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董……」
席心怡吶吶的開口道。
距離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她也掙扎過,那天跟席夏夜在病房里講起的一番話,或多或少,她到底也還是听了進去一些。
後面那麼長的時間里,慕煜塵果然是沒有過來找她,這件事情好像就沉下了一般,不想這時候慕煜塵卻突然找到她……
「不知慕董找我有什麼事?」
席心怡雖然不服席夏夜,更是怨恨席夏夜,但是對于慕煜塵,她卻是不敢放肆的,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男人一直都是作為一個高不可攀一樣的上位者的存在,所以她在他面前倒是顯得安分多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想知道你都反思出什麼東西了。」
慕煜塵淡淡的語氣傳來。
「我……人不是我推的,我也是受害者,席夏夜……她也跟我說過,她當時也看到了離開的車影,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們不要冤枉我!」
席心怡暗淡的雙眸充斥著一絲緊張之意,連忙為自己辯解道。
「你也知道被冤枉的滋味,夏夜當時承受的委屈遠比你現在所承受更為艱難,你難道還沒有一點覺悟性?」
慕煜塵的聲音很低沉,然而蘊含的冰冷之意卻讓席心怡下意識的輕顫了一下。
咬了咬紅唇的唇,席心怡才默默的低下頭,「我承認我過去是對不起她,但是該付出的代價,我也付出了,我如今家庭破碎,丈夫拋棄我,連我的孩子也被奪走,我媽廢了,席家不復存在,這樣的慘烈難道還不夠嗎?還是你們就是想逼死我?」
「你的命在我這里不值錢,造成今天這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你姐姐在我這里倒是為你說情了,你要知道,當初我並不打算放過你,不過是看在你姐跟父親的面上不至于讓你太難堪。」
「說情?她會嗎?我不會感激她的!」
席心怡苦澀的一笑,雖然是那般挑釁的話語,然而卻是沒有那般劍拔弩張的囂張氣焰了。
「她不在意你的態度,但是我這里,可不是很滿意你的表現。」
「你想怎麼樣?」
席心怡定定的盯著慕煜塵的背影,心底很不是滋味。
「你姐的意思很明白,她希望這些事,到此為止,息事寧人。我尊重她的意見,也不再就追究,那天無意中提到了你,父親那邊自然是希望這一切也都歸于平靜,今天,找到你,首先就是想確定一件事。」
慕煜塵不咸不淡的說著,然而,席心怡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不用往下說了,我承認我輸得徹底,對于席夏夜,我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次她發生的意外,雖然我不是直接的凶手,但是也算扯平了。」
席心怡一臉落寞而苦澀的說著,整個人看著倒是挺認命的,不然,她現在還能做些什麼呢?
痛失了一直想著緊抓不放的愛情,還有自己的兒子,所有在乎的東西也在自己的執念中支離破碎,她現在孤零零的一個人,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樣。
她忽然很懷念自己以前的時光,那時候,有很多的人的疼愛,韓逸楓的包容和寵愛,可是,現在,這些東西早已經遠去,她整個人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了一般,渾身提不起精神,即便上映的好幾部電影票房都不錯,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給她帶來太多的快樂。
被她心里的執念給害的,二十多年埋下的扭曲的苦果,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想到後面,她居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那麼去妒恨席夏夜了,把韓逸楓搶過來,她就已經是贏家了,為什麼還要去踐踏她?
她想韓逸楓,想她的兒子……
她的兒子,現在應該都會坐了吧?
席心怡心里一陣酸澀,當下就忍不住的眼眶一紅,熱淚頓時奪眶而出,「我承認是我過分對不起她,但是從她手里搶走韓逸楓,我一點也沒有後悔過,她根本也沒有多愛韓逸楓,只有我,我才是最愛逸楓的人!」
听到她這話,慕煜塵才淡漠的轉過頭,看著一身狼狽哭得楚楚可憐的她,倒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冷漠道,「這些話,你自己留著跟韓逸楓說去,你還想見你的兒子嗎?」。
「你有辦法讓我見我兒子?」
慕煜塵這話落下,席心怡立刻抬起朦朧的淚眼,怔怔的看著他。
慕煜塵不冷不熱的收回了視線,看向那波紋微微起伏的湖面,「可以給你爭取一下,但是我必須保證你是否悔過自新。」
「是要你能讓我見到我兒子,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能讓逸楓把孩子還給我,我別無所求,一定會努力報答你!你有辦法是不是?我求你,姐夫,我求你了,讓我姐姐跟逸楓求情吧,我知道錯了,只要孩子能回到我身邊,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不能失去他……」
席心怡伸手抓住慕煜塵的衣袖,整個人幾乎直接跪了下去,壓抑了許久的痛苦終于潰如決堤的海。
「做什麼!」
被突襲的慕煜塵頓時皺起眉頭,嫌惡的一個揮手,席心怡整個人幾乎被掀倒在地,幸虧她及時的抓住身旁的欄桿,才勉強穩住懶得自己的身子。
「對不起……我只是太激動,慕……姐夫,你是不是有辦法?」
席心怡也顧不得狼狽了,抬手擦了一把淚,充滿希翼的看著慕煜塵。
慕煜塵一連擦了好幾下衣袖,好像那衣袖沾了什麼很讓人厭惡的髒東西一樣,清俊的臉上都染上了一道怒意,黑眸里的陰郁驟然掠過,嚇了席心怡一跳,整個人有些瑟瑟發抖的站著,也不敢再激怒他。
「我可以幫你爭取一個機會,但是,我有條件。」
好一會兒,慕煜塵才算是平息了下來,冷聲道。
「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你盡管提!」
「古凌莎,你應該知道吧?」
慕煜塵那語氣十分的淡漠。
「古凌莎?」
席心怡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淚,低低的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