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忘記這個男人是從來不吝嗇的在她面前毫無遮掩的表現出對她的排斥和嫌惡!
一如從前一樣,可是,他們至少,以前也不是這樣子的!
如果一開始她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不管是為了古家還是為了她自己,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時候她去過慕家好多次的,慕以南跟王惠也對她挺不錯,但是他卻不一樣。
古凌莎很清楚的記得,他們懂事之後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應該就是慕家老宅,她還是跟往常一樣去慕家做客,那時正值夏秋之交,慕家後院的菊花開得很好,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是在慕家老宅後院的花架下。
當時的他,是一身潔白的休閑小西裝,躺在藤椅里看書,開得盎然的菊盈滿了一院子的香味,她也驚嘆于他出色的樣貌,出塵的氣質,跟齊峰身上的那種氣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好看的大哥哥一定就是盛世的少爺,于是她想上前打招呼,然而,她剛剛走近,他便合上了書本,驀然起身,看了她一眼,俊眉皺了皺,沒有發出一個字,便大步的越過她往回廊里走了去。
「你是煜塵哥哥嗎?」。
她望著他的背影喚道。
他沒有應她,連腳步都沒有慢下半分。
後來,從慕凌天那里,她才知道,慕煜塵反感任何一個來他家里玩耍的女生。
想想,也是,連自己的媽媽都要她經常來慕家走動,努力跟慕煜塵成為朋友,而跟她們的想法一樣的大有人在。而慕煜塵這樣的男人,從來只有他想接近誰就接近誰,不想接近的人,即便你使出渾身的解數也沒有辦法迎來他的一個注目。
往後,即便她來慕家玩,也基本上很少見到慕煜塵的身影。
他清冷淡漠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涼薄,即便是慕以南跟王惠的壽宴上,他也僅僅是準備了禮物而已,並沒有出席。然而,他跟他另外的幾個兄弟感情卻是都不錯的,她也曾努力想融入他們,但是……
當然,素來驕傲的她,也從來不會因為這些而感到挫敗的,這樣清高的男人不待見她,也不見得其他人都不喜歡她,齊峰跟凌天他們三個就對她很好,比起容貌和優秀,齊峰也同樣不錯。
後來,她跟齊峰在一起了,後面居然從自己爸爸口中知道,她古凌莎居然就是他慕煜塵的未婚妻……
「為什麼?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殺你全家了讓你這麼不待見我?慕煜塵,我也是有驕傲有自尊的!」
古凌莎寒著一張臉,握緊了手中的球,險些失控的看著跟前一身清冷的慕煜塵。
聞言,慕煜塵停下動作,頗為平靜的看了她一眼,「你所謂的驕傲和自尊只是建立在你自己心里,對別人來說可能一文不值,排斥也是一種本能。」
「你當年若是接受我的成全,現在說不定就已經是齊凱的總裁夫人,這不正是你一直所希翼的?」
慕煜塵清冷的眸光里掠過一道不屑,便要提步的往前走了去。
而,身後的古凌莎卻是冷然笑了笑,「我不覺得那些希翼有什麼不對,即便是席夏夜,她不也是希翼自己成為你們盛世的董事長夫人嗎?你或許會覺得當初我跟齊峰在一起會對不起你,但是我告訴你慕煜塵,別總用那些膚淺的眼光看人,齊峰他一直都是尊重我的,頂著你未婚妻的名號,我那個時候根本也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而席夏夜听說她曾經愛過韓逸楓,慕煜塵,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恨極了你的區別對待,當初就不應該同意我爸的提議!即便不看什麼,看在過去那些情分上,看在凌天的面上,你也不應該那麼對我們,你不會知道,你一個錯誤的決定,對我們造成了多麼嚴重的傷害!」
古凌莎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冷冷的望著慕煜塵的背影,冰冷的聲音里蘊含隱忍的痛苦。
「那你就繼續恨吧,她跟你不一樣,對她,當初求婚的人是我,你跟齊峰如何,我不在意,那個約定,打一開始我就不贊成,我的事情,向來只有我自己做主,只要我沒有點頭,那些東西就不作數。我也從來不認為我是逆來順受的善類。欠下的東西,總要還。」
慕煜塵冷淡的落下這麼一席話,清冷的身影已經朝廣場穿了去。
古凌莎心里一陣痛,手中的球也驀地落了地,忍不住抬手捂著一張小臉,美眸里依稀凝聚著痛苦,看著慕煜塵漸行漸遠的身影。
「我要讓你的冷狠絕情付出代價的,慕煜塵,你這個魔鬼!」
快六年了……
那場車禍里,慕凌天死了,為了救她,還帶走了她的一個孩子,齊峰也深受其害,從那以後,她的身體也變得很差,生下薇薇的時候,差點要了她的命,更殘忍的是,薇薇的身體……
他們也是有家不能回,一直呆在國外醫治療養這麼多年,後面她去了洛杉磯,齊峰跟薇薇則是留在了澳洲……
不知道過了多久,古凌莎才收回雙手,有些艱澀的眨了眨略微濕潤的眼楮,伸手摁著胸口垂落的項鏈,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彎下腰撿起地上掉落的小球。
轉過身的時候,便看到前方等在燈柱下的齊啟明,當下眼楮迅速的掠過一道幽光,緊接著就濕潤了起來,緩和了好久,才走了過去——
「齊叔叔……」
齊啟明看著古凌莎那般憂郁的樣子,也只好點了點頭,「行了,剛剛那人是慕煜塵吧?」
古凌莎吸了口氣,輕輕點頭,整個人也恢復原先的隱忍和平靜,「是他。」
說著,又轉頭望向慕煜塵已經湮沒在人海里的身影,悵然道,「抱歉,齊叔叔,是我失控了!」
「不怨你,人之常情,這個慕煜塵很厲害,你自己也提高警惕,要控制住自己,保護好你自己,不然,我也沒法子跟你媽媽交代,你爸也不會放過我的。」
齊啟明嘆息了一聲,轉身往車邊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