後誰來伺候你?」秋桐輕哼一聲,繼續用力地揉搓著樓遠腰上被白拂踹出的瘀傷,依舊嫌棄道,「再說了,我這麼用力可是為了讓爺這瘀傷早些好,要是不好的話,白拂又突然來加傷,到時爺不得嚎得更難听?」
「疼疼疼!」樓遠疼得呲牙咧嘴,毫無形象地嗷嗷喊叫著,「秋桐啊,吃里扒外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這麼幫白拂那個老家伙來虐整你的爺,當心晴空響雷。」
「但是爺你自己知道的,這個藥膏非要用力揉到傷口上才有用,就算我想輕點,也輕不了啊,所以,只能爺你自己忍著了。」秋桐一副「爺你嚎也沒有用」的神色,邊說邊將手中的藥膏揉到了樓遠淤黑青腫的腰上,「誰讓爺你打不過白拂了,那就只能忍著了。」
「那又怎麼的,我現在不能動,嚎還不讓我嚎了?」樓遠瞪著秋桐,似乎又恢復了他原來的那種沒臉沒皮的精神氣,好像那個萎靡的樓遠不曾存在過的似的,「還沒上藥又怎麼了,沒上藥就不許我事先喊叫?我先喊了,秋桐下手就會輕點了。」
秋桐站在堂屋廊下,正往自己手心里抹上黑漆漆的膏藥,一臉嫌棄地看著躺在一張藤編躺椅上、正盯著她嗷嗷喊叫的樓遠,用十分嫌棄的語氣道︰「爺,這藥還在我手上,還沒揉到你身上呢,你嚎什麼嚎啊?這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北霜國雲城相府的某處院子里,大清早的突然發出一聲嚎叫聲,「美麗可人的秋桐,輕點兒輕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