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是真的急了,她以為即使夢不圓,至少也不會碎,她以為這世上的再苦的事就是生離死別,可是還有念君君不見的傷害,她以為的事情很多,可是原來即使她再怎麼努力都只是一場空想的夢罷了。
彩玉窩在琉璃的懷里嚎啕大哭,把琉璃嚇了一跳,好不半天,懷里的聲音才慢慢的小了下去,那個小人兒的身子一動一動的抖出琉璃的懷里。
「琉璃。我想家了。」彩玉撇著嘴,她的臉暇越發的消瘦了,這一年多里,她經歷了喪母,遠嫁的痛苦,幾乎她少女時代的夢想都已經破滅了,如今她的哥哥都在安國生死不明。今天她本來可以像從前一樣,默默在干自己的事,只是那些嚼舌根的下人如今更不避諱,當著她的面在那里說陳國太子的事情,彩玉心中窩氣,已經那股公主氣就發了出來,安墨軒已經三個月沒有來這里,彩玉的心也已經在等待中死ˋ亡了,如今她只希望哥哥好好的。
琉璃拍著她的肩膀,思量了一下道,「彩玉,現在對你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
「家人。」彩玉毫不思量的就回答了出來。出嫁以夫為天,看來她這個夫君在她心中的分量慢慢的消失了。
「彩玉,你可是想清楚了。」琉璃看到彩玉堅定的點了點頭,才慢慢額扶正她的身子,兩人一起坐到地上,好在那一塊沒有碎渣。「有一個辦法可以救陳夜熙,但是代價很大,我已經去過使節館了,陳國那些官員不肯,如今能不能救只能靠你了。」
「你說吧,就算要我的命都可以、」彩玉的臉上滿是堅定,那滿臉淚痕的樣子真的是很讓人心疼。
「歸降獻地,自封為侯。」琉璃一個字一個字的咬清楚。
彩玉的臉上一陣變化,她防備的看著琉璃,「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他們的意思?」
琉璃坦然一笑,誰都認為她對陳國有心思,可是這心思早就了,當樂凡從她身上下來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安靜,一如她遮住的眼楮一樣,原來她也可以擁有黑色的眼楮,當認知了這一點後,她心里額所有怨氣都消失了。
琉璃說了很多,她知道彩玉在很認真的听她說,以往彩玉是不會明白這些事的,可是現在她必須要堅強,一如琉璃當初一樣,陳國早就不復從前了,當陳皇寵幸了顏珍開始,就是這一場禍患的失敗,也可能是陳夜熙喜歡琉璃開始,就意味著天下不會是陳氏的。
彩玉最終還是答應了,她不是男兒,她沒有那麼多的熱血沸騰,她只是一個被時光磨去了尖稜的女子,如今的她,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好就好了。
琉璃回三皇子府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明明只有幾步路的事情,可是看到一旁二皇子府的縞素還是讓她心里發麻了一下,她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二皇子,可是人突然這麼死了,成為了這場權利犧牲品,到底是個悲劇。
安墨寒已經站在門口很久,他鐵青著臉色,導致一旁的侍衛都不敢上前詢問,終于看到琉璃從大皇子府出來,他們兩個視線一對上,琉璃就拉開了笑容。
安墨寒實在不懂這個女子,自己深愛的女子,他以為半年後什麼都會不一樣了,確實都不一樣了,因為這個女子站在了他對面的立場,那麼堅定。
琉璃跟著安墨寒進了書房,她一直保持著笑臉,直覺告訴她,安墨寒不會傷害她的。
「你一定要這麼幫著他,對嗎?」。安墨寒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琉璃愣了半響才反應了,琉璃重重的點了點。
「這也是在幫你。」琉璃承認自己這個時候有點無恥。
「我不需要你幫,你安安分分的不要管這事好嘛?」安墨寒的口氣柔了下來,他的臉色在燭光中一閃一閃的,安墨寒的眼楮很是深邃,讓人看不清,就像一團漩渦,一轉眼就把人轉了進去。
可是琉璃卻總是專注的看著他的眼楮,再回過神來,卻發覺這樣子好玩,「安墨寒,這是你父皇的意思。」
比起陳皇來說,安皇就是個厲害角色,陳皇必須看的臉色,而安墨寒就必須看安皇的臉色,這就是厲害和不厲害的區別。
「你若不去找他,會這樣嘛?」安墨寒自然知道里面的原因。
「那你就不該去害他。」這是第一次,這一年來的第一次琉璃收住了笑容看著安墨寒,她的嘴角勾起,像極了陳夜熙,她道。「你想要江山,我幫你一把這樣不好嗎?」。
安墨寒沒有說話,他或許一直在逃避,這樣的話題下去無疑是道出了琉璃心中的心思,她的心到底是怎麼想,可是安墨寒不敢面對這樣的答案,所以他轉開了視線,在灰暗的背影里,慢慢的傳出一句話,「半個月內,陳國那邊沒有消息的話,陳夜熙就會被火葬下去陪我的二哥。」
琉璃的腦袋突然蒙住了,「半個月?你在開玩笑嘛」
琉璃不知道怎麼走出書房的,她只知道第二天的清晨,大皇子府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安國,彩玉掀開了窗簾正好對上琉璃的視線,她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琉璃的喉中生疼,她知道這一行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安墨寒的半個月,陳夜熙的生機,彩玉的回國之路。
這一天中午琉璃收到了燦雅的一封信。
「琉璃,樂凡很好,用心對待自己的心意。」
短短一句話,讓琉璃窩在了床鋪上,哭了一,當初她那般堅決的下山,她不是冷血的,樂凡還那麼小,可是眼前容許不得三思。
這一天琉璃的心里都是很忐忑的,靈穎派了人要琉璃吃晚飯,琉璃只好收拾了一下自己。
只是剛到大皇子府門口,琉璃就看到二皇子里騷動成了一片,那穿著白衣哭倒在地的不就是宣貴妃?
琉璃下意識想要上前,卻被一雙手攔住,抬頭一看,是聖夜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