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曾經認真分析過Sam的情感傾向,但是他堅信這不是愛情。
「我躺你隔壁。」
Sam試了試床的軟度,然後又躺上去感受了一下——「太硬了,明天我讓人給你買副好的墊子送過來。」
「這是棕墊,太軟的墊子會讓脊椎變形。」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說過,將來一定要睡最軟的床,就像躺進棉花里那種。」
徐風又開了一罐啤酒,然後說︰「小時候傻,不動養生之道。」
「但我想讓你睡在軟床上,」Sam看著床頂的天花板,想象著徐風每天躺在床上的姿勢,「而且我還想過,你會在我懷里。」
「如果你能把我當一個哥哥看待,我想我也會抱著你。」
「我不能,」Sam的手伸進枕頭下邊,「除了你,沒什麼是我真正想擁有的。」
徐風覺得啤酒太涼,喝的他胃都難受。
「我是你的家人,你已經擁有我了。」
「不夠,」Sam將手從枕頭里拿出來,「我還要當你的愛人。」
徐風嘆口氣,說︰「等你遇到真正愛的人,就會明白自己現在是多麼的幼稚了。」
「你說,如果我對你用強的,能成功嗎?」。
「你敢嗎?」。
「我可以把你關在我的別墅里,你逃不掉的。」
「那已經是你的別墅了?」
「去年11月份黃金期貨市場套牢了3個億交易額,你們的錢還是很好騙的。」
徐風笑了一聲,說︰「只能說天朝人民有錢。」
「用你們的錢,交我們的稅,還你們的債,屢試不爽。」
「我已經提交了國籍變更申請。」
「不會成功的。」Sam斬釘截鐵地說。
「我是直接找的——」
「你找誰也沒用,我比你快了不止一步,」Sam似乎已經開始享受了硬板床的舒服之處,然後十分滿意地說,「在這床上做噯,會有響動的吧?」
徐風仰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說︰「沒試過。」
「我們試試。」
「沒興趣。」
「怎麼你才會有興趣?」
「把你換成季木霖,我就有興趣听床咯吱咯吱的叫喚。」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听到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
徐風的耳朵動了動,然後睜開眼︰「因為這種事情生氣,我是不會哄你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找我來是做什麼,如果我不配合,他只會誤解你更深。」
徐風心想什麼誤解他沒經歷過?但只要是誤解,就沒有解不開的。
「我壓根就沒準備讓你配合,」徐風淡然地看著Sam的眼楮,「今天就是想帶你來見見人,我可不想這段時間他偶然哪次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就誤會你是我的舊情人。」
Sam雙手撐在扶手上,俯身湊近他︰「你跟他說過你有舊情人?」
「我一時氣話,他錯信了而已。」
「一個連你真話假話都听不出的人,值得你耗這麼久嗎?」。
徐風面不改色︰「那我和你之間就不可能有愛情,值得你耗這麼久嗎?」。
「Ethan,你只是還不明白我有多愛你。」
「Sam,你只是還小,有些事沒徹底弄明白就做了定論。」
Sam定楮看他幾秒,然後直起身來︰「我說不過你,但是逃避不接受的愛情是人之常情,我理解你。」
徐風沒再接這話茬,只是起身繞過他邊向門口走去,邊說了句︰「衣櫃里還有床厚被子,覺得冷就拿出來蓋。」
—— !
Sam一手按在門上,然後低頭看著被自己圈在臂彎里的徐風︰「我現在不高興,是因為你對我的態度,讓我很不滿意。」
徐風低頭背沖著Sam,一手扶在門把上並未使勁︰「我沒躲著你,你就應該慶幸了。」
「Ethan,我不認為你有必要躲著我。」
「就說你還太小,」徐風擰動了把手,卻沒能把門打開,「松手。」
「其實現在你不用再害怕Keith家了,我有能力保護你,包括你現在的家人。」
徐風將門把握緊,然後又慢慢地放松,輕聲說︰「小孩兒,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讓我照顧你。」
「好啊,」徐風一直低著頭,「等我老了,一個人的時候,就讓——」
「別跟我兜圈子,」Sam一手握住徐風的肩膀,言語中也沒了方才的淡定,此刻更是不再展示他那個引以為傲的漢語水平了,「我知道你過得不快樂,跟我回去吧。」
「不回去。」
「因為那個男人?」
「對。」
徐風就像是背後長了一雙眼楮,說完的瞬間就躲開了Sam要咬他的動作。
「讓不讓你咬,取決于我。」他略帶警告地看著Sam。
Sam定楮看著他,說︰「你知道我可以不過問你,就把你帶回去。」
「你是在跟我比‘後果’嗎?」。徐風半側身毫不畏懼地回看著他,「咱們可以試試,看看是我不跟你回去的後果嚴重,還是你強行帶我回去的後果嚴重。」
Sam的下巴微抬,眼楮也慢慢眯起。
徐風略微板起臉,語氣有些嚴肅地說︰「把手拿開,我要出去。」
「Ethan,我們打個賭。」
「哪次你贏過?」
「呵,」Sam輕笑一聲,然後放下了手,「這次你肯定輸,因為你在這方面,」他說著,便用手指在徐風的胸口輕輕地戳了兩下,「完全沒有經驗。」
徐風也笑了,說︰「小孩,難道你有經驗?」
Sam半眯的眼楮漸漸睜開,然後再次秀了秀他的漢語——「至少,我旁觀者清。」
夜色漫長,三個人在三間屋子里睡下。躺在床上,徐風猶豫著想給季木霖發條短信,但是編輯到一半還未寫完,就收到了Sam的短信。
『如果他愛你,他不會允許你和別人上床的。』第二天清早,季木霖早早就下了樓,果然見徐風在那里做早飯。
倆人在廚房里對視了一下,都注意到了彼此的黑眼圈。
徐風先笑了,問他︰「睡的不好?」
季木霖轉身去冰箱里拿東西,說︰「還行。」
「橙汁我已經放在餐桌了。」
「嗯,」季木霖淡定地關上冰箱,似是隨意地問,「今兒吃什麼?」
徐風關上火,將火腿鏟出來放進盤子,然後沖兩步以外的季木霖勾勾手指。
但季木霖沒動,面無表情地說︰「干什麼?」
「過來,我有悄悄話跟你說。」徐風露出一個神秘的笑。
「有什麼不能光明正大說的?。」
「小秘密。」
「我沒興趣听。」季木霖轉身要走。
「好好好,不咬耳朵!你站那里听就可以了,」徐風只好沖著他的背影解釋,「Sam是和我在孤兒院里一起長大的,雖然沒有血緣,但我還是把他當我親弟弟看待。」
季木霖回過身看他,眼神中透出一點疑慮,像是並不全信他的話。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和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徐風聳聳肩,像是在說無所謂,又像是再說很無奈,「至少昨天晚上我們沒發生關系,當然,之前也沒有過。」
「那你領他來家里干什麼?」
徐風笑容不改,說︰「帶他來認認嫂子。」
「我看你是真的欠揍了。」
「愛死愛慕什麼的,你要是喜歡,我陪你啊?」眼見季木霖好不容易緩下的面容又要板起,徐風立馬露出委屈的表情,說,「你不會又把我的玩笑當真話听了吧?我真沒做過那種事……」
季木霖將盛有火腿的餐碟拿起,然後冷聲說︰「做完了趕緊出來吃飯。」
餐桌上從始至終都是兩個人,徐風解釋︰「他夜里被公司叫回去當苦力了。」
「你弟弟是做什麼的?」
徐風含笑叼著面包片,聲音含混地說︰「你猜?」
「不說算了。」
「資本市場,用錢賺錢。」徐風次次認輸退讓。
「看來你弟弟比你有出息。」
徐風不滿︰「出息這種事,不能用金錢衡量!」
季木霖哼笑一聲,說︰「要是用臉皮的厚度來衡量,你倒是挺有出息的。」
「謝謝夸獎~」
「別客氣,你應得的。」
徐風也不用手,就叼著面包片一點點往嘴里抿,然後依舊含混地說︰「木霖,我以後不貪心了,咱倆就像現在這樣過,行嗎?」。
要是天天能過成這樣,其實他也就滿足了。
但季木霖揪出幾張紙巾擦了擦手,說︰「今兒晚上我回來的晚,你也不用在家里耗著,就跟我不在家一樣,該哪玩兒哪玩兒去。」
徐風也放下早餐,然後跟著他一路到了玄關。
「你幾點回來?」
季木霖穿戴整齊,說︰「說不好,可能得後半夜。」
「後半夜?」徐風皺眉,「你到底忙什麼要這麼晚?」
「年後廠子里剛弄到批好木材,活兒緊,得盯著點。」
徐風听他願意解釋,也就不再多過問。
「誒誒誒!」他趕緊拉住開門就要出去的季木霖,「我的吻呢?」
季木霖輕輕推開他的手,一步便跨出了門口。
「晚上回來再補吧。」
于是連續十天沒有任何吻建立在二人之間,徐風心想,又他媽破紀錄了!
……有2更==……