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債
杜府的老爺杜仲勝,在小廝請回了府內後,就是直接去了秀園。當然,他到了時,正好看見她的于秀娘,還有他的女兒杜齊好,正跪在了秀園的正堂屋內。
而他的生母,老杜景氏,正坐在首位上,滿臉怒極了的樣子。當然,屋內更是少不了幾個背景板。杜珅、杜玢,在左側的位置,恭敬的站著,沒有一絲開口的意思。
而在杜齊好的不遠處,還有一個同樣站著的青年;杜仲勝自然認識,這人是他娘家的外甥景春暉,更是此次事情的引起者。此時的景春暉,形象算不得好,是有些鼻青臉腫的影響了外觀。
「兒,給娘請安。」杜仲勝先給生母,老杜景氏見了禮。杜景氏讓杜仲勝起身,在見到杜仲勝于椅子上落座後;老杜景氏是捂胸頓足,道︰「子不安,子都不知道造了什—無—錯—小說麼孽,一個一個都向我這個子,來討了債啊。」
「娘,是媳婦惹您生氣了。」于秀娘在老杜景氏的做戲里,是微微低了眼楮,稍稍的挺直了背。
此時,于秀娘給杜仲勝的感覺,是有一些倔強,還懂得守著媳婦的禮,當然,更是恭敬的對他親娘杜景底,誠懇的認了錯。
杜齊好在旁邊,見她的生母于秀娘退了步,便是抬了頭;杜齊好的眼中有恨,她沖著了景春暉,發泄了凶惡的目光後,說道︰「娘,您沒有錯。咱們母女夠窩囊了,還要讓人欺負到什麼樣?」
說過這話後,杜齊好望向了老杜景氏,問道︰「祖母,您喜歡景家的表兄表姐,不喜歡阿好就算了。反正,阿好有娘心疼,阿好不在意,其它人是如何討厭阿好。可這一回,景家的表兄,欺負到阿好的頭上,想毀了阿好,想敗壞杜府的聲譽。祖母,為何您還要偏幫了,這樣一個外人?」杜齊好的手,指向了景春暉。那個「外人」,明晃晃說得便是景春暉。
「莫不成,阿好這個孫女,還有杜府的聲譽,在祖母眼里,比不上祖母的娘家親人重要?」杜齊好的話里,沒有了半分晚輩的恭敬。至少,這會兒的杜齊好,是真心恨上了景春暉,恨得有些失了理智。老杜景氏,是給掃了台風的尾巴。
「放肆,誰許你這般無禮,跟你祖母如此說話?」杜仲勝一巴掌「啪」的聲,拍在了桌子上。那桌上的茶碗,更是給振得「叮噹」響。
「爹,阿好,錯了。」杜齊好看了她爹杜仲勝一眼後,再看了她還跪著的生母于秀娘;片刻後,杜齊好是低了頭,認了錯。只是,雖然認了錯,杜齊好卻是沒有低下半分頭顱,她的眼中含了淚;
杜齊好忍不住眼框的淚,她也沒有想忍了。所以,淚,一直順著眼角,流過了她的嘴邊。淚的味,是苦的,是咸的,是澀的。
杜齊好無聲的哭泣,帶著一種無法訴說的傷心、悲哀;那是不能跟人分享,得自己品嘗的痛;不是為了這一世,而是,為了前一世的她自己。
當然,今天的事情,是杜齊好忍無可忍,準備開始反擊的前奏了。
「還知道錯了,子看,怕是有人在女兒面前,故意的沒老沒少、沒個尊卑。那起子小人,是一心一意想教壞了府里的小輩。」老杜景氏,倒底知道今天是芙蓉苑出了事情,而弄出事情的人,還是她的娘家小輩。
所以,老杜景氏在杜齊好哭了時,就不打算針對著杜齊好。老杜景氏沒糊涂,她知道那樣沒完沒了的話,只會讓更心疼親閨女。
孫女的身體里,總歸留了她的血。老杜景氏只得用這話,讓她的火氣沒亂撒了。畢竟,讓杜齊好的話,是頂得老杜景氏,心肺生疼。老杜景氏,不能像親孫女杜齊好冒火,那火氣嘛,自然得往媳婦于秀娘的身上撒了。
「娘,阿好這孩子,是今日有些委屈。望娘,莫跟她一個小輩計較。」杜仲勝攪和了稱泥,對他的親娘杜景氏,服了小話。當然,服了小話後,杜仲勝見到她的親娘杜景氏,沒有多哼聲後,就是上前,扶著于秀娘起了身。
夫妻二人靠得近,杜仲勝輕聲說了句,道︰「,委屈了。」
「老爺明白,不委屈。」于秀娘低著頭,呢喃了這句話道。
老杜景氏,看著杜仲勝給了妻子于秀娘體面,心中明白著,杜仲勝的當家人權威,還真不能硬頂。所以,老夫杜景氏是略過了于秀娘,準備著手解決了正麻煩著的事情,說道︰「兒啊,小廝怕是跟你稟了事情經過吧?」
「是,兒知道了大概。」杜仲勝自然不會說,他在听到事情經過時,是恨不得把景春暉捶成泥漿。所以,杜仲勝冷了一張臉,不太高興的道︰「娘,此事不好聲張,景府要不要臉面,兒不在意。兒知道,咱們杜府還是要張臉面的。」
「舅舅,春暉不是故意的。春暉是喝了酒後,一時糊涂。」景春暉哪還顧得他的自卑,抬起了他那張讓人慘不忍睹的臉,求了話道。
「糊涂,糊涂能成了你的借口?」杜仲勝差不多是咬牙切齒的從嘴里,一字一字的吐出了此話道。「糊涂到,你膽敢壯著酒膽,去你表妹的院子里掃撒潑。糊涂到,你非禮了你表妹院里的婢女?」
事實上,杜仲勝倒底沒有揭開真底子。誰都知道,若不是有婢女給擋著,這回遭了非禮的人,怕是芙蓉苑的主人杜齊好。
「老爺,是芙蓉苑的守門婆子貪杯,失察讓表家的少爺進了院子里。不能怪表家的少爺,一時間沒注意到異常的情況。」于秀娘的話,听著是在給景春暉月兌罪,實際上,是硬給景春暉的事情,定下了性子。當然,也更是在杜仲勝的心中,種下了一顆刺頭。
「娘,老爺,我有些提議,不知道當說不當說?」于秀娘問了話道。老杜景氏沒回話,杜仲勝是肯定的回道︰「是我的妻,是杜府的主母,你有話,直說便是。」
「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想著挽救。娘,老爺,我看不如把犯事的守門婆子一家,全部打發到莊子上去。那些奴僕,賣是不好賣了,怕到了外面,容易污了府里的聲譽。」擺明了,于秀娘是不會輕易的放過守門婆子一家人。
于秀娘心里有計較,她明白著,守門婆子一家人,在莊戶的日子,只要有她這個主母的交待,絕對能讓這在府內,過得輕省的一家人,好好「享受、享受」鄉村的辛苦;是如何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睡,做得比牛多,吃得比豬糟。
「至于,那個表家少爺喜歡的婢女,不妨大方的賞份嫁妝。也算是給表家少爺,找個妥貼的待候人。」于秀娘捏著鼻子認下了這件事情,還是故意惡心惡心老杜景氏,再道︰「只是,老爺和媳婦,倒底是晚輩。娘,您看那個婢女,由您的名義,賜給表家少爺如何?」
老杜景氏,自然是恨不得把那個婢女一條白綾賞了,消失得干干淨淨。不過,于秀娘說的法子,杜仲勝卻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