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听到殷素兒滿嘴胡話,大吼一聲︰「放肆,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醫女也敢跟郡公這麼說話!你不想活了你!我們皇上也是你一個階下囚能隨便評論的?」
殷素兒被獄卒破天的嗓音震住,身子一顫,卻是站定挺直了身子,一雙狹長的眸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呵!三天期限已過,我早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霽月國遍訪名醫為你們皇帝求健體強身的法子,我被你們求來卻被你們關在這里,如今已為案上魚肉,要殺要刮任憑你們處置!」
那冰冷萬般的帶著鐵色面具的臉上,涼薄的唇輕啟︰「你放心,皇上現在已經醒了,被太醫好好地照看著,安然無恙。」
「醒了?那我們也該被放出去了吧?」一瞬間,殷素兒用十分殷切的眼神看著他,眼底流露出的娓娓流轉的柔波在她姣美的臉上像是瓖嵌了晶瑩的寶石。
那男子卻驀地笑了,轉瞬即逝的淺笑,就像是雪白花瓣上殘留的絲絲嫣紅,使人看到了只能以為是錯覺,而不敢相信它曾真實的存在。
她看不出那個帶著鐵色面具,被獄卒稱為郡公的男子和那些滿臉橫肉的官差們有什麼不同,但是她只是望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漸漸地產生了一種疏離感,恐懼感,她想要觸模,卻不敢靠近,想要找尋,卻感到愈發深邃,那不可觸模的渴望也愈加強烈。
順著眼角的余光,她分明瞧見了那人轉過臉遞給了獄卒什麼東西又對他耳語。像是被什麼凌厲而敏捷的光亮刺到,雙瞳里映著若有若無的寒意。
她倏爾別過臉去不再看他,耳邊卻傳來一聲暴躁的吼聲︰「你,還有你,你們倆一人一張字,把這張紙上的字原封不動的抄下來!听到沒有!郡公讓你們好好抄!馬上抄!速度要快!」
殷素兒一听到這話不樂意了,接過那張寫滿了字的紙張便丟在了地上。「羅宇,你寫吧。」
「我是不寫,反正三天的期限已到,看你們還是不肯放了我。我死不足惜,你們也省的去想別的法子來折磨我了,我不是你們霽月國的人也不吃你們這一套。」
那獄卒氣的從腰間取出了一串鑰匙,七手八腳的打開了殷素兒的牢門。一把揪住了殷素兒的衣領,「郡公讓你抄寫,你敢不抄!」
殷素兒狠狠地瞥了那獄卒一眼,對牢門外的男子不置一字。
「我再問你一邊……抄還是不抄?!」獄卒咬牙切齒再問,使出了滿身的力氣揪著殷素兒的衣領。
她嬌小單薄的身子經受了三天的饑寒交迫已經沒有力氣抵抗,卻是還不肯低下頭來,仍然昂首挺胸固執道︰「不……不抄!」
只見那鐵錘一般的拳頭緊緊地揪著她的衣領,頃刻之間殷素兒喘息都困難了。一個鐵拳舉在半空中,正要向殷素兒白皙勝雪的臉邊掄!
男子著鐵衣的手一揮,「放開她。」
「是……是是是。」獄卒轉過臉來,帶著驚疑又恐懼的眼神踫上了那雙琥珀色眸子便委身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