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緩緩走到桌邊,在一旁的文件上翻找了好一會兒,便翻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慕煜塵。
慕煜塵抿了口茶,接過來翻看大致瀏覽了一下,深眸里也掠過一道幽光,合上,遞回給沈越。
「看來,他們應該是知道外公有意向跟齊磊合作了。」慕煜塵若有所思的掃了那文件一眼,想了想,便繼續道,「這個事情,外公可以根據富華的具體情況考慮一下,雖然我個人是推薦齊磊,但是我還是尊重外公的意見。」
聞言,沈越一笑,「好了,這事情我早就有決定了,等年後約一下齊磊,我們具體的談一下合作事宜。眼下事情繁忙,新的項目只能排到年後。」
「好,我會跟他說。」
往下,慕煜塵又跟沈越談了一下,南江工程項目的一些細節問題,後面兩人還一起用了午餐,然後慕煜塵才回了盛世。
而,這時候,洛杉磯那邊,席幕山也來了電話。
听得出席幕山的聲音里也是充滿了愉悅——
「阿塵,你母親能重新恢復光明,還多虧你,我們都得好好感激你。里森醫生下午給你母親做過很詳細的檢查,他說你母親恢復的情況很好,後天應該就能離開了。」
慕煜塵緩緩往辦公椅里靠了去,也徐徐的緩了口氣,轉過椅子,眯著深邃的眸子望向落地窗外那一大片蔚藍的天空,眨了眨眼,一手抵著額頭,微笑道,「那就好,替我恭喜母親。我會讓阿波幫你們把回來的機票準備好,等你們回來,兩家子也好聚一聚,全當為你跟母親接風洗塵。夏夜也挺想念你們的。」
這頭的席幕山,正坐在沙發里看電視,沈文娜已經回房睡下了。
「好,讓你們費心了。夏夜都還好吧?前兩天听她跟她母親說晚上睡著經常腳抽筋……」
席幕山關切道。
「沒事,我會注意著,父親請放心,你就放心的照顧母親吧。對了,父親,回來之後……你就暫時跟母親住在學校吧,我已經讓人重新把母親在學校的房子布置了一下,你們回來就可以住那里了。」
事實上,慕煜塵自打回來之後沒多久,就已經吩咐李斯他們張羅這事情,有的時候,也總得給他們加上一把火的。
席幕山听著,是有些難以言表的感動——
慕煜塵為他們做的,實在是太多了!
雖不是他們的兒子,卻勝似親兒子……
「至于工作的事情,既然母親已經恢復了,這些,你們就自己商量著來吧,臨近年底有些忙,夏夜的身子也不太方便,我恐怕後面也沒有辦法月兌開身來,有什麼需要的地方,都可以直接跟李斯提出來,他會盡力滿足的。」
慕煜塵很謙和的說道。
「好,知道了,照顧好夏夜,我們馬上就能回去了,讓她不必擔心。你回去告訴夏夜一聲就好。」
「好。」
……
一段簡單的對話很快便結束了。
擱下手機之後,慕煜塵才覺得身上倏地有一種輕了一下的感覺。
沉寂的入神的時候,桌上的筆記本忽然傳來一陣接到郵件的提示聲,他這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轉過頭,朝筆記本屏幕上望了去,點開了接收到的郵件,正是李斯從王院長那邊調出來的關于那個叫做‘小夜’的孩子的文件。
他大致瀏覽的幾眼,然後便默默的關上了信件。
夏夜惦記著這個孩子已經很久了,這段時間去沈宅的時候,也順道去了那邊兩趟,眼下他也只能依了她的意思,家里多一個孩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熱鬧些,也免得後面她總跟他惦記著再要一個……
其實,放在之前,他並不喜歡小孩子,跟她結婚之後,因為她的祈盼,連他也變了,變得開始渴望他們也能擁有一個共同的孩子,讓她不再有辦法多想什麼,這輩子,就默默的呆在他的身邊。
傍晚時分,慕煜塵比往常下班也要早一點,李斯也趕回來了。
「少爺,我們直接回楓居嗎?」。
車子啟動之後,李斯便開口問道。
「去一趟新世紀廣場,兒童商城。」
也該準備嬰兒房了,他已經讓佣人在二樓騰出一個房間,就在他們主臥室的隔壁,收拾一下,把東西搬回去好好布置一下就可以了,不過,這些東西,他這個準爸爸,還是應該親自過去瞧瞧的。
慕煜塵這話一出,李斯立馬就明白了慕煜塵的意思,連忙道,「少爺,那邊有一家品牌店挺不錯的,少夫人之前本來想去,但是老夫人不放心她出門,所以就沒有去成。」
「那就去那里吧。」
慕煜塵簡單的落下這麼一句。
……
車子風馳電掣般的前進,沒多久就趕至新世紀廣場,時下是年底,不少的人也趕著置辦年貨,所以這邊自然是有些擠的。
慕煜塵緩緩的下了車,剛剛在地上站穩,一邊抬頭往前方的廣場望了去,然而,不想,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叮叮’的悅耳的聲音,他意識的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腳邊已經停著一個透明色的小球,小球里掛著幾個紫色的小風鈴,小球一滾動起來,風鈴就會發出悅耳的聲響。
他想了想,彎去,正想撿起那個小球,不想,一只白皙的小手也很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香味涌入鼻下,緊接著,一道淡淡的溫度觸感也自手背上傳來……
他一個皺眉,迅速抬頭,映入眼簾居然是古凌莎那張絕色傾城的小臉,藍色的眸子里凝聚著一絲難言的淡淡憂傷,當然,還有那般隱忍的堅強,眼眶似乎有發紅的跡象。
慕煜塵的第一反應一手揚在搭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利落的站起身,黑眸里不可抑止的閃過一道嫌惡的涼光,稍縱即逝,然而,卻被古凌莎捕捉得很清楚。
「少爺!」
李斯見慕煜塵的臉色不對,立馬從衣袋里取出一張干淨的濕巾遞給了慕煜塵。
慕煜塵面無表情的接了過來,很認真的擦拭了幾下,便將紙巾遞了回去。
古凌莎的臉色在一瞬間陰沉如暴風雨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