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獄卒轉過臉來,帶著驚疑又恐懼的眼神踫上了那雙琥珀色眸子便委身退後。
祁陽郡公直直的走進了牢門,反手卻捏緊了殷素兒的下頜。盈亮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帶著邪魅的氣息瞥向殷素兒,殷紅的唇角掛上妖嬈的笑。
唇畔驀然綻開一朵妖冶瀲灩的蓮,一字一頓在女子的臉畔縈繞︰「姑娘出身醫藥世家,滿月復書卷,你就看看這紙上到底寫的什麼。」
殷素兒也是被他的舉動驚住了,只覺得喉嚨都有些干啞。在男子幽如古潭一般的凝視中,女子漸漸喪失了招架之力,仿佛周身被他使了魔法一般的雙眸燻燻欲醉。
驟然,女子咬住櫻唇,揚眸直視道︰「不……不抄就是不抄!殷家的人,即便是女子也是有骨氣的。說了不抄……就是不抄!」
男子的茶色眸子深深地剜進了殷素兒的眼中,還未等他開口,獄卒便低著身子遞給他了一張紙︰「郡公,隔壁那位已經抄好了。請祁陽郡公過目!」
秀挺的字跡,宛若流水飛鴻傾瀉在紙上。
殷素兒看他低頭看得認真,不覺得抿緊了雙唇。
男子輕巧轉眸,縴長的十指倏然滑入殷素兒的指間,十指相扣,緊緊纏住她指間的力度,不得動彈。墨玉一般的眸子仿若籠起一股茶色彌漫的霧靄,眼波流轉,唇邊漾起淺淺的令人心神疏離的笑,定定望著女子︰「現在,我只讓你告訴我隔壁那犯人這紙上寫的什麼。不讓你抄寫,如何?」
那宛如靜夜一般的眸子低低沉沉地籠罩住殷素兒琥珀色的雙眸,媚惑的笑容淺淺淡淡在他殷紅的唇邊姻染開來,顯露在半邊臉頰的肌膚如碧玉,縱使潔白溫潤,卻如寒梅盡數妖嬈……
听起來倒像是他退了一步,可殷素兒看得清清楚楚那紙上寫的是《崔杼弒君》!忽地她只感到一抹刺骨的寒意從心底繚繞而起,讓她的全身都隱隱發寒。
殷素兒清冷回復道︰「殷家是醫藥世家不假,但是只看三代傳下來的醫書注解,寫的是自家的臨床經驗。這張紙上寫的……殷素兒沒有見過,更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意思。請恕殷素兒不能為郡公講解。」
「噢?既然如此,那就請隔壁親自翻譯一下這原文的意思罷?看這一手好字,想必對于崔杼弒君的事還會有一些獨到的見解。」男子冷冷的執字遞給了獄卒,那獄卒轉眼就要讓司馬羅宇翻譯。
殷素兒橫眉冷眼一把奪過獄卒手中的紙,撕成了兩瓣。「別去問他,他不知道,我知道!」
「崔杼弒君,只是結果,殷素兒認為,此篇正史之中寫的只是站在了歷史的角度交代了崔杼弒君的事實,一直是傳統以君為天,君命不可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為主的思想貫穿在此篇文章中,但是就崔杼弒君的原因來說,此殺,殺的好……」
還未等殷素兒說完,獄卒便一揮手,兩名身形彪悍的獄卒走進牢門便架起了殷素兒。
「姑娘,有什麼話就下了地獄跟閻王爺說去罷!我們哥們幾個會讓你走得痛快些的!」說著,他們幾只手粗魯而狂暴地堵上了殷素兒的嘴。
竭力之前她面色苦痛掙扎地看著男子,他並沒有說什麼,只白駒過隙淡然眨了一眼。他的眼眸中揚起了一抹危險的光澤,旋即她被男子緊握著的十指頹然如抽絲剝繭般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