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當然同意，」邊上沉默了一會的秦裕擲地有聲道，「因為宋總知道，程思琪是華娛副總，她原本就是華娛的一份子。」
「那意思就是說，宋總同意你簽約華娛傳媒咯？」一個拿著話筒的女記者變著花樣又問一句。
記者們拿著話筒直接發問，程思琪微微蹙眉往後退了一步，開口道︰「我的確簽約了華娛，可這事情在宋總接手光影之前。他也知道。」
「你簽約華娛影視的消息，宋總知道嗎？」。
「你和秦總一起，是喝茶嗎，都不怕宋總吃醋呀！」
「程思琪，你為何簽約華娛，而不選擇宋總的橙光娛樂呢？」
「程思琪簽約華娛了嗎？」。
秦裕和程思琪被率先趕到的五六個記者圍到了中間。
這勢頭原本已經超出了許允兒想象，她抑郁不已，坐了許久，眼看著秦裕和程思琪起身往出走，目光就不由自主跟了出去。
倒沒有人懷疑她和秦裕有不正當關系，不過替宋望委屈的也不在少數。
話題圍繞著「好漂亮，思琪看上去真漂亮」，以及「思琪怎麼和秦總在一起，她真的簽約華娛了嗎？好奇怪，橙光怎麼辦？宋總好可憐！」兩方面展開。
不到十分鐘，許允兒的微博評論區基本上沒她什麼事。
她是個特例，雖然眼下還沒什麼作品，卻顯然已經在幾經波折之後，成為了類似全民偶像一般，許多網友都欣賞喜歡的女孩。
這原本稀松平常，可誰讓她上傳的那張照片，女主角是程思琪呢。
娛樂圈就這樣，年輕女星的粉絲們各自成團，擁護自家偶像的時候，免不了就喜歡同時貶低其他頗有競爭力的其他人。
眼看著議論朝著她期待的那一方發展去，許允兒自然是說不出的開心，尤其粉絲們表示沒看見她照片不開心，她心里更像灌了蜜一樣的甜。
三百六十七︰「就是覺得有點心疼宋總唉，真糾結死我了……」
我愛寶寶︰「其實思琪的照片看上去也挺漂亮的，陽光好美，人更美，嚶嚶……」
劉美眉︰「是程思琪和華娛的秦總哎，還一起出去喝東西……」
黑白策︰「就想看寶寶的照片呢！」
哼哧哼哈︰「寶寶怎麼發了別人的照片呢，不開心！」
照片一上傳，先是讓她的評論區沸騰起來。
原本已經演過一部校園偶像劇，拍照片的藝人許允兒微博粉絲也上百萬，兼之她一向喜好撒嬌賣萌，在網上更有「允寶寶」之稱。
當然，如果可以忽視掉畫面里秦裕的俊臉。
她恰好也是傳媒大學畢業，這句話說起來還帶著點王婆賣瓜的小興奮，似乎，也並不是特別討人厭。
「我又不說什麼！」拿著的女孩嘟嘴說了句，編寫道，「听說程思琪簽約我們華娛了呢。以後也算是同事，和小學妹做同事，感覺起來真是棒棒噠。」
「別惹事啊。」邊上另一個藝人眼看她似乎要發微博，小聲提醒了一句。
光線很好，沐浴在陽光里的兩個人都微笑著，很登對。
此刻眼見秦裕一直微笑著和她，溫和的目光簡直能溺斃人，最靠近他們的一個藝人就忍不住悄悄拍了一張照片。
秦裕先前公開告白的事情傳遍網絡，身為華娛藝人，她們自然對程思琪羨慕嫉妒恨，尤其後來又有了宋望後來居上，直接領證求婚將她娶回家，別提羨慕死多少人。
他邊上的座位里，坐著華娛傳媒兩個新晉藝人，意外地看了一眼，有人就忍不住竊竊私語道︰「是秦總耶，秦總和程思琪。」
服務生上了甜點和飲品，站在不遠處看著，都有點移不開視線。
夏天的陽光挺耀眼，投映在窗戶上，將一方空間照得敞亮，這靠窗而坐的兩個人便顯得十分惹眼。
一路到了秦裕說的那一家茶餐廳，在侍應生引領下，兩人選了窗邊一個位子。
十點多，兩個人一路往出走，也收獲了不少的注目禮，不過程思琪一貫坦蕩，被各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也頗為坦然。
秦裕跟在她身後出門去，所有旖旎的心思便盡數拋開。
所以，就這樣吧。
可終歸不舍得，他不舍得毀掉這樣的程思琪，也不舍得，碾碎她對自己這日積月累的信任。
天知道，剛才那一抱，他體內所有鮮血都沸騰，想將她據為己有。
「行了。別說了。開門。」秦裕垂在身側的一只手忍不住握了握，只覺得再呆下去，他可能不舍得離開京城，也可能，直接捂著她的嘴，將她抱進里面的休息室。
「主要分人。」程思琪莞爾一笑。
「男人總是這樣，得寸進尺。」秦裕笑著松開她，「偏生總會遇到你這種女孩，刀槍不入，一點辦法沒沒有。」
秦裕便只能目光深深地對上她的眼楮。她的眼楮大而靈動，十分漂亮，此刻，泛著點溫柔的波光，她笑著說︰「宋望是個醋壇子，讓你抱一下已經是最大讓步了。」
「親吻不行。」程思琪笑著伸手擋在兩人中間。
秦裕許久沒，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伸手掰著她的肩，目光深深地看著她的眼楮，低下頭去湊近她的唇。
已經認識兩輩子了，他，早已經深入骨血。
他的聲音里依舊有些無法釋懷的艱澀，程思琪微微閉了一下眼楮，略微想了想，聲音低低道︰「不是。我很早遇到宋望，比遇到你還早，很久很久了。」
秦裕低沉的嗓音便落在他耳邊，他說︰「其實，真的是我先遇見你的吧。」
他力氣很大，林思琪沒動。
秦裕走在她身後，眼看她一只手握上門把手，張開雙臂，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她。
「好。」程思琪說著話，也起身，往門口走。
秦裕笑著將文件收起來，起身道︰「請我喝一杯吧。樓下有間茶餐廳，還挺不錯。」
「那我卻之不恭了。」程思琪將手里的文件夾遞給他，「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
「不用。當我送你的結婚禮物。」秦裕道。
「那我轉賬給你。」程思琪低著頭簽字，邊寫邊道。
「行了。」秦裕無奈地笑了笑，「簽字吧。這擔子我不幫你挑了，先給你，你挑不動的話，找你男人幫你。我回青陽，眼不見為淨。」
「長痛不如短痛。」程思琪沖他眨眨眼。
「思琪，」秦裕又喚她，「男人雖然比女人剛硬些，可一顆心是軟的，也會覺得疼。」
「你真是！」秦裕哭笑不得得看著她，「說你不會安慰人吧，你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說你懂得安慰人，一開口總往人心口戳刀子。」
「也是。」程思琪又笑，「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程思琪，她也只能愛一個男人。」
「只可惜，這些人里面不可能有你。」秦裕若有所思。
他的語氣很認真，卻帶著點自我調侃，程思琪看著他，抿著唇笑了笑，也聲音緩慢道︰「你不用沮喪其實。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和他的事情也的確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你不好，你很優秀，也會有無數優秀的女孩趨之若鶩。」
「其實原本一直挺郁悶，你對什麼都不算特別喜歡，不嫉妒不艷羨，也不追求物質，很多時候想買點東西給你，我都覺得，這世界上沒什麼珠寶配得上你。」秦裕看著她的眼楮，語調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現在倒是有點明白了。你一直所求的，好像只有一個宋望，這認知挺讓人挫敗的。」
「別這麼說。」秦裕忍不住笑，「感情的事就這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一生遇到你我覺得挺美好，你和一般女孩都不一樣，我總覺得你無欲無求。」
「我……」程思琪看著他，半晌，低聲道，「我挺對不起你的。」
「很明顯，現在這些都挺沒用的。」秦裕攤攤手，繼續道，「這些天以來，我也看得明白。你愛宋望，這感情別人想要也要不來。現在看，他也挺愛你，雖然他這感情讓我看得挺糊涂，不過你高興就好。有人這樣護著你，我還有什麼留下的意義呢？」
最初，他們只是合作關系而已，秦裕提出來雲京開公司，她給出建議，並給與一定的資金支持。
程思琪啞口無言。
「思琪，」秦裕看著她，笑著嘆了一口氣，「我原本這麼說，是想著，可以給你最好的生活。」
「這，」程思琪有些為難地握緊了文件夾，「公司能有今天，都是你努力的結果，你說放下就放下麼？當初不是說要在雲京站穩腳跟，成就百年企業？」
「是。」秦裕笑了笑，「家里來，說是爺爺身體不怎麼好，很想念我。也好久沒回去，我準備回去好好陪陪他。」
「回青陽？」程思琪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是。」秦裕坐到了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我準備回青陽去，這些也不多，不過讓人成為最大股東卻也足夠了。你看了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簽下字，後續事情我再讓助理去辦。」
「《股份轉讓協議》？」程思琪下意識念了出來。
「這個。」秦裕走出幾步，將辦公桌邊一個文件夾遞給她，「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簽一下字就行。」
程思琪看著他笑了笑︰「你說什麼事挺著急的。」
「最近怎麼樣？」秦裕問了一聲，似乎又覺得自己問話多余了，攤攤手，道，「算了，知道你很好，免答。」
「嗯。」程思琪抿了一口水，「我媽一向都起得早。」
程思琪進了門，便對上他探尋的視線，秦裕笑了笑，起身幫她接了一杯水，道︰「你來的還挺早。」
「進。」秦裕應了一聲，沉穩醇厚。
程思琪心緒百轉，笑著敲了敲門。
圈子里比較大的幾個娛樂集團，環亞從總裁、藝人到經紀人，總是驕傲矜持，光影一直挺亂的，許多藝人都是緋聞纏身，也就名氣大些的才能置身事外，星際的一眾歌星則是勤勉沉穩，專輯一張跟一張，穩打實干。
其實這氛圍，還和秦裕本人挺匹配。
比起前世待過的京華，很顯然，華娛的氛圍也很好，無論是大廳里見到的前台，藝人，還是經紀人，辦公秘書，所有人都看上去謙和有禮，十分難得。
眼下，進門後遇到的所有人卻都對她十分客氣。
她遠在青城，也記掛著宋望，一直以來都在幕後，一個副總頭餃也是掛名的，應該只有必要的一些高層知道。
畢竟，雖說最先入股，並且給了秦裕許多建議，她實際能幫到的地方卻少。
「謝謝。」程思琪笑了笑，倒也有點意外，秦裕竟是事先都全部打點好，免了她的麻煩。
程思琪到了總裁辦公室外面，等著的秘書也是客客氣氣地上前一步，聲音清甜道︰「秦總等著呢，說是你來了直接進去。」
一點也不像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她甚至覺得，只有在紅塵里走一遭，歷經波折，看盡千帆，才能修煉成眼下她這樣，寵辱不驚。
她平素總是笑著，很淡然很隨和，不急不緩，不緊不慢，看上去非常溫柔，能讓與之相處的每個人都覺得非常愉快。
兩三次接觸下來，卻也是明顯地發覺，程思琪身上有很奇怪的一種氣質。
程思琪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先不說宋望，就秦裕對她客氣看重的樣子，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去吧。」榮晴笑著拍了拍她的胳膊，目送她。
「行。」程思琪點點頭，「那我先上去找他，有什麼事的話下來再說。」
「晴姐。」程思琪敲了兩下門，微笑著喚了一聲，里面正低頭看資料的榮晴愣了一下，連忙站起身來，笑道︰「秦總已經和我說過了，說你來了，讓直接上他辦公室呢。」
循著印象，她直接上電梯，到了榮晴辦公室。
不過，人當然是認識的。
秦裕倒是給她配了一個經紀人，因為她眼下只擠著時間拍《籃球寶貝》這一個，而且也才剛開始沒多久，平素倒沒什麼時間見到經紀人。
《籃球寶貝》已經開拍，早在宋望接手光影以前，她將影視這一方面簽到了華娛，只因為還在學校，暫時還沒有公開而已。
程思琪吃過早飯，如約到了華娛傳媒。
翌日，。
程思琪咯咯笑兩聲，也陪著他鬧，鬧累了，兩個人才抱一起睡了。
她這一聲哥哥簡直酥麻，宋望渾身登時舒坦，掐著她的腰，樂得不行，抱著她在被子里滾了滾。
「呃，」程思琪笑著去抱他的腰，在他懷里仰起臉，聲音軟軟道，「那就一稱呼，哥哥，別生氣了，啊。」
「秦大哥？嗯？」宋望看著她，磨了磨牙，酸味彌漫。
程思琪心里卻「咯 」了一下。
程思琪也掛了，伸手將放床頭，一回頭，對上宋望似笑非笑的眸子，他眼楮漂亮，微挑著看人，總顯得十足風流。
「早點休息。」秦裕掛了。
「明天？」程思琪略微想了想，道，「那好。我吃了早飯就過來。」
「明天星期五，你有時間嗎？的確有點事，需要你來公司一趟。」秦裕一本正經地說完，補充道，「還挺著急的。」
「沒有。」程思琪聲音懶懶的，「還沒睡下呢？你是有什麼事需要找我嗎？你說吧，我听著呢。」
程思琪一把按住他的手，那頭的秦裕開口道︰「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她話一出口，宋望便伸手在她腰上擰了一下。
程思琪伸手接過，也愣了愣，遲疑了一下，才按了接听鍵，輕咳了一聲，道︰「秦大哥。」
他面無表情地將遞給了程思琪。
好吧，給伴侶多一點空間。
宋望側身在床邊找了找，看著上面閃著的秦裕兩個字，俊眉擰緊。
程思琪頭發半干，披散著蹭了他一胸膛，彎著眼楮正要，不知道在哪里響了起來。
摟著她略微地想了想，保證道︰「明天早上就不要了。」
要完了又後悔，任勞任怨地給她洗了澡，稍微吹了頭發，浴巾一包，整個人又抱了回去的，塞進了被窩里。
她哼唧起來總是可愛，宋望被折磨地也難受，思前想後，糾結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在浴室里又要了一次。
程思琪根本無可奈何，索性也窩在他懷里，任由他吃著豆腐。
到了夏天，天氣原本一日一日熱起來，他也不怕懷里的小人兒凍感冒了，給浴缸里放著水，抱著她這樣那樣地揉弄著。
「我抱你洗一洗。」宋望話音落地，便抱著她下了床，進了浴室。
程思琪羞得整個人縮在他懷里，染著甲油的腳趾也並排排蜷著，全身緋紅。
「好吧。」宋望妥協，薄唇從她的頸項一直落到她尾巴骨，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里，一伸手，拉開了被子。
「誰撩誰！」程思琪磨著牙，聲音低啞干澀，受不住他的力道，猛地咳嗽了兩聲，便咳邊道，「快下來，壓死我了。」
「別動！」宋望粗喘著咬她耳朵，「先別動，別撩我。」
宋望趴在她身上，程思琪連喘氣也困難了，有氣無力地動了動。
兩個人捂在被子里，曖昧的聲響便也顯得壓抑而沉悶，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思琪才頭發濕濕地從被子爬出來，伏在枕頭上喘氣。
宋望抱著她滾進被子里，將她揉碎了吞進去。
燈光下，懷里蜷著的小人兒白得耀眼，軟軟的，觸手滑女敕，像一團水豆腐。
宋望叫著「寶貝」，打橫抱起她往床邊走，手指微揚，程思琪「啊」的一聲，整條裙子便從他手心里飛了出去。
程思琪軟在他懷里，站也站不穩，柔軟的胳膊勾著他的脖子，藤蔓一樣地就掛在他身上。
「一會我幫你。」宋望吻著她滑女敕的脖頸，聲音也炙熱，壓抑著，聲音低低地開口道，「寶貝，我真想死你了。」
「我還沒洗澡呢。」程思琪身子側了一下，臉頰埋在他胸膛，聲音小小地說了一句。
「唔。」程思琪悶哼一聲，有點窒息地回吻著他，宋望略帶薄繭的一只手到了她腰側，模索著她長裙的拉鏈，一邊吻著他，一邊默不作聲地動作起來。
宋望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一只腳關了門，手下一推，便將他整個人按到了門板上，一低頭，準確無誤地攫取了她的唇。
程思琪上了樓，推開門便被強有力的兩只胳膊直接捕捉了。
她如花似玉的女兒才二十歲，每每想到這麼早允了兩人結婚，她總是說不出的心塞，抑郁難言。
程瑜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地嘆了一聲。
他上去不到兩分鐘，程思琪便倒了瓜子皮，給自個接了一杯水，喝了兩口，給眾人道晚安。
「那我等你，啵。」宋望回了最後一條短信，伸手拍了拍邊上扒著沙發的小白狗，氣定神閑地上樓去。
「能不能行了啊你！」程思琪低頭笑了笑，緊跟著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了。我就來。」
「我要你！」宋望回得飛快。
程思琪臉紅了，不看他，慢條斯理地回復道︰「怎麼這麼不要臉！」
「總歸早晚都要上的！」宋望道。
想起先前程瑜叫住她，這會其實也沒說什麼話，程思琪登時有點汗顏了，忍不住想笑，很辛苦地憋著，回復道︰「哈哈，我媽估模著還記得你令人發指的暴行，不想讓我上去呢。」
程思琪這才看見短信，又下意識看看表，已經十點多了。
宋望及時掐斷了。
程思琪被嚇了一跳，拿出，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程思琪看得挺認真，在褲兜里震了一下，她根本沒發現，宋望無奈，低著頭又想想，索性打個給她。
宋望將自個的掏出來，略微想了想，默默地發了條︰「睡覺吧。」
她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還挺入迷！
宋望拍了橫躺的江櫟一下，伸手在自個眉心按了按，也靠在了沙發上，余光打量了程思琪一眼。
她媽還一本正經地坐在那里呢！
他多想她，她吃完飯竟然在這里嗑瓜子？可是沙發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個人，他也沒臉擠到程思琪邊上去。
得，程思琪手邊的煙灰缸里瓜子皮已經變成小山丘了。
宋望洗了澡換了衣服，等了好久也不見她上樓，無奈，只得下樓看一看。
「哦。」程思琪順從地坐在了沙發上，順帶著在抽屜里模出點瓜子，陪著她看電視，邊看便嗑。
「陪我看會電視，」程瑜笑了笑坐沙發上，「你這幾天沒回來，我還挺想你的。陪我說，晚點上去。」
「怎麼了嗎？」。程思琪住了步子。
程思琪好奇地瞅了兩眼，笑了笑，正要上樓，身後出了廚房的程瑜笑笑道︰「琪琪，等會上去。」
這姐弟倆一個面色緋紅，像羞的，一個面色漲紅，卻明顯氣著了。
江櫟握著的一只手都青筋暴跳，又不能說宋望莫名其妙蹦出來的破規定，將仍在茶幾上，背靠沙發，無比憂傷。
媽蛋，老子要老子的錢！
「最近挺緊張的，老頭子也沒給我多少錢」，「你開玩笑吧，咱們之間什麼時候需要說這個」，「你現在不是住在表哥家嗎，我那點你還看得上眼啊」、「怎麼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小氣呢，七千塊還要」……
五六條短信，回復卻基本上千篇一律。
江蔚然握著說不出得糾結，距離她不遠處，江櫟也是看著緊緊地擰著眉。
不過，她好像也不怎麼傷心失落。
這想象讓她臉紅心跳，靳允卿一張臉的浮現在她腦海里，很頑固，怎麼也不願意隱去，她一貫在乎的靳允浩，反倒好久都沒有想起來了呢。
他回國以後，每次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很奇怪，溫柔帶笑的，比以往都還要溫柔很多，好像，非常非常得疼愛自己呢！
一定是因為眼神的問題！
江蔚然蹙著眉，一只手按著自己心口，壓抑著極大的不適感，默默地，又想起了他蒼白瘦削的一張臉。
真是奇怪！他以前也這麼說過的！自己都沒什麼感覺！
看著他最後一個字，她原本狂躁的情緒慢慢退了下去，握著呆呆看了兩眼，一顆心又突然怦怦跳起來。
「乖！」靳允卿一本正經地安撫了一句。
江蔚然糾結老半天，只得委委屈屈道︰「好吧。我加油。」
江蔚然心里咆哮了一通，看著欲哭無淚，讓她對允卿這樣說嗎？她其實不棒也不聰明？根本說不出來好嗎？
她真的不可以！不棒！也不聰明啊！
呃……
靳允卿看到她最後一句都忍不住噴笑，心里有一處異常柔軟，指尖將屏幕上他的名字來回摩挲了好幾遍，忍著笑繼續道︰「我你一定可以的。然然最棒了！前二十名不過是中等水平而已。你那麼聰明，稍微用功點，不是問題！」
「噗……」
江蔚然抱著可憐巴巴蜷邊上，扁著嘴繼續回復道︰「我們班有四十多學生呢，前二十名，對我來說真的太難了！前四十名好嗎？允卿？」
這簡直像噩耗！
「四十多位吧。」程思琪擦著手從廚房里走出來，「怎麼了？你們專業每班差不多四十多學生。」
「大概呢？」江蔚然抓著頭發很糾結，以她的出勤率，根本的不知道自己有同學多少位。
「我怎麼知道，我也沒數過呀！」江櫟睨了她一眼。
江蔚然整個人愣在當下，過了半晌，看向不遠處的江櫟，抓著頭發道︰「喂，你們一般多少個學生？」
呃……
「你想做什麼都依你，你想要什麼也依你，就一點，這學期不得掛科，綜合成績進入全班前二十名吧！」
江蔚然抱著「嗷」一聲，樂得在沙發上打了個滾，靳允卿又一條短信跟了過來。
「好。」靳允卿笑著回復，「都依你！」
後面絮絮叨叨又跟了一堆要求。
「高興啊！高興死了！」江蔚然興奮不已，手指飛快地繼續道，「那你明天陪我做頭發吧怎麼樣！頭發長了，需要修一修，我還想做個護理……」
她這話說的肆無忌憚，靳允卿看著愣了愣，先是回復了一句「我也是」，握著想半天，又刪掉，換成了「你高興就好。」
江蔚然很快發了個大大的笑臉過來︰「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允卿，我真是愛死你了！」
靳允卿忍不住低頭笑了笑，回復道︰「沒事。想要什麼給我說。」
他知道她在宋家過得很快樂，卻倒忘了，宋望收拾起人來有一套。
她心里柔軟單純的那一面依舊沒變，也正因如此，才讓他覺得難能可貴，一直將她放在心里挺重要的位置。
不過是因為他對她一如既往的溫和相待，也許，還因為他看起來總是身子差。
其實她從小就活潑，單純里帶著點傻氣，卻懂事，即便後來隨著江母去世，叛逆囂張到人見人煩，遇上他也總是頗為遷就。
當時她母親還在世，小丫頭很活潑，兩只臉白白女敕女敕，還帶著點嬰兒肥，穿著小裙子，胳膊腿也是，白女敕女敕像水洗過的藕節。
江蔚然剛回走路的時候就認識他。
一連好幾個嘆號表達著小丫頭對這件事極度得不滿，靳允卿簡直能想象到她跳著腳咆哮的樣子。
響的時候他正靠在床頭看書，漫不經心地模著遞到眼前，屏幕上蹦出來一句︰「表哥說，每個月只給我兩千塊的生活費！兩千！兩！千！」
靳允卿身子差，在靳家向來被呵護備至，不過八點多已經洗漱完回了房。
吃完飯，程思琪幫著程瑜收拾碗筷，江家姐弟倆靠在沙發上想了半天，江蔚然默默地開始給靳允卿發短信。
留下飯桌上幾個人面面相覷，半晌，江櫟和江蔚然也抑郁得無話可說。
話音落地，宋家長高冷傲嬌地上樓去。
「呵呵，抱歉！」宋望話說完，不待他再反駁，放下碗筷，說了句「好了。我先上去換衣服，還有事的話一會再說。」
「呵。」宋望嗤笑道，「主要你這人沒什麼檔次！什麼時候檔次上去了，我指定刮目相看。現在……」
「黃毛？」江櫟不敢置信，又瞪他，「拜托，這是金色！怎麼從你嘴里說出來，什麼都得跟著掉檔次呢！」
「嘖，」宋望上下打量他一眼，「別說，我看還挺像。就你這一頭黃毛，和街頭那些小混混有什麼兩樣？」
「哎我去！」江櫟挑眉無語地瞪他一眼，「我是那種人嘛！」
「就兩千。」宋望的語調不容置喙，「多余的沒有。說最後一遍，想要了自己去掙，不得坑蒙拐騙！」
「表哥！」江櫟還不死心地喊了一聲。
「行。」程瑜倒是覺得這花費已經很寬裕，笑著點點頭道，「我記著了。」
「吃飯還玩！」宋望伸手在她臉上擰了一下，成功拉回她的視線，又朝著程瑜開口道，「媽，就我剛才說的，這兩人每月生活費兩千元，就下個月開始吧。每月一號你給他們。」
「哈哈。」程思琪忍不住笑了笑，俯身用手背給它順了一下毛，還沒模兩下，小白四仰八叉地橫躺在地，露著肚皮，小爪子哼哧哼哧地蹬。活月兌月兌一個打著滾等著疼愛的小孩一般。
程思琪將自個的腳往回收了收，小白狗「嗷」一聲跟了出來，在她腳邊轉著圈地搖尾巴，小模樣好不可憐。
「呃。」邊上低頭扒著飯的小思源也不好意思地舉手道，「我也喂了兩次。小狗好像不知道餓的，肯定喂多了怎麼辦。」
「不會。」江蔚然一邊喝湯一邊舉手道，「我已經喂過它了，還喂了好多，指定不可能餓，它就是和你玩呢吧。」
「小白。」程思琪忍不住笑了笑，「它咬我大拇指呢。是不是餓了呀？」
「怎麼了這是？」程瑜驚魂未定地看了她一眼。
「一頓不吃也餓不死你。」宋望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邊上的程思琪突然「啊」了一聲，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江櫟一雙劍眉簡直擰成了毛毛蟲，扁著嘴一臉無奈道︰「這是故意不讓人吃飯嘛。」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